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全乞美（GL）》戏时

24、番外（三）

　　“其实，你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即便再难以启齿，柳碧兰终是开口了，她的痛苦又有谁人可以懂。

　　柳碧桃认真地看着柳碧兰的眼眸，不仅仅是她的温柔她的宠溺，还有这双眼睛，同样是她爱上她的原因。

　　柳碧桃突然笑了，柳碧兰错愕地瞪大双眼，她想再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在喉咙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泪水必然已是浸湿了整个脸庞。

　　却听柳碧桃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她从未有过的颤抖，仿佛在强忍住不让自己落泪，柳碧兰心都快碎了，她爱的好妹妹。

　　“所以，我原本是白水村的村民？”

　　“是……”

　　柳碧桃算是明白了。难怪从几天不小心磕着头开始，便总是莫名头疼，脑海中总是闪现奇怪的却似曾相识的画面，这次进了白水村感到陌生又熟悉，奇怪的是她明明从未到过此处，这种感觉又从何而来？

　　“那，你这次去白水村是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或许不是……因为你的爹娘……”柳碧兰不忍再说下去，她怕有些事情有些人，再也无法挽回。

　　柳碧桃异常的淡然，就好像她早已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但并不是这样，当柳碧兰说出她的爹在多年前早已病逝，她的母亲也在前几日逝世之后，柳碧桃突然之间身子一颤。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在拼命地往她脑子里猛钻，她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捂着头蹲在了地上，死死咬着牙倔强地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柳碧桃，柳碧兰的心紧紧地揪着，她如何不会心痛，伸出手想要抱紧妹妹，却终是在半空停滞，压抑着压抑着，伤身又伤心。

　　带着凄凉苦楚的风刮过，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却是莫大的悲哀。

　　纤长地睫毛微微颤了颤，花兮终于醒了过来。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便呼唤叶小草。

　　叶小草就在她的身旁，一见她醒来呼唤自己，连忙抓住她的手，焦急询问情况，“兮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花兮浅笑，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想要下床，叶小草拦住她，问她想做什么，她说口渴想喝水，叶小草便让她悄悄坐起身来，然后转身替她去倒水。

　　拿了瓷杯倒了水，水不烫不冷，温度恰好。递到花兮手里，花兮缓缓喝下。

　　“兮儿，你躺好，再休息一会儿吧。”

　　花兮没有说什么，听叶小草的话躺下。她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唯有休息够了，病才能好得快。

　　花兮的睡颜虽然有些苍白，却又有了另一种美，叶小草注视着她，一直等到她睡着。

　　叶小草离开床边，坐在了凳子上，她想起那名叫做柳碧桃的青衣女子，越想却越感到不对，为何那女子的眉目，跟赵大娘竟是有四五分相似，什么原因？

　　真的不明白，可能是自己太过思念赵大娘了吧，以至于看见一位姑娘便说她像赵大娘。

　　叶小草没在意，她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第二天叶小草早早起身，轻轻触碰花兮的额头，没事了，烧退了。这下，她便可安心出门了。

　　叶小草这是去何大夫的住处学习，这几日来她都会去，除了昨日花儿突然发起烧来缺了一天。

　　去何大夫那里也需要走一段路，叶小草在过桥之时，却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虽依旧身着青色的衣衫，相比之昨日，却素雅了很多，她安静地站在桥上，似乎是在看河水流动，便如生命一般。

　　只不过一日不到，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而她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柳姑娘！”

　　没有丝毫犹豫，叶小草叫住桥上之人，只见她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少了丝灵气，多了些淡漠，以及疲惫。

　　“你……”诧异之色自叶小草眼中蔓延开来，柳碧桃却只是站在桥上看着她，如此四目相对，竟让叶小草觉得十分有距离感，她仿佛离柳碧桃极远，然而她们明明只有几步路之遥。

　　“柳姑娘，恕我冒昧，你昨日不是已经回了家，今日又为何站在这桥上，而且……”有些疑惑不便明问，这会儿叶小草犹豫了，想着应不应再问下去。

　　柳碧桃眼神闪烁，却开口了，“原来，我不是柳碧桃……我是……”

　　“柳姑娘，你不是柳碧桃又是什么？发生了什么，可否跟我说说？”柳碧桃流露出的哀伤之色叶小草看在眼里，不免为她感到心疼，此时此刻她的无奈，与昨日初遇相比，着实判若两人。

