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祭》谭哥哥

92、破镜（二）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做？
　　爱娥.坦哥利安一度以为，龙王与创世神之间的爱恋凝望会随着时间的亘古流逝，而直到永远的尽头。

　　背叛？应该是一种很痛的东西吧！一种能够让父亲都使不出力气来的苦味毒药！

　　她痛苦不堪，不过好在她的身边还有他，轩辕无上还爱她，从未想过要放弃她。
　　天下大乱，她也需要躲避，祸事接踵而至地降临在他们身上，龙族独有的病态总是暴露她们的身份。

　　她已是将死之人，一个吸食罂粟成瘾的废物，轩辕无上痛恨那让她虚弱的罂粟紫烟，每一次却都是他帮她加大剂量，他是那么那么爱她，不惜自己心痛换她一时欢愉。
　　轩辕无上成了扛起一切的人，她是那么那么信任着他，任他带着自己去到任何地方。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死亡来临时，爱娥.坦哥利安也不会是那样恨着的了吧？

　　可是死亡来临时，才知道龙族的死亡，是怎样尊严的折煞和生命的凌辱。
　　爱娥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她不知道那时候轩辕无上做什么去了，或许只是去帮她找水，总之他不在她身边。
　　她被人发现了，一个叫米索尼，一个叫迭戈。

　　爱娥知道自己会死，死得很惨，被人生食不是很惨的事情吗？
　　但是，他们为什么知道那个秘密——那个她是最大异类的秘密——她的与众不同，世间唯一一个来自父亲与母亲的骨血缔结，她的血肉中蕴含着最强大的两种力量，而其他姐妹只是她部分的复制品。

　　轩辕无上曾经玩笑说，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爱娥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美食。
　　是的，那天她终于还是成了别人口中的美食。

　　米索尼吃了她的脑，得到世间智慧；迭戈吃了她的脸，得到世界美貌。
　　然后呢，或许是她临死之际恍惚地做了梦，爱娥还能感觉得到，轩辕无上回来了。

　　她想，他会哭得有多伤心呢？
　　那一天，她记忆中的龙族时代，倾颓。

　　米索尼吃了她的脑，得到世间智慧；迭戈吃了她的脸，得到绝世美貌。
　　然后呢，或许是她临死之际恍惚地做了梦，爱娥还能感觉得到，轩辕无上回来了。

　　她想，他会哭得有多伤心呢？
　　那一天，她记忆中的龙族时代，颠覆倾颓。

　　这一次的依兰花会议可说是一波三折。
　　在会议第七天的时候，灵王莲修回到了神族圣城，同来的还有大批士兵，灵族生性平和，亦是自身强大，多年无人敢侵，能看到灵族的士兵换上戎装拿起武器，那是极为罕见的。

　　只听神族圣城脚下的光明广场传来“轰隆”一声声巨响，漫天是展翅之后随时战斗的灵族士兵，这光明广场的附近便是依兰花会议的行宫，几乎全部的王公贵族和黑压压的神族平民迅速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轰隆”的巨响来自散落在光明广场上的变异巨龙，好些人是头一次见到，不禁咂舌不已。

　　而这巨大噪音的制造者，此时却悠闲地坐在一缕金色光束之上，形态尊容神圣，面上却是玩世不恭的笑意，透着清高冷意。
　　在莲修的身侧，有一个巨大的空间裂隙，在半空中开了一个黑黝黝的巨大口子，随着莲修的手指动作，变异巨龙的死尸一个接着一个地从魔法储存空间中抛出，落在光明广场上。

　　神王奥塔维奥和围观的群众几乎同时到位。
　　奥塔维奥依旧病怏怏地瘫软在她的轮椅上，只不过今天她的面色却是红润了不少，似乎发生了什么能够让神王奥塔维奥也开心起来的事情。

　　她挥了挥手，阻止身后蠢蠢欲动的神族士兵，开口说话，颇为中性的声线便准确传达到光明广场每一人的耳中：“朋友，我的龙，都是你杀的？”
　　莲修挑挑眉，反问道：“杀你的魔龙是帮了你大忙，怎么？你要谢我？”

　　“我神族和你灵族也相好邦交余百年了吧。”奥塔维奥兀自摇头。
　　莲修嗤笑一声，回道：“现在又舍不得了吗？”暧昧的语气尽是嘲笑。

　　“舍不得？不……”奥塔维奥。
　　莲修打断，说道：“是啊，你一定是找到了更好的盟友，才敢让你的魔龙到我的明月岛放肆，比方说炼狱魔君，巫族遗子海因莱恩.乌洛贝克……”此话一出，本就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立即安静了下来。

