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美貌买单[娱乐圈]》途七

4、第四章

　　“哥哥。”

　　“哎。”

　　粉丝似乎年纪都不大，她们大都喜欢叫傅南栖哥哥。因为家里有一个关系很亲近的妹妹，所以傅南栖也习惯把自己当做大哥哥一样和她们相处。每次听到她们叫他，他就会回应。

　　今天出装早，等在外面的粉丝只有几个人，都是从去年就经常出现的熟悉面孔，而且幸运的是这两天一直纠缠的黑粉还没有来。

　　这样一叫一应的光景，就如同是再寻常不过的平日，让傅南栖竟然有些恍然。

　　他对她们笑了笑，看看伞外密布的雨帘，一边朝车上走去，一边挥了挥手，温和地劝着：“雨这么大，怎么还在呀？快回去吧。”

　　粉丝们也笑着点点头，亮声应着——

　　“好的呀，等你上班我们就回去了。”

　　“哥哥记得吃早餐呀。”

　　“哥哥今天也加油呀，不要再受伤啦！”

　　“哥哥今天也好帅！”

　　“你是最棒的！”

　　今天人少没有拥挤，他特意走的慢了些，听着她们对自己的叮嘱，他都笑着回应。

　　等他坐上车，收起伞正要关上车门的时候，外面静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哥哥，我们都在的。”

　　傅南栖关门的手顿住，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两天来第一次露出了一个露齿笑。

　　“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像往常一样点点头回应着。

　　这几个粉丝都很熟悉他了，知道那是他不好意思时的掩饰动作，于是红着眼睛又笑作一团：“哥哥不要害羞，拜拜！”

　　傅南栖关上车门，回头看看几个还在朝车子挥手小姑娘，原本以为整理好的心绪，现在又泛起了波澜。

　　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在意。他被骂可以，但是他不想连累自己的粉丝也跟着一起被骂。而且被人这样纯粹地喜欢着，他要努力变得更好才配得上她们的期待和爱护。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难得为粉丝说了句话：“她们一大早就等在门口了，来得比我还早，跟我说刚来没看到车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差点儿哭了。”师傅看他不说话，接着说，“她们还拐着弯儿跟我打听你最近两天心情好不好，一个个看着神情都忧心忡忡的，等你一出来就打起精神了。小姑娘们，年纪看着不大，还挺有心的。”

　　这见面会结束后，助理小孟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一周，傅南栖现在身边只有司机师傅一个人。师傅和小孟不一样，他是横店本地人，家就在附近，只要在横店，他就不跟组，而是自己回家住。师傅早上出门还听女儿在操心傅南栖，他不免跟着多宽慰几句。他比傅南栖大上不少，虽然傅南栖算是他老板，但是他平时待傅南栖也跟子侄似的。

　　傅南栖默默听完师傅的话，握了握手上的剧本，低头笑了，轻声道：“嗯，她们很可爱。”

　　他心里叹息，看来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还是漏出了些情绪，才会让粉丝和身边的人都这么担心，小心翼翼地劝慰自己。

　　这会儿他突然想起小西来。

　　小西有一种超出她年纪的理智和稳重，但一直冷冷清清的。如果是她，估计说不出什么安慰自己的话来吧。

　　昨天匆匆一瞥，他看到她一直站在混乱拥挤的人群之外，像往常一样举着相机，快速按着快门。不过，那按快门的力道他都担心她手里相机的寿命是不是要到头了。

　　想到这里，傅南栖轻笑了声。

　　小西跟别人不太一样，她好像没有什么惯用的相机，单反和微单也经常换着用。这一年来，她手里的相机和镜头都经常换，她自己也不怎么爱惜的样子，经常是举得累了，就将相机随手放在一旁，他甚至见过她直接扔在地上。

　　这倒是让傅南栖信了她不是摄影师的说法，专业摄影师可不会像她那样糟蹋那些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相机。

　　就是不知道她昨天拍到了些什么？他昨天状态不算好，上班时还特意带了墨镜和帽子，希望不会太糟糕。

　　傅南栖没忍住，他掏出手机用网页打开微博，熟练地搜到‘南枝可栖’的主页点进去，看到更新停留在了自己出发去告别会的机场图。

　　昨天也没更新呀……看来昨天自己的样子确实是很糟糕了，小西的技术都修不出能放出来的图了。

　　傅南栖只看了‘南枝可栖’的微博就关上了手机，转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样子发呆。

