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92、永不坠落的火焰（1）

　　一阵头晕目眩的错乱过后，暗夜精灵不顾既伤痕累累又各方面透支的身体立刻站了起来向四周环顾，却极其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座类似于神殿的建筑物内，以及先前还和他共同战斗的艾尔等人也一并消失了。
　　“塞西？！”脱口而出是爱人的名字，不过暗夜精灵很快反应过来她们应该是不会在这里出现才对，明显这座神殿不可能是刚才那个决战尤金·陶莱特纳的场所。
　　然而哪怕是理论知识再丰富，他毕竟是众人当中亲身接触魔法时间最短暂的一个，十系魔法中白色的精神魔法又和黑色的时空魔法差异最大，光靠刚才那些片段式的情报并不足以让暗夜精灵明白在大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好盲目的四处观测了起来，企图用眼睛或者是感知力获取些新的信息。
　　就在他像无头苍蝇似乱转的时候，连接着这间神殿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随着股温热却并不灼人的气息袭来，一个困惑的声音传到了暗夜精灵耳中：“您是哪位？怎么会出现在黑暗神的神殿中心呢？”
　　这个声音对他而言是并不熟悉的，然而当他见到走近之人的相貌时，哪怕平日里已经算的非常冷静沉着的暗夜精灵也不由将自己的惊讶脱口而出：“阿塔尔？！”
　　“您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对方更加不解了：“您是黑暗神的神使、或者是大祭司？但这里应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才对啊，您是偷偷溜到了这里来的吗？”
　　喂！阿塔尔大人，您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问别人是不是“溜进来”真的行吗_(:з」∠)_虽然事态好像容不得胡思乱想，但对方诡异的脱线还是让暗夜精灵的额头冒出了一点点冷汗。
　　“我不是神使或者祭司，也不是偷偷溜到这里来的不信者。”遇到这种尴尬的场景，其实心中更偏向于这是遇上幻术了的暗夜精灵却依旧一板一眼的应对起来：“您可以告知在下您的身份吗？您真的是阿塔尔大人？”
　　不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不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暗夜精灵对红龙闻名已久是不错（如果一年真的能算久的话），但看到对方的长相毕竟只有在哈梅林神使搞出那道幻影的短短十几秒。哪怕那幻影够逼真够还原确实就长得和阿塔尔本人一模一样，他也没有足够的自信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一定没有记错、亦或是四位面从来没出现过别的长成这个样子的智慧生物or混沌生物啊。
　　然而红发的女性立刻就用实际行动表示上述言论全是浪费时间：“我确实有着阿塔尔这样一个名字。”她向前探了探头：“那么您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叫温菲尔德。”莫名出现在此地的混血暗精温菲尔德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六位混沌古龙之一的火系古龙阿塔尔：“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不要对我使用敬语，我不是一个值得您如此尊敬的人物。”
　　“任何人都是值得尊敬，包括你，温菲尔德。”阿塔尔笑了笑：“温菲尔德不喜欢我的表达方式我自然可以更改，不过你千万不要说出那样妄自菲薄的话语来。若你是个不值得尊敬的人，那么与你经历过无数磨难的同伴要怎么自容、和你相知相恋的亲密爱侣又要如何自处。包括现在正在向你诉说这些的我，岂不是也是不值得尊敬的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温菲尔德愣住了。
　　他有点自卑是确实的，说句实话，在终南大陆长大的智种，除了那几个完全不会魔法的种族以及存在大量非法师的人类以外，其他种族当中的绝法者恐怕没一个会不自卑。虽然温菲尔德实际上并非绝法体质、而他的同族最开始会有些看不起他也并不因为他不会魔法只是觉得他过于弱小，但通常时候童年时候留下的记忆一旦潜入到潜意识中就很难再剔除这是一个定理，已经成为了如今他强大起来之后同样无法抹去的根性。
