13、启程 ...
-
“主人、你真的不会反悔吧？”
“嗯、不会。”
“是吗？……那、主人你喜欢我吗？”
“嗯……可能吧……”
“啊？可能……吗？那主人是讨厌我吗？”
“不是啊！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就是喜欢吗？？”
“……这个……”
“到底是怎么样的啊？你告诉我啊！”
“……”
“主人~”
“你够了！！”堂本刚终于忍不住咆哮，把如同八爪章鱼一般赖在自己身上的人掀到一边。后者猝不及防，不小心被他掀翻在地，发出“哎哟”一声痛呼，刚立刻又觉得心疼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摔疼了吗、光一？”
一边说着一边去扶。就看到自己那个据说非常优秀、性能卓越的芙罗瑞斯级Fatima，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地坐在地上，用哀怨的眼神瞪着自己：“当然……会疼了……”
“对不起、光一！”刚顿时手足无措，没想到光一莞尔一笑，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看到主人的表情变化那么丰富、就觉得好有趣呢！”
“……什么意思？你……是跟我闹着玩的？”
“当然是计算好的呀~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掉下去呢？”
“……”可是怎么回想，刚都不觉得先前那个摔下去的姿势像是“计算好的”“故意的”。刚满头黑线地在心中吐糟。
“对了、光一，”他轻叹了一口气，“我想了想，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叫我‘主人’了吧。”
“哎？为什么啊？不叫你‘主人’、那我要叫你什么啊？”光一不解地看着刚。
“叫我‘刚’就好了。你叫我‘主人’，我会觉得很别扭……”刚有些不自在地说。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把光一当成一个Fatima来看待。
“哦……”光一回答的语气有些微妙，刚看了他一眼，直觉他可能是误会了些什么。上一次喝醉酒的时候跟他说的、自己的前任Fatima的事，他虽然始终没有问过自己，但刚能够感觉到，光一的心里是有些暗暗的介意的。但他同时又感到不解。对于以战斗为生的骑士和Fatima而言，失去主人或者Fatima，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从来没有听说有哪个Fatima会介意自己主人以前的Fatima的事，刚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光一说明才会让他“不介意”，索性也就假装没有察觉到他心中的小小别扭。
“明天就要出发离开亚特拉了，会不会舍不得？”他又问。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里只有一个老头子，我早就想离开了。”
刚笑了笑。虽然嘴上这么说，光一却悄悄地一个人把房子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刚和Johnny桑都看在眼里。
“不过好在还有Takki照顾Johnny桑。而且蒂尔塔·贝伦离亚特拉也很近，如果想来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来。”
“嗯。”光一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大概是害羞吧。Johnny桑也这么说。这孩子虽然有一颗柔软的心，却非常不喜欢把自己的真实情感直率地表露出来。
“光一哥哥！光一哥哥你和刚先生在这里吗？”走廊上传来光一的弟弟Takki的声音，光一和刚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Takki已经走到了敞开的房门外，微笑着说：“找到了。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什么事、Takki？”光一问道。
“有客人来找你们呢。”Takki彬彬有礼地回答，“是天照陛下。”
结束在一片混乱之中的发表会因为有了后续的结局，而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完美。天照帝的用心良苦也终于得到了各方当事人的理解，而且在事实上促成了这个完美结局的达成。天照自然在随后撤销了对于光一没有精神控制的质疑，并通过他自己的影响力让事情解决得天衣无缝。说到底，这原本就是他设计的一个“陷阱”，他自然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妥善处理。何况说到《星团法》，全星团最不把它放在眼里的大概也就是天照帝本人了。
而根据规定，发表会并不是Fatima选定主人的唯一途径。如果有三名以上的骑士在场见证，那么是可以免去发表会、作为简化程序而加以承认的。就这样，在天照、长濑、以及幻象17号兰特骑士的见证之下，Johnny桑的退隐之作“高天原三贵子”系列的一号作品“光一”，便正式归属于凯利公国的第五十一代公爵堂本刚·紫·安德利·凯利了。
在这一切皆大欢喜之后，刚分别和长濑及松冈、中居和木村道别。发表会结束，大家都各自准备启程回国，从此又要踏上分离人生之路了。长濑又一次拉着刚和光一到酒馆狂欢，在长濑面前的光一也无需掩饰自己没有精神控制的事实，三人对于彼此之间这种奇妙的缘分都感到唏嘘不已。
“我最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了，对我而言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小刚、小光，虽然咱们所属的国家和骑士团不同，但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无论在星团的哪个角落，只要我知道你们需要帮助，我长濑智也义不容辞！”半醉的长濑在最后这样说。这是一个骑士的誓言，也是男子汉对朋友的承诺。
