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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5章(下) ...
2014年10月
一夜噩梦,贞安醒来时只觉床褥一片津湿,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糊在脸上,令她觉得生痒刺疼。强力淋浴帮助她清醒了些,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将注意力放在寻找母亲而不是声讨不忠丈夫,但屋中各处都残留着她与康凯生活的片段,贞安很想任由情绪宣泄,将东西砸得稀烂。说到底她还是那个拘谨自律的女孩,将结婚照片从墙上取下是她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儿。
与彭翎羽的见面,令贞安暂时逃离了混乱不堪的私人生活。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白衬衫,站在胡同口,捧着煎饼大口吃着,见到贞安,他又想挥手又想张口,弄得煎饼薄脆掉在地上,彭翎羽发出一声惋惜的哀叹,当贞安注视着他纠结要不要再买个煎饼的表情时,她不由自主地笑出声,这是自昨晚的风波后,贞安第一次露出笑容。
“你饿不饿?”彭翎羽似乎心情颇佳,他笑着指指煎饼摊说:“他家的薄脆是自己炸的,又脆又香,你一定要尝尝看。”不由分说他便帮贞安点了一份俩鸡蛋加薄脆的绿豆面煎饼。
在等候煎饼出锅的时间,彭翎羽忙不迭跑进路旁的711,买瓶矿泉水递给贞安。当贞安咬了口煎饼,低声称赞好吃时,彭翎羽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你会喜欢,刚刚见你没精打采,一看就是噩梦缠身,早晨又顾不得吃东西就匆匆跑出来的慌张样子。”
他为何会知道自己噩梦缠身,没吃早点这些事儿?贞安无奈地瞥了眼彭翎羽:“沿着这条胡同走到尽头,左转走上几百米就是雍和宫,我看你可以去门口那些算命测字的店里应聘老道和尚。”
“喂喂喂,就这么对待请你吃早点的恩人吗?”彭翎羽假装生气地说:“倒是你,为什么没精打采?家里有事儿?”
贞安一怔,她犹豫片刻,缓缓张开口:“昨晚有个女人找上门,她自称怀了康凯的孩子。”
“你没开玩笑吧?”彭翎羽瞪圆眼睛瞧着贞安。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贞安耸耸肩膀。
“你相信她的话?”彭翎羽继续发问。
“我不确定她是否怀孕,但我可以肯定她和康凯开过房。康凯经常在外过夜,身为导演,有的是年龄只我一半的姑娘送上门,他也不是柳下惠正人君子。”
“听起来你似乎不是很在意他……晚归这种事儿?”彭翎羽小心措词着。
“你该不会认为我是豪门电视剧里那些个隐忍的大奶吧。与其说不在意,还不如说我本来就打算和他离婚,带球上门固然让我恶心,但说实话,我对康凯早就失望透顶。我只想找到妈妈,我和妈妈从未有过一般人说的那种平凡温馨母女关系。我出生在女性救助站里,大多时候是那些失足妇女来照顾我……不久妈妈出道成了文坛新星,她花很多钱请保姆二十四小时不离我左右,但我印象中,她从未抱过我。后来贞净出生,她是妈妈的掌上明珠,妈妈喜欢带着她购物,将她打扮成梦幻小公主,而我则被丢给了各种各样的私教老师。在妈妈和贞净的父亲分开后,她很快陷入爱河,贞霜出生后,母亲失望过一阵子,贞霜未能继承母亲苗条细长的身段,但贞霜嘴甜,她是母亲的开心果。说来有趣,明明我和她的关系最糟糕,但却是三姐妹中最想找到她的人。”贞安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是为她找借口,但如果她真是在妓院长大,我想她很难从你姥姥身上学会如何做一个母亲,并且未婚先孕被毒打跑进救助站生产,这些对一个女孩成长为女人有巨大的影响。”彭翎羽冷静分析道。
“或许是这样。我觉得,如果贞霜是男孩,也许母亲会开心些。在她怀着贞霜的时候,买了许多男孩子的东西……怎么说呢,怀上我,大概是个意外,贞净是她用来拴住男人心的工具,而贞霜的出生,是因为她迫切地想要个男孩。芦新源讨厌失败,更讨厌失败者,我们三姐妹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你想找到她,不就为了重修关系吗?”彭翎羽轻轻拍着贞安的后背:“因为她的失踪,你觉得也许再无可能告诉她你的心情,但找到她,当她发现你真的关心着她,也许你们母女能得到第二次机会。”
贞安将目光投向空荡荡的胡同,她原本的出发点是,找到母亲,质问她为何这么多年冷落自己……但彭翎羽的话,她无法反驳,芦贞安和芦新源能得到第二次机会吗?
