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世家》墨色沧海

8、章七：昏迷的小白虎

　　章七：昏迷的小白虎
　　离开了那棵巨树之后，萌一依便安静地在前方带着路，东方梓凌则是跟在它后面，皱着小小的眉头，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现在他不用费心在沿路上的树上做标记，也不用担心自己再莫名其妙的走错路。虽然他是路痴，但是他前后还是有分的啊，之前自己明明就是按照萌一依说的，一直朝前走，怎么就会拐着弯走到那棵奇怪的巨树里呢？即使萌一依说自己的记忆缺失是因为吃了云阳果，可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说起那所谓的云阳果，东方梓凌突然想到一个让他始终觉得奇怪的地方，他急忙朝萌一依走近了几步，一伸手便抓住萌一依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细长尾巴。
　　“萌一依，人界的通道是会改变的吗？之前听你说的时候好像不会这样子的吧？”
　　“啊！疼疼疼！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地抓我捏我掐我啊！”没有防备之下被抓住尾巴的萌一依大喊一声，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这样。”
　　见东方梓凌放开了自己的尾巴，萌一依赶紧将尾巴伸到嘴边，两只小前爪轻轻揉着被抓住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它才飞转过身没好气道。
　　“无界之森瞬息万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虽然以前一直没有改变过，但是不代表现在不会改变啊。”特别是在遇到了……不行，虽然小混蛋现在还没学会听到自己的想法的方法，但自己绝不能疏忽大意。从现在起，关于那棵巨树，关于那个人的所有一切，都必须深埋在记忆深处。
　　“是吗？”虽然萌一依说得理所当然，但是东方梓凌仍觉得有些不对，“既然以前没有改变过，现在为什么会改变？”
　　“当、当然了，至于原因，我怎么知道啊。小混蛋，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契约兽，是不能违抗你的命令的。”萌一依有些心虚地回答着，它看了东方梓凌一眼，见他还想再问，只好转身继续朝前方飞去，“小混蛋，你最好走快点，不然真的来不及的。”顿了顿，它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无界之森会突然发生变化，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前往人界的通道口正在慢慢移动着，你如果真的要去人界，最好快点走。”
　　“……好吧。”但凡萌一依的回答有半点不对，它都会遭受到反噬，因此即便心中仍有怀疑，东方梓凌也只能将那丝怀疑深藏。毕竟，同可以去人界这件事情相比，他的疑问显然是不值一提了。要知道，疑问这种东西，以后还是有机会可以问清楚的，但是去人界的通道口一旦改变或者关闭，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前方带路的萌一依心中却是万般滋味。它的确不能欺骗东方梓凌，甚至违抗东方梓凌的任何命令，但这并不代表它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这其实是一个取巧，它可以选择用哪些事实来回答，然而，若是东方梓凌问到点子上，它还是必须回答的。
　　所以严格上来说，它并没有欺骗到或者违抗到东方梓凌的命令。它只是没说出关于云阳果的全部事实以及那个人的事情而已，毕竟小混蛋并没有问得那么仔细，所以这并不能怪它。而且，那个人的云阳果所带来的效果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差劲。萌一依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变得更加白皙粉嫩的东方梓凌，看，至少云阳果让小混蛋的灵气更加充足，看起来更加像个下凡的小仙童，不是吗？至于那棵疑似是玉海缝隙的巨树，关它什么事？反正巨树本身也产生了结界阻止混沌之气继续外泄，又有那人在，它就不要操不必要的心了。不过，小混蛋还真是让人意外啊，不仅和它一样无视任何结界，就连霸道之极的混沌之气他也可以无视，甚至还能将混沌之气化为己有，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
　　“天啊，你没事吧？好可怜，应该会很痛吧？”走在后面的东方梓凌突然开口，吓得又陷入沉思的萌一依一跳，真是的，自从遇到小混蛋，不仅自己要费神思考的事情增多了，还经常被一惊一乍的小混蛋给吓到，它怎么就会遇到这个人呢！虽然在心里吐槽着，萌一依还是迅速转过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看见东方梓凌蹲在地上，正皱着眉看着什么。
　　“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对它呢？它还只是一只小老虎而已啊……”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老虎，东方梓凌担忧地摸了一下小老虎后，随即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拿出一卷新的小布条，准备给小老虎包扎。
　　“等等……” 萌一依尚未反应过来，东方梓凌已经用有些熟练的手法给小老虎包扎上了。就在小布条接触到小老虎鲜血的一刹那，布条上立刻出现了几缕金光，迅速的朝着小老虎的伤口流去。见到此种状况的萌一依知道已经无法阻止了，只好收起翅膀，站到东方梓凌脚边无奈地看着他的动作。
　　“等什么等？你没看到它受了伤吗？在这种地方，又没有兽医又没有止血药的，你还不让我给它包扎止血啊？”埋怨般地看了萌一依一眼，东方梓凌如之前一样，根本没注意到小布条的变化。在这种不见人影的地方看见一只受了重伤的小老虎，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置之不理。然而他却不知道，能来到无界之森的，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是不简单的。
