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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策没想来人还有这层关系,心里不舒坦却也不想让娘不开心。若单是他家老头子的什么人,他可以混着说声不见,可娘那儿就不同了。于是点点头说:“先让他们等会儿,再让人换盏茶去,我回屋换身儿衣裳再出来。”
管家应了声,赶紧去办了。
纪策回屋里换了身干净的衣衫,一出前厅才将人认出来。原来来人他竟有一位认识,还是媳妇儿的朋友,不觉就扬起嘴角走了过去,“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
京中关系错综复杂,纪策刚回来,还真摸不着门儿。今儿若不是听了管家的话,指不定他就怠慢了人家。心里不免嘀咕,这俩人还真挺近乎的。
潘若若跟那儿坐得屁股都疼了,还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这会儿真见着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赶紧起身行了个礼,顺便介绍了声:“殿下,这是我大哥潘建豪。”
纪策侧头看了这人一眼,觉得有点儿面善,却想不起打那儿见过。
潘建豪见着他蹙起的眉,赶紧自我介绍:“早前与世子殿下在二殿下那儿喝过酒,只是席间没说上话。”
那晚他可不是不想搭上话,只是发现原来世子便是那日街上救沈嘉的人,也不知那会儿人家见没见到他,顿时便吓得没了胆儿,半宿没说出一句话来。直到纪策走了,他才回过神。
纪策这才想起那晚好似真见过他,可一想起那事儿,他的脸色便暗了些许。
潘建豪可是亲眼见了他那晚闹出的事儿,知道他有些与众不同的脾气,赶紧又解释道:“那晚二殿下叫了,实在不好推却。殿下可不能当了一路人。”
纪策挑眉点点头,转头问潘若若:“找我有事儿?”
是与不是和他都没啥干系,这会儿只想快点儿打发了人走,他好回屋写字去。
潘若若低着头,抿嘴不出声。
潘建豪赶紧应道:“妹妹说那日水榭里是您救了她,还没到府上好好答谢。所以今儿瞅着殿下兴许有空,便来将这事儿给办了。”其实俩人这几日不知来了多少回,可话总不能这样说,难不成还让人家殿下觉着是他怠慢了他们不成?
纪策没想二人登门就为这点儿小事儿,呵呵两声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放在心里记着?既然来了,那就吃了饭再走吧。”
纪策本是想说句客套话,掂量着人家未必有这么厚的脸皮子,没想这两人居然应了下来。
瞅着没辙了,他唯有吩咐了下人去备饭,这才招呼二人重新坐下,却不知该说点儿啥好。要知道他与京里这些人没什么交情,更没谈资,若不是瞧在他娘面子上,他连人都未必肯见。
潘建豪见着这会儿气氛有些沉,赶紧问:“殿下回来这许久了,都在忙着些什么事儿呢?”
纪策一提起这,便想起了媳妇儿,心里一美,嘴角边儿便挂起了些许笑容。可他与媳妇儿那些美事儿,又不想说给别的什么人听,记起媳妇儿要他写的字,跟那儿含糊道:“也没忙什么,不过就写写字。”
潘家这俩兄妹哪能不知道他的那些传闻,一听他最近就写字了,当场便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接这话茬儿。
纪策见这两人不说话了,嘴角还有点儿抽,估摸着该不会是被自己唬愣住了吧?原来还真不是媳妇儿一人这样看他,呵呵干笑两声道:“闲着无趣,唯有找些事儿来消磨下日子。”难道这也不行?
