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宫宸可知孤》海中有月

13、第十二章

　　国君中毒的消息，对谁都不是好事

　　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怀疑

　　国君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太医除外

　　所以我们只知道他现在毒已解，还在休养中，但对其他都探究不得

　　消息封锁得真好

　　刑部已经介入，严查凶手，此等罪过，绝对可以判刑斩首

　　人心惶惶是正常的

　　离忧只知道她的皇爷爷生病了，对后果的严重性显然还没有很好的认知，一如既往地在花园里玩着她的泥巴

　　“真羡慕忧儿啊。”我看着她又一次蹦蹦跳跳地跟在鲤玉身后找湿泥巴，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别羡慕她，如果你这个年纪还像她这般，是很难在宫里活下去的。”即墨温孤上前笑道

　　“也是，可能活不过三天。”我转过身来盯着说话那人，过了半个多月了，他那半个西瓜似的肚子又长大了许多，但好在人精神了些，整体看上去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你最近似乎总在担心什么。”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可以告诉我吗？”

　　“我……”我低头默了默，盯着他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手轻轻放上去摸了摸，缓缓启齿道，“温孤，你会害怕失去我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已警觉起来，却还是保持着轻松的语气同我玩笑，“微城，难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怎么会呢？我现在天天陪伴在你的身边，连他都知道。”我戳了戳他圆鼓鼓的肚子，又抬头看着即墨温孤，“他有六个月了吧，你辛苦了。”

　　“说什么傻话，你今天莫名其妙的。”他略有不悦，伸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倒也没发烧，看来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清风悄悄潜入，夹带了少许的凉意，倒也能让人清醒一下头脑，它拂动了即墨温孤额前的青丝，居然还把这个孕夫修饰得更有清冷的美感

　　“我不能长时间地盯着你看。”我道

　　“哦？”

　　“不然我会怀疑你是个女人的。”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是太美了。”

　　“这……”他又好气又好笑，突然变了脸色，捂住自己滚圆的腹底，锁了那好看的眉头，将它们拧在一起

　　“呜……”

　　我见他状况不妙，忙扶着他坐下，轻轻顺柔着那有些躁动的胎腹，心中阵阵泛疼

　　“你忍忍，我去叫微生御医……”

　　“不用。”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神色也不太好，“孩子舒展拳脚罢了，不碍事的，别担心。”

　　“可……”

　　“微城，你实在心疼的话，就替我安抚他一下吧，嗯？”他的眸中溢出满满的暖意，温而缓地用另一只手搂上我的腰，靠近他自己，于我的眉心柔柔一吻

　　我愣了愣神，随即别过头去收回手，尴尬道：“疼得那么难受，怎么还不忘做这个？”

　　“嗯……”他装作沉思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我心悦你吧。”

　　“你……”刚要开口，他又快我一步将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微城，真的闹得很厉害。”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像是在博取同情

　　他没说假话，孩子确实动得很厉害，除了翻身滚动好像还在出拳伸脚

　　真是个淘气包啊，我有些头疼地想着，也苦了即墨温孤还要再忍几个月了

　　手不断地揉抚这滚圆的胎腹，还时不时地编些傻话期待他肚子里的小家伙可以听懂，能停止吵闹安静地去睡觉

　　即墨温孤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我做的这一切，不曾出声，眼底一直饱含着笑意。好在他腹中的胎儿没多久就安静了下来，他的脸色亦恢复了部分血色，总算让我松了口气

　　“给小东西取个小名吧，不能总叫孩子啊。”我冲他笑了笑

　　“有道理，叫什么好呢？”他笑道

　　“索性就叫‘安’吧，平平安安。”我继续摸着他的肚子道

　　“好，那叫他安儿。”即墨温孤脸上的笑意更为明显，抚着自己圆润的腹弧道，“安儿，母亲给你起小名了，开心吗？等你出生，父亲母亲再给你想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安儿仿佛听懂了似的，在他腹中蠕了蠕，又平静了下来

　　“真好。”他覆上我的手，很暖，只是再开口，语气又降了些许温度，“微城，你刚才是不是问我，会不会害怕失去你？”

　　“嗯，是。”我承认得直白

　　“这世上，除非你想主动离开我，否则，我又怎么会失去你？”他的眼里透着少许的迷离，复又将目光转向我，口吻中夹杂着隐隐的担忧，“微城，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你……改变主意了？”

　　“我……”我垂下眼帘，不再看他，暗暗攥紧了手中的衣料，“我没有改变主意，只是感觉心里很不安，好像……我会离开你。”

