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79、定局？

　　此刻，连接主位面与末位面之间、代表着一切终结的时空隧道，划开了它的第一道裂纹，随后终于在下一秒瞬间崩塌。
　　洛安殿下成功了！狂喜在每一个终南人的心中蔓延开来。这道传送门的破裂代表了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至少这段时间内巫魔不会再度入侵终南大陆、而只要能够彻底阻止尤金·陶莱特纳的未知野心，那么很可能这段时间将会变成永远！获得大好消息的终南法师士气高涨，她们仿佛已经见到了眼前的胜利曙光，残存在主位面土地上的巫兽亡灵仿佛瞬间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般柔弱无力起来。
　　只是身处漩涡中心的众人却没有战场上的法师战士们这么乐观了。逐渐溶解的空间隧道前方，在对洛安说明了什么之后，空间之神阿涅洱海德放下最后一个保护罩以防止隧道的破片掉落伤到地面上的终南法师算是尽力，随即便纵身闪现到帕里派利卡的尸体旁带着他一起离开了主位面。
　　没人知道阿涅洱海德到底是怎么想的，首先洛安能够劝动空间神来帮忙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妄论时空二神的关系毕竟不一般，但当帕里派利卡攻击自己、白龙艾尔与之对战、甚至帕里派利卡被哈梅林神使罗赫偷袭死亡时，这一连串的变故中空间之神却没能做到任何一点努力。
　　于是就像自始至终都没有与任何除洛安之外的人交流过那样，阿涅洱海德最后还是选择成为了一个沉默的英雄，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后悔而在无声无息中悄然离去了。
　　而并其肩作战至今的洛安此刻却并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关注空间之神的状态，明显的，接下来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够了、尤金·陶莱特纳，收手吧。”比起地面上骤然加速的战斗，真正的战场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没人动弹，特别是黑龙殿下竟然毫无紧张感不徐不疾地飞到了白龙身边，对暗龙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在劝他的学生少打游戏多念书似的：“你现在究竟想做什么？看看这片大陆再看看你自己，你真的确定这些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新晋时间之神心下暗暗松了口气，见状迅速保护起了塞库等人往后方退了些，对此，不甘心的暗龙是几度大吼但也无计可施。然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其实在刚刚一击中已经用完全部魔法力的塞西莉娅正偷偷收起那把特殊的长剑，转而把她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该死！你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伤到我的！刚才的那个智慧生物是个什么东西！”尤金·陶莱特纳不想回答洛安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的对刚才的一击纠缠不休。
　　其实他也是看不穿，伤都已经伤到了再要搞清楚这事又能有多大意义呢，真当谁都会像拍电视那样一一解释清楚给你下次反扑的机会不成？显而易见书这是快要完结的节奏，怎么都不像要留给你卷土重来埋下大大伏笔的机会，你怎么就不早点开窍呢。
　　不过呢，不要说尤金想不通了，事实上连艾尔也是在先前大家集会时看到塞西莉娅的那一刻才终于明白过来当时洛安话里意思的：如今的塞西莉娅等阶之高在整个终南大陆上都排的上号，而她对于武技的追求又远超过一般法师。更关键的是，她的力量能以这样一个如此迅速的程度发展到这个地步，可以说全靠了元素精灵对她身体的改造让她能够无阻碍的连接起主位面与次位面，这样的能力对于使用起晶精武器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份偌大的助力。
　　“她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是我们为什么能够在知道你会出现的情况下还要站在这里的原因。”艾尔语焉不详的回答到：“她也是我们的伙伴，如果你真的调查过我们的话，应该不会不知道她才对。”
　　尤金·陶莱特纳能找到罗赫那是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照理来说魔法使的人他应该全认识才对。不过就像你并无法记住自己输入的每一个、甚至只是上一个验证码那样，伟大的混沌生物又怎么会把这种无比弱小的智慧生物放在眼里呢，调查完了也是马上就忘记了，认不出塞西莉娅再正常不过。
　　所以听到这个答案，尤金·陶莱特纳竟一时无言以对，只好愤愤的盯着黑龙与白龙、以及在后方保护着众人的新晋时间之神。洛安透过他散乱的目光猛然间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轻声向艾尔确认了一件事情，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于情理之中的回答。