　　桥下河水缓缓流淌，柳碧桃低下头来看着这河水发呆。她找不到一个方向，听柳碧兰说自己的父母都已去世，她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再好好活下去，还有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

　　或许没有了吧。

　　“算了……叶姑娘，你走吧，再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可以吗？”柳碧桃思忖片刻，终是抬头给了叶小草一抹笑容，却是苦笑。

　　叶小草蹙眉，虽说她和柳碧桃算上这一次，不过才见过两次面，但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叶小草不管这是不是错觉，看到柳碧桃现在这样，她心里其实也并不好受。

　　想要帮帮她解决问题，似乎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吧，更何况柳碧桃说想一个人静静，并不需要她。

　　只是叶小草仍是再说了一番试图想要帮助她得话，都被柳碧桃婉拒了，叶小草只好无奈离去。

　　叶小草走后，柳碧桃又低下头去，这河于她来说，存在着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她的头隐隐作痛，脑海中不时有片段闪过，那好像是她过去所经历的场景，但却想不起来，越想脑袋越疼。

　　叶小草再从这座桥上经过的时候，柳碧桃已经不在那儿了。空荡荡的桥，一片孤寂。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没见着寻找的人，叶小草只好走了。

　　回到住处，花兮已做好了晚饭搬一木椅坐于门口等她。远远望见一人朝她这儿走来，不用说便知是叶小草，花兮脸上露出喜悦之情，起身往叶小草的方向走去。

　　“小草，你回来了。”

　　花兮一张小脸气色明显比叶小草离开时要好上许多，叶小草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说道：“兮儿，你感觉怎么样，怎么坐在门口啊，快进屋吧，小心又受凉了。”

　　叶小草放在花兮腰上的手缓缓往上，最后停在她的肩膀上，她这般搂着她进了屋，于她一同坐于桌前。花兮说这是夏季，哪那么容易着凉，叶小草说她的身子弱，这会儿又没什么阳光，还是进屋的好。

　　二菜一汤，荤素各一菜，再加上一盘热腾腾的包子，这便是叶小草和花兮的晚饭。

　　这半年来她们一直吃的差不多就是这些，起初叶小草是嫌弃的，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到了之后又腻了。每天吃每天吃，吃得她看到馒头后有些想吐，花兮便开始隔三差五蒸包子吃，其余时候不是二菜一汤，便是三菜一汤。

　　当初她们行路至此，叶小草看中的便是这里的安静和人少，于是在这里住下。用她自己的话便是“太草率了”，而花兮不嗔不怨，一直跟随着叶小草，她想到一出便是一出，花兮总是笑得莞尔，并不在乎，只要能和她的小草在一起，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趁饭菜还热乎，花兮起身去外头打水给叶小草洗手，叶小草见此也起身跟过去。

　　院子里有菜地，一旁还有一口井，花兮正要从井中打水上来，叶小草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示意自己来便可。

　　洗过手后，二人又回到屋里开始“享用”晚饭，叶小草吃得津津有味。花兮坐于她旁边，一口未动，只是看着叶小草微笑。

　　“兮儿，别看我了，我哪有你好看，快吃吧，饭菜要凉了。”叶小草夹了青菜放花兮碗里，一双眼睛眯成了缝，由于口中尚且还有饭菜未咽下，她的口齿有些不清晰。

　　这半年以来，叶小草越发看到花兮的美好。也许是因为她从那么小开始便成了乞丐，于是她的性子不骄不躁，诚实善良，不贪图物质上的满足，只求一人相伴，对她来说，这便已足够。

　　叶小草之后暗暗发誓，花兮想要的并不难，她必定倾其所有给她幸福。

　　天色渐晚，叶小草让花兮休息，自己收拾了碗筷。

　　月儿挂上枝头，叶小草和花兮回到了卧房，坐于床沿。叶小草想到柳碧桃，便毫无保留地和花兮说了，包括她觉得柳碧桃眉目间和赵大娘有几分相似。花兮听了有些诧异，紧接着便听叶小草语气中带着疑惑问道：“她会不会和赵莲有什么关系啊？”

　　花兮沉默片刻，并未回答。光听叶小草这样说花兮也不能就此确定那个柳碧桃姑娘就与赵莲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她后来想了想，觉得柳碧桃既有什么心事，叶小草想知道也不一定就会向她倾诉，但若是明日再遇上她，尽量再和她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