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悲痛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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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午夜欢聚之际，接到一个很久未联系的前男友的电话，你以为那是一个锦上添花的喜讯吗？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就彻底错了。
手机铃声响了三遍，直到第四遍Terb才可以确认Ter没有按错或者手机放在包里走动时误拨，而是确确实实地打给她的。
“接呀！Terb！你在发什么呆！”Ban看到屏幕上显示的Ter，她迫不及待地催促着Terb。
Terb这才将锁屏的移动条滑动到绿色接听键的方向。
“喂。”很轻的一声接应，她闭着眼，急促地呼吸着，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在等待那阵熟悉又陌生的甜蜜再度降临。
“你好！！请问你是清迈艺术大学09级舞蹈学Ter同学的亲友吗？请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是清迈艺术大学的校园保安，夜晚巡逻的时候发现Ter同学从七层高的教学楼顶坠楼了，情况很不乐观，至于是失足还是寻短见抑或被害，坠楼原因不明晰，警方正介入调查中。拨打了很多他手机上的联系方式都没打通。请你告知其他认识的Ter的亲友……”还没等保安说完，Terb的手机和手中加了冰块的杯子便一起掉落到地板上，杯子四分五裂，手机浸泡在满地的碎冰碎玻璃酒水中。她呆靠在沙发上，半张着嘴，胸口起伏。
“怎么了？怎么了？”Ban赶紧捞起地上的手机，用卫生纸擦干。
“你怎么了？Terb。”Bank也赶紧凑过来担心地望着她。
“Ter……Ter……他……”
“Ter怎么了？”听到Ter的名字，Golf也赶紧张皇失措地放下酒杯问Terb。
“Ter跳楼了啊！”回答了Golf的时候她仿佛也被拉回现实，明白了这是一个真正的事实，然后开始尖叫了一声。
“什么？！”
“他从七楼跳下去了。”
K歌房的欢闹声戛然而止。
“飞机！买飞机！我要马上飞回清迈！”Terb喘着大气，紧抓着Ban的手臂，指甲抠进了Ban的皮肤，情绪有点失控。
“Terb，你冷静点，现在是凌晨3点，哪来航班啊。”Ban语气冷静，但是她也半着嘴巴，搂着Terb，和他一起胸口起伏。
“火车有吗？汽车有吗？”Terb依旧失神地问着，她情绪比较容易激动，再加之喝了过多的酒，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不真实，就像是在上演一场被鬼吓得失魂落魄的戏码。
Ban摇摇头。
“那我要走路，我要走路回清迈！”她说这就要站起来。
Ban赶紧用双手勒住她的腰将她拦回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嘛？”Bank已经哭了，他坐在Terb的旁边，修长的双手双手捂着嘴巴不住地抽泣。
Golf也站在原地双腿打颤，Ter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他们一起上课，一起玩音乐，就在上个周，他还给他打电话说要带女朋友到清迈找Golf玩呢。
“曼谷飞往清迈凌晨无航班，火车汽车更是想都别想，飞机最早的一班是早上六点，我帮你们订了六点的四张票，大约一个小时抵达清迈，”Jean学姐又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边快速敲打着手机输入法键盘边快速运转播报着，“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待事情以及事变程度确定后再悲恸也不迟。就像上次Bank到机场接Golf一样，不要白惊慌一场。有民工为威胁公司发放拖欠工资而从市中心百货大楼上跳下去人没事只是摔断了腿擦了点皮外伤的事件报纸上屡见不鲜，所以请你们先冷静。我们这就赶去机场，路上花一个半小时，再等上一个半小时，就能起飞了。七点十分保证你们准时抵达清迈。”她说着望了望Pan。
Pan立马领会了其中的要义，赶紧摸了摸裤包，确认车钥匙在里面后，他说“我先下楼去车库开车出来，你们几个慢慢下楼，我在楼下等你们。她俩喝多了酒，又受了不小的惊吓，你们下楼时相互搀扶着点。”他说着就迅速冲出K歌房直直奔往楼底的车库。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慌慌张张地背上包、拿好随身携带物品，紧接着赶着下楼。
Terb冲得最快，她穿着14cm的高跟鞋，三步并作两步，在二十级的楼梯上领先飞流直下。
“Terb！Terb！你慢点！”Bank在后面喊着。
但刚喊出这句话，就看见Terb突然一个趔趄，整个身子都往楼道下方倾斜了下去，高跟鞋快速在阶梯上摩擦出尖利的咻咻声。
Jean和Ban两个冷静的女生被吓得直尖叫起来。
幸好Golf这个长跑运动员一个飞跳，跨越护栏，直接从三楼的楼梯翻跳到了二楼的楼梯上接住了Terb，她那双14cm的高跟鞋被脆生生地崴断。
“你不要命了！那边已经有一个人坠楼，你这边也想坠楼是不是？！”Golf张着嘴严厉地骂Terb，潮红的眼神里萌动着同样不输于Terb的悲伤，“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你现在已经无声无息地躺在楼底了！你做事情要不要这么慌慌张张！你想吓死我们吗！”
Ban赶紧扑过来，抓住Terb，“你吓死我了！Terb。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喘着气行了个合十礼。
