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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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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从来没有用这种口吻跟香雪说过话，吓得香雪忙问道：“妈妈怎么这么说？妈妈对香雪一向很好的啊。”
红玉苦笑着摇头道：“人家嫁女娶媳，不是配了丰厚的嫁妆，就是备了充足的聘礼。你同我的孩子一样，现下你要赎身，妈妈翻检了半天，也没个象样的东西可给你。这几年，你倒是孝敬了妈妈不少，可我这个病。。。。。。倒都贴在药上了。”
香雪听到这里，放下心来，轻轻一笑道：“原来是为这个，倒真吓了香雪一跳。”
他凑过去，揽住红玉肩膀，摇着笑道：“妈妈的病我知道，所以我要把自己的钱都留下。”
不待红玉摇头，香雪慢慢跪到地上，求道：“妈妈先听我说。我这一去，跟着雍爷，他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好歹也是吃穿不愁的人家，我又留着那么多钱做什么用呢？妈妈的病我也知道，说句该打的话，倒是一年比一年重了，妈妈不多留些钱在身边防备着，让香雪怎么放心？再一个，自妈妈养了香雪，就没收别的孩子，不象人家妈妈，还有四五个孩子可以指望。香雪不孝，自己去了，却留了妈妈在这儿，说什么也要给妈妈想想后路的。”
红玉听他说完，只是摇头：“万万不可。不能给你就不说了，再拿你的，更不成话了。”
香雪哭着又求道：“妈妈是想香雪走的不安心吗？若是妈妈不答应，香雪便跪着不起来了，连这身子也不赎了。”
红玉急得拉他，他只跪着不动，二人僵持许久，谁也劝不了谁。
最终红玉叹一口气，说道：“好孩子，你且起来。只是这些东西，我也不能都要，你也要留些在身上啊。”
香雪听他答应了，心中石头落地，忙着站了起来，将自己匣子里的银票都倒在红玉的匣子里，自己只留了四五张而已。
他又转过匣子，倒出首饰。
红玉忙忙拦住，说道：“我可不要这些，你还年轻，且有工夫打扮呢。”
香雪不听那些，只都倒了，单从那些首饰中将朱景明送的那枚戒指挑了出来，笑道：“妈妈不许和我抢，这个我却要了。”
红玉仔细一看，认得是明王送的，也笑道：“你们处了这几年，拿着倒是个念想。”
雍泽送香雪的观音自那日后香雪就没摘过，一直戴在脖子上。现在拿了戒指，自己套在了指头上，看看笑道：“这两个倒很配呢。”
他还是那么瘦弱，那戒指戴在中指上依然有些晃荡。
红玉劝了半天，香雪只是不听，把自己的匣子一收，连一件首饰也不再拿了。
香雪自觉做了一件平生最为畅快淋漓的好事，心里极为顺畅，兴致高昂地抱着匣子回到自己屋里，一心一意只等着雍泽来赎。
没出两日，雍泽真的来了。香雪将自己平日穿戴的东西裹了个小小的包裹，另用一条方巾裹了匣子，这便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因为红玉早都有话，香雪赎身不要银子，他是妈妈都这样说了，楼里众人也不好再说别的。
当下雍泽领香雪拜别了红玉与楼里众人，迈出了招袖楼的大门。
香雪心里纵有千般离愁万般别怨，此时此刻真的依偎在了雍泽的身边，倒什么也顾不得想，只是一个劲地想笑。
因为香雪太招人眼，赎身之事又是暗暗进行的，雍泽不敢多做停留，和香雪上了一辆马车，往城外飞驰而去。
香雪笑着问道：“雍爷，我们这是去哪里呢？”
雍泽揽住他的小腰，说道：“先去城外和二弟他们会合，再一起回家。”
家？家！
这是个多么诱惑人的字眼，对于香雪这个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孩子产生了难以抵抗的魔力，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为了这个字，还有什么是不能抛下的呢？
他把头靠在雍泽身上，用手紧紧握住雍泽的大手。
车行了多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雍泽先跳下车去，又转身扶香雪下来。
香雪一看，这已是到了城外。一排马车整齐地停靠在大道一边，从打头的一辆车正有一人跳下。
雍泽见了一笑，轻声跟香雪说道：“是我二弟雍润。”
香雪“哦”了一声，仔细去瞧，只见那雍润样貌普通，与雍泽有七分相象，只是没有雍泽那份温厚端严的气派，略显浮华。
雍润三两步过来，只拿眼不住地打量香雪。香雪又岂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只大方站了，任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一个够。
一直到雍泽微微咳嗽一声，雍润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光，却冲雍泽笑道：“果然是个绝色，难为你陪了那么多银子和工夫。”
雍泽并不接话，只转头给二人介绍：“香雪，这是我二弟雍润。老二，这是香雪。”
香雪想着他是雍泽的亲弟弟，倒不好怠慢，何况是第一次见雍家的人，无论如何也该给对方留个好印象的，当下规规矩矩地站直了，庄重地行下礼去，嘴里随着雍泽叫了一声：“二弟。”
谁知雍润见了却扑哧一笑，倒把香雪笑愣了，他赶快上下扫视一下自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看他不解地望过来，雍润才笑着说道：“还没过明路呢，先别二弟二弟的叫，只称我二爷好了。”
香雪只觉得浑身的血全涌到了脸上，好象被人狠狠扇了一掌，他委屈地看一眼雍泽，却发现雍泽并无表示，当下不及多想，只先勉强定住神，轻轻叫道：“二爷。”饶是他经过风雨，声音里也带出了颤声。
雍润哈哈笑了起来，雍泽却神色自若，在雍润的笑声中对香雪说道：“他一向爱开玩笑的。”
香雪委屈的眼睛都湿了，只自己强忍着不让眼泪出来，他真想把雍泽拉到一边，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