他纪策在人家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主?若要有人来跟自己比打小谁看的兵书多,他敢称第二,就他老子都不敢说声第一。
潘建豪哪知道他这会儿的心思,瞅着机会便应道:“殿下若是闷,不妨与我兄妹二人游下京都。我们倒是乐意做陪的。”
纪策这会儿哪有闲工夫与他们玩儿,很直接地便拒绝了:“不用了。最近就想着写写字,还真抽不出什么空来。”
要知道他今儿一篇字写了近一个时辰,要这么算起来,想与媳妇儿每日见上一面,好好呆会儿,还真得费点儿心神跟那儿好好写字,哪腾得出空来游京都啊?再说了,要真去游京都城,能少了媳妇儿在身边?他不还巴望着将来陪着媳妇儿四处走吗?这头一回,可得带上媳妇儿,少了她,到哪儿都觉着无趣儿。
潘建豪原本以为他是闷得发慌才说自己在写字儿的,听了这话算是明白了,这会儿人家世子殿下心里就想着这回事儿了,人家要发奋,总不能强拉了人家去玩儿吧?赶紧跟妹妹那儿递了个眼神儿。接着说:“我这妹妹也是个迷书的人。说起写字那是她最喜欢的事儿。要不让她陪着殿下写写字?也好有人跟在身边儿解闷。”
潘若若自是知道大哥的意思,可心里却暗暗叫起苦来。这些年她被爹逼着练字,画画,抚琴,对弈,早已是见着那些东西便厌烦。可偏偏人家世子殿下这会儿什么兴致没有,唯独喜欢上了这些风雅的事儿,咬咬牙跟那儿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纪策听着便是一愣,倒是想起眼前这丫头与自己媳妇儿的事儿来。能跟媳妇儿玩儿到一起的人,指不定还真精于这些,他倒没兴致真与她一块儿练字,却挺好奇媳妇儿的事。
今儿跟沈嘉那儿问了些事儿,瞅着她那模样似乎不太愿意答他,纪策没想这会儿倒找着人了。这么一寻思,他挑眉点了下头,“若是有这闲工夫,我倒没什么所谓。”
那日水榭里,纪策跟上沈嘉出了那处长廊便与她几乎并肩而行,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媳妇儿脸上,是真没瞅见后来的那番变故因何而起。只当了潘若若是媳妇儿的朋友,却不曾想两人之间其实过节颇深。
他这么一点头,潘建豪便跟着乐了。要知道他这会儿跟只蚊子似的,正在寻这蛋上的缝儿钻,好不容易瞅了个准儿,哪能就此放过。此前他好说歹说让二皇子备了那出好戏,就是想瞅瞅这位殿下是个什么人,可偏偏人家不好那口,因此□□一计指定成不了事儿。
瞧着没了法子,只好将主意又打到了沈嘉身上,却不料他正安排着呢!就听说这丫头不见了。他不觉以为是上天都跟着在作美,赶紧想法子让妹妹到殿下眼前儿晃悠,却不想巴望了几天愣是没见着殿下进宫,连人家府上都没见着踪迹。正急呢!却听见二弟那日饮酒回来说,在城门边儿见到了沈嘉,还与一穿着布衣的男子不清不楚地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二弟本是当着笑话在说,他却认了真,立马便将这事儿在二殿下跟前儿说了。二殿下那日被纪策揍了一顿,虽说不愿再管他妹妹这点事,可不正火着呢吗?听说他之前去宫里告状,非但没落着好,还被皇上和太后好骂了一顿。他一煽风,二殿下第二朝便去宫里将这事儿说了。
虽说后头二殿下回来仍黑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肯说,只叫他立刻滚蛋,但他却觉着纪策哪有不计较这事儿的道理?皇上没发下什么话来,只怕是瞅着人家沈太师的面子,因此今儿潘建豪便特地带着妹妹上门来了。
瞅着纪策这会儿的脸色,潘建豪觉着,妹妹这事儿指不定能成。
沈嘉能在街上与人随便拖个手,他堂堂一亲王世子还能忍着不换个人?
揣着这心思,潘建豪与妹妹便赖在了人家端亲王府上用了顿晚饭。
纪策原以为他们吃完饭坐会儿会走,没想人家还真当了他是回事儿,赶紧地便问起了写字的事儿来。
纪策正急着呢!也管不了他们这么多了,既然他们主动问,他也懒得掩着不做事儿,命人换了三盏茶来,便认认真真地临起了字。寻思着若没人搭理,人家呆得无趣了,自然会告辞。
却不料潘建豪在旁看了会儿,对妹妹使了个眼神儿,就说自己内急,去方便下再回来。
纪策也没闲工夫招呼他,吩咐了人带他去后头,便又倒腾起自己的事儿来。
潘若若瞅着大哥走了,这才摸到纪策身边儿,认真“欣赏”了一会儿,问:“殿下怎这般喜欢写字呀?”
这人打吃完饭就没瞧过她一眼,难不成还真钻字帖里去了不成?从前也没听说过他有这嗜好呀?难不成这会儿真长进了?可即便真是长进了,她也没瞅出什么好来。就这位爷的字实在难以恭维!还风雅个什么劲儿?不过他写字的模样倒是挺好看。
纪策这会儿一袭酱紫色锦衣,身形笔直,手里握着一杆狼毫笔,会神地跟那儿书写着。潘若若觉着他手里捏的就不是一枝毛笔,倒像是把樱抢似的威武。这京里头就没几个象他这般腰板儿挺直的人,潘若若那是越瞅越心醉。
纪策正用着心,听她一问,只管应了声:“媳妇儿让写的。”
潘若若听得眼都鼓了出来,媳妇儿?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难不成他叫的是沈嘉?他就没在乎过大哥说的那事儿?潘若若可从他话里听出了那股子腻人的味儿,对方若不是让他上了心的人,他能将话说得这样黏糊?都快赶上腻喉的糖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