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42、阴谋论

　　海洛伊丝既看不见她们的小动作，也不知道周围的人大都是目瞪口呆，只是顺着诺拉荻的话解释了起来：“照理，一个百余人的强盗团体不可能凭空出现，可近段时间不仅没有国家发生战乱或者饥荒等灾害，也没有任何地方传出大强盗逃跑的消息，那么这群强盗应该就不是临时组成的。”
　　“不仅成员庞大，他们的行为也充满着古怪。在一个固定的、如此狭小的区域中抢劫过往商队，稍微有些经验的强盗都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那实在是太容易被抓了。”
　　“而且沼泽不比丛林，基本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那群强盗究竟是住在哪里的呢？沼泽的出口处？如果是这样，他们蹲守起途径这条路的队伍确实很方便，但这么简单的推理谁都能做到，他们的据点位置会被轻易暴露，被抓的概率就又上升了。”
　　此时塞西莉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可这里不属于任何国家不是吗，强盗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才在这片沼泽附近抢劫的吧，或许不怕有军队来抓他们呢。”
　　“有佣兵团啊。”尤莉小声接了一句：“碰上这种事，大家都会很困扰的。就算国家不管，周围的平民和领地领主也会想办法找到佣兵团或者雇佣冒险者来清除强盗，毕竟道路不通的话，经济没办法发展不说，平日的生活物资也会不够的。”
　　“额，是哦，不好意思。”
　　安妮雅难得见到塞西莉娅吃瘪脸红的样子，微微一笑。
　　“所以说，你们的意思是。”莱昂沉声：“那个所谓的强盗团，背后必定有一个强大的靠山，足以支撑他们敢于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自保，是吗。”
　　“靠山……”
　　“而这个靠山有可能、正是爱尼莎。港口作废，从中获得最大利益的无非就是他们。”安妮雅也明白了过来，脸色发黑。
　　“不过归根结底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说不定事实并非如此呢。”海洛伊丝又安抚旁人到。
　　可她嘴上虽这么说，其他人顾及到海洛伊丝毕竟出身于此地，肯定不愿意相信爱尼莎便没有多言，但各自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那又怎么样了，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坐视不理吗？”塞西莉娅无法忍受地抱怨起来：“你们都是怎么了！安，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不管那群强盗？他们不仅抢劫货物，还杀害了这么多人啊！”
　　安妮雅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塞西莉娅。”艾尔无奈地安抚这个激动的姑娘：“如果我们的猜测正确，在港口作废后，这群强盗应该也就不复存在了，不会有更多的人遭到伤害的。”
　　“……那我们就不管那些死去的人们了吗，她们难道就理应为这种愚蠢的理由去死吗。”
　　塞西莉娅语带哽咽，其他人的心里也不好受。
　　“人死不能复生，这一切都是不可变动的命运。”唯独尤莉幽幽地开口。
　　“而且我们未必有能力对抗那个强盗团，如果真心希望帮助附近的居民……或者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不如到爱尼莎境内找法师协会或者冒险者协会再做打算也不迟，独自出头是当下最不明智的选择。”说实在的，艾尔觉得就凭他们这十几个人，战胜百人的强盗团或许勉强可以，但保证全身而退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众人都陷入了片刻沉默。
　　“如果，如果不对付强盗团，我们要怎么才能到爱尼莎去？”面对所有人的反对，塞西莉娅好像有些妥协。
　　海洛伊丝笑了笑：“那就应该要借助魔法的力量了，比如制造些小小的障眼法。若只是要保障不被强盗发现，这个程度我和雅克布小姐应该都可以做到。”
　　闻言，安妮雅和艾尔都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诺拉荻。会使用光系神术的她才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此时诺拉荻并没有丝毫表示，她们也就没有出声。
　　布利奇却好像看不惯众人为了这强盗的事情讨论半天优柔寡断的样子，立志非得找点茬出来，这不就盯上了诺拉荻：“治疗师小姐，你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巴斯多，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应该说什么？”诺拉荻对布利奇也是完全没有好脸色，她和塞西莉娅回头商量下开个“布利奇·巴斯多早日滚粗”的同好会倒不错。
　　被她这么一瞪，布利奇话梗在喉头突然就无语了，只好哼哼两声：“你自己知道。”
　　没等诺拉荻或者其他人回应，叶·克拉克却出人意料地丢出了她今天的第一句话：“诺埃等阶比你高，注意一下称谓。”
　　所有人都愣了。
