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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搁浅的蠢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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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蟜,就是夜川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那只牛头。
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样子,空有一身蛮力,不过看上去却很得罗喉信任。
这也很好理解,蠢一点的部下总比太聪明的部下来得好。
详情参见苦境鼎鼎大名的团灭之星,但凡敢招揽他的大佬都死了……
从天都出来,顺着河流走了越有一炷香工夫,明明已经离开天都相当的距离,但是死心眼的牛头似乎还要再送一程的样子。
夜川:“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虚蟜:“不!不行!”
夜川:“……”
这牛头讲话大喘气,很容易让听众觉得自己心脏不太好,尤其是夜川这款有伤在身的,总觉得听这个大喘气的讲话方式,自己的内伤也跟着一悠一悠快要复发的样子……
夜川:“可以问为什么吗?”
虚蟜:“附近、有、叛军!不、安全!”
哇哦~叛军哦~~
有时候人真的禁不起念叨,虚蟜这话才说完没多久,他们前进的方向就传来窸窣的不寻常声响,牛头立马就拉着夜川打算换路,但身后出现同样的动静,很明显表示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虚蟜特别仗义的伸开手臂挡在夜川前头,如临大敌一般,特别努力特别认真的说:“你!快走!虚蟜!拦住他们!”
夜川拍拍牛头的胳膊:“不用管我自己逃走也是可以的,我不会介意哦。”
“不!行!”虚蟜特别用力的摇脑袋,“武君、有令!保护、你、安全!”
夜川退了一步,虚蟜并未能看到,她又露出了那种自个儿乐呵到不行的神态,把头扭去了一边:“瞎操心。”
虚蟜:“你说、什么、吗?”
夜川:“……我说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_^ )”
虚蟜:“哦!”
虚蟜的战斗方式只有一种——仗着蛮力横冲直撞,对上零散几个人或许会有点效果,但是叛军这玩意,好歹也能蹭个‘军’字,有组织有纪律,信奉围殴不喜欢单打独斗。
更何况,夜川觉得,这群人对她的兴趣貌似更大一些?
啧啧,都是虚蟜大嗓门的错,现在这群人眼神里的意思十分明显:这小妞跟罗喉关系匪浅!
虚蟜还在奋力的横冲直撞,不过再多的蛮力也禁不住车轮战,人家这么多人围殴他一个,总能熬到他气空力尽的那天。
喘着粗气的小蠢牛显然已经没多少力气,仗义倒是很仗义,一直死守夜川身前,就是脑不行,没看出来这是顺了人家的意随了人家的愿。
夜川想了想苦境风俗,万一虚蟜落在眼前这群人手上,说不定就要被扒皮抽筋剔骨,今天的晚餐搞不好就是碳烤牛排?
再三认真的看了看小蠢牛的脸,哦不,她感到胃部不适……
为了胃袋的舒适安全,夜川当机立断。
虚蟜没防备从身后出现的偷袭,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一头扎进旁边的小河里面。
夜川站在岸边看,不会水的小蠢牛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沉到河底,顿时觉得这画面特别喜感……
作为一个俘虏,她不期待受到款待。
事实上她被五花大绑挂在高架一边,看着特别像是房檐下等待风干的肉排。
这显然有组织有预谋,在确定夜川并无武艺傍身之后,看守方面也明显松懈。
夜川挂在架子上摇来晃去好不无聊,闲着没事干只得跟守卫搭讪。
“嘿,你们所说的暴君,是指罗喉?”
看守她的少年没有回应,但无聊的夜川反正也找不到事干。
“按理说,他斩杀了邪天御武,救西武林于危难,怎么也不该……”
话没有说完,看守她的少年迅速站起来,怒不可遏的反手给了她个大嘴巴子。这一下绝对丝毫没留手,右边的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连脑袋都被扇到了一边。
夜川舔了舔嘴角,说话说到一半就被扇了耳光,后果就是嘴巴里面的肉被自己咬下去一块……怪疼的咧。
那少年咬牙切齿的对着她吼:“用十万无辜的鲜血来成就自己的霸业!这样的人,不是暴君又是什么!”
夜川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右脸,笑呵呵道:“那又如何?死掉的是别人,与你又有什么关联?那十万人死了,你才有能够长大的今天,为了虚无飘渺的正义感断送自己的性命,是觉得和平的日子太过无聊了吗?”
“你!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那少年气的浑身发抖,“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在那十万人当中!为父亲报仇,是身为人子拼上性命也要完成的事情!”
“哇哦~你觉得为父报仇的自己很伟大吗?”夜川毫不掩饰的嘲笑到:“愚蠢的人因愚蠢的行为而死,那不叫做伟大,叫做笑话。”
“你!!”
“哦对了,备注一句,我刚才说的话,不光对你适用,对你可怜的父亲也是一样。”
那少年似乎无法忍受一样,噌的一声拔出佩刀来:“我不准你侮辱我的父亲!”
“住手!”
就在那少年即将一刀砍了夜川的时候,横里插来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
夜川当然不知道说话这人是谁,不过瞧那少年颇有恭敬的样子,估摸着这人在义军当中的地位也算个小头目。
“就算她是暴君的党羽,此时此刻,你面前的也不过是一名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对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挥刀,这样的行为与那暴君有什么差别!”