在郑重地向中居和木村道谢、并和他们分别之后，刚便带着光一，和Johnny桑一道离开了巴斯特纽，回到Johnny位于郊外的家中。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Takki、光一的弟弟。因为在发表会上没有找到主人，所以他还要继续留在制作者Johnny桑身边，等待下一次发表会的机会。而刚在稍作休整之后，考虑到国内的形势动荡不安，便决定尽快启程回国。当然，是带同他的Fatima光一一起。
因为是在亚特拉停留的最后一天了，刚尽量想让光一多休息一下。回国之后的情况会怎么样，他现在完全不能预计。想必无论是元老院那些视他为废物的官僚们、还是挚友准一，都会大吃一惊吧？一直以来已经不再被周围期待的自己，突然之间带回来一个如此优秀的Fatima，稍微想象一下就不难想出等待着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目光。自己虽然已经不会介意了，但却不想让光一也受到那些无知而自私的官僚们轻蔑的对待……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沉默地走在自己身侧的光一。对于接受了光一的事实，他在内心深处依然是感到有些不安的。“太浪费了”，连自己都会这么觉得。那么优秀的才能，跟自己在一起的话，会变得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吧？因为自己不喜欢战争、也不喜欢战斗。有的时候偶尔换个角度去想，这样一来，光一是不是也就不用踏上战场了呢？可是远离战斗的一生，对于作为Fatima被制造出来的光一而言，是不是还有意义呢？刚时常陷入这种矛盾的思索之中。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很希望光一的人生能够幸福而充实地度过，让他尽可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
不知不觉已经跟着Takki走进了院子里，夕阳西下的庭院中，天照帝纤细的身影坐在圆桌前，一边喝茶一边与Johnny桑热切地聊天。刚后来才了解到，事实上Johnny桑在发表会之后立刻得到了天照帝的解释、明白了天照的真正用意，所以没有及时出面。对于Johnny桑来说，无论光一妥协也好、放弃也好，他始终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选择真正喜欢的人作为主人。只要不会伤害到光一，他并不反对天照的做法。
看到刚和光一跟着Takki出现，天照立刻笑着打招呼：“下午好、凯利公爵，果然还是您和光一君走在一起般配啊！”
刚立刻涨红了脸，反驳道：“您在说什么、天照陛下！您这玩笑开得可真大。”
“哦？您是觉得我在开玩笑么？”天照眯着的眼睛扫了一下光一，笑呵呵地说了：“看来、以后还是会有更有趣的事呢。因为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还差得远呢！”
刚没有完全听懂天照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光一跟着他，坐在了他和Johnny桑中间，与天照面对面。
“我没想到您还在亚特拉。我还以为您已经回蒂尔塔·贝伦去了。”刚对天照说。
“嗯、我应该也是明天回去吧。怎么样？要不要搭个便车、坐我的宇宙船回蒂尔塔·贝伦？我可以送您到中立国的机场，您再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回国，会方便许多。”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刚婉言谢绝。无论天照本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两国之间目前的状态毕竟不是可以友好地“搭便车”的情况。能够像这样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如果不是因为有光一这件事的渊源，想想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回去之后就会变成敌国了……是这个意思吗？”天照直截了当地把话说了出来。
刚回应以微微的一笑，没有回答。
“我倒是非常期待呢。”天照笑眯眯地看着光一说，“不知道Johnny桑毕生的最高杰作、究竟会有怎样惊人的实力啊……”
刚的脸色微微一变，光一却比他更快地回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相信不会令您失望、天照陛下。只不过，是否有那样的机会让您见识到，还要看我主人的意愿。”
“也对呢、呵呵。对我而言，如果凯利公国能够接受我的邀请，那当然是我最乐于见到的结果呢，您说是吗、公爵阁下？”
“或许吧。”刚答道，“但我相信不管怎样，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天照陛下您的掌握中了，不是吗？今后的蒂尔塔·贝伦、乃至今后的究加星团……”
“这个嘛……”天照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笑着回答：“是要由‘女神’来决定的吧。”
风吹拂而过，从东、西、南、北、以及“幸运”，吹拂过究加星团绵延磅礴的历史，从深邃的过去吹向迷茫的未知。
在这漫长历史的浮光掠影之间，骑士遇到了Fatima、Fatima选择了骑士，遵循着深红之血的呼唤和吸引，一同走向吹动整个星团历史的巨大动荡。
我的主人啊、从今以后，请让我跟随在您的身边，帮助您、保护您、爱您……
为这被诅咒的血与命运。
为了只属于你和我的羁绊。
我唯一的、“Master。”
[深红之花·第一部·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启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