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40 寻禅乌孟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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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医院，他们就抓住了一个正从手术房那边走过来的护士。
“请问昨晚清迈艺术大学坠楼的病人Ter在哪个病房？”
四个人都抓着她的白大褂，这个年轻的护士被吓了一跳，但转而她便反应过来了，她操持着一副职业性的口吻说“A129。”
A129，在一楼，一楼是重伤重病区。Bank记得清清楚楚，高中那场车祸后，他就是在这里沉睡了足足两个月的。这里的走廊依旧是黑白而冗长的，天花板上的灯暗淡得如同病危之人的眼睛，可以直接忽略它们的光亮。
Bank又行了一个合十礼，他心中充满了忧虑。那年，他在这里做了一场长达两个月的梦，梦里，哥哥永远离开了他，那种感觉分外真实，一点也不像梦。但是梦醒后，他发现哥哥并未离开。而这次，Ter又再次住进了这条黑白长廊里，这会不会暗示着哥哥逃掉之后，上天会拿Ter来替补之前的漏网之鱼呢，会不会Ter已经……Bank不敢再想下去，他只是满心焦灼地跟着哥哥他们往位于尽头的129房间赶去。
129房间到了。
有很多学生行头的年轻人为在病房外面，想必是Ter的同学；在层层包围之中，依稀可以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悲伤的哭声。
“Ter好可怜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跳楼呢？”有人发车了这样的引问。
然后就有人接着说“听说昨天他跟女朋友闹别扭了，是不是为情所伤啊。”
“小声点！小声点！”人群中有个看似很有先导风范的提醒道，“现在坠楼缘由还未确定，你们在这讨论除了弄得人心惶惶之外没有丝毫作用，甚至，你们会害了Cay，要是被Ter的爸妈听了去他们不当场撕了Cay才怪。小声点！等真相出水了你们在讨论也不迟。”
“Ter哥哥真的好可怜喔。”有个看起来很小的女生撇着嘴巴，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麻烦让让，谢谢。”Bank带着勉强的微笑，带头在人群中劈开了一条小路。然后Golf、Terb和Ban也紧跟其后地从病房外过渡到了病房内。
一张白色的大床置于中央靠窗的位置，戴着氧气罩浑身裹满绷带的Ter躺在床中央，Ter的爸妈趴在床边，脸上布满了彻夜未眠的感伤和憔悴，眼神空洞，表情惨白木讷，而坐在一旁的有Ter的几个亲友、老师和他的女朋友，他们都在讨论着什么。
见Bank一行人闯进来，Ter的妈妈就如同看到儿子一般，又激动了起来。以前，Bank经常跟妈妈上街买菜，在菜市场也经常碰到同样跟妈妈上街买菜的Ter，一来二去两家人便熟络了起来。现在，Ter母看到了儿子的高中好友，自然悲从中来，又开始捂着脸哭了起来。
“阿姨，医生怎么说呢？”Bank走到Ter母的旁边轻轻地搭了搭她的肩。
“医生说，只有三成希望。”说完她又哭得更惨烈了，仿佛又遭了致命一击。
“啊！”Bank轻叹着，他双手颤抖。
“Terb，Terb，停住！”Ban小声地提醒着站不稳正欲昏厥过去的Terb，她种种地掐着她的虎口穴，Terb这才没有当场昏倒。
但是在场的人都有警觉，感觉Terb的表现丝毫不亚于Ter母。
“我们家Ter，怕是，怕是……”Ter母搂着Bank的脖子，哭得一波胜过一波，在场的人都觉得悲恸，很多人都擦了擦眼睛。
Ter父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带领着他的护士兵将进来了。
“我们现在急需将伤者推到急症手术室进行手术，家属在手术协议上签字吧，签快一点。”说着几个护士便推拉有术轻松地将Ter所躺着的病床变成了一张能推动的移动车床，待家属签好字后他们就将Ter往急症室推。
家人、亲友、老师、同学都纷纷地往外涌，跟着护士们跑。鞋子撞击地板的声音中夹杂着一阵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请各位亲友止步！”医生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拦截着提醒，“即便只有三成希望，我们也将全力以赴，请相信我们。但也请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说着便关上了门，留Ter的亲友团三三两两或坐或站或顿在外面，都是一副祈愿平安的焦灼神态。
“我想去乌孟寺为Ter祈福。”Terb突然说，她望了望几个朋友，又望了望Ter的父母。
“我是Ter的前女友。”她又说着。