　　国君那日的谈话，我仍然历历在目，像是昨日发生的事

　　“郢微城，我不许你乱说！”他似是怒了，耸了眉峰，不由我再说，将我拦腰横抱入怀，硬是这般走去卧榻边

　　我感受得到即墨温那孤俊美的五官所渗出的寒气，也大约可以察觉到他此时是有多不高兴，只是没料到这个问题竟会让他反应如此剧烈

　　“你还怀着安儿，快放我下来。”我不敢挣扎，怕又惹得他难受，现下只能好言相劝

　　即墨温孤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予理会，将我放在卧榻上，自己也挺着肚子上了卧榻

　　“喂，现在是白天，何况你还怀着……”话未尽，他便已狠狠地吻上我的唇，两只手再次轻柔地揽住了我的背与肩，缠绵不已

　　他浑圆的肚子刚好顶着我的腹部，触感柔软，而他亲吻的同时，那枚腰间的圆润也会稍稍移动些许，轻轻蹭着，微有些痒

　　“温孤……”刚开口两个字却被他打断，原本的浅吻似乎正朝着更深一层的方向发展，我预感不好，尽全力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开了些

　　“你还有身子，别胡闹。”

　　他定定地注视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不许你乱说，更不许你乱想！”

　　言毕，扶着肚子在我身边躺下，自己闭目微微喘息着，脸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我发现他的手又开始不断地在腹弧上来回揉抚，定是刚才动作过大惊着了孩子，胎动又卷土重来了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微城，相信我，只要你不想离开我，就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的字句坚定，好似不容侵犯一般，然后调整了气息，呼出两口气，又顺了顺肚子，方才再轻声柔语，“别瞎想，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

　　“我知道，我会相信你的。”我握住他搭在腹上的手，浅浅地扬上嘴角

　　“来，再近些，靠着我。”他睁开眸，对我微笑道，眉宇间早已散了方才的怒气

　　“嗯。”我听从这个孕夫的吩咐，靠着他的胸膛，像个娇姑娘

　　“下次你再问这么吓人的问题，我真的会好好收拾你的。”他还心有余悸，又将我搂紧了些，道，“微城，别离开我。”

　　“好。”我温柔地抚着他的肚腹，浅浅地吻了一口，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耳朵聆听

　　这个小生命，还在即墨温孤的肚子里慢慢地生长

　　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他出生了

　　前两日国君身边的老奴悄悄找到我，叫我今晚去秘密地见国君一面

　　原因是，国君想起寿宴那晚他喝了一杯我敬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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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见国君的时间是夜半子时，我特地定的时辰，不想让他太担心

　　鲤玉虽然知道，但我并未同意让她跟过来，只吩咐若是即墨温孤醒了，告诉他不要多想

　　毕竟国君只是想起我给他敬了一杯酒而已，不是吗？

　　若是想以此做些文章，条件不够，他现下还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

　　自然，我答应见这一面也不是毫无缘由的，国君给的条件，是告诉我桃面夫人的身世之谜，即我的母亲

　　母亲确实是个奇怪的人，我从不知她的名字，她也似乎没有宗亲眷属，外祖父与外祖母更是只字未提

　　但我曾听她说有个姐姐，但很早故去，她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

　　月出云，银霜如雪，树影斑驳

　　国君的老奴提着一柄发着微弱灯光的灯笼在我身前佝偻身子走着，他虽看着老态龙钟，却走得矫健，像三十岁的年轻人

　　倘若没有他的带领，兴许我还不知道这皇宫中还有一个隐秘的地下室，倒不像天牢那般潮湿臭秽，可破败的程度足够和那寒门人家不分上下，夏炎冬雪皆不能遮蔽

　　“国君在这儿？”

　　“当然不会。”那老奴提着灯笼继续前行，直到一处铁门前，叫来守卫将铁门打开，一边对我道，“国君身体不适，不宜见人，所以特地叫老奴带皇子妃来此地见一个人。”

　　“是谁？”

　　“皇子妃问他不就知道了吗？”老奴“呵呵”地笑着，谈话间，铁门已经打开，他领着我进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面馒头

　　铁门内的光线更为昏暗，但我仍能隐约看见这里的角落处锁了个蓬头垢面的人

　　他手腕上的铁索随着微微摆动的身子不断地同石壁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应该也许久没有沐浴了，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一股异味

　　“瞧瞧，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老奴的身形配合着他不紧不慢的口吻显得有些诡异，他将手中的馒头丢到那人的脚下，“这是贵客，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她，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做的好还有好东西给你。”

