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暗波汹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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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呼喝，龙阳心中一凛，下意识捂了水若绮的嘴巴往屋外走廊角落退去，却见走廊另一侧有黑影一闪而过，于此同时屋中的两人紧随而上。云过遮月，晦暗的夜色中，几道身影在院中缠斗起来。龙阳不及多想，拉了水若绮径直往院外遁走，哪知水若绮一直半途甩了她的手就要往回跑，龙阳急忙拉住她，低声喝道：“那里危险！”
“爹和智不空……”水若绮急急道。
“对方若是凶残之辈，你上去只会给他们添乱。”龙阳正想拉了她继续跑，耳边却传来一声劲风，身体下意识侧身躲闪，便见近处一蒙面人正持刀砍来。龙阳和水若绮哪里见过这仗势，吓得腿脚发软，躲躲闪闪几个回合，突然想起师傅所赠之物，在又一次的躲闪后，便扣动袖口的机关，只见黑衣人挽了个剑花，细针便叮叮咚咚掉了一地，紧接着又欺身上前，手中刀寒光一闪，龙阳将水若绮推至一旁，随着而来的便是右肩一阵撕裂的剧痛，就在龙阳以为躲不过时，却见脖子不远处的刀身被一长剑格挡住。身旁的水若绮惊呼：“无伤哥哥！”
刀光剑影间，不出几回合便决生死，随着一声闷响，蒙面人倒地，云过，月光刚好映照在地上那人瞪大的眼睛上，龙阳第一次为自己此时的耳聪目明感到不幸，只觉得胃中之物不断翻涌。
“又遇见你了，倒是真巧。”慕容无伤低头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龙阳。
水若绮扶着半死不活的龙阳，惊慌得直掉眼泪，“龙阳，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怎么样呀……”
“带她们回客栈安置好。”慕容无伤对一旁的青衣少年说道。
“是，公子。”
“无伤哥哥，我爹和智不空……”水若绮对慕容无伤道。
“他们无碍，若绮无需担心，只是若让你爹发现你夜半携人夜探少林窥伺和尚，恐怕你的这位友人要受牵连了。”
“无伤哥哥我知道，今晚之事我不会泄露出去的。”水若绮低声道。
“上马车吧。”
客栈房间中，灯火摇曳，间或响起一声声哀嚎，“哎呦，轻点轻点。”龙阳咬着枕头满眼泪花，呜咽道，“水若绮，我再也不随你去爬那什么劳什子墙了，嘤嘤嘤……”
水若绮充满歉意地包扎着，嘴里不停道歉：“龙阳你最好了，再忍一下就好了。你如此舍身为我，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今后我给你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看着水若绮愧疚得快要献身的热切眼神，龙阳瑟缩了一下，哼哼道：“既然这样，以后我们吃饭你都买单。”
水若绮忙点点头。
望着胸前扎的漂亮的蝴蝶结，龙阳愣了愣，道：“你包扎的技术倒还行。”一看水若绮竟有些神伤。她抬眼笑道：“小时智不空练武功受伤，我就学着给他包扎。只是不知何时起，他便开始躲我了。”
龙阳估摸着这两人还真有一段少年懵懂的美好时光，可惜了，智不空现在的身份确实无法与水若绮再续前缘。
“龙阳龙阳，你今晚真的好厉害，要不是你轻功了得，我们可能抵不住无伤哥哥来了。”水若绮似乎仍心有余悸。
“是呀，得亏师傅教了我轻功。”龙阳打了个呵欠，困意渐浓。
“你听过月夜杀手草上飞吗？”
“啥玩意儿，大姐，我们刚刚经历生死，能不能别提杀手杀手的了。”龙阳身心俱疲，不一会儿便合上眼入了梦乡。
华美精致的暖阁中，男子斜倚在塌上，墨发如瀑，灯火影绰间愈衬其俊美无双的侧颜。“如何？”
青衣少年垂首，“那二人已睡下。”接着又迟疑道：“公子，是否要属下部署两人暗中保护？”
男子抬眉，笑道：“远远盯着就好，小丫头看着不懂事，倒是出乎我意料。”漂亮修长的手指拿起桌面上三两根细针，凸镜中显现着针身独特的纹路，“血门刀，该是久违了，有趣，有趣。”
青衣少年惊惶抬头，“刚刚那人……莫还不是凡城那边的人？”
“那人自以为世人皆可愚弄，或是甘心受其辖制，未想压制也不过二十来年。”男子嗤笑一声，“这火怕是又要烧到我身上。”
“公子。”少年脸上忧虑重重，“公子该多加小心。”
“该来的总会来。”长睫微闭，“你先下去吧。”
“是。”
城中夜色正浓，此刻叶大盟主正对着台上近百个灵牌默默而立，门外传来一声通报：“盟主。”
“进来。”
“盟主。”
“如何？”
“今晚我与四公子初探，少林已然混入他人。本想活捉，可惜……。”
“死士？倒是久违了。”叶大盟主一声长叹。
“少林寺不远处还发现一具尸体，”水大侠顿了顿，“是凡城中人。那剑伤……”
叶盟主看了看他，道：“游仙剑法？”
水大侠叹了口气，“像是无伤公子的秋水剑所为。”
叶盟主合眼静默半晌，“他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清。只是现在，凡城中人也未必是忠心之人。”睁眼时，眼神凌厉起来，“山雨欲来，没想到江湖平静竟只维持了二十几年，内忧外患啊。”