Ter母颤巍巍地站起来，握了握Terb的手，拥抱了Terb，仿佛告诉Terb带上她的那一份诚心去祁拜。紧接着Ter的现任女友也凑过来打算跟Terb拥抱，却被Ter母一把推开。
“你别碰她！你带给Ter那么多晦气，难道现在你还想把晦气传给她么！”她怨斥着，其实她已经听说Cay和Ter昨夜闹别扭的传闻。
然后Cay就在人群中小声地委屈地哭了起来。
手术时间预定为三个小时，医院这边去乌孟寺再回来的话，也差不多要花三个小时的时间。Bank他们一行已经顾不得Cay的哭泣了，他们只想快去快回。
跟每一位亲友握手拥抱之后，他们便打算启程，但这时Cay又跑过来祈求他们带上她的诚意，最后Bank动了恻隐之心跟她握了手和拥抱。
清迈中午的阳光好得不行，仿佛每一缕空气中的阳光纹路里都带有芬芳，他们坐在车上怀着伤感尽情地嗅着，也或许是被刚刚在医院里的压抑气氛压抑得太久了。他们有一种“置身阳光下，仿若自由人”的错觉。
乌孟寺位于城郊的山林中，计程车在路上飞快奔驰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将他们送达了山脚。
从山脚到山顶需要经过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车无法行进，只能靠步行。前来祁拜的人们都相信，一步一个脚印，一部一道诚心。就像朝拜一样。
当他们踏过层层石板到达了这个远离尘世烟火的远山古刹的时候，他们的心也如这山寺的钟声般虔诚。
跪在洞庭式的拱顶祁拜长廊里，Terb、Ban、Bank和Golf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光影中，他们久久地在心中默念，心中也一一飘过那些他们跟Ter一起度过的最开心和最难忘的片段来。
Golf心中浮起的是小学三年级，Ter买了一把洒水枪，Golf看到他的洒水枪比自己的好，于是便暗中作梗，将他的水枪的水管堵住，惹得Ter那天回家就被打，父母责怪他不爱惜新买的玩具，败家子；
Terb想起的是高中有一次情人节，Ter买了一朵玫瑰要送给Terb，可是那天Terb没来上课，于是他就跑到Terb家的楼下喊她，她因为刚跟母亲吵过架之后就不想理她没应他，她以为他只是像平常一样来找她玩，可是他藏着玫瑰在楼下的雨中站了一个下午；
让Ban难忘的是那次她跟Tar闹别扭，Tar人很老实，又腼腆，就没有向Ban主动请示和好，两人一直打冷战几乎持续了一个星期，后来是Ter屡屡制造机会让他俩有了不得不跟对方说话的逼迫感——他故意把Ban的课本放到了Tar的桌洞里；
而让Ban铭记的是那个他们出去郊游的晚上，也是哥哥他俩号上之后的那个公开的晚上，Ban刚开始说他反对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但是当他听到了Bank的直白后，他偷偷告诉Bank“其实没什么，男男更有爱，我嘴上说不，但我的心灵很诚实，我支持你们。”
他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屌丝但又非常有爱的男孩，当他的面容缓缓浮现在朋友们的脑海后，他们也都感觉得到，他们离不开Ter，他们的青春离不开Ter。
他们久久祈愿，大概半个小时后才站起身。
“Ter，以前总是让你来追我哄我逗我开心，我很感谢你。如果，这次你能行来的话，就让我来追你哄你逗你开心吧。”这是Terb起身前的最后一句心语。
然后在一阵空寂辽远的远山古刹的钟声里，他们告别了这个虔诚的寄托所，又踏上了来时的石板路。
沿着石板路拾级而下，每个人的心里都特别虔诚笃定，他们坚信一定会有灵运降临。
即便是最炎热的正午，山林中仍然清寂如同早晨和黄昏，头顶的树荫浓密如盖，阳光在古老发黑的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夏天的鸟在枝头一声声地鸣叫，但一点都不躁耳。
山路盘盘绕绕，路向交错多维，上山和下山的路都不是同一条。行走在其中，Ban突然听到在与他们四人背向错开的平行方向的是半路上传来了两个模糊的声音，是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小女孩，两人一问一答，想必是男人在给女孩解释这山林中的鸟为什么歌唱，或者给她编造山林中的树木花草之间的故事吧。
她突然间就想到了Tar，多年来，那个他曾占领的位置始终空缺。但是与他们背向而行的父女的身影和声音都渐渐模糊在这一片远山古树里，渐行渐远。
“Ban！Ban!别看了！我们还赶着回去医院呢。”Golf提醒道。然后她才收回神跟朋友们一起快步走下石板路往山脚赶去。
“不知道是不是你。”她在心中默念“只愿你好。”
（下章预告：Ter隐藏了坠楼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40 寻禅乌孟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