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缺玉残歌

46、第 46 章

　　“小巧”睁着一对大眼睛一脸天真烂漫：“将军说笑了，我能如何，不过想着你夫妇二人伉俪情深，不如再锦上添花，送你们一份厚礼。”她自衣袖中掏出两粒火红的药丸：“这是“白首不相离”，你们吃了自能解“生生不息”的毒，还可一世长情白首不离，岂不一举两得？”

　　她将其中一粒抛向陈召，手捏着另一粒笑盈盈立在赵子芯身后。

　　陈演上前一步接住了药丸，眼睛亦是红得吓人：“妖女少胡说，夫人同将军如何能随你摆布，凭你的能耐，无论如何亦是走不出这将军府的，快快放了夫人乖乖束手就擒。”

　　陈召饱含深意的望向跳出来的陈演，终究什么都没说。

　　“小巧”低头嘟囔：“是吗，既然我注定无法活着出去，拉了人就个伴儿也不错，只是我最烦那些生得太好的女子，想来搁这儿划上两道就赏心悦目了。”她拿出赵子芯的匕首贴上赵子芯粉嫩的面颊，手一抖，立即涌出鲜血无数。

　　赵子芯无声的微张了嘴，眼泪如雨天檐角的水，混杂着血流了满面，陈召大惊，失声呼停。

　　“小巧”无辜道：“是你们不让我活的，也是你不肯吃药的，怎么还朝我吼，当真不讲理。”

　　我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是觉得董青这般手段确实狠毒了些。

　　陈召无奈，犹豫半天终究拿过陈演手中的药吞了下去，他该是多爱赵子芯，才敢不顾那药真假的就此咽下。“小巧”见状，亦不失言的将手中药丸拍进赵子芯口中。

　　她嘻嘻一笑，指着杨君和两位反陈派将领道：“你，你，还有你，是这里最大的官儿吧，一起送我一程呗！”

　　两位将领自是不愿，“小巧”冷声道：“你们免费瞧了人家夫人半天了，如今让你们送上一程都不肯，那我便只好委屈夫人这么袒胸露乳的再送我一段咯！只不知道陈将军会不会秋后算账哦！哎，季小七，你便同我带着夫人走吧！届时我心情一好放了你也说不定哦！”

　　陈召愤怒的盯着被点名的将领，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两人无奈，只得起身随我们一道走上一趟。

　　“小巧”走到门口处大力将赵子芯一抛，仍是乐呵呵道：“叫你手下人管好自己手中的武器，若我伤了，你夫人伤口上的蚀心跗骨可没解药咯！那不出三月，你就可见一副活生生的白骨美人，想想真让人兴奋啊！”

　　“你……”陈召接住赵子芯痛喝道：“我已如你所言放你走，如何还在我夫人身上留毒。”

　　“小巧”歪着脑袋理所当然道：“我若不留个毒就只得拎着你夫人以自保，她如今衣衫不整，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着实可怕，若吓哭了小朋友岂不是我的罪过？你放心，解药我自会让这两位大人带回的，稍安勿躁哈！”

　　她身形一闪，已经抓着两位将领消失在夜色中，杨君握住我的手一提气，带着莫叔追那影子去了。

　　我们到时“小巧”，哦不，董青已经安坐了片刻，杨君自有他的事要布置，只留着我们在屋子里，我四处瞧着院里：“那两个人呢？”

　　她没好气的白我一眼：“难道还能带他们回老巢方便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缄默不答，旋即想到赵子芯，不由问道：“你同陈召夫妇有仇？不然如何……”

　　“如何什么？”她抬着眼皮盯着我：“如何那般心狠手辣是吧！我如今所为，不及他们加诸在绿儿身上的一半，也算得上歹毒？哼！绿儿不过爱慕陈召的才能，并不曾想过破坏他们夫妇，赵子芯嫉妒倒就罢了，陈召那厮竟也听得赵子芯唆使，诱骗绿儿到了将军府，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性子又单纯，他们竟狠得下心给她下生生不息的毒，还将她……”