　　原来，自己笑起来很丑吗？

　　傅南栖扯起嘴角，看到玻璃上的自己露出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好像是有些丑？以后注意一下表情管理，要少笑吧……

　　他原本除了演戏时，平时不在意这些，他是演员，需要做的就是尽力将自己更贴近角色，还原角色。但是现在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形象会破坏角色在观众心中的样子？

　　傅南栖开始回想自己在公开场合的样子，心思渐渐有些远了。

　　突然师傅一个刹车，他向前磕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在想微博上那些评论了，他立马收起心思，开始琢磨手上的剧本。

　　也许他自己都忽略了来自内心深处的祈求：请让时间过的快一些吧……

　　不论是线上还是线下，对傅南栖的攻击每天都在继续。这样的时间，过得太慢了。

　　中间夹杂着蒋婷月在微博上的晒出的伤口照片，还有很多圈内人对她的暖心问候，这些都衬托得傅南栖那除了《尘封》的角色告别文外，就没有更新过的其他内容的微博更清冷的不近人情了。

　　平时生活里看不到的杠精，一到网络上全现形了。

　　于是即便告别会已经过去了一周，即便傅南栖其实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微博上对他的声讨还在继续，还在扩大。

　　有人嘲讽——

　　“这下傅南栖是彻底红了，黑红也是红嘛！”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出圈的。”

　　“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体面的分手方式，以后避雷这个演员。”

　　“本以为尘封CP是我可以嗑一个暑假的糖，结果硬生生被傅南栖喂了口黄连，这个演员简直有毒。”

　　“一开始就觉得傅南栖丑到我眼睛了，还是冲着我们婷月看完的。”

　　“所以说相由心生，长得丑也难怪会做出这种事情，一点儿都不尊重女性。”

　　“最烦这种人，说好听点儿是直男，说难听点儿不就是情商低么！”

　　“我看不止情商低，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傅南栖长得就不聪明的样子，一笑起来，就跟村里二傻子似的。”

　　“哈哈，就这形象，简直是时尚绝缘体啊，我看哪家品牌敢找这样的人做代言。”

　　“啪”——

　　顾希言红着眼抖着手使劲儿合上电脑屏幕，将这些恶毒的言论都关在电脑里。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薄唇，做了几次深呼吸，闭眼靠在椅背上，让自己能冷静下来思考。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如果傅南栖看到现在的顾希言的话，‘小西’两个字他可能就叫不出口了，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虽然神情冷淡，但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始终带着一丝暖意的小西。

　　此时顾希言那双遗传自顾家人的桃花眼里含着的凌厉，是傅南栖从未见过的。

　　傅南栖眼中的‘小西’，出现在剧组的时候总是素面朝天，常见的装束就是一个棒球帽，短袖搭配运动裤，天冷了就换卫衣加羽绒服，脚上踩着各色帆布鞋。

　　这样的装束在横店随处可见。

　　但是顾家最受宠的小女儿顾希言，却从来不是让人过目既忘的样貌，她作为傅南栖的站姐却经常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和群演关注，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样貌。

　　她身形高挑，就算站在身高183cm的傅南栖身边也可以到他的下巴，所以应该有167cm的样子；身材纤细却不瘦弱，扛着相机时，时常能看到她手臂上的肌肉，一看就是非常自律经常锻炼。

　　标准的瓜子脸，山根高鼻梁挺，已经让她有了比许多人都有要优越的骨像，偏偏她还长着一双更优越的桃花眼，双眼皮微宽，眼尾处稍微上扬，漂亮极了。

　　群演有些人闲聊，说她单凭这样一双桃花眼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在她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感觉，会显得有些魅惑又深邃。虽然那双眼睛经常被她藏在相机后面或者棒球帽下面，但是见过的很多人都在夸，那是一双放在娱乐圈里也可以称得上出众的漂亮眼睛。

　　这样一双眼睛如果笑起来，应该宛如天上的月牙，弯弯的，仿佛会说话。

　　可惜，剧组没有人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

　　顾希言确实很少笑，她的桃花眼里此刻更是因为盛怒而含着冷光，却在下一秒看见手机屏幕上的人时，弯了眉眼，露出了一个月牙般的笑容。

　　果然宝贝的笑容最治愈了，总是能让自己的心情瞬间好起来。

　　又看了一会儿手机上的人，顾希言利落地划开了屏幕，熟练地找到黑名单，从里面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时隔一年拨出了一个越洋电话——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就容不得自己又丝毫迟疑了。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马上接通了。

　　“喂，大哥，我是小希，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