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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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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再说话，一路默默而行，顺着小径直走到外院。
这一路上，倒有一些小丫头经过，见了正阳，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行礼，眼睛却都偷偷地投到香雪身上。
正阳一开始怕香雪脸皮薄，禁不住，还直向那些小丫头使眼色，后来见香雪落落大方，举止自如，才放了心，冲香雪笑道：“小丫头没规矩，让你笑话了。”
香雪听她说了，笑道：“姐姐太客气了，我记得我是不怕人看的。”
正阳也笑了：“是啊，你长得俊秀，想必看你的人也多。”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一连走过两个院子。
香雪病后身子虚弱，走不多时已出汗了，不仅脚步慢了下来，整个小脸透出一层薄薄的粉色，脑门上也挂了几颗晶莹的汗珠。
正阳见了笑道：“走不动就歇一歇吧，我们方才走过的那两个院子，一个是小丫头们住的，一个是普通客人们住的，再往外走，长廊那头才是帐房，转过那个墙角，便是下人、护院待的地方。”说着拿手一指。
香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一角灰色的屋檐隐隐在一片绿荫中，心中算一下，若走过去，必得半个时辰，只得笑着说：“姐姐歇一下吧，我实在走不动了。这里太大了。”
正阳带着香雪走进长廊，二人坐下歇息。
香雪见这里打扫得还算干净，用手指一拂，见没一丝土，方才坐了下来。
正阳看着他笑，从怀里掏出一条粉色的手帕，递到他的手里：“拿着擦擦汗吧。”
她生怕香雪害羞不用，直要往他手里塞。
谁知香雪一笑接过，展开便看，见那手帕一角单绣了几朵桂花，方笑道：“姐姐的帕子真好看。这桂花这样小，竟绣得这样精巧，似乎都闻到香味了呢。”嘴里说着，又想到了许望深的那幅“桂花图”，不由恨恨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胜之不武。”
正阳见他夸自己手巧，手中着实欢喜，谦虚着忙道：“少阳的绣品才好呢，什么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不过她只给庄主绣，我求她都不爱管。”说着又担心地看着香雪：“这种话可不敢说了，虽说庄主不理这些小事，传出去总不好。我们家虽没什么规矩，庄主也不爱管人，可金生伯伯管人管得厉害，让他听见，更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香雪忙点头道：“姐姐提点的是，以后我会留心。”
说着又担忧地问：“那金生伯伯很厉害吗？会不会。。。。。。会不会。。。。。。”
正阳看他担心，忙着宽慰他：“你放心。他人很好，是看着庄主长大的，我来这里时他已在了。他是我们的大管家，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只对事，不对人。我带你去，必会好好托他好好关照你。”
香雪哦了一声，放下心来，望着正阳微微一笑。正阳被他看得，一颗心也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香雪歇了半晌，缓过了劲，冲正阳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正阳带着他又往前行，沿着长廊走到了帐房门口。
那门外正立着个眉目清秀、头梳双髻的小童，抻头抻脑地往里张望。
正阳过去笑道：“小果，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小心我告诉金生伯伯去，让他教训你。”
小果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正阳，忙悄悄将她拉过一边，小声说道：“好姐姐，就是金生伯伯在生气呢。传章叔叔算错了一笔帐，正挨骂呢，还不知怎么罚。”
正阳听了笑道：“那又与你何干？”
小果急得快哭道：“是我给传章叔叔誊的啊，金生伯伯肯定也要骂我，做事不动脑子，誊都不认真看。”
正阳听了也敛了笑容：“若这么说，倒真是个事了。那数字大不大？”
小果苦笑道：“若是大了就活不成了，不过是差了二百多两银子。可是你还不知道金生伯伯吗？就是差个二十两，这顿罚也逃不掉啊。”
他还唧唧呱呱地还要再说，猛听得屋里传来一声轻喝：“小果！”
小果吓得身子一僵，还是磨蹭着走进屋去，临进门前飞快地冲正阳做个作揖恳求的手势。
香雪听他俩说得热闹，似乎那金生真是十分严厉，心里也有点胆怯，悄悄拉拉正阳的衣袖。
正阳冲他一笑，扬了声音说道：“金生伯伯在里面吗？我是正阳。”
说着略停了停，等屋里说了一声“进来”，方才带着香雪走了进去。
那屋子是极大的一间房，里头似乎还有里间，只是门口挂了薄布帘子，看不清里头。
外屋放了好几张大桌，堆着满满的帐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最里头的桌子前，面前是一堆摊开的册卷。
小果和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地下，身子挺得笔直地站着。
香雪看那金生面有薄怒，却也不象小果形容的那般可怕。
正阳走到金生跟前，轻盈地行了个礼，笑道：“伯伯好，庄主命正阳带话给伯伯。”
金生微一点头：“你略等等。”眼睛却还盯在小果和传章身上，看都不看香雪一眼。
正阳本想替那二人求情的，可看金生神色，倒不敢开口，只站过一边。那二人见有人进来，颇觉尴尬，却还是站得直直的，不敢乱动。
只听金生问道：“既已知错，我就不多说了。传章去领二十板子，扣三个月的月钱。小果也是二十，扣一个月的。”
那二人不敢争辩，齐齐答个“是”字，退了下去。
金生见他们走了，才转脸问正阳：“庄主有什么事吩咐？”
香雪见他刚才责罚下人时十分严厉，此刻询问正阳，态度虽然恭敬，却仍坐着丝毫不动，便知道他身份不凡，当下抢上前去，深施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