“你们这群人真是不吓死人不罢休啊！”Jean也拍拍胸口。
Bank很受惊又很感激地去抱哥哥，但随即又看到了Golf受伤的伤痕。
“哥哥，你的手！”Golf刚刚翻阅护栏时手背上被刮出很长一条的残红伤痕。这让他想起了那次学校运动会哥哥膝盖上的刮痕，叫人触目惊心。
“Terb！你也太慌张了吧！你再这样迟早要折腾出点什么来的！”Bank百感交集地呵责着Terb。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跟朋友说话。因为他好心疼哥哥。
“对不起，Golf，Bank，我太心急了，我真怕Ter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不起。”Terb连声向Golf和Bank道着歉，却又趁这时Ban松懈，甩掉高跟鞋就光着脚往楼下跑。
四个人又是一阵穷追不舍。
她还是那么爱冲动，就像那次他为了Bank给Golf系鞋带这件事而表达了她强烈的不满要跟Golf打起来一样，或者每一次宿舍的JoJo嘲讽她的时候她立马站起来想要甩JoJo耳光的时候一样，或者在整容医院她发现医生给了她一张肿胀得如同皮球一样的脸之后她要撕破医生的脸一样，只要她脑子里的热流一涌上来，她就要蹦出去，就像拉开了的弓，是任谁也拦不住的。也就像这次她要飞奔下楼一样。不过，朋友们都知道，那是因为她的直爽、义气和爱。
当他们在楼下看到正坐在小雨中光着脚、脚趾都被划破、不停地抽泣着的Terb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只有心疼，他们知道，那是爱，她还是那么地爱着Ter。
“快把她拉回走廊上，我去找找我妈的闲衣服和鞋子给她。不用着急，你们再怎么拼命地赶，到了机场还是要等，你们长不出翅膀来的。”Pan说着跑进屋里。
Jean和Ban赶紧给Terb抖抖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雨水。
然后任凭她后知后觉地在她们的怀抱里哭出声音来。
当再一次穿好衣服，打理好后，Terb却再也不闹了，她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就像一个很乖的小女孩一样，Ban挽着她的腰，Bank搀扶着她的手臂。
“我不会再跑了。这次我保证。”她说着。
折腾一番后，七个人终于挤上了Pan的车。白色的宝马今夜真的变成了一匹白马，它以几乎靠近水平的速度，载着他们在曼谷凌晨万人空巷的灯光大道上飞奔、跨越、穿梭。你能想象吗？所有的华美灯光都在眼际和耳畔飞流成了光海，而除了发动机的轻低声响，整个世界都寂静无比，他们七人一心的信念更让他们都寂静无比。在历经了艰难险阻后，在这方狭窄的空间里，他们紧挨着，呼吸着，互相搂抱着，感受着。嘴角边上停留着最笃定的信仰。他们坚信——会好起来的。
而那，是人世间最华美也最温暖的友情吧。
两个小时后，白马顺利抵达曼谷机场。
刚到机场，Bank就对着这座宏伟的建筑行了个虔诚的合十礼。
当初离开哥哥他一个人孤独地飞往这里，哥哥来曼谷那天又在这清楚地听到了飞机坠毁的悲悯报道，Ban中国求医那天他们为了赶最近一班飞机而飞快达到这里在人群里奔跑，Ban求医回来那天他们又在这里欢呼雀跃……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悲喜，他不知道以后在这里还有什么等待着他们，但是他虔心静气地把它当成了一座伟大的佛祖来祁拜。他相信，心诚则灵。
“该登记啦！”Jean突然站起来提醒大家，“我和Pan就不陪你们到清迈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谢谢Jean姐！谢谢Pan哥！”Bank一一跟他们拥抱。然后其余几个人也一一跟他们拥抱。虽然Terb和他们才刚认识不到一天，她便觉得这两个人已经同样镶嵌进她的生命里了。
“我向来幸运。小时候，我跟妈妈相依为命，有一天我在街上走掉了，却误打误撞被我爸爸捡到了，把我送回了家，然后相互寻找了很多年的我妈妈和我爸爸也才再次相逢。妈妈都说我是个小天使。” 她说着笑了一个，美得像个天使。
“我们来击掌！把我的幸运传给你们，你们再把我的幸运带到你们的朋友那里。”她又笑了。
“一！二！三！四！”她轻数着，然后朝Bank他们挥挥手。
“等你们回来。”
十点，飞机准时起飞。这次，没有改签，没有延时，没有坠机，没有哭泣，他们被命运折腾得太久太辛苦了，连飞机平缓滑落清迈机场的那一刻他们都感觉就像在做梦一般。
“我们到清迈了吗？”Bank抬起头问哥哥。
“嗯。”Golf紧紧捂着他的小手，眼神里含着悲伤而又欣慰地望着他。
“保安叔叔你好！我是昨晚坠楼的Ter同学的好朋友，想问问Ter现在人在哪个医院？”
“清迈拉玛医院。”电话那边传过来一个职业性的口吻。
“好，谢谢！”Ban放下了Terb的手机的时候顺手便在机场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清迈拉玛医院，越快越好。”她平静地操持着她的话语，然后四个人又坐上了赶往清迈拉玛医院的车。
车又飞驰起来，Terb没说话，她只是安静地望着车窗外驶过的清迈街景，阳光打在她的好看的脸上，看起来分外宁静，就好像她在静静休息一样，所以其余三人也没有干扰她，都没有说什么，这最后一程车，他们又静静地抵达。
“清迈拉玛医院，到了。”车师傅提醒着他们。
（下章预告：Terb、Ban、Bank和Golf将到乌孟寺为Ter祈福。）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39 悲痛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