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无忧》冥九黎

14、第 14 章

　　我想梓汐大概还是对我们的事不能释怀，总感觉她心不在焉，眼光时不时瞟向我们这边，我回她一笑淡定的坐在梓汐安排的位置，阿墨坐在我的旁边。不知道是不是的错觉，我背脊一股凉意，直觉让我向斜前方看去，竟是云霓。她赤裸的眼神想要吃了我一般，阿墨昨日这么护着她，应该是他的心上人吧，想到这我心中欣慰，也有些许失落，阿墨和筱玥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梓汐，苏辰也有了各自的家庭，树爷爷不在了，从今以后我便是一人，还真是寂寞呢。等我见过筱玥，是不是该回去陪初夏。
　　阿墨对云霓的目光浑然不觉，是不是太迟钝了，我调侃她：“阿墨，那小姑娘好像在生气”。
　　阿墨看也不看一眼：“恩”。
　　“‘恩’是什么意思？”
　　“‘恩’就是我知道了”。
　　我有些不解：“怎么这么冷淡？那小姑娘好像气的不轻，我可是记得我们昨日还没欺负她，你那表情像是要把我们吃掉一样”。
　　阿墨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对不起”。
　　“阿墨，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还是以前那个我，一心喜欢你的那个我，从未变过”。
　　他这么直白的话语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虽然我知道他所谓的喜欢只是与小时候一样喜欢黏在我身边。
　　‘砰’云霓手中酒杯应声而裂，不知是不是听到我们说的话，阿墨依旧不看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他又变回昨天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调笑他：“别这么严肃嘛，这样可不招女孩子喜欢”。
　　“是吗？你不喜欢”？
　　“恩？”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怎么说呢，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那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当然”，怎么问起这个？
　　“那就好”。
　　正礼结束已近正午了，木谦和和梓汐忙着跟各路宾客寒暄也没时间招呼我，我再待在这也没什么意义，要是被多事的人认出那就不妥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我正欲起身向梓汐道别，云霓已到了我们面前，面色不善，看向玄墨是却掩不住眼底柔情：“玄墨，你上次不是说想找颗夜明珠吗，我们西海别的没有，就夜明珠还藏有几颗，也算得上是珍品，典礼结束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不必了，已经不重要了，多谢”。
　　云霓的心思明摆着，阿墨也真是的，这么直白的就拒绝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云霓语气明显有些僵硬，没有昨日那霸道的模样，转头看向我有些疑惑：“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她究竟是谁啊”。
　　我回答她：“我叫阿芷”。
　　“哦？没听说过，你是木谦和的朋友，那年纪也跟他们一般了”。
　　我虽然不是她为何这么问，却还是答了她：“恩，比木谦和稍长一些”。
　　“那你也该成婚生子了？”
　　“差一点”。
　　“那你是因为相貌丑陋才没嫁人，戴了这斗笠？”
　　“啊？”转来转去是变着法来损我呢。
　　还不带我细思，阿墨已拉了我：“你还有事吗？没什么我们就先走了”。
　　云霓见此脸色阴沉的可怕没了笑意，眼紧盯着我们的手，：“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妖界”。
　　“去妖界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云霓挤出一抹微笑：“正好我这几日也没事，一直想去妖界走走，我跟你们一起吧”。
　　“你一个神仙去哪做什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负不了责，而且我只想同阿芷一起，不想任何人打扰”。
　　阿墨说完牵了我向梓汐走去，我也没再看云霓，她的脸色只怕也不好看。罢了阿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做的决定就随他去吧。我本对云霓无感，只是我明显感受到她对我的敌意，让我不禁想起慕然，只是比起慕然，云霓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她是为了阿墨，不过这大可不必。慕然，已经这么久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知对我的仇恨有没有随我的离去烟消云散。
　　见梓汐身边人不多的空档，向她告辞，顺便告诉木谦和阿墨要同我走几天，没了他那偌大的妖界我要如何寻得小妖怪。
　　只是还没待我开口，木谦和质问我：“言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大概梓汐把这事告诉他了。
　　只是他那语气怎么回事，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原因以后再告诉你们，现在阿墨我先借几天”。
　　“喂，言初你说的轻松，你总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吧”。
　　“说来话长”。
　　阿墨有些无奈冷了脸：“阿芷你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腿长在我自己身上，不用别人替我决定去哪？”
　　“阿墨别这么说，他好歹是你舅舅”。
　　“知道了”。
　　木谦和移至我身边，自认为小声的说道：“你对他施了什么法术，居然让他对你这么言听计从，还是说他中了邪”。
　　有这么说话的吗！我呵斥他：“怎么说话呢”。
　　“算了不过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可别就这么被你拐走了，到时你可要把他送回来”。
　　梓汐听了这话握了拳头，抬手捏住木谦和的脸：“你给我闭嘴”。