　　想到魔法就想到血统，想到血统就想到精神魔法，雷佐的后人猛然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第一时间摸上了自己的耳朵：“雷佐的叹息！！”
　　——短短十分钟里温菲尔德竟然忍不住叫出声了两次，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我也只是把这段看了个百来遍而已（*/＼*）。
　　“雷佐？”这个名字彻底勾起了阿塔尔的兴趣：“温菲尔德你还认识雷佐吗？他正好在这附近，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见见他？”
　　“……”没有让对方等待太久，温菲尔德很快点了点头：“如果您愿意的话。”

　　跟着阿塔尔走出之前的房间，他才发现这个神殿的规模似乎要比往常所知道的神殿要小得多，包括很多建筑的材料以及装饰的纹路都是从未见到过的，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起来那就是“古典”。
　　难道这里真的是过去而不是我的幻觉？有一丝迟疑浮上了温菲尔德的心头，不过没等到他细思到底哪种猜测的可能性更大的时候，转角后出现在眼前的场景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察觉到猛然停下脚步的暗夜精灵，火系古龙心领神会的回头道：“别担心，她们都很安全，我是想着我没打招呼就过来了万一吓到这些神官不太好，所以让雷佐帮我用魔法让她们小睡了一会儿，过段时间大家会自己醒过来的。”
　　——没错，此刻映入两人眼帘的是躺倒一地的黑暗神官，听阿塔尔的说法她们像是被雷佐给帮忙迷晕了暂时醒不过来，而恐怕这整座神殿的神官祭司各种工作人员都在这里了吧。
　　——不过阿塔尔大人啊，您真的认为这个样子处理事情不是适得其反吗？！莫名其妙发现自己睡着了醒过来之后周围躺倒了一地人这怎么想都不会比你亲自出现在她们面前让人安详多少吧！
　　至此，温菲尔德不由森森地冒出了一种声音，这些个从混沌中诞生的第一批神，不管是古龙也好神灵也好好像就没哪个是正常的，这么来看她们能创造出正常的智慧生物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功绩啊！智种们果然应该好好感谢神灵和古龙才对。
　　从侧门走出神殿，在经过一片苹果园、一片芦苇荡和一片绵羊群之后，暗夜精灵终于见到了除阿塔尔以外的第一个人型生物，同时也是他同样闻名已久的、雷佐叹息力量的源泉，混乱精神古龙雷佐。
　　只见这位外表俊朗的短发男青年翘着一只脚坐在田埂上，嘴边还叼着根草杆一翘一翘。副吊儿郎当随随便便的样子比起莱昂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温菲尔德好歹也算是跟着库库丽一段时间对雷佐叹息的力量稍有了解，不然换个其他人来绝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位创造世界的伟大混沌神。
　　“阿塔尔。”远远地，察觉到红龙气息后雷佐就一跃而下在红龙面前站定，眼神出乎意料的温和：“聊完了？提什特里莎怎么说？”
　　“不是很顺利，刚才没遇见她。”不同于面对温菲尔德时的从容，阿塔尔回答雷佐的语气中就有着一丝并不难察觉的担忧了：“提什特里莎平时和我关系不错，但这次连她都不愿意见我了，恐怕神灵对我们的意见真的不小……”
　　“哼，哪怕她是黑暗神当中神力最强的那个也不能代表所有神灵的态度，不愿意见你就算了也别太放在心上，提什特里莎不领情是她的问题。那群小气的神灵，我们不过就是多创造了点智慧生物多改造了点大陆，至于跳脚跳成那个样子嘛！”雷佐非常强硬的揽过了这件事，只不过却给人一种好像他的不满并非是多少是冲着“神灵对他们有意见”，而基本只是在愤愤黑暗神不够体谅阿塔尔罢了的感觉。
　　“帕里派利卡就算了，等等我去找阿涅洱海德探探口风，到时候只要她肯站出来说句话谅其他神灵也不敢反驳。劈开之后就撒手不管和兢兢业业维护照料，前者是怎么有底气来向后者提意见的？看看你最近都忙成什么样了…我最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她们记住到底现在谁才是照顾主位面的神。”
　　见状，对雷佐十分了解的阿塔尔倒是不由自主笑了笑，继而想起身边还有个神秘人尚未介绍给对方。正当她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抢先响了起来：“阿塔尔大人，雷佐大人似乎看不见我，您可以暂时先隐瞒起我的存在吗？”正是神秘人本人。