　　不知那人有没有仔细听老奴的话，抓住馒头便只顾着疯狂地享用起这道美味，也无一声应答

　　“皇子妃想知道什么，都能问他。”老奴又特意对我道

　　“我想知道，国君不计较我敬的那杯酒了吗？”我笑道

　　“给国君敬酒的人有很多，怎计较得过来？”老奴温和道，“只是国君觉得身为三皇子的皇子妃，有些事您不可不知。”

　　“嗯？”

　　“皇子妃有事便叫老奴，这门掩着，卯时会有人送您回去。”他不再说下去，而是选择慢悠悠地出去，替我将门掩上

　　我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到这个人的身上，他不像个正常人，似乎神智不是很清楚，一边啃馒头一边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傻笑，还有些流鼻涕的声音

　　直等到他自己吃完，脏兮兮的手在馊臭的衣衫上随意抹了抹，才开始正眼看我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了他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嘿嘿，像，真像。”他突然孩子般地鼓起了掌，不等我开口，便道，“你一定是她的女儿，你骗不了我，肯定是。”

　　“你说什么？”即便我能大致猜到他意指的是母亲，却也没有明说出来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么明白的话你都听不懂，看来比不上她的聪明。”他又叹息了一声，“罢了，玄翎公主，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开口吧。”

　　我对他料知我身份的事并未感到意外，亦不与他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也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哈，说得也是。”他一拍膝盖，沙哑的声音又问我，“那在告诉你之前，我得先问你两个问题。”

　　“说吧，只要我愿意回答。”

　　“你觉得你了解你的母亲吗？”他将四肢匍匐在地，盯着我的姿态如同觅食的野兽

　　我看着自觉不太自在，却还是道：“当然。”至少比一般人要了解

　　“哦？那你说说，你的父皇和你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夫妻。”

　　“错，是君臣。”他咧嘴道，不等我开口，发出第二个问题，“你再说说，容国国君同桃面夫人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我反问他，毕竟方才他给的答案太过荒唐，要是直接回答他是民间的亲家关系，还不知他的答案得离奇到什么地步

　　“说出来你肯定想不到。”他果真给出了一个更为离谱的答案，“是夫妻。”

　　“放肆！”我怒道，“你不过一个囚犯，竟敢如此亵渎皇室宗亲！”

　　“我还没说完呢。”他先打了个呵欠，重又坐了起来，“你知道桃面夫人的名字吗？”

　　见我不语，索性就说了：“慕容烟。”

　　慕容烟？

　　我一愣，这个不是母亲的名字，而是——

　　“想不起来吗？那我再告诉你她的另一个身份好了。”那人笑道，“即墨温孤的生母，容国慧妃。”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母亲根本不是桃面夫人。”他将嘴张开到极大，故作惊讶的样子，“真正的桃面夫人，是慧妃。”

　　“怎么证明你的说辞？”

　　“什么，你居然问我要证明？”他摇头道，“我可没有，不过你可以问问三皇子。”

　　“问他作甚？”

　　“问他同你母亲做过什么交易。”他阴笑道，“或者换个说法，为了弥补当年害死慕容烟的过错，你母亲是怎样将你送给即墨温孤作为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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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体有些发冷，不知是不是与这暗不见光的地方有联系

　　老奴把门打开时，我才意识到卯时已至

　　脚下是那人躺着的尸体，他以发覆面，嘴角还留有一丝诡异的微笑，像完成使命的满足，又像在嘲笑一个愚蠢的人

　　或许是我吧

　　“真是的，不就是让你说个事儿吗？还送上条命多不值。”老奴蹲下身，在那人身上翻出了致死的凶器——一柄生锈的匕首，连连啧嘴道，“哟呵，还藏了这一手。”

　　“你应该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我冷冷地看着他和那尸体，以及那匕首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皇子妃受惊了，老奴这便差人送您回去。”他笑道，对那人的尸体又不以为意，派了两个守卫，将我原路送回

　　我记得他是谁，其实他早便该死了，或者说，他曾经死过

　　而当初杀死他的人，正是我

　　他叫闻人奇，曾是享誉天下的刺客

　　不错，确是刺客

　　除了刺客，还是个侠士，他专杀恶人，不论权位高低，又时常接济穷困，即便被几国通缉，却还是深受百姓爱戴

　　他无所畏惧，无论对方实力如何，凡是他接下的任务无不达成，若是不接，则是因不杀好人之故，那些丑恶之徒，在他手中无以幸免

　　曾经，他是少时的我所仰慕的英雄

　　即便现在看来他行事过于任性随意，不计后果，但在那时，我是十分向往他的自由洒脱的

　　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侠士，有一天会对我的母亲下手

　　那还是在羽国，他趁母亲在无人之地教习我武功时对她进行了偷袭

　　我相信他事先一定观察了很久，将母亲的作息记录得十分详细完备，才敢挑在那个地方下手

　　他划伤了母亲的手臂，而母亲划伤了他的左脸，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的疤

　　当时情况紧急，为救母亲，我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倒下后，我愣在了原处

　　“你杀了他。”母亲道

　　“但我救了母亲。”我道

　　“他是闻人奇。”母亲走至我的身后道，“你后悔吗？”