水大侠瞪大眼睛，“盟主是否多虑了，这么多年了，无伤一直本分。”
“本分……”叶大盟主一声长叹，“他的聪颖才干与武功根骨皆是奇佳，只是他那心性，一直是我看不透，一直本分，哪知只是掩藏？若是他根本无意倒也罢，只怕他蛰伏已久，欲掀风雨。”
“你来前我接到线报，一年前他便与一股不明势力接触，我废除他一半的武功，本欲压制他心性，不想他竟不思悔改……”
“说不准是有人栽赃嫁祸……”
“如若如此，那便最好，”叶盟主望着那满目灵牌，道，“我亦不想父子反目，让派出去的人加快搜寻，务必尽快找到人。”
“是。”
是日清晨，窗外鸟鸣啾啾，屋内床上的人却正大口喘气。龙阳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那迎面而来的刀光似乎还未消散。她眨了眨眼睛，盯着上方黑黢黢的床顶思索着，最近几日师傅又不知所踪，坊间的江湖逸闻来来回回就是些琐碎杂事，听久了也无聊得紧，华山后山大大事，那位叶盟主掩盖的手段真是了得，至今快一个月了还没听到什么风声，想想那日晓晓透露之后，便是夜宵冷冰冰的威胁，自那之后，晓晓似乎被勒令不准来找她玩了。龙阳嘴角一撇，不明白晓晓怎么就喜欢那样一个冰块。
简单梳洗过后，龙阳决定到街上逛逛。“噼里啪啦……”，前方传来一长串巨响，一大群人挡住了前方的街道。龙阳好奇，便也挤上前去。只见前方一似酒楼的店面新开张，遮住牌匾的红绸缓缓揭下，露出解忧馆几字。
“多谢诸位前来捧场，此日是我解忧馆开馆之日，有酒解愁，有人解忧，有花容女子，亦有清风男子，前五日特惠，邀君相随，酒食自取，每个时辰仅需五文钱，但每天仅邀三百人，额满即止。”
不吃白不吃，龙阳往兜里掏了五文钱，凭借灵活的身手挤到前方，随着人群一同进去。
只见馆内大堂甚为宽敞，布置颇为简约典雅，座椅错落有致地摆放，再往前是一个类似舞台模样的台子，众人渐渐入座，美食上桌，大约是些糕点小食类，还有便是几小坛酒，龙阳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竟是软糯可口，清香四溢，再抿了一口清酒，满口果香，清冽怡人。“吃食倒是不错。”龙阳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水若绮？”只见水若绮笑盈盈地上前捏了自己的脸蛋，“小龙龙，这几日不在有没有想我呢。”
龙阳拍掉水若绮作妖的手，问道，“你爹和智不空怎么样？”
“他们都没事，但是我打听不到什么，智不空见到我又跑了，我就又追出来啦。”水若绮说着觑了龙阳一眼，“没想到你也好这口呀。”
龙阳有些不解，却见水若绮大马金刀地揽过他，道：“来来来，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等下帮你看看。”
龙阳惊愣，“什么？”
“哎呦，装什么呀，你不是因为这家有小倌倌才进来的吗？”
龙阳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刚刚听到的“花容女子，清风男子”，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勾栏……还是男女都有的……
龙阳咽了咽口水，歪打正着，反正这也是必游之地。不过……“水若绮，你不会逛过清倌吧？那你的智不空怎么办？”
水若绮眼神飘忽，“我我我，我是为了检验我是否真的是非智不空不可，结果事实证明，我心如磐石，旁人无转移，我看了那么多漂亮男子，还是觉得智不空好。”
龙阳顿觉有些凌乱，正当细问时，只听前方传来鼓声，鼓点渐起，笛声飞扬，筝声如玉珠落盘，而后，台旁的轻纱后旋出几位清丽佳人，踏着鼓点翩翩起舞，接着便是几位清俊小生，广袖长袍，伴着洒落的青翠竹叶，先后从天而降，或舞剑，或挥毫作画，或打一套行云流水的太极拳，或奏一曲清婉的古曲，众人皆拍手叫好。
“如何？”水若绮问道。
怎么说呢，龙阳望着台上那些人，都挺好看，特别是在舞台效果的烘托下挺有风采，只是见过了惊才绝艳的几位武林少侠，貌似在气韵上，他们还需要修炼修炼。
“噗嗤，”水若绮忍不住笑道，“那女的呢？”龙阳有些赧然，不小心又自言自语了。
“舞姿优美，前一批婉约，这新的一批奔放，环肥燕瘦，清丽柔媚，各有特色。看来小倌倌的资源比较少。我觉得他们应该多请些肌肉男。上面那几位骨架太小，又涂脂抹粉的，风格单一，略显娘气。”
这时，前方众人一阵惊呼，待龙阳转头去看，却见台上落花飞扬，轻纱环绕，一红衣女子缓缓而落，身姿轻盈，肌肤胜雪，额中一点绛红，美眸眼波似秋水，红唇皓齿，一笑倾城，一舞惊华。
众人静默半晌，紧接着便是高声喝彩。
“哇，舞倾城果然不同凡响，我也快为她倾倒了。”水若绮叹道。
龙阳咽了咽口水，“我也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兄弟？”
水若绮好奇。
“有兄弟的话，想来风姿也不会差。”忽然想起慕容无伤，这样的人配他，大约配得上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暗波汹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