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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尽管楼雪说了,勿念,但虞歌毕竟还是担心。
      故人来?是哪位故人?会有谁要带她走?她又有什么样的过去会让人把她带走?为什么说勿念?
      虞歌想得脑仁疼,便想出去走走。
      没有人服侍她,她便自己换好衣裳,走出月影楼。
      想了想,虞歌又回去,换上一身男装,然后径自向胭脂巷走去。
      她挥退了上前招呼的众女子,默默坐在最后一排。
      屏风后面,沈静轩款款走出。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然,只是落在虞歌眼里,却多了一份落寞。
      想想便知,她喜欢的,却只是拿她当一个细作,可能甚至不曾知晓她的心意……这样的凄惨,怎能不落寞。
      琴声娓娓,场中央的沈静轩低眉信手续续弹,弹出了满座的悲凉。在场的人都不做声,似是沉浸其中。
      虞歌心念一动,缓缓站起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走向后台,换了女装,沈静轩的琴声调子正凄凉,虞歌就着宛如仙乐般的琴声上台,翩翩起舞。台下众人暗自惊呼。
      “不愧是月影楼头牌舞姬,这身段,这功底,啧啧啧……”
      惊讶过一番,人群渐渐都安静了下来。虞歌同沈静轩对视一眼,默契十足,一抚琴一伴舞,像是梨园里开着的并蒂花,迎着阳光傲然绽放。
      一曲过后,两人一同下台。人群中又喧闹起来,大多是叫她们二人再来一曲。说起来沈静轩其实不算是个青楼女子,她更应该被称为是一个乐伎,向来卖艺不卖身。就比如她那畅音阁,至今只有一个男子曾经步入过,那自然便是项凌了。
      虞歌原来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像这样心如止水的人,不是曾经被伤过,就是心有所属。很难说沈静轩是哪一种,虞歌觉得项凌不会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也许沈静轩更偏向后者也是有可能的。
      二人静静对坐着,却是沈静轩先开了口。
      “你同项王两个……还是那个样子吗?”
      虞歌想,她果然是会问到这个,心下了然,便道:“项王他……非是我的良人,也就那个样子了吧。”
      她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沈静轩自然想不到虞歌是怕她多想,心里却是犹豫着另一桩。
      “无情者伤人,多情者自伤,他现下已经娶了墨茹,就算是有些想法……还是放在心里吧。”她说这话本意是想暗里地提醒着沈静轩不要一味地沉迷消极,却不想这番话在沈静轩听来却是极为灰心的。于是她不再犹豫,便告诉了她另一桩事。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在我看来,项王对你……必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虞歌微微一笑,“怎会。”
      沈静轩既然会犹豫要不要说,便知道它必然不会相信,于是叹了一口气,“你二人的事,坊间其实早有流传。月影楼我去过几次,想来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演出项王几乎是场场必到。那日……那日他飞身入场中,我也在,我也看到了他眼中那种情意,不是随意便能模仿出来的。其实,我同项王……有些交情,那样的眼神,我从没有在他眼中看见过……我早该知道的,他心里……一直都有你。韩墨茹算什么,他眼中,从来都只有你。”她说着说着,便有些感伤,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对项凌的心思。
      虞歌心中微跳,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沈静轩这种情况,说什么都似乎不太妥当,便只好默默不语。
      回到月影楼,想想无事,便径直去了碧玉阁。
      还未进屋,便听见门内两人有说有笑,虞歌停下来,听着像是段兴和柳如烟,想了想,转身欲离开。房内柳如烟却已看见了她。
      “哎,怎么走了?”她叫住虞歌。
      虞歌微微一笑,“见如烟姐姐正忙,不敢打扰。”话是这样说,但她已转过身,抬脚走进屋。
      段兴注视着虞歌,见她落落大方,又生得清丽秀美,不禁想起了那日项王大婚,她良久不语,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去了项军营。他为虞歌抱不平,她这样好的一个人,项王却舍得另娶旁人,她实在不值。
      虞歌见他望着自己发愣,隐约猜到他在想着什么,于是开口:“段公子今日好生清闲。”
      段兴回神,笑了笑遮掩自己的尴尬。
      “今日天气极好,我正想着要出去逛逛,你来了,不如一起?”柳如烟跃跃欲试的说道。
      虞歌想了想,倒是挺想去的,只是想着段兴自然也去,便皱了皱眉,“我跟去,怕是不太方便吧?”
      段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便道:“不妨事的,虞姑娘不如一起去吧,这样如烟还算有个伴。”
      柳如烟连忙点头赞同。
      虞歌展颜,“也好,如此多谢段公子了。”
      三人备了马,便向城郊那一片草原走去。
      路对面突然走来一队整装待发的士兵,人数不算多,大约只有二十多个,正和虞歌三人相对而行。那打头的兵长看见马背上的段兴愣了一愣,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了,当下便做没有看见,径直走向前去。
      却不想,这一幕正巧落在虞歌眼中,她打量着身侧若无其事的段兴,心中不禁疑惑。
      路旁酒楼上,一扇窗户被打开,窗口站着一名男子,一袭紫袍,尊贵无双。他注视着段兴一行三人,缓声道:“就是他吗?”
      策马缓缓到了城郊草原上,天气晴朗无云,虞歌同柳如烟走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免会谈到项凌。柳如烟想起一事,便道:“听静轩说,楚国卿子冠军宋义领兵,项王是副将,带着那二十万楚军现在安阳,可是……仿佛驻扎了许多天了……钜鹿那里少说也有秦军四十万,虽说项王倒是不会胆怯,但好歹那宋义是项王上头的人,说不好是宋义怕了他们,不然怎会停滞不前?”
      虞歌沉吟,脑海中闪过中学时期学过的历史知识,算了算日子,缓缓说道:“听闻楚将项梁前些日子被秦军围攻以致战败而死,项梁是项王的叔父,项王重情义,必定不会就此了事,似乎此次出兵钜鹿便有这层原因。宋义虽是项王上司,但项王一心想着为叔父报仇,断不会就这么待在安阳的。”
      她记得史料记载,项羽宋义在安阳停留了四十六天,项羽欲出兵钜鹿,宋义不准,反斥项羽有勇无谋,项羽一怒之下竟闯入主营帐,取了宋义首级。
      段兴本是在二人身边默然不语,听了虞歌这番话不禁侧目看了她一眼,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她一个闺中女子,怎会知道的这么多?
      虞歌却没有留意他的视线,只说:“听闻沛公的军队于城阳大破秦东郡尉及王离军,委实厉害……”
      段兴闻言大惊,也顾不上疑惑,只觉得实在不可思议,竟然真的胜了……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虞歌的这一席话,至于她后面说的是什么,他完全没有听到。慢慢地勒住了马缰,落在两人之后。
      虞歌同柳如烟跑了一阵,忽然不见段兴,正要回头去寻,便听见身后谁的马一阵嘶鸣,马蹄声急促,紧接着便是“咕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二人连忙调转马头,待看清了眼前情景,柳如烟惊呼,大叫一声“段兴”,一甩鞭子,便策马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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