　　确实，与绝法者不同，在法师界里的等阶就好比贵族中的爵位，对待等阶比自己高很多的法师通常会称呼“大人”，等阶差不多或者比自己低的是“阁下”。在熟识的基础上才会用“先生”、“小姐”这样略带调侃的称谓，亲友之间则是对方不生气的情况下随便你怎么叫都成。
　　话虽如此没错啦，不过还是很想吐槽。
　　——靠夭，你的注意力究竟放在什么地方啊！
　　在场几人的等阶确实稍许差异，但说到底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在称谓上有小小失误能发现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还要专门拿出来提醒一下吗？！
　　布利奇是有点神经兮兮的反社会精神分裂，但是现在看来你在某种意义上也和他不分伯仲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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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担忧的船长保证再三，众人面对强盗团时绝对有自保能力后，对方才回到船上带着她的人驶离了。
　　众人商议过后，还是觉得如今最保险的方案是先隐藏行迹通过沼泽中的道路，一切和强盗团有关的事情，包括要不要向上报告等等都等到进入爱尼莎后再议。
　　修建在沼泽中的路。这听起来虽然有些可怕，不过既然已经整修到商队都能顺利通过，那对于从克兰雅来的法师们也就几乎和官方大道没什么区别了。
　　唯一制造了小麻烦的只有海洛伊丝的轮椅。为了在最节约法力的情况下照顾好她，众人极大地放缓了速度，在这条通往爱尼沙只要半天的路上走到了黄昏时刻，也不过堪堪行至沼泽出口附近的空地。
　　“在这里驻扎会不会太危险了？”克里斯对上次在迷雾森林被蜘蛛追的过程还历历在目呢。
　　“应该没关系，强盗只是守在出口外而已，不会有事没事进来查看的，稍微注意一下沼泽里面的生物就好了。”安妮雅想了想，从空间袋掏出几瓶药剂来：“防虫药水，拿着吧。”克里斯收下后她又拿去分发给了其他人。
　　而一边正在为没有实现考虑到会在室外过夜而准备数量相当帐篷可供所有人住下、犯愁不已的艾尔和海洛伊丝，意外受到了叶·克拉克的援助。
　　看着堆在地上大约五六顶帐篷，其中有半数以上都是半森精阁下提供的，艾尔无比困惑：“难道她早就预料到了？”可就算以防万一好了，谁会在自己的空间袋里放这么多帐篷啊。毕竟里面的空间都是有限的——有限的小，像帐篷这类体积偏大的物体，除非必要情况很少有人带，更不用说还是好几顶。
　　莱昂听见了艾尔的自言自语，随口说道：“她的空间袋相当高级，这些帐篷占不了多大地方。”
　　“诶，是吗。”少年轻声感叹。
　　莱昂对声音、尤其是人的话语很敏感，顿时就感觉这声感叹十分意味不明，既不是羡慕嫉妒恨、也不是稀疏平常的随意回应，正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却看见艾尔突兀地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就与他们初次见面时，艾尔接到传讯器联络时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只是要更轻而浅，于是青年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正在此时，海洛伊丝拍了拍手，把大家的吸引力都集中了过去：“帐篷有些不太够，今天可能要委屈大家一晚，两个人挤挤睡了。”
　　女孩子们基本都没意见，唯独布利奇和克里斯同时拉下/耷拉下了脸。部分注意到的人都笑了。毕竟有体型差异，让这两个人高马大的挤在一起确实挺难受，莱昂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不过心里应该也是不情愿的。
　　“一共有六顶帐篷，我们是十二个人，正好两个人一顶。”克里斯数了数人头。
　　“还要安排守夜的才行吧？这里可是野外啊。”塞西莉娅提议。
　　海洛伊丝点头：“我是这么打算的，而且最好安排两个人守夜，所以两顶偏小的帐篷就给一个人住刚好。”
　　“那守夜的人选怎么办呢？是抽签还是直接安排？”安妮雅大概是被克里斯的“抓阄”带坏了，没经大脑思考话直接冒了出来，结果瞬间后悔：“……还是直接安排吧，参加联合对抗赛的人要排除掉。”
　　“海伦呢？不能让她守夜啊！”何赛维尔马上跳出来为海洛伊丝争取权益。他的本意应该是要护着海洛伊丝，不过其他人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点怪怪的，纷纷看向本人。
　　感应到众人的视线，她淡淡一笑：“大家也看到我的样子了，参加守夜确实也是对大家的不负责。如何赛所说，抱歉。”
　　“道歉干嘛啊。”塞西莉娅挥挥手：“海洛伊丝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法师的感知力虽比寻常绝法者高上许许多多，但这里的学生们毕竟等阶偏低，视觉还远不到可有可无的地步。就算海洛伊丝坚持要守夜，其他人也未必就能彻底安心休息了。
　　不过如此问题就来了，除去参加联合对抗赛的六人、海洛伊丝和她的侍女，剩下能够守夜的人一共只有四个：克里斯、安妮雅、诺拉荻和布利奇。两两组合分别守前半夜和后半夜倒是正好，关键是这个组合要如何搭配。
　　——毫无疑问的是，谁都不想和布利奇大眼瞪小眼单独待上足足半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