　　——没错，旁听的温菲尔德其实刚才一照面就发现问题了。照理来说只要不是有什么太紧急的事情发生让大家真的没有多一星半点闲功夫关心别人，不然看到自己的同伴一个人去两个人回怎么都要问一声。或者退一万步说，哪怕你不关心不在乎乃至于懒到长毛不想问好了，这个莫名出现的陌生人总是该在视线里停留一下的吧？又不是玩线上游戏可以选择性屏蔽玩家不显示的，雷佐没道理无视温菲尔德无视的如此干净彻底，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他根本看不见他。
　　温菲尔德生怕阿塔尔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还特意走上前在雷佐的面前晃了两下。果然雷佐照样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因为阿塔尔略显诡异的神情以及迟迟没有回复自己而有些不解，却没有对温菲尔德做出任何反应。
　　“诶？”阿塔尔带着困惑又带着恍然的歪了歪脑袋，接着冲温菲尔德偷偷眨了眨眼，侧头招呼雷佐：“我们先回‘克兰雅’与大家汇合吧，有什么事在大家面前和大家一起商量，也能省去我们再复述一遍的时间。”
　　雷佐对此并没有意见，两龙便一齐离开了这里，暗夜精灵则被红龙给偷偷的带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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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达“克兰雅”，阿塔尔就支开雷佐给温菲尔德指了路让他到某处休息，她和雷佐接下来则要去见其他古龙，应该就是为了商量刚才所说的事情。
　　虽然温菲尔德自觉旁听到任何东西都不会也不能给她们造成影响，不过对于阿塔尔而言她毕竟无法做到立刻百分百信任这个莫名出现的精神体，会做出这样的举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温菲尔德没有多说便老老实实的顺从了红龙的安排。
　　温暖的阳光撒在长满苔藓的岩壁上，赤红的花朵顺着水流开了一路，花瓣掉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细小的火花，很快被飞来的赤蝶用触须卷到口中吞下了。阿塔尔的居所有点不符合她火系古龙的身份，静谧而闲适的感觉倒让人想起了退隐山林的文人墨客。
　　被眼前的场景所迷惑，心思不明的温菲尔德站在红龙屋外等待着。从阳光减弱逐渐消失到紫月红月升起，伴随着一些难以分辨的昆虫鸣叫声此起彼伏，唯一能与他交流的阿塔尔这才终于又出现了。
　　“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是不是累了？”绝口不提刚才几名古龙间交流的内容，她亲切的就像是许久没见到却在异国偶然相遇的邻家姐姐。
　　顺着温菲尔德的视线看向周边的景色，她带着自豪笑了起来：“这里的风景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我们当时到这里之后四处转了转就爱上这片地方了，好在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的生物，不管哪片陆地都可以让我们自己挑呢~”
　　温菲尔德却不是特别明白她几个“这里”的意思：“您说的是……这个‘克兰雅’、还是主位面？”此时他们所处的地域显然不是数十万年后的那个“克兰雅学院”，是以他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总免不了一些别扭。
　　“都有。”阿塔尔的眼神柔和：“一开始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后来才慢慢富饶起来的。我们养育了克兰雅、养育了主位面，同样也是克兰雅和主位面养育了我们，现在谁离开谁都不行了。”
　　“对了，温菲尔德，你是不是生活在过去？”阿塔尔突然表现的兴致勃□□来，看来她刚才应该也是考虑过温菲尔德的事情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精神体，怎么想都应该是穿越时空隧道而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之外的人好像都无法感觉到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