身处二环内黄金地带的府学胡同并未经历过拆迁改造,胡同现在的模样与几十年前所差无几。虽未拆迁,但很多大杂院被有钱的阔佬买了去,重新翻修弄成高门紧锁的四合院大宅,且毗重点校府学小学,这街上的房价高得令人瞠目结舌。即便如此,这条街还是保留了些许七八十年代的建筑,比如街角那家小卖部。
这是不是母亲好友丽丽家开的店呢?带着紧张情绪贞安推开釉着棕漆的木门。不大的店面里有四五个大妈婶婶在挑鸡蛋,店主瞥了眼贞安,嘀咕道:“姑娘你来晚了,今个咱家的土鸡蛋被这些大妈包圆了,你明个请早吧。”
“我不是来买鸡蛋的,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知道曾有一任店主住在这儿,她是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儿子还有一个独臂的女儿。”贞安满怀希望地问。
“抱歉,这家店我是前年盘下来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你是警察吗?”店主警觉地打量着贞安和彭翎羽。
“不,别误会。我朋友的亲戚芦婶曾住在这条街道上,她现在想和认识芦婶的人聊聊天,叙叙旧。”彭翎羽解释道。
店主自动脑补贞安的亲戚已过世,她露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抱歉,我帮不了你们。”
贞安和彭翎羽礼貌告辞退出小卖部,他俩正要迈开步子离开,一个刚刚在店里挑鸡蛋的大妈匆匆追上了他们:“我认识芦婶。”
“真的吗?”贞安眼前一亮。
“我以前住在香饵胡同10号,和府学胡同隔了几条街而已。那时候啊,这一片儿有谁不知道芦婶呢。”
“往前走不远有家麦当劳,我们坐下,边喝边聊好吗?”彭翎羽提议道。
大妈很高兴被邀请,她点点头,提着刚买的鸡蛋,兴高采烈地走在贞安身边。她自我介绍说叫齐妈,自出生起,学习工作都没离开过东城区地界。
“芦婶是你家什么人?”大妈好奇地问。
“芦婶是我姥姥,我妈妈叫芦笑影。”贞安记得母亲的真名。
“总骑白色自行车的笑影?”大妈惊讶地张大嘴巴:“你是笑影的女儿?”
“我是她的长女。”贞安点点头。
“太难以置信了!”大妈喝着红茶,吃着薯条大声说着:“我最后一次见到笑影,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呢。”
“大约什么时候?”彭翎羽问道。
“80年左右,芦婶那家店关门前不久,笑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齐妈搜索着几十年前的记忆。
“我姥姥经营了一家妓院,是吗?”贞安小声问。
“是。”齐妈干脆应声:“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弄得这片儿乌烟瘴气的,我们都盼着那家妓院关门。我不是想让你难为情,你妈妈是个特别可爱的姑娘,我那时刚参加工作,每次见到她,她都有礼貌冲我点头打招呼。住在这儿的人都替笑影感到惋惜,她是个漂亮规矩的好姑娘,唉……”
“事情是这样的。”彭翎羽指指贞安说:“她印象中母亲提到过一个独臂女孩,她是芦笑影的好友,你还记得她吗?”
“丽丽?’齐妈眯起眼睛想想说:“当然记得,她妈妈可是有名的惯偷,有次严打被抓了,她儿子也被送到孤儿院,丽丽当时挺大的,我不知道她的去向。”像是想到什么,齐妈补充道,“丽丽她妈就住在我们胡同,几号我记不清,但今儿早晨我还见她去跳广场舞呢。”
“太好了!”贞安兴奋地对彭翎羽笑了笑。
“您有没有可能知道芦婶,就是我姥姥出狱后住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她出狱后就没再回来过,我第一次见她还是在她的婚礼上,她嫁给了小有名气的美术老师,搬进府学胡同里一处小四合院。那个美术老师挺有才的,听说以前还获过奖,他经常帮着生产队画招贴画,我们那时候特爱看。后来芦婶怀孕,生了笑影,那仨人天天腻在一起别提多亲密,但那些个年头……笑影也就几岁大,她爸爸就被推下河淹死了。在那时候,独自养活小孩不容易,听说芦婶还因为偷食物被抓起来劳教过,丢了工作。这事儿我记不清,只记得她将小四合院租给那些没户口的盲流女孩,妓院就是这么开起来的。”
画画?贞安想到自己身为插画家,画画是她唯一的天赋,也许是她从姥爷那儿继承来的……想到这儿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彭翎羽悄悄地塞给贞安一张面巾纸,贞安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
“我妈妈……你觉得笑影有没有在四合院里工作?”贞安有些尴尬地问。
“我觉得不太可能。”齐妈摇摇头:“那时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笑影是芦婶的心头宝,无论多物资短缺,芦婶总能变着法将笑影打扮成小美人,我就没见过笑影穿粗布补丁衣服。”