　　我居然一剑杀死了我所仰慕的人，因为他要杀了我的母亲

　　“不，如果他要伤害母亲，我不会手软。”第一次手上沾满了血，我很不适应，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闻人奇之后

　　“不要轻易去仰慕一个人，更不要轻易去爱一个人。”母亲在我的耳边轻声道，“因为你永不知那个人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伤害你。”

　　不要轻易仰慕一个人，更不要轻易爱一个人

　　这句话在我之后的生命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母亲没有追究指使闻人奇刺杀她的幕后凶手，兴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挑明

　　为了隐瞒我会武功的事实，她将哥哥急招进宫中，对外说刺客刺杀她，被郢墨澜截杀

　　而我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母亲在闻人奇的眼里会是一个恶人，恶到他愿意受人雇佣潜入皇宫来杀掉她

　　但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鲤玉远远地就看见了我的身影，急急跑过来，说即墨温孤醒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

　　“皇子殿下很担心，也很生气。”鲤玉小心翼翼道，“正想派人去找殿下。”

　　“我知道了。”我听罢，将手慢慢握成拳头，进入韶明宫见到坐着的即墨温孤时，又把手松开了

　　“你去哪儿了？”他扶着腰快步上前，眉头还没有完全松开，“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在担心什么？”

　　“鲤玉说，看见你被父皇身边的人带走了。”他的额上似乎渗出了些许冷汗，不知是不是过于忧虑的缘故，“我担心……”

　　“你担心他对我不利，还是担心他告诉我什么？”我漠漠地看着他

　　“微城……”

　　我别过头去，不让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眶，即便潮湿的水汽已开始模糊我的视线

　　“他与你说了什么？”即墨温孤问我，“告诉我。”

　　“没什么。”吐出这三个字，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将衣衫脱下，故意上去床榻用被褥将身体遮住

　　即墨温孤沉默许久，直到后来白云歌提醒他应该去与大臣们商讨事宜了，他才离去

　　“除了我，不要信任何人。”这是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夜与闻人奇待在一起，我实在太累了，睡了一整天，清醒时，心中好似坠着一块石头，压着十分难受

　　或许去见闻人奇，本身就是个错误

　　可是就算不见，总有一天，国君还是会想办法让我知道的吧

　　被子忽然被轻轻掀开，从脖颈拂来轻微的呼吸声，腰骶处渐渐压来一团柔软，微微小小的，还有些动静

　　即墨温孤不知何时回来了，他抱着我，胸膛贴着我的脊背，说话的语气也比白天温软了一些：“好些了吗？”

　　“不好。”我轻声道

　　“我也不好。”他笑了笑，“那索性我们都说出来，共同分担可好？”

　　见我不回答，又把我往怀里揽了揽：“心中挂着你，安儿也不怎安分，所以我不好。”

　　我转过身，神色依旧有些黯然，手掌张开，掌心护着他腰间浑圆中间稍微凸起的肚脐处，一片温热

　　“我听听。”

　　“好。”

　　他解下外衣扶着我坐起，搂住我轻轻把耳朵贴上去

　　即使还隔着几件衣衫，安儿的活力仍然不减

　　我用手不断摩挲这圆润漂亮的弧度，却不能减轻胎儿的躁动，叹了一声道：“确实不好。”

　　“好多了。”他一边捧着腹部，一边抚着我的肩膀，道，“喏，到你了。”

　　“我不想说。”

　　“为什么？”

　　“怕你骗我。”

　　“我怎会骗你？”

　　“你刚才就在骗我。”我抱紧些他的肚子，伸出手指挠了挠安儿踢过的地方，小嗔道，“明明不好。”

　　“傻瓜，看见你已经好多了。”他笑了笑，将我面上散乱的头发拨开，侧过头轻啄了一口，“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一定要信我。”

　　“那你告诉我，你的母亲，到底是谁？”

　　他一愣：“这……”

　　“要是我没猜错，你送父皇的玉雕，刻的就是你的母亲慧妃吧？”我平静地望向他，“你的父皇第一次见你的母亲，正是她女扮男装的时候。”

　　“……嗯。”他敛了眸

　　“但那时，她的身边，还有我的母亲。”

　　她们曾有个震惊天下的名号

　　倾城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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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出现了排版错误，特此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