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水鬼》瑟琳13

3、第三章

　　第三章

　　王府里巨大的灵堂，挂满了白绫和灯笼。王佑的遗体就安置在牌位的后面，尉迟真金和狄仁杰等人走到了灵柩旁，得到下人的同意后才把灵柩打开。

　　王佑如今冰冷地躺在棺材里，他压根都不知道会有人来研究自己的尸体，尤其是沙陀忠——他上下仔细地研究他的尸体，又捅王佑的皮肤，拉起他耳朵研究一番。

　　“沙陀，怎么样？”狄仁杰低声问。

　　“他...”沙陀忠还没说完，才注意到已换了衣服的夜曦站在他旁边，好奇并静静地凝视着尸体。沙陀忠的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清了喉咙，便说不出话来。
　　尉迟真金见了就不耐烦地说，“楚姑娘，麻烦你站一旁去。”

　　夜曦听了便不情愿地往后退。

　　“再后退。” 尉迟真金下令。

　　夜曦再后退，尉迟真金直叫她后退，直到她被迫站到墙角。见她那不服气的样子，尉迟真金不禁冷笑，对沙陀忠说：“继续！”

　　沙陀忠见夜曦已经走开，便放松了，开口说：“亡者的确溺死的，并没发现其他疑点。”

　　“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他半夜三更从寝室出来再到池塘边呢夜曦姑娘，”狄仁杰走到夜曦身前去，“被害死的都是哪些人？”

　　尉迟真金听见了，便继续沉默听着。

　　“不是在朝庭为皇上效命的人，就是为太后效命的人。”夜曦如实回答。

　　“那你觉得，还会不会有下个目标？”狄仁杰以友好的口吻继续问，尉迟真金不禁翻白眼。
　　夜曦思索了一番道：“死的都是朝庭的人，而且都是皇上和皇太后的人...啊,搞不好那人也会...”

　　“是谁？”

　　“皇上的亲信，姓石名彦。家离此处不远，我来带路吧。”

　　“那就有劳夜曦姑娘了。”狄仁杰微笑着说。

　　夜曦往前走，见尉迟真金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处，就无辜地问一句，“大人怎么了，是不是要我牵着你走啊？”

　　尉迟真金听了，脸色就沉下来。狄仁杰见了便拉尉迟真金一把，低声在他耳边说，“别这样，办案要紧，只有她能为我们指个方向...”

　　尉迟真金把手臂拉开，沉住气地跟着夜曦走。

　　当他们抵达石府时，夜空已经出现了清晰的银月牙。石彦一听是大理寺的人来拜访就面带笑脸地迎接他们。

　　“有何事让大人亲自来拜访啊？”石彦问，还没等尉迟真金回答就回头命令下人给尉迟真金等人倒茶。

　　“不用那么麻烦，”尉迟真金立刻说，“想必石大人已经听说朝庭里的人被水鬼害死之事了吧，我们推测出石大人有可能会是下个目标，特地前来阻止。”

　　“水，水鬼”石彦听了，脸色就变得很苍白，“我什么都没做！水鬼为何要杀我？”

　　“这事只有石大人你自己知道。” 尉迟真金冷冷地回答，“到目前为止，麻烦大人为我们安排歇息的地方。”

　　“这，好...”

　　石彦的确很想给尉迟真金等人一个好印象。尉迟真金的房间显得庞大，而且还有个方便给他更衣的华丽屏风，上面放了干净的胡服以便他换上。檀木制成的案上还有手工精致的雕刻。

　　尉迟真金单独在房间，那里的沉默使他有些受不了，加上沉香木茶几上的茶具飘出了迷人的茶香，闻得他有些头晕。

　　其实尉迟真金不太愿意休息，不过之前的案子已经让他整五天五夜无法睡眠了，说他不累简直是骗人的，还是闭目养神一会儿吧！

　　尉迟真金叹了气，把平时戴的软帽摘下，再甩了他那略长的红色马尾。按他民族的习俗，他不用像狄仁杰那小子一样留那么长的头发，略长就好，这样还比较凉快些。轻轻一拉，尉迟真金的火红色长发就这样披在他的肩膀上。

　　躺一会儿吧，等一下需要时就立马把头发绑回去便是。他吹熄了一盏灯，躺在床上。剩下的灯就让它们继续点燃着吧。

　　说是闭目养神，但由于他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

　　‘咔’，

　　连睡觉时都能如狼一样提高警惕的尉迟真金听到声音便睁开眼睛。那是什么声音？
　　转头一看，只见纸门外有个披头散发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仿佛在看着他，监视着他...

　　“何人？！” 尉迟真金大喊一声，跳出了床，跑到门前这一瞬间还拿了他放在床边的佩剑，准备与那门外的人对抗。

　　可是，尉迟真金还没打开门，那人影就沿着走廊跑了！尉迟真金打开了门，冲出来一看...
　　昏暗的走廊上空空如也！

　　刚才那迷一般的影子呢？这里是二楼，楼下就是后花园，难道那人也会武功，跳落到后花园里跑了？尉迟真金向前一步，只觉得脚下一湿，往下看，发现他房外的走廊上有一滩水。下雨了吗？不是。尉迟真金蹲下研究那湿答答的痕迹，刚才那人影的位置水最多，接下来那水就划出长长的痕迹，沿着走廊不到三步就忽然消失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尉迟真金听见了女人恐慌的尖叫声。听那声音——是楚夜曦的声音！尉迟真金立即往那声音的方向跑，这时候，狄仁杰和沙陀忠也打开了他们的房门。

　　“怎么了？”狄仁杰问。

　　“楚姑娘有危险！”尉迟真金立刻回答。狄仁杰和沙陀忠听了也随着尉迟真金往夜曦的房间跑，她的房间是亮着，外面的走廊也有一滩水。

　　尉迟真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开了夜曦的房门，“发生了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桶水泼到他的身上来。

　　狄仁杰见了马上停下脚步，还拉着沙陀忠不让他过去。尉迟真金现在全身湿透，而且还有些原本泡在洗澡水里的小黄色花瓣粘在他的头发上与身上。

　　穿着浴袍，手握着水桶的夜曦见她泼的人是尉迟真金就睁大眼睛，连她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此刻，没人敢说话，连狄仁杰都不敢开口。

　　一片寂静。

　　尉迟真金低头张开眼睛，见自己如落汤鸡一般，本想向夜曦开口大骂，但发现她只穿着浴袍，发愣地看着他。已明白的他便闭上了嘴巴，低头不语地尝试用手把身上的花瓣都给扫下，发现由于它们已经湿了，无法如干花瓣一样一扫而落，就只好把它们一片一片摘下。他的动作很快很用力，仿佛恨不得连他身上的水也要给取下。

　　“尉迟大人，对不起，”夜曦终于开口说并急忙地把水桶放下，现在的语气比之前和尉迟真金讲话的口气相差很多，反而是低声下气，充满歉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还以为是...”

　　“尉迟，去换件衣服吧，这里我来。”狄仁杰关心地说。

　　尉迟真金也没说什么，只是转个身，以普通的步伐走回他的房间。夜曦的脸上出现了愧疚，再对狄仁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好你是个姑娘，不然尉迟真金早就揍你了。不过我估计他是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