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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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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金生伯伯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并未做声。香雪的腰弯到一半,是直起来也不是,接着弯也不是,想了一想,只好自己直起身来,冲正阳尴尬一笑。
正阳忙上前笑着把许望深吩咐的话说了,请金生找出契结书来,让香雪签字画押。
金生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纸,打开后写了两行字,交给香雪。香雪接了过来,看都未曾细看,直接便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又按了手印。
金生拿出许望深的印章,也在上面盖了,将纸一折,往那里间去收好,趁这工夫,正阳对香雪笑道:“你便在这里吧,上边轻易不能过去了,不过有什么事,也可以叫别人悄悄去找我。我会再托金生伯伯照顾你的。”
她话未说完,金生已转了回来,冲她说道:“小丫头子还不走,唧唧咕咕还说个没完。”
正阳冲香雪一伸舌头,转身而去,走到门口,又放心不下,回头一看,见香雪正冲她淡淡而笑,这才红了小脸,掉头而去。
正阳心想,香雪这个容貌,和庄主比也是不分伯仲,任谁看了都会起怜惜之意,何况金生伯伯处事是最公平的了,将香雪放在这里倒也让人放心。
她心中一宽,往回走时脚步便轻快许多,不多时便三转两转转了回去。
许望深已经不在屋中,只少阳一个人站在桌子前发愣。
正阳轻手轻脚地过去,在少阳肩头使劲一拍,少阳吓得娇呼一声,转过身来。
正阳笑道:“不好好做事,发什么愣?又想他哪?”
少阳脸上一红,嗔怒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哪个他?让庄主听见可不得了。”说着动手整理桌上的笔墨。
正阳也动手跟她一起收拾:“你却哄谁?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一年年大了,倒是该想想今后的打算。”
少阳听了这话,慢慢手里又停了下来,张望一下见四周无人,方问道:“正阳你说,我这是不是非分之想?我。。。。。。我再无人可说,只和你讨个主意。”
正阳本来还要跟她打趣,见她态度无比认真,想是心里已结了扣了,倒不好再笑,只正颜说道:“庄主的心思我可猜不出来。他那么个聪明人,若是有心,怕不。。。。。。”说到这里,赶忙咽住,去看少阳。
少阳的眼睛已慢慢红了,哽咽道:“谁说不是?我只担着心。大不了我也不嫁,伺候他一辈子。”
正阳见她情根深种,此刻言辞已经无力,只好强笑安慰:“可别这么说,这天大地大的,难道就不会再碰上喜欢的不成?”
少阳听她一说,“吃”的一声又笑出来:“我知道你喜欢那个香。。。。。。”
这回却是正阳一把捂了她嘴:“你又瞎说了,让人听见,该笑话我没见过外人。”话虽如此,脸上也是慢慢的红了起来。
二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手里却是不停,不一会儿便将书房打理停当。
正阳见收拾妥当,叫了外面的小丫头进来扫地抹桌,自己和少阳一道出去,向许望深的卧房走去。
少阳走到半路,突然“啊”地一声站住,笑道:“方才我叫厨房给他墩了汤,早该好了,我这就去拿。”
正阳忙着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中饭都该上了,他还喝这个?不如饭后端了来。何况他一回来,你就变着法补他,他又该说你要把他灌成个胖子了。”
她虽说了这么多,少阳只是不理,回身冲她一笑,苗条的身影一眨眼就转过了墙角。
正阳无奈一笑,再往前走。许望深的卧房原在另一个院子,院门口站着一个与小果年岁相仿的小童,却是金生的侄子金开。
那金开见正阳过来,赶着上前叫道:“姐姐回来了。”
正阳身量原比他高,伸手便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问道:“怎么敢在这里待着?让金生伯伯看见,定要抓你去打板子。”
金开用手揉一揉她敲过的地方,抱怨道:“姐姐又欺负我,也不问问清楚。是庄主说一会儿要动身的,命我在这里等着。”
正阳听得一愣:“又要走?才回来的啊。”说着也顾不上再理金开,急急忙忙走了进去。
许望深正坐在屋里神清气定的喝茶,见正阳急急地进来,微微笑道:“让你办个事,这么半天才回来,又跑哪逛去了?”
正阳匆匆行了一礼,直了身子问:“庄主又要走吗?”说着小声添了一句:“刚回来,也没待几天。”见许望深并不答话,只得走到里间为他简单地挑了件大衣裳。
许望深见她捧了衣裳出来,笑道:“这次走不多远,就去前面的漓水看看,那几日不是有船沉了吗?我怕是青李子在捣鬼。”
正阳听得明白,原来是去探访此事,那么香雪的身世是否也可得知呢?可许望深不说,她也不敢多嘴再问,心里想着若真能查得清楚,倒是再好不过了。
正阳手捧衣裳,跟许望深出来,叫了金开,将衣裳交到他手上,嘴里尚在叮咛。许望深在旁边站着看她罗里罗嗦的说来说去,眉头微微一皱。
少阳从厨房端了盘子,上面一个海碗,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看他们都在门外,显然是又要动身的样子,急道:“少爷别走,喝了这汤再去。”
许望深已忍了半晌,此刻哪里还忍得住,只“哎”了一声,说道:“给我留着回来喝。”说着拔脚先走了。
金开慌的抱着衣裳追了出去,二人几步就走得没影了。
正阳见许望深已走,少阳还端着盘子,呆呆地看着许望深消失的方向,心中不忍,走过去把盘子接了,笑着安慰道:“庄主只是去趟漓水,又不远,兴许晚上就能回来的。”
少阳只咬了嘴唇,默不作声。
正阳端着盘子进屋,放在了桌上,又将许望深的茶碗收了,回头见少阳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将她袖子一拉:“别愣神啦,庄主的腰带你绣好了吗?等他回来没的换啦。”
她这一句话果然有效,少阳果然回过神来,钻到屋里赶工去了。
等到中饭摆上,还不见少阳出来,正阳在门口叫了几次,也不见少阳抬头,只是手下穿针引线的一气不停。
正阳过去一瞧,那带子已绣好了一半,那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只差一个尾巴了。
正阳见少阳不理,只得作罢,自己端了饭碗,默默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