　　奥塔维奥突然发出干哑的笑声，回道：“在伦理关系上，他可是你的你的弟弟。再者说，莲修你这般洒脱肆意的人物，什么时候也会拿这这些世俗的条条框框来束缚人了？”
　　莲修侧眸，冷笑，不再说话。单手一翻，魔法空间中剩余的魔龙尸体一股脑地拽拉出来，轰隆隆地掉在光明广场上，甚至地面都在震颤。

　　“你想从此与我神族决裂，我认！”奥塔维奥低下头，掩盖她此时的眼神，佯装惋惜地长长叹息。“三大圣骑士，如今只剩下你我……可是，人王死得冤啊，我是何等地敬重他？呵呵，灵王，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出，你谋害人王的原因？”

　　人群再度沸腾——灵王谋害了人王！？这是一个多大的黑帽子！

　　“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卑鄙。”莲修好笑抿唇，闭目仰面，如行云流水般洒脱泰然。
　　奥塔维奥：“我也不相信，你会是这样心狠手辣。莲修，这世上能有机会杀得了轩辕先生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了。当然了，我认为是你杀了轩辕先生，这只是我的片面之词。”

　　莲修笑说：“接下来，你的人证物证就该出场了吧。不过抱歉，我没心情陪你玩这些把戏！”
　　“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可笑。毕竟，若不是她告诉我，莲修，你曾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愿意相信你是杀害轩辕老先生的凶手的。”奥塔维奥说得诚恳，脸色越发地苍白悲伤。

　　莲修抬手示意，有请奥塔维奥的证据。
　　奥塔维奥无奈地摇摇头，对身旁的高级助理点头示意，身后的士兵便带出了一个人。

　　短时间内，她憔悴了不少，苍白的脸颊不停有泪水冲刷，空洞的双眼凝望着地面。
　　莲修闪身来到她的面前，身后六支金色翅膀立即保护性地将她纳进自己的怀里。

　　众人诧异，让灵王这般紧张在意的女人，是什么身份？

　　她正是莉曦.坦哥利安，扶她出来的两名神族侍卫才刚走开，她就立即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浑身颤抖着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
　　奥塔维奥投以怜悯的目光，说道：“白兰度夫人，你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有什么话你想说的就尽管说吧。”

　　莲修吻了吻莉曦的额头，抬手温柔地替她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问道：“别怕，有我在。”

　　众人便又在诧异，甚至不知是谁，大声质问出来：“哪个白兰度夫人？我们只知道有个十年前精灵王悬赏天下最高价码追杀的白兰度夫人。”
　　“而且两人早就感情决裂，解除了婚约。”另一人立马跟着起哄。

　　莉曦仍旧是战战兢兢的恐惧模样，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莲修望进她的双眼，不再是他熟悉的倔强坚强，悉数被死寂和绝望取代，是莉曦从未有过的胆怯模样。

　　莲修把莉曦的脸按进自己的胸前，同时冰冷犀利的目光刺向奥塔维奥，冷声道：“奥塔维奥，若是我的妻女在你这里受到丁点的伤害，我一定踏平你神族圣城，哪怕要与天下为敌！”

　　“或许，你就是被你的自大害了吧？”奥塔维奥仍旧一副悲悯无奈的样子，摇摇头，转而问道：“好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莉曦，大家都在等着你道出实情呢。”

　　“好……”这是莲修今天听到的莉曦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他，是莲修杀了人王。”
　　莉曦说这话的时候，若是有心的人，就会在她呆滞的双眼中，看出短暂的记忆空白。

　　片刻寂静后，人群又是一次沸腾了的议论声——同床共枕的妻子指认丈夫的罪行，似乎是让人不得不信。

　　怀里的莉曦确实是真的莉曦，奥塔维奥总不会傻得找人冒充。
　　而这句关键性的指证也是她亲口说出的，无论奥塔维奥用了什么办法，她确实成功了，

　　而作为当事人，莲修无视周围人声鼎沸的质疑声，旁若无人的再度温柔地吻了吻莉曦的额头，然后仍由她昏厥在她的臂弯中。
　　一名灵族飞身到莲修的身后耳语道着什么，便从莲修的手中毕恭毕敬地接过莉曦.坦哥利安，回到天空中灵族大军的核心位置。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从天而降，平稳地降落在莲修的跟前，令人诧异的是，那副巨大水晶棺内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莲修抚上一只手掌，里面的女孩也把手掌对上，隔着厚重的水晶棺。

　　这小女孩几乎和灵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简单的举动便可见莲修的添犊情深，而她便是让灵王传出精神疯癫谣言的灵族小公主——泊瑟芬.白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