就在贞安和彭翎羽起身道谢并准备离开时,齐妈拉住贞安的胳膊:“几年前我看电视上面有个女作家接受访问,我突然觉得那女作家长得很像笑影。”
“只是个巧合。”贞安并未道破。
“我觉得也是,那女作家乍看很像笑影,但仔细看眉眼鼻子甚至脸型都有差异。”齐妈自言自语道。
“嗯?”贞安挑挑眉,和彭翎羽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彭翎羽下午要去收另一个委托的尾款,他和贞安约定明日再见。贞安一个人心血来潮去买了本子,坐在沿街的咖啡厅里将这些天发生的事画下来。今日偶然结识的齐妈证实了秦颢的话。姥姥和姥爷并不是出身富贵人家,相反姥爷早亡,姥姥开了家妓院养大笑影,抛开妓院是否合法不谈,芦婶尽所能去照顾笑影,但笑影是如何对待她的孩子们呢?也许笑影生而自私,否则是什么原因使得她几十年前逃离家庭,几十年后仍然不负责任的消失?秦颢说母亲是个漂亮甜美的女孩,但他是男人,在那时候甚至不是个男人,而是男孩,无论男人还是男孩,他们只能从女性身上发现他们希望看到的东西。
随着天色渐暗,她收拾好东西,踏上回家的路。推开家门的一刻,贞安听到康凯的声音:“我们在客厅,贞安。”
第一个映入贞安眼帘的景象是那个叫何莹的女人依偎坐在康凯身边,康凯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放在她膝盖上,而浅水正坐在他们对面,他脸色铁青,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好吗?贞安。”康凯像白痴一样问道。
“我很好,谢谢。我们开门见山好吗?”贞安脱掉大衣,坐在浅水身边。
“听着。”康凯身体前倾,直视着贞安眼睛:“我早就想告诉你,我们的婚姻是个错误,你母亲的失踪令这一切更加难办。”
“他要离婚。”何莹洋洋得意地插话道。
“安静。”贞安和康凯同时开口斥责何莹,何莹委屈地撅起嘴。
“贞安,我们好聚好散。”康凯抿了抿嘴唇:“我和你结婚前做了财产公证,婚后五年你有权分走我的一半财产,我愿意按照协定来。不过,这处房子我不给你,别担心,我可以照你说的,在任何地方买一套你喜欢的房子,价格是这套房子的一半。”
“你要我从这套房子里搬走?”贞安冷冷问道。
“我想要这套房子!”何莹再度插话进来。
“听着贞安,这样吧,我不光会买房子给你,我再买间工作室送给你好吗?你不是一直梦想着有自己的工作间吗?”康凯陪笑着说。
“我不需要你虚伪的仁慈,康凯。”贞安瞪着康凯:“这房子你可以拿走送给你的姘妇,毕竟是我不要的东西,你爱送谁送谁。但婚后你先劈腿背叛我,她的肚子就是铁证。我不接受一半财产,三分之二,我已经相当慷慨了。还有一件事儿,虽然还有一年,浅水成年,不过再这儿之前,我要他的抚养权,请注意,是独立抚养。浅水可以自主决定他是愿意和你住在一起,还是和我。”
“三分之二?!你不要太狮子大开口。”康凯愤怒地指着贞安鼻子:“我可以让浅水选择他要你还是要我,但钱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么多。”
“那好吧。”贞安故作惋惜地说:“那我要百分百的财产,康凯。我不愿意也不想把自己拉到你这种龌龊的程度,但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明天去找南都爆料,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上头条。”
“这一点都不像你。”康凯震惊地看着贞安,这还是他那个逆来顺受的下堂妻吗?
“三分之二。”贞安重复道。
“三分之二。”康凯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你可以滚了,芦贞安。”
“滚?”贞安笑了,康凯第一次见到贞安露出这样不屑的冷酷笑容:“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更不会因为你而滚或者滚远了之类的。离开你,是我做出的最棒的决定,康凯。”
康凯的确认为芦贞安会哭哭啼啼,宁死不愿离婚,他在心中还隐隐相信着芦贞安迷恋着自己,但贞安这一盆冷水泼下来,令康凯颜面尽失,他恨贞安,为何这个女人总不照他的话去做?三分之二的财产岂能如此拱手送人?康凯脑中浮现出一个计划。
出人意料,浅水并未选择和贞安离家,这让贞安大概意外之余,还颇为心伤。她并未强求浅水解释,只是告诉他自己将住在卢新源位于王府花园的公寓。
目送着载有贞安的出租车缓缓远去,浅水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各位周末愉快,我明个家有事儿没法更……抱歉哦……所以这章写了很多,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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