　　她堪堪停了下来，似乎后面的话极度事业心难以启齿：“她赵子芯今日所受不过他日所为的报应，怨不得何人！”

　　“既然他们罪大恶极，如何不干脆杀了他们。”我问。

　　她抿了口茶不屑道：“杀他们脏了我手，况且世间最难挨的并非死，我就要他们活着好好口味一番绿儿承受过的痛苦。”

　　我隐隐猜出绿儿的模样怕就是她为我易容时的原形，若真是因为陈召夫妇让好好一个姑娘变成那般模样，他们到也应该受如今的痛楚。

　　“那白首不相离不是只要中毒之人日日在一起就不会毒发吗？你应了要解蚀心跗骨的毒……”我疑惑道。

　　“是不错，但你可知生生不息与蚀心跗骨相遇便是红颜易老，你若是个大好男儿天天对着个毁了容的老太婆儿是要作何感想？”她放下杯子笑得开怀。

　　我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虽说世间并非皆为色所迷的男儿，但眼见红颜顷刻间老去，还要日日相对……而对赵子芯而言，最残忍的不是没有拥有过，而是曾经得到突然间失去，如此一来，即便她要寻死也是不能了。因为陈召不论是今夜痴情的陈召还是他日薄情，为了性命他也会保赵子芯长寿无疆。

　　董青这招真不可谓不毒！

　　她知我在暗暗打量，仍坦然道：“小七，江湖不是你呼啸山庄，你可以不主动伤人，却要学会自保，对残忍之人的残忍便是对苍生的恩慈，懂？”

　　我想她大概是对的，因为大哥与杨君怕是正暗自赞赏她的做法。何况由她这么一闹，我们不仅安然出了南洛，亦让杨君逮住不少人的话柄，就算无法将他们留为已用，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与陈召的嫌隙怕是大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温言道：“如此，我也可功成身退了。”她将一小瓶子塞进我手里：“这是西风给我毒药时让我顺便捎给你的，亏得你生在那么个家庭，不然这副憨厚的性子只怕早被江湖的虎狼吃得渣渣都不剩了。”

　　“你识得二哥？”我惊讶问道。

　　她无所谓的扁扁嘴：“你以为季东浔同季西风是什么关系？真是……哎！好好用用脑子多学学，你若跟着林君扬，总有一天需要用得上。”

　　“她不需会这些！”杨君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她只需是她自己便好，杨君的家里只有季小七一人，她无需同他人争斗。”

　　他自然的揽过我的腰，望向董青的神色坚定从容。

　　董青挑挑眉：“难怪季东浔肯帮你，嘴倒是挺甜，我信杨君只爱季小七，只是不知道林君扬是否只娶季小七。”

　　杨君微微沉默，待要开口，青青已抬手制止：“你不必答我，我只盼你记得今夜的话，也算我给朋友的妹妹出过一份子力了，好了，南洛的事你都能摆平了，该报的仇我也报了，就此别过吧！”

　　我知道她就要走了，忙高声喊道：“你可是那一二三四五里的老五？阿绿方是老四吧！”

　　她停止步伐笑咪咪瞧我一眼：“倒是开窍的快，只是阿绿原来亦不是老四的，她只是喜欢扮老四而已。”她不等我再说话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我望着如墨的夜问杨君：“你说青青原本究竟何模样？听她的声音应该是极美的吧！”

　　杨君上前与我并肩而立：“谁知道呢，鬼谷五子本就千变万化，更何况是神秘莫测的老五。”

　　“那大哥总该见过她真容吧，听起来他们挺熟的。”

　　“东浔兄啊，呵呵，他怕是后悔不该见过咯！”杨君含笑道。

　　我不解的转身面向他，他高深莫测的点了点我鼻子：“回头问你大哥去吧！那可是段复杂的故事引出的事故。”

　　我隐隐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想起单纯的奕梨不由急道：“大哥不会对她……”

　　杨君嘁了一声：“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他的爱好？他们最多只是兄弟，怕是让你哥爱你都不会爱她的。”

　　什么破比喻，好像我大哥不爱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