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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媳妇儿还是不肯乖乖就范,纪策脸色不太好看了,不知怎的想起了早前的事儿,冷着声儿问:“你跟我那世子堂弟究竟见过几回?”反正没得便宜占了,还不赶紧问点儿正事儿啊?
沈嘉听了这话便寻思上了,但凡家里有些喜庆事儿,人家荣亲王一家便会到府上来道贺一番,打小她与纪宁殿下便熟识,加上二人都喜欢舞文弄墨,也算得上投契。纪宁殿下又与二哥交好,早几年两人还换了贴,私下拜了把做兄弟,没事儿时倒也常来家里坐会儿。她也不是每回都去作陪,可真要算起来,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多少回了。就认出人家那些次,恐怕十根手指头也未必数得完,还不算那些被她糊涂过去的。这会儿她还没弄明白纪策为何问起人家来,只跟那儿就着他的话真数着。
纪策见她那掰着手指的小模样就气闷了,敢情媳妇儿还真与纪宁见了不只一两回。也不知二人交情有多深,咬着牙又问:“你俩那会儿都干了些啥事儿?”
那腔调就跟亲夫询问奸情似的没两样。
沈嘉却没听出他的不快来,这会儿不正数着数吗?听他这一问,答道:“也没做什么。次次遇上不是说些诗词歌赋的事儿,便是陪他们坐着喝喝茶,弹上两曲小调,听听他们说些外间的新鲜事儿。”
人家纪宁殿下可不像他,从小便是个规矩人,连说话都没失过身份,怎会不知道该有的礼节。
纪策听了这话才乐了,敢情那家伙还没他跟媳妇儿亲哪?那他争个什么劲儿?连媳妇儿的手指头都没碰到一下,也不知他这么些年都干嘛去了。这会儿知道后悔了?可后悔已经晚了,他纪策看上的人,怎能让他这样惦记着?
人家不是跟他面前摆明车马了吗?纪策可不想媳妇儿糊糊涂涂地让人占了什么便宜,叮嘱道:“下回他再来。能不见就不要见,要真推不了,远远儿站着,别给他靠近你。”
沈嘉这才觉出些不对劲儿来,这人还真是霸道上了瘾,她要见个什么人,他还跟这儿管上了不成?装作没听见,跟那儿玩起自己的指头来,瞅着就让人觉着她这是在委屈。
纪策哪能让她这样糊弄过去?趁着这丫头没留意,一把抓过她的手说:“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你要不想我俩打起来,就得对他狠心点儿。你狠总好过我狠,我这拳头可不懂得认人。要是你跟这屋里闲着无趣儿,大不了我没事儿便常来陪你。”
沈嘉嘟嘟嘴儿,跟那儿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会吟诗作对吗?会弹曲子吗?”
只怕人家纪宁殿下会做的事儿,他一件儿都不会。其实沈嘉也不一定要跟人家纪宁一处玩儿,只是自己就好这些东西,一想着纪策啥都不会,还真觉得有点儿闷。
纪策没想这丫头揪他毛病还揪上了瘾,听着这话的意思还嫌弃起来了。心里不舒坦,又将人拽了过来,搂进怀里就亲。亲完未免媳妇儿发难叫人,赶紧说:“我不会怎么了?你不是会吗?赶紧的,教教我,回头也好让你爹开开心。”
免得他老丈人总瞅着别人顺眼,一点儿见不到他的好。
再说哪能让媳妇儿这样闲着念别人的好吗?纪策想到什么就会干,走到书案后边儿,一屁股便坐在了媳妇儿平日看书的椅子上,翘起双腿儿等着媳妇儿来相夫。
沈嘉打小只听过别人教诲,哪做过教书先生?头一回有人肯拜她为师,倒是觉着挺新鲜,知道他虽不爱舞文弄墨,但字却都是识得的。一时兴起,忘了计较,从书案旁的架子里翻出一本儿早年她临摹过的字帖,放到了纪策身前。
“有空先练练您那手字吧!往后在京里呆着,难免会写些奏折之类的玩意儿,要字拿不出手,还不被人笑话啊?”
纪策想想也是,说起来他老丈人是当朝大家,字一定写得特别好看,指不定外面还有人在花重金求呢!媳妇儿写的字儿也漂亮,万一被人拿他来讲事儿,还不丢了这两人的脸?
可刚提起笔,沾了点儿墨汁,纪策又玩心上来了,瞅着媳妇儿在旁盯着他看,一把将人拉到了他腿上坐着,搂进怀里说:“我不管,你得手把手的教。否则我哪有心思学?你也不希望我将来被人取笑,说我老师没将我教好吧?”