　　阿墨在一旁没好气的瞪了木谦和一眼，我亦想问梓汐我可以骂他吗？好歹我也养了阿墨这么多年，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要不是现在你是梓汐的夫君，一定不这么轻松放过你。
　　“言初一路小心，记得没事了一定要回来看我”。
　　告别梓汐，我和阿墨踏上去妖界的路，这一路人烟稀少，我也就不再戴斗笠。路上由阿墨驾云，行的很慢。
　　“在想什么呢？”阿墨的声音唤我回过神。
　　“没什么，只是这么久不见，你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小妖怪变成什么样了”。
　　“没什么变化，还是以前的蠢样子”。
　　“阿墨我发现你变化挺大的，只是对小妖怪态度依然，你们现在还吵架吗？”
　　“不吵”。
　　“那就好，不过你们不闹腾还真是不习惯”。
　　“现在的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或者说从以前起她也只能拿身高的事堵我，现在，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她不敢跟我吵，每次气的只有她自己”。
　　“啊？”
　　“怎么了”。
　　我还以为他俩这么多年已经成熟到相互理解，没想到却是这种解释：“没什么，这样也好，千洛不帮她吗？”。
　　“他也不是我对手”。
　　“额，怎么说呢，这方面你可以让着小妖怪点”。
　　“我知道，所以很久没气着她了”。
　　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千洛的宅子倒也颇有气概，千洛平时看着穿着朴素，还以为住的地方也是简陋，还真是小瞧了他，这里依山傍水，倒也是别致。我问阿墨“你有来看过他们吗？”
　　“偶尔”。
　　我有些忐忑：“阿墨，你说小妖怪见了我会是什么表情？”
　　“当然很开心了”。
　　“我倒觉得她会骂我，跟梓汐一样”。
　　“她舍不得的”。
　　“那个是筱玥吗？”筱玥此刻静静的坐在石椅上，嘴角含笑，面相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眉眼间多了分柔和，与那个闹腾的小妖怪相差甚大。不过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大腹便便的真是筱玥吗？
　　阿墨淡定依然，给了我肯定回答：“是她”。
　　“真好”。
　　我走上前去叫她，还未出声，筱玥已转过头来：“小妖怪，好久不见”。
　　筱玥大概不相信我还活着，半响没有说出话，我伸手牵住她的手：“小妖怪，我回来了”。
　　筱玥慢慢收紧手，眼眶溢满泪水，任由它落下，我轻轻为她拭去：“别哭，对孩子不好”。
　　小妖怪站起来有些手无足措：“阿芷，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我轻轻抱着她：“小妖怪，冷静，冷静。我真的还活着。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嗯”，筱玥声音哽咽，在我怀中轻轻点头。
　　待筱玥平复一些，我拉着她坐下：“孩子的父亲是千洛吗？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
　　“我们还没有成亲”。
　　“为什么，他不愿意娶你吗”，这不可能啊，当年千洛可是为了她，死皮赖脸留在樱山而且千洛看起来也不像是忘恩负义之人。
　　筱玥望着我，认真的说：“阿芷，你说过我出嫁的时候，你会给我做嫁衣，没有嫁衣我又怎么能成亲，我不想终身遗憾”。
　　我想起我的确说过这话，当时没有想太多顺口答应了她，没想到筱玥一直记得，还一直等着，此刻我心中充满愧疚，我本以为，我与以前有所不同了，可依旧那么自私，那么任性，擅自将他们带回去，又擅自抛弃他们，我与那些伤害过他们的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除了说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了，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对他们的伤害。
　　“这次我一定为你做一件最美的嫁衣，不会再食言了”。
　　“恩，不能再让我等这么久了，不然孩子长大了我还没嫁出去可丢脸了”。
　　“好”。
　　“我要等孩子出生了，让他看看他娘亲最漂亮的样子”。
　　“你呀，不管什么时候都漂亮。他多大了，什么时候出生”。
　　“还有一年”。
　　我和筱玥聊了很久，阿墨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夕阳西下，千洛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了，他看见我有些惊讶，倒也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笑着和我打招呼：“谢谢”。
　　我不解：“什么？”
　　“谢谢你回来了，筱玥可以成为我的妻子了”。
　　“哦，刚刚我们还在说起这件事，小妖怪死脑筋你也就这么任由她？连我自己都没有自信还可以再回来，要是我真的就这么死了怎么办，你也就陪她等下去？”
　　“筱玥相信你会回来，我也相信她。她是我的娘子她想做的事，我当然会支持她。只是阿芷，你可让他们等的够久的，这些年他们可不好过，尤其是——”。
　　阿墨打断他：“千洛，妖怪刚刚说她肚子饿了”。
　　千洛立刻慌了手脚：“是吗筱玥，怎么不早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莲子粥还是桂花糕——，算了一起做好了反正有这么多人，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千洛扶着筱玥进了屋，边走边叮嘱筱玥，不过在我听来倒像唠叨，最后临进屋的时候还不忘对我们说：“你们自便”。
　　我对阿墨道：“我们是不是不太受欢迎”。
　　阿墨说：“不用理他，自从那妖怪怀孕后，他就变得神神叨叨的”。
　　“别这么说，毕竟他是第一次为人父难免紧张，等哪一天你有了孩子说不定比他还不如呢”。
　　“我才不会这么没出息呢，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孩子，两个人不是很好吗？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阿芷你觉得你以后的小孩会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从没想过，或者说我从没想过我会有小孩，但是单指愿望的话，我倒希望我的儿子或是女儿能闹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