　　一旁的萌一依却是在暗中叹了口气，不像东方梓凌对无界之森的毫无概念，它是生于此长于此的，因此当它看到这只受了伤的小老虎的刹那它就知道，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小老虎，而是一只近千年修为的虎妖，只是不是因何原因受了伤来到此处而已。它看了一眼正认认真真给小老虎包扎的东方梓凌，再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族小孩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族小娃娃啊，除了五官精致些，灵气充足些，说话方式怪异些，也没有什么其它特别的地方了啊。为什么无界之森里的奇怪事情都会让小混蛋碰见呢！不，应该是，为什么小混蛋来了无界之森后，无界之森就开始发生各种不曾发生过的事情了。比如眼前这只受了伤的小虎妖，虽然以前无界之森也来过其它的妖怪，但是受了伤还昏迷不醒又没被混沌之气吞噬的虎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眼看着在走一小段路就是人界出口了，怎么就会那么恰巧遇到这么一只虎妖？更令萌一依无法明白的是，虽然它刚刚在发呆走神，但不代表它不能感受到无界之森的变动啊。可是这只虎妖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还是在它走过的路之后。
　　而最让萌一依觉得既无奈又无力的是，东方梓凌竟然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卷新的血魂咒符给那只虎妖用上，他是打算再和另外一只妖怪定下血魂契吗？可是一个人一生不是只能和一只灵兽定下这种契约吗？
　　没有理会，哦不，是根本不知道手里拿着的是血魂咒符的东方梓凌只是担忧地看着那只紧闭着双眼、陷于昏迷状态的小白虎，他生怕自己包扎的力道太过大而增添小白虎的痛苦，又觉得如果不包紧些，伤口处的鲜血依然会流个不停。
　　与东方梓凌去动物园或是网上图片见过的老虎不一样，这只小白虎有着同萌一依一样浑身雪白的毛色，唯一有颜色的，是额上那个黑色的王字形花纹，和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边的浅色伤疤。它的个头要比萌一依大上两三倍，因为背上伤口的缘故，它浑身轻颤着，喉间也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到底是谁可以对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白虎下这么重的手，它不过是一只小老虎，不是吗？这要搁在现代，这就是虐待动物，是犯法的！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干得，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人家不可。
　　等到东方梓凌给小白虎包扎好伤口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他擦了擦因为紧张出汗的额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行了，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可惜手头没有什么止血消炎的药，要是有的话，就不怕伤口化脓感染了。”
　　“消炎？感染？”萌一依打了个呵欠站起身，甩着细长的尾巴走到小白虎身边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发现自己双手都染满了小白虎的鲜血，东方梓凌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可以擦的，只好往自己身上擦了几下，反正衣服都脏了，也就不在乎多这么点血，到了人界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一洗就好了。“它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活下来。”
　　“当然能了，它可是一只虎妖。要是一只虎妖受了这么点伤就活不了，那也枉称妖了。”萌一依撇了撇嘴道，“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啊？它也是妖怪？”擦完手正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小白虎的东方梓凌一下子睁大双眼，“这么小的老虎也是妖怪？”
　　“是妖怪，不然你以为是普通的老虎么？哼，要是普通的老虎，只怕刚踏入这里就成了灰了，怎么还会躺在这里让你看见？说你混蛋，还不如说你笨蛋呢，都说了无界之森不是寻常之地了，你怎么连这点都没想到呢。”
　　“乖乖，这无界之森真的厉害到这种程度啊……”东方梓凌咂咂嘴，他是真没想到这点。虽然萌一依一直强调无界之森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可是他一直都安然无恙，又没遇到什么凶禽猛兽，因此一直觉得这里是非常安全。而且，虎妖啊，这只小白虎是虎妖啊，那他是不是可以养着它？以后还可以把它作为代步工具？骑着老虎什么的，感觉很威风啊！
　　想象着以后自己骑着老虎的威风模样，东方梓凌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看着东方梓凌笑成这幅样子，虽不知他具体想到了些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了，小混蛋，伤呢，你也给它包扎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哦，对哦。”拉回已经天马行空到不知哪儿去的思绪，东方梓凌终于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是要去人界的，他轻轻抱起小白虎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萌一依说道，“那个，我可以顺便带上它么？”
　　“……可以。”萌一依心说你这问的不都是废话吗？你都抱着它了还来问我，就算我说不能也不行啊，你都给对方用了血魂咒符了，不带它怎么行。不过，看着小混蛋一脸单纯的模样，恐怕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吧。等等，这么说起来，它和小混蛋之间的血魂契，该不会也是这样订下的吧？哈哈，不会的不会的，小混蛋当时不还念了血魂咒了吗？说不定这次真是意外……对，是意外，一定是意外！
　　勉强地说服了自己后，萌一依又看了一眼东方梓凌怀中的小白虎，在心中对它表示深切的同情后，才伸出翅膀转身往前面飞去。
　　“小混蛋，看到前面那棵黑色的树了吗？那就是出口了，我们只要穿过那棵树，就可以到达人界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对于出口处的样子我可是不知道的。”
　　顺着萌一依说的方向看去，东方梓凌果然看到一棵树干全黑的巨树正树立在前方。在巨树的周边漆黑一片，而无界之森中那些莹白色的光芒全都绕开那棵树，仿佛那棵树就是异类一般。
　　“看起来像是黑洞一样……”
　　摸着小白虎毛茸茸的脑袋，东方梓凌喃喃自语道。只要经过那棵巨树，他就可以到达人界了。不知道这里的人界会是怎么样子的呢？
　　抱着小白虎，东方梓凌一步一步地朝着巨树走去，也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属于他这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