说着便自己握住了那杆毛笔,又将媳妇儿的手包在了外边,不觉戏谑了声:“媳妇儿,你手还真小。”
沈嘉羞红了脸,咬着嘴唇骂了声:“无赖。”
纪策听着心里却很甜,无赖就无赖怎么地?他这是顶着圣旨耍的无赖,名正言顺。再说媳妇儿骂他的时候,小脸红红的,看着就惹人疼,纪策就是爱瞧她这小模样,瞅着就想捏上两把。
二人跟屋里练起字来,沈嘉倒是挺专注,一笔一划地讲解着。
可纪策的心思根本不在字帖上,一双眼都落在了媳妇儿的耳根边儿,看不出这丫头也有上心的事儿。原来媳妇儿喜欢折腾这个?既然她喜欢,他就得认点儿真,回头跟府里好好练练去,这会儿嘛!还是多瞅瞅媳妇儿。
总之他是怎么瞧都瞧不够,连自己写了些什么字儿都没留意到。
沈嘉回过神儿才发现,这哪是纪策在练字啊?他压根儿就没自己动过手,全成了她握着他的手在描,顿时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儿来。
“你究竟练还是不练?”
纪策听到这话便笑了,赶紧专注了点儿,“练!不过是回头再练。”
说完他又低下头,含了含媳妇儿的耳垂,就着吮了两下,说:“一天一篇字,定会交到媳妇儿手上的。回头再教教别的什么本事,最好是要你手把手跟那儿陪着练的。”
沈嘉哪能听不出他的歪主意,嘟嘴哼了声,站起身一边儿歇着去了,不过留了句严师才说的话:“一篇太少。没五篇字,我可不让琪玉放你进来。”
既然这家伙一头热,沈嘉还不就着顺手耍耍他呀?
这么说,这丫头是想与他天天见?纪策美都来不及呢!怎会想别的,跟那儿便应了声:“好!五篇就五篇。”
他不信区区五篇字,还能将他手给写折了不成。
在媳妇儿的书房里练了会儿字,喝了杯清茶,纪策瞅着外边儿时辰不早了,以免跟老丈人遇上,这才心有不甘地与沈嘉道别。拿了本儿媳妇儿亲自挑的字帖,出门儿去了。
刚到太师府中庭,便遇上了秦宇满头大汗地打外边儿进来。
秦宇一见爷那模样,就知道他正美着呢!见他心情不错,趁着四下没什么人,赶紧凑上前打了声招呼,“爷,要不要属下陪您出去喝上一杯?”
爷能美成这样,那还不得庆贺下呀?再说他已好些天没偷过懒了,正想出去溜达一圈儿。
纪策哪有心思搭理他,出来那会儿媳妇儿可是说了,今儿他就在她屋里写了一篇字,明儿要想见她,还得再带四篇来。心里就想着回府写字这回事儿了,想也没想地应道:“没空!爷这会儿要回去练字。”
说完头也不拧一下的走了,直看得秦宇跟那儿愣了好一会儿。
若不是纪策那把声儿没变,秦宇差点儿以为自己见着的不是他家那位最恨写字的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跟外边儿折腾了几天回来,爷长进了?
若换了早几年,谁要敢在爷跟前儿提起这事儿,指不定被他怎么折腾呢。
那日秦宇回来,其实也没伤着哪儿,爷哪狠得下心真揍他呀?不过做了个样子,他便演了出倒地的好戏。至于人家沈太师后来见着的伤痕,全是他自己弄上去的假象,还挑了夜里才回来,就是不想露出什么破绽。
可经过这事儿,沈太师这边儿上了心,要他好好操练下府里的那帮护院儿,下回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守着小姐了。接下这重任后,秦宇便跟边塞那会儿练兵一般干了起来。
这不想着跟爷面前邀下功吗?可爷连听的心思都没有。秦宇还不知道他跟园子里那位折腾成什么样了呢!居然连他这功臣都不瞅一眼,爷这回可是真将自己给卖了,回头王爷回来瞅见了,也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估计得跟他似的瞪大了眼!
纪策这头可没想这些,匆匆回了端亲王府,一踏进门儿便跟那儿嚷嚷开了,让人去取文房四宝来。今儿就算不吃这顿晚饭,也得将这四篇字给折腾出来,媳妇儿可是说了,甭想拿鬼画符去敷衍她,否则都不认。
府里的管家压根儿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赶紧着人去办,见着自家这位爷头也不回地打算往自己园子里走,这才追上两步说:“爷,安熙郡主府那边儿来了位小爷和一位小姐,正跟厅里喝着茶呢!人家等了您一下午了,您要不要见见?”
纪策这会儿哪有心思见人,一听对方是什么郡主的家里人,琢磨着问:“跟你家王爷啥关系?是不是一定得见的人?”
自打爷回了京,管家已经忙了好些天,朝里打着各种幌子来拜访的人那是越来越多,可爷不是去了宫里,便是不知所踪。他也将这些人大致滤了一遍,早已跟爷那儿说了一声。有些人爷可以端架子不见,但这安熙郡主早年可是王妃的手帕之交,又是王爷的堂妹子,这不瞅着两位就要到家了吗?可不能这会儿怠慢了人家。
因此赶紧应了:“这两位,爷最好还是见见。他们的娘可是王爷的亲堂妹,再说与咱家王妃也有些交情,是跟那儿一块儿长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