　　“尤金·陶莱特纳……果然你的目的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单纯。”洛安叹了口气：“我想不用你来回答，我已经知道你谋划这一切的背后是想做什么了。”暗龙闻言一愣，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些愤怒好像从未存在过那般瞬间消失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尤金·陶莱特纳的气力依旧随着被打乱后力量爆发在不断流逝，经过自己的身体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空间隧道又被破坏、对方的最大战力洛安得以解放之后，他已然知道这次谋划已久的行动已经相当于以失败告终。
　　不过别误会，他和帕里派利卡不同，并非那样以他人痛苦取乐的反社会人格，空间隧道怎样和巫魔有没有占领主位面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暗龙心中夙愿别有所求，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同时这也正是洛安口中他的真正指向。
　　你或许会想当然的认为，他在这时候紧盯着罗赫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就是为了夺取帕里派利卡的时间之力？不、确实尤金·陶莱特纳预料到了帕里派利卡会在今天的战斗中死去，就像罗赫所言，当初他找上他正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知道帕里派利卡会死在罗赫手上，并且这份力量也是他必须要求得的东西，但那同样只是达成目标的条件之一罢了，真正的行动却是要在之后才开始的。
　　——时空之力、整个四位面最强大也最神秘的力量，除了元位面的时间之神帕里派利卡、空间之神阿涅洱海德，主位面的时间暗龙尤金·陶莱特纳、空间黑龙洛安这四位神阶生物之外，就再没有任何人拥有时间或空间的混沌力。
　　与同样稀少的精神力量完全不同，不管平衡还是混乱的精神力都是次生于世界的力量，时空之力却是构成整个世界的原石，二者的含义和强弱都有着天壤之别。
　　因此，对于要怎么停滞时间或者让时间后退，就像奉时族的何赛维尔曾说过的一句“普通的时间魔法只能控制小块空间内的时间流逝，可以让整个位面的时间都暂停的力量，恐怕连神灵都不一定拥有”，别看他不过是一届小小的智慧生物，在这点上却是给出了一个极其准确评价的。
　　尤金和已死的帕里派利卡可以透过时间缝隙看到将来发生的事情、可以躲藏在时间夹缝中避开其他人的追踪、甚至也可以抛下一切跳跃去到将来的时间点。但正如无法改变自身状态只能停留在孩童状态的何赛维尔，哪怕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他们虽不至于那般无力，却还是无法做到回溯自己的时间，为自己保留一个真正后悔的机会。
　　“所以你才想到，夺走帕里派利卡的力量让两份时间之力重合，试图以此挑战世界的规则。”洛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从小就没有亲人在身边、长大后也没有与社会有任何接触的你一直渴望着家人的陪伴，然而帕里派利卡对你的态度总是那么的半冷不热，于是在他口中时常提到被古龙迫害致死的阿塔尔、也就是你的双亲，便成为了你唯一的心灵慰藉。”
　　“你做出这种种逆反的举动一是在报帕里派利卡的恩情，表现得对他所言一切都无条件的相信，以及从不怀疑这背后是不是别有用心；二就是完成自己的夙愿，也是因此前一个缘由开始变得尤为沉重——因为你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将会对这个唯一陪伴过自己的人下手，那么在此之前的容忍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了起来。”
　　“你……很厉害。”尤金·陶莱特纳闭上了双眼：“把我的想法说了个八九不离十，我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可是，”时空双龙都陷入了沉默，艾尔则适时插了句话进来，他刚才就有个疑问想问了，并且这同样也是在罗赫提出前库库丽基本没有想到过尤金对古龙动手原因的理由之一：“你应该知道你是阿塔尔和雷佐共同诞下的孩子吧，为什么你对雷佐却和其他的古龙毫无二致，甚至最终他的死也和你脱不开关系，你难道不觉得这不应该吗。”
　　“那个人他不配做我的家人。”暗龙冷哼一声，不光气从鼻子里出，恨不得说话声也从鼻孔冒以表达自己的不屑：“他和其他的古龙一样，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失踪后究竟到哪里去了。而且在阿塔尔死后他所做的种种举动实在是太让人为之不齿了，叫一声他的名字我都嫌脏。”
　　“……”你也不用这么反感雷佐吧，他是本来就比较放荡随性了些，真要说起来这个做派确实和其他人的差距有点大，可这是人家的自由啊手不要伸这么长拜托！
　　你看阿塔尔和雷佐要了你这个后代，你就当她们是一对伴侣了？那请问艾维斯先后和蓝龙绿龙结合的情况，是不是还能干脆当成二婚修个二婚假啊？很明显混沌生物之间不能这么算的好伐。不管哪两名古龙之间的羁绊都不会比任何的伴侣要浅，别忘了她们根本就是从同一种力量中诞生的存在啊，拿这种一对一的伴侣关系捆绑住她们？这是从小被婚姻法大全教傻了吧！
　　而且雷佐在阿塔尔逝世之前还相对比较正常，阿塔尔死后又不光是他、其他古龙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刺激，所以你就稍微学学殿下，从一个晚辈的角度出发对自己的长辈稍微宽容一点怎么样？如果雷佐听到那个害死他的小孩竟然还在千年后这么诋毁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会悲从心中起从叹息里跳出来大哭特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