这可真是无比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被挂在架子上风干的‘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默默慨叹,当然这句话也差不多等同于废话,因为那少年完全不为这句话而动摇,反倒是后续偷偷摸摸怕她听到的那一句才是重点。
“她还有用,莫为了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那人说这句的时候有意背过身,让别人无从看到他的口型,声音也压低到仅限于那两人之间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声音瞒不过武艺精湛之人的耳力,不过那位‘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可是毫无半点武学根基的家伙!
——每一个见过她的苦境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说哪来的印象,武功不好还得同时伴生耳背这毛病的?
她是来自上天界的奇特物种,请考虑一下物种差异谢谢……
作为一个肉票,那就不要期待什么优厚待遇了。
自从她调戏了自己的守卫之后,她这边的情况彻底变成了自生自灭,以及那张惹是生非的嘴巴也被麻绳给堵了。
脸颊有点肿,夜川估摸着已经青了,形象大概不是很美好。以及,作为一个亲水的物种,这么多天不给饭吃就算了,还不给水喝,嘴唇都裂开了,这简直令人发指。
夜川要是想走,这里的人谁都拦不住,但她对那句话起了好奇,特别的想要知道这群人在谋划着什么。
可见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不管对什么物种都是适用的。
绑票她的这些人这些天看到她一天胜似一天的苦逼脸,心理得到极大满足!
殊不知夜川的苦逼脸绝不是因为被折磨而感到痛苦,她只是在天人交战,自己被暴晒的样子会不会像一条搁浅的蠢鱼?
她看到过那种情形,鳞片全部干枯,一片一片翻卷着,皮肤变得皱巴巴的,好像久旱的土地一样布满龟裂的纹路。
不光蠢,而且很丑。
当然夜川不是鱼,虽然她也一样有鳞片那种东西。
从自身条件来说,再怎么暴晒也不会晒成干枯的白色,但是鳞片全部干枯翻卷,然后变得好像风干的松果……好吧更贴切的描述可能是干枯的玉米棒子?那就不太美妙了。
姑娘家好歹对形象还是有那么一些介意。
一边是形象问题,一边是蓬勃的好奇心。
哦……这太难取舍……
绑匪们一致认为她跟某位暴君关系匪浅,不过作为肉票自身,她完全不觉得自己跟罗喉有多熟,甚至严格来说,他们这才刚见过第一面呢。
不管这些人打算用她来做什么,大概注定要失望。
不过没关系,她相信这些人一定拥有百折不挠的优良美德,这一条路行不通的话,总会有新的思路与对策,让她多瞧一瞧看一看,已知条件多一点的话,也能更容易解开谜底不是?
夜川很看好义军们的上进心,发自肺腑的。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拦阻罗喉的脚步→罗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义军围困天都好长一段时日,罗喉不是没有能力击溃他们,就连他麾下的那些将领们也十分好奇,严格来说,罗喉对义军的态度一直颇为矛盾。
一来二去,反而形成一种犹豫不决的拖延。
虚蟜从天都三里外的小河掉下去,咕嘟嘟沉了底,不到一炷香时间后,却从天都外围的护城河飘了起来。以及备注,这只牛头并不会游泳。
那个炸掉了武君浴池的客人,似乎被义军逮住了。
自打罗喉从‘英明神武的武君’变成‘脾气暴躁的武君’又变成‘脾气暴躁阴晴不定的武君’之后,整个天都上下都笼罩在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氛中。
更不会有人敢在武君发表意见之前说话,于是他们只好等着武君做出决断。
但罗喉只是沉默着。
依旧会过问下属有关义军的部署情况,却对那位客人被逮去的这件事只字不提,简直像是彻底忘光了一样。
唯有一点,殿上的气氛是一日赛一日的压抑起来了。
大概过了五六天吧,没有知会任何一位属下,武君罗喉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天都,就连虚蟜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
就在天都众将完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恰恰是武君不在的这个时候。
……义军对天都发起了突袭。
罗喉再次看到夜川的时候,对方的形貌特别凄惨。
比较形象的说,就好像被人打来的野味,正挂在架子上风干。
右边的脸颊上留有明显的掌掴痕迹,已经过了肿胀的时候,变成颜色暗沉的淤痕,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本来水灵灵的姑娘,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咸鱼干。
罗喉向前迈了一步,脚还没落地,那条咸鱼干突然精神起来。
嘎嘣的一声,她嘴里那条两指粗细的麻绳干脆利落的被咬断了……
真是好牙口……爱走神的武君由衷赞叹。
夜川呸呸了两声,哑着嗓子对着罗喉喊:“你等会!别过来!你脚底下埋着雷火弹!”
罗喉:“…………”
怎么瞧着,还挺气定神闲?
武君沉下脸,很是阴沉的道:“你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处境。”
“好说。”咸鱼干很不客气,然后摆出一张歉意的脸:“恐怕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觉着吧……你可能被人涮了……”
罗喉:“…………”
伟大的武君确实被人涮了,趁着他不在天都坐镇,义军以大举进攻做掩护,暗地里派了几个好手,把邪天御武的尸身给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