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嫣红》笈品怪猫

39、第 39 章

　　Lemon昨晚开夜车开到凌晨三点，公司的上班时间实质上是flexible的，所以特意把电话线拔掉，手机也一直没开机，直接把闹钟上到了九点。洗漱完毕后，换了块手机电池，稍微整理了一下要带回公司的资料，打开手机正准备出门，便接到一个圈内朋友Sindy的电话，Lemon有点诧异，因为好友们大多都是夜行性动物，没什么大不了的决不会一大早来电的。
　　“Sindy？什么事啊，大清早的？”
　　“Lemon，你快来市六医院吧，小茹出事了。”电话那头简短答道。
　　“小茹怎么了？”Lemon心头一紧。
　　“你快点来吧，到了给我电话。”电话那边不再多说，急急挂了电话。
　　Lemon心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不敢继续多想，赶紧开车直奔市六医院而去。

　　到医院联系到Sindy后，Lemon直接来到了急救病室的门口，只见一边是许芳茹的几个室友哭着抱成了一团，另一边几个圈内的朋友也都在抹眼泪。“Lemon来了，”有人小声道。
　　“你怎么才来，我从7点多一直打你电话，家里没人接，手机又关机！”Sindy看到Lemon后紧走几步过来，声音虽然不大，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我——加班，”Lemon懒得去解释和申辩什么，急问道，“小茹到底怎么了？”
　　“她——已经去了，从通宵自习的教学楼六楼跳下去的，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Sindy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努力捕捉词汇表达清楚意思。
　　“你说什么？”Lemon手中的包应声掉地，“不可能，你骗我的！我还跟她约好今天下班去接她的！”Lemon有些失态得摇着告诉她这个消息的Sindy。
　　这时那边又走来一个人，拨开沉默的Sindy伸手就给了Lemon一个耳光。
　　“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宁朦，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值得小茹为你去死！”
　　“Jecika，你别这样，事情还没弄清楚，也许不关Lemon的事呢，”Sindy没想到Jecika会这么激动，赶紧拉开她。
　　“不关她的事？”Jecika冷笑了一声，“小茹的单词书泪湿了一片，难道她是为六级在哭吗？别逗我笑了，小茹不爱说话，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就只有一次她拉我去喝酒，告诉我了一件事——她在你家看到你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你不但没解释，还跟她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我当时就想来质问你，是小茹拉住我，为你说好话袒护你，你，你居然逼死她，你还有人性吗？你说，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Jecika说完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Lemon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完全全怔住了，甚至没太听清楚Jecika在说些什么。
　　“你别这样了，Lemon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现在比谁都难过，别再说了，”Sindy把Jecika拖到一边，转过头来对Lemon道，“小茹还在里面，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Lemon僵着脚步来到了许芳茹躺着的床边，颤抖着手揭开了盖在她脸上的白布，颤抖着声音道，“小茹，怎么会这样，你是骗人的吧，你肯定是在骗我！”悲伤之至，眼泪都流不下来。
　　这时病房外传来护士的声音，“你们要等的人来了没？尸体不能再放在这里了，气温太高，要放到停尸房去，等她父母来认尸。”
　　“再等等吧，一会就好，”Sindy的声音。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人已经去了，把尸体挪去停尸房也是为了她好，明白吗？”护士劝道，说着便招呼了两个护士过来。
　　Lemon被挡开，站在一旁，眼睁睁得看着几个护士把许芳茹的尸体挪走，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灵魂都出鞘了似的。
　　“Lemon，你没事吧，你别这样，不要吓我，”Sindy在一旁拽了拽Lemon道。
　　“你简直就是拉拉中的败类，我以你为耻！”Jecika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跑了。
　　“Jecika跟小茹关系最好，她情绪很激动，说的话有些过，你别往心里去呀！”Sindy继续充当老好人的角色。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你先别想太多了，先把小茹的后事料理好吧。公司那边我必须先回去了。”Sindy拍了拍Lemon的肩，长叹一口气便转身走了。
　　Lemon还在精神恍惚得呆站着。许芳茹寝室里两个在她生前跟她最要好的女孩跑上跑下，帮助院方联系到许芳茹的家人，又办完一些手续后，也准备回学校了。其中一个女孩见Lemon还僵在那边一动不动的，刚想过去安慰几句，却被另一个女孩拉住，摇了摇头。可她还是想起什么似的，执意挣脱了另一个女孩的手，朝Lemon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芳茹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她对你真的是掏心置肺的，”哽咽着说到这里后，女孩拿出了一块手表，“这块swatch的手表是你送给芳茹做生日礼物的吧，这是她生前最喜欢最爱惜的东西，甚至她——去的时候都戴在身上，我觉得应该交还你比较好，这也许也是芳茹的遗愿吧——”说着把手表递给Lemon。
　　“谢谢，”Lemon目无表情得接过手表，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小茹走之前有没有特别发生过什么，说过什么或者留下过什么？”
　　“没有，因为今天考六级，芳茹一直都很重视很认真的，昨天一吃完晚饭就去自习了，11点多钟寝室关门前来了个电话，说是想去上通宵自习。我当时有劝过她，考前不用搞得这么累，明天状态不好反而去得多，她好像笑了一下，说累也就累这么一晚了，然后就挂了。”女孩嘶哑着声音道。
　　“后来呢？”Lemon低沉着声音问道。
　　“后来我们就睡了，一直到凌晨5点多寝室电话响了起来，我们才知道出事了，赶到现场的时候医院的救护车已经来了，我们就跟着来了。”另一个女孩也走过来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Lemon说完转身走出了医院。

　　Lemon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车上的，感觉像做了一场恶梦，趴在方向盘上好一阵，才想起还有不少资料没有翻译完，自己这种状态还怎么翻译东西，Lemon拿出手机准备向同事同学什么的求救，这时才注意到许芳茹生前发过来的最后一条短信还没有看过。
　　“Lemon，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跟你说，有很认真的问题想问你，虽然很任性很胡来，你现在能马上来一趟吗？如果不弄清楚一些事的话，我不但无法专心明天的考试，甚至很难面对以后要走的路。茹。”
　　天哪，这是个什么事！Lemon看到这条短信后犹如五雷轰顶，自己居然就懒了那么一下没check这条短信，而是马马虎虎打了个电话了事，难怪小茹在电话那边情绪那么低落。如果小茹真是为自己而想不开的话，自己就真的是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啊！Lemon想到这里，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整个人被深深的自责所掩埋，痛苦得恨不得跳下去的人是自己。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托人帮自己完成手头工作后，整个下午都一言不发得坐在车里，盯着许芳茹的手表出神，似乎一动就要从梦里醒来，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吃不喝得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Lemon才意识到不能老把自己搁在医院里，该回家去整理整理了。灰头土脸得下了车，正准备上楼时，无意中瞟见邮箱里有一封没有完全塞进去的信——不对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有账单啊——Lemon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这年头还会有人寄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上去就把信拽了出来。
　　果然是的，果然是她寄来的，Lemon一方面很想知道信里的内容，另一方面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知道拆开这封信会看到什么样的真相。挣扎着上了楼，想想自己该面对的毕竟躲不掉，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把信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