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路卿卿

5、《冷暖》第五章 心灰意冷

　　chapter 5 心灰意冷
　　如果突然出现一个人告诉你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他跟别人打了一个赌，你会相信吗？
　　“夏莹，我很抱歉把这件事告诉你，如果我不说，他应该会瞒你一辈子，我希望你主动离开他，你应该发现了，他是一个不把感情放在眼里的人，你跟他结婚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跟他认识了25年，从一出生就认识了他，他出国那么多年，我就在他这里等了他这么多年，你应该懂我的，是不是？”
　　如此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我如何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出国？”我的回答是一个疑问。
　　那边安静了一会，随后声音起起伏伏：“因为他是一匹野马，爷爷希望他不要跟他爸爸一样从商，而他就是不愿意走爷爷给他安排的仕途，于是离家出走，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这个回答根本就配不上她的情绪，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所以说，他这匹野马也不会屈就于一个父母塞给他的人。是吗？”
　　我的话一下子激怒了朱倩，我听见她的怒骂，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冷。她的怒骂更像发泄，而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原本不该听到的，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也挂断了电话。一个又一个的意外，昨天刚刚见面的朱倩今天居然打这样一个电话来祝我新年快乐？我回想着她的最后一句话，久久不能平静。

　　这时，我听见了敲门声。这个家里，除了他还有谁。
　　“夏莹，开门。”他的声音，有点急切。我看着那扇门，不为所动。“夏莹，你开门！”语气更加激烈了一点，我深吸了一口气，起身。
　　门外的人看见我打开了门，神色紧张地看着我的脸。“夏莹”，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是碍眼。他在害怕什么，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吗，他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几分真几分假？
　　“你要说什么，说吧。”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或者可以说我是在瞪着他。
　　他的眼睛却在我的注视下游移不定，最后停在了门框上，他的嘴张了又张，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在等待宣判。
　　“既然你说不出口，那就别说了。”我突然出声让他的眼睛立刻回到了我的身上。他看着我露出不解的表情。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过了几秒，我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我问你一个问题，别人把你介绍给我，然后我们见面在一起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一个赌？”
　　我一边问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果然发现他的震惊，好像很意外我会问这个。他紧抿着唇似乎不想给我回答，我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想起了昨天朱倩的一句话让他变了好几种表情。我不甘心地逼问他：“是不是？”
　　“是。”
　　随后我听见了自己的冷笑。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那么可怕：“你出国既然是为了逃避对朱倩所谓的责任，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你的回来在别人看来就是做出了选择，那为什么还要打那个赌，把我拖下水？”
　　我一句句的反问让他的脸色变得一点血丝都没有，我告诉自己我不在乎他，我一点都不在乎，我怎么可能会在乎！我左脚往后迈了一步，突然后退，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我看见他向我伸过来的手，然后响亮的一声砰，使我们转瞬一门之隔，却像隔了几万光年。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几秒，又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终是走了，他怎么会知道我根本没有锁住房门，只要他推一推，进来跟我解释，我甚至会觉得自己都能理解他所有的一切了，可是他没有解释，他默认了。

　　当天下午，我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他站在客厅看着我拿着包出来，就那样看着我，连一步都没有动。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想心如死灰最恰当不过。
　　我当着他的面把佛珠和那串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转身走向门口，每一步好像都很艰难，可是我还是走到了门前。我彷佛变成了当时离我而去的李牧，带着仅剩的一点尊严离开他的世界。而他变成了当时的我，狠心倒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曾有。以前我总是以为是我成全了李牧和她，可是如今看来，真是幼稚的想法，哪里需要成全，不过是没有留他下来的借口罢了。就像张秉麟，他从哪里找一个借口把我留下？上帝果然是英明的，今天，所有的报应都来了。
　　我冷笑着看着门自动合上，而自己站在了门外。

　　开着车回到自己的家，发现家里没有人，这才想起爸妈过年回爷爷奶奶家住几天的惯例，今年少了一个我而已。看着空荡荡的家，我告诉自己必须要找点事做做来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我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找沈甜甜玩，可是又想起了白凯成，终是没有打。打开邮箱，随意地翻看着公司放假期间发来的邮件。

　　有一封引起了我的注意，很短，却让我一字一句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Laura？公司是不是要外派人员去中东？”
　　我听见Laura问我是不是有想法。我想了想回答了一句是。她似乎很意外，跟我讲了最近中东的局面，意思很简单，那里不安全。
　　“Laura，是不是我只要把填写一份申请书交给你？”我假装轻松地问她，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但是我不保证你的申请Luis会同意，你可是他的得力助手。”
　　“那不是更好，Helen会让他同意的。”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不过是外企的一个小小的翻译，这个位置却还是被人惦记着，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我很讨厌，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本该属于一个白纸般的世界的，却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道路。
　　我的申请果然在Luis那里遇到了阻力，外国佬是不过春节的，他叫我明天去一趟公司面谈，我欣然应允。

　　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时候果然在Luis的办公室见到了Helen。我笑着走进去跟她打招呼。“Hi，Helen.”
　　她看见我似乎很意外，操着一口伦敦音问我为什么会来，我还没回答，Luis就叫我们两个人一起坐下。
　　Luis下面说的话让我意外又意外，他的意思是说Helen也想要去中东？真相只有一个，Helen不愿意再站在Luis的身后了。
　　“Helen，如果我去了，你愿不愿意接手我的工作？”既然不愿意站在他的身后，我让你名正言顺站他旁边怎么样？
　　Helen不是傻子，只有我是。她很直接的回答我说她愿意。我二话不说让Luis签下了我的申请书和合同。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反正结果跟我预料的丝毫不差。Luis把那份合同给我的时候跟我说了句祝你平安，而Helen很激动，抱紧我在我耳边一遍遍说着：“thank you.”其实这句话是我要对她说的，感谢她让我逃离是非之地，开始一段新生活。

　　我拿着合同站在公司大楼前久久没有离开，我看见飞机在上空飞过，不由地想起了我2015年的工作地点，中东的科威特，一定是个快乐的国家吧，虽然充满了死亡与杀戮，可更接近天堂就是更接近地狱啊。我拿出手机：“妈妈，我刚刚收到了公司的外派任务，我过几天要出国去工作一段时间。”
　　妈妈只是问了句怎么放假还要上班，我没回答，她说了句“我会跟你爸爸讲的”就挂断了电话，跟以前我告诉她出差一摸一样的反应。

　　独自回到家，我拿出了那本日记本：“2015年2月20日18点19分，天已经有点暗了。刚刚接到Laura的电话，飞机票已经订好了，年初七10点40分的飞机，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快。现在只有爸妈知道我要出国，我要不要告诉沈甜甜和林思橙她们？她们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说我没骨气，一发生什么就想着离开，要不是当初李牧走了，不然我那个时候应该也会走的。
　　上天真是公平，一切总会有个结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