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90章 第五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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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如期知道严昀的计划之后，却第一个站起来不同意。
“不行！你现在决不可离开红砂阁……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执意去帝京皇城，那里虽然不像凤关城一般动乱，但南邻风家东近护剑山庄，现在江湖上多得是对你身份的揣测，你若是出什么差错怎么办！”
在严昀和华臻同进同出的日子里，柳如期一直还能勉强称得上和善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下来，活像是红砂阁所有人都欠了他一箱银子似的表情，阴着张脸盯着严昀。就光说他这副样子，倒是和严昀发起脾气来像极了，不愧是父子……华臻暗自想到。
但有所不同的是，当严昀发怒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虽然语气还犹带春风，但空气中却早已好似不在人间——直白点说就是带着死亡气息的一只笑面虎，即使态度和缓也并不会让人有一丝一毫的侥幸感。
相较严昀而言，柳如期的怒意显然并没有让每个人都身体无法动弹——至少不包括那自顾自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红衣人。
严昀转了转茶杯盖，束腕的湘妃红的袖口精巧地连着一颗颗如石榴似的红色玛瑙小珠子，一直延伸和手指上的玉指环嵌接在一起，并不是男子常见的款式，却非常地适合他。
说起来，自从华臻来了红砂阁，几乎没有见过严昀穿过重样的衣服，而且无一不是精细华丽又适合到让他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地步……严昀这是又犯的什么毛病？
严昀在柳如期气息稍微平稳之后才放下了茶杯，见华臻若有若无地看自己，便展露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却让华臻更加面色怪异地紧盯着他了。
他也不着急反驳柳如期，只朝十九勾了勾手指，让他将大公子的事情与柳如期说了。
“你什么时候联系了清时？就算你再不喜欢他这个哥哥，也不用专门去寻他的麻烦。再说了，他其实……”柳如期皱起了眉头，以为严昀是想刻意为难柳清时，却不知其实严昀还存了别的心思。
果然严昀摇头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他了？”
柳如期看着他那面具一样得体的微笑，心说，你虽没有说过，但是红砂阁上下还有哪个人不知道吗？
严昀耸了耸肩膀：“现在被青石公子嫌弃的明明是我，而且……我这次去主要并不是找他，而是为了那第五本。”
柳如期一听这话，果然神色一凛：“自从那日镜华城主泄露身份之后，江湖上便都说那失踪的第五本并不在四大世家，因为四大世家已经人手各一本了，于是现在最受到怀疑的便是除了四大世家以外的其他雄踞势力……镜华城，自然也包括在内。”
严昀也知道这件事，但在柳如期说出来之后他却突然若有所思道：“四大世家各有一本，这件事我们知道很正常，付香城知道也很正常，现在风璟然失踪之后江湖上有人猜到也很正常……但是，总觉得有些事情被我疏漏掉了……”
华臻见他支着下巴手指轻轻敲点着，又是想要坑害别人的时候那副习惯性的小动作，心知恐怕又要有人被严昀“惦记”上了。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严昀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并没有不对，但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太过正确了，反而让我觉得不对劲，但是我还是没有想通，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问问柳清时我才能确定。”他抬头朝柳如期眨眨眼，“我怎么会痛恶这位才高八斗的大公子呢？毕竟他现在可是我找到第五本的关键帮助，如果他到时候还不肯见我，恐怕我们就要和真正的第五本失之交臂了呢。”
“可是你的身体……”柳如期还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看了眼华臻还是没有再继续详细说下去，只粗声粗气地低沉说了句，“你自己要注意分寸，有些事情你从其他渠道、或是自己感知也应该知道的不少了，不要太过头了，不然走投无路的话我不能再救你第二次……”
柳如期低声说着，最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深感每次和这个最让他心烦的儿子说一次话自己之前被冻住的年龄都在飞速的蹿升：“算了，你比我还清楚，我就不说了。”
说完他倒没有再看严昀，反倒是面带深意地瞥了眼华臻，便不再反对严昀准备动身去帝京的事了。
严昀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系统不知为何，在他回到红砂阁之后——抑或是在那之前开始便几乎不再干活了，虽然没有凭空消失，但也基本上和死了没什么差别，但系统的失职却并不太影响他将柳如期未完的话猜到。
不过没关系，只要华臻现在还不知道就没事……
至于华臻若是万一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严昀却是感觉自己心里一痛，不敢深想。反而越发急切地想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查出真相，不然就算他再怎么给华臻洗白名声也好、祸水东引到自己身上也好，都不是能保证华臻不被别有用心的人以“铲除魔头”的名义群起而攻之。
在这件事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先退居二位。
华臻自然也感觉到柳如期那似乎有话没有说完的一瞥，虽然心里暗自觉得不妥，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办法深思……原因无他，一离开红砂阁的地盘，严昀几乎是变本加厉地和自己黏在一起。
按理说之前在镜华城的时候两人也时常待在一起，从镜华城到龙塘口的一路上两人甚至早已共乘一辆马车，但华臻知道，那时候更多地是以“男宠”这层身份做掩饰罢了，哪像是现在……
华臻正专心地驾着马车，间或着和刚刚汇合的宋倾交谈几句。
虽然柳如期在放他们离开之前非常夸大其词地描述了江湖险恶，仿佛面前两个人不是从小习武的一城之主、红砂阁少主，而是初入穷乡恶土的小娃子。但很显然情况远远没有他形容的那么糟糕，但是严昀还是欣然接受了秦慕留和任北望这两位堂主的陪同。至于洛冉嘛……事实上，她其实才是三个堂主里最想跟着去帝京的那个，毕竟她在六扇门的老相识多得是帝京皇城根下面供职的，过去每逢初秋，她总要去喊上三五捕头老友好好聚聚，今年却好像已经和方麒在一起半年有余了。但是严昀权衡了一下方麒和洛冉两个人截然不同的脸色，还是果断让她继续和方麒一起追查方家的另半册秘籍，顺便接过秦慕留之前所搜集的所有方凤茹的情报，继续寻找这个重要女人的下落。
华臻微微侧头，余光看着跟在马车后面的任北望，眼中一丝暗光闪过。
之前并不知道严昀身份的时候，他曾经一度以为君和真人顾飞翎和严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甚至担心严昀当初对顾飞翎施与援手之后，会反而中了对方的算计。但现在，当严昀身份揭示之后，他倒发现原来摒弃伪装的严昀……根本就和顾飞翎是同一种人。这种性格的两个人只会同心协力地去坑害别人，断然没有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的可能。
倒是任北望，既然他是严昀同父异母的弟弟，为什么却同秦慕留、洛冉一样，对严昀马首是瞻呢？
他正一边沉思一边握着马缰，就听到严昀问了句：“我们今日便该到帝京了吧？”
还不待回答，就感觉布帘发出一阵响动，一个略带凉意的身体从自己背后凑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抱住了，茜红绣金色丝线的袖子像是两条灵蛇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盘绕上了自己的腰，紧紧楼住。
背后附上来的拥抱来得猝不及防，虽然一路上诸如此类的坏心眼“偷袭”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华臻还是红了耳朵，严昀见此心知华臻的腰果然比别的地方要来得敏感得多，便更加打蛇上棍地紧了紧手臂，果然见华臻原本平稳有力执着缰绳的手也不受控制的一顿。
“你又想做什么？都快到帝京了。”华臻一回想起一路上严昀种种花样百出的“胡闹”，不禁脸上有些发烫。
严昀笑着道：“我家管事的担心我身体太冷呢，所以我只好多注意保暖了，更要时刻抱着让我‘热起来’的……怎么样，我听不听话呀？管事的……”
他一声声“管事的”响在华臻耳畔，听上去虽然还有几分收敛，但是配上他明显带着深意的用语、魅惑勾人的语调、拂在耳旁的热气，让华臻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内子”“外子”的称呼，不由得抿了抿嘴。
管事的……
华臻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严昀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惆怅：“管事的，你说，我们要不要行侠仗义呀？”
“嗯？”华臻刚刚沉浸在脑袋一团浆糊的胡思乱想当中，但对方说了牛头不对马嘴的这句话他便立刻回过神来。
果然看见前方有些喧哗，显然是江湖寻仇的架势。
对老江湖而言，若是不了解寻仇双方情况的话，单纯热血上头的行侠仗义并不是明智之举。就算看着像是一方满脸凶恶残忍地追杀另一方，不了解前情后事，又怎么能肯定拿被追杀的一方不是欠着人命债的恶人呢？说不定对方真的杀了他全家，这又当如何是好？若是只为了成全自己热血豪情的“江湖道义”，却救了那罪该万死之人，难道就是好事？
但是下一刻，当马车又离近了几分，华臻和严昀一打眼望过去，顿感不妙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次，他们恐怕不得不趟这次浑水了。
果然，同行的任北望身体一僵，他身边的秦慕留也低声惊呼：“大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90章 第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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