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54、风满楼

　　没想到还有下文的少年微微提起了精神，却极其意外地听到了一个让他大惊失色的消息：“艾维斯之心并非从空间夹缝中寻觅得来，而是多年来由我刻意放置在那里。最初，就是那位照顾我的阁下将它交给于我的。”
　　“——哐当！”会议室的大门毫无预兆地被猛的撞开，一名棕发女子跌跌撞撞的失力险些扑倒在地，幸而背后伸来一只大手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抓了她的肩膀一把，避免了这次我们最伟大的克兰雅校长险些毁容的悲剧发生。
　　“我以为你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呢。”见状，洛安忍着笑意开口：“做这种事情都不注意点，你觉得光那种结界就能隐藏得了你的气息吗？”
　　库库丽被温菲尔德一拉好歹是没摔，向前冲了两步才站直身子，拍拍身上并未沾到灰尘的及地长裙浑不在意的回答：“我是觉得自己就算换其他强力结界也没办法离一个空间系古龙这么近却不被发现，那就干脆也用不着费这个功夫了。”
　　比起洛安的淡定，艾尔却狠狠目瞪口呆了一回：没想到库库丽她们竟然是假意离开实际上躲到了门后来着。不过这惊讶倒也很快便释然了，这土系古龙平日里的做派实在太过不靠谱，每个稍微认识她时间长点的人都已经把对她的容忍度调节到了最大范围，只是光库库丽偷听就罢了……
　　“温菲尔德，你……”白发少年小小的皱了皱眉头，要是说库库丽此举还是在情理之中的话，那暗夜精灵会跟在后面胡闹可就是彻底的转性。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被单独拎出来问的温菲尔德显得非常尴尬。
　　闻言，立刻领悟过来的艾尔满头黑线的看了看库库丽，不出意外的发现她依旧是一脸“我没错这很正常你们干嘛都这么大反应”的表情，无奈之下也不想去和她辩驳什么了。
　　——可怜的温菲尔德，他又不是另一位混血精灵，怎么胆敢自说自话在校长没动的时候擅自在她的地盘里闲逛呢。而且就算是有这个勇气，他的教养也不支持他这么做啊，最后不就只能乖乖的等在库库丽后面了嘛。
　　库库丽本人可能是不介意人家多参观一下她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的吧，但温菲尔德这样老实些对她而言却没什么差别，说不定也反而会觉得多个人看热闹还更有劲呢，总之就是突出一个不在乎和无所谓。
　　“好了好了，不要老是纠结这种小事。”她很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接着在看向洛安的一瞬间变脸，就差直接写上大字“奇·怪”在左右脸上：“我和恩斐雷亚都以为艾维斯之心是你从空间缝隙里找到的，竟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吗？洛安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抱歉，没有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你们。”嘴上说着抱歉的殿下事实上没什么抱歉的意思：“我认为他只是暂时将艾维斯之心交由我代为保管罢了，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还给那位阁下的，若据实以告我担心你们会有所反对，所以才隐瞒下了这个事实。”
　　“我才不…额、”库库丽下意识就要反驳自己没那么小气，却突然反应过来洛安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恩斐雷亚会有什么反应她还真的没法替他做主，有极大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循环的可能，他果然是会反对的：“好吧，反正别人给你的也算是你的东西，现在放在艾尔手上又没什么不好的，以前的事情没关系了。”——你真是随便到家了。
　　“校长大人、洛安殿下，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早些讨论巫魔的事情。”看不过去库库丽不断打哈哈的态度，温菲尔德一改沉默是金的态度打断了两位神阶生物之间的交流。
　　“恩，是该说正事了。”
　　闻言，库库丽又表演了次一秒变脸，仿佛刚才那个不正经的家伙是她的第二个人格一样：“这里不方便，我们到其他地方去讨论。”
　　——咳咳，相同的话其实在十分钟前她就已经说过一遍了，不过因为库库丽和温菲尔德走在前面刻意给了洛安和艾尔一个机会才有了后面的种种事情发生，想来这大概真是库库丽为了听八卦刻意为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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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终南大陆的其他地方而言，克兰雅已经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了，毕竟这块岛屿或者说陆地根本就是靠着库库丽一己之力支撑着的，上面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都在她的绝对掌控下，危险份子想要混到这里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在这样的克兰雅学院里，又有几栋安全系数格外高的建筑：存放着大量书籍和宝物的图书塔、某位隐藏身份的副校长在学院外围自建的庄园、保护学院结界作用就类似于重力石柱的各个节点，以及整个学院最重要的、校长大人她心爱的华丽城堡。
　　这栋偌大的城堡平时就住着两个、近一年来变成了三个人，分别是校长本人和她的爱徒一家子，除此之外只有在校长突发奇想到要自己主持什么会议的时候才会邀请其他人进入，大部分时间的大部分房间通通都是闲置的，可谓是把空间浪费给发挥到了极致。
　　可就是在这么一座岛屿的一个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用处、却还是请了四位面之中最强大的空间法师布下一层又一层牢牢结界的城堡，对于她们此刻要讨论的问题而言依旧不够安全也不够隐蔽。

　　二十阶的土系古龙一反常态不再喋喋不休，带着三人走下了台阶的过程中只留给后人一个凛然的背影，又随着浓烈的土元素气息逐渐将他们包围，先前浮躁的气氛终于一点点归于沉淀，凝结成了某些分量十足的东西堵在他们的心头。在这种说不出的难受感即将到达极致的时候，她准备的目的地也终于到了。
　　“就是这里，我们进去说话。”
　　台阶的尽头只是一间平淡无奇的小房间，唯一古怪的是配色竟然没有用到克兰雅校长最喜欢的闪亮黄金，看起来就真的像是随处可见的一间平凡小房间了。
　　但就是这个出奇平凡的房间，偏偏却有着最特殊的地方，特殊到任谁都没法否认它的独一无二——深入地下，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土元素的掌控，对于现存的古龙一族而言，这里毫无疑问是整个主位面最能够安心讨论秘密的地方了。
　　库库丽对土的掌控力和洛安对空间的掌控力同时作用于此，除非有人能够同时绕开两名古龙的防备，不然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于是待四人一一落座，洛安便首先开口：“两位，希望你们知道现在的形式有多么严峻，很有可能最近几个月就是主位面最后的几个月了。”
　　此言一出，艾尔和温菲尔德都是心头巨震，之前所有在大家面前说的都可以掺水分假大空，但是此刻洛安的态度却终于由不得他们再安慰自己了。所幸这两位还都是比较镇定的类型，哪怕已经预想到了种种可怕的将来，但除了有些嘴唇发白之外也没有其他夸张的表现了，让库库丽都对他们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自从洛安发现空间缝隙有扩大的趋势，开始防备起巫魔再次入侵以来，我们、包括全大陆的高阶法师一直都在为此事做着准备。相信你们在去过奥威特、和矮人族沟通、以及拿到雷佐叹息的时候都应该已经有所察觉，确实战争前的号角尚未在克兰雅响起，但那看来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了。”
　　库库丽的话还是偏向保守，实际上现在身处学院公共区的安妮雅等人已经光用眼睛都看得见硝烟了——毕竟学生的大家基本个个是贵族，一个大家族又多半有着至少一位高阶法师支撑，那么危机来袭的时候贵族们自然能很快得到消息，身为家族希望的克兰雅学生们紧接着就纷纷被唤回自己的本家去了。
　　“不知道你们是否注意到一件事，事实上针对此次巫魔入侵的相关准备，大多数智慧种族所做的都是守势而非攻势，这其实正与我们的授意有关。”洛安直言道：“普通的智慧生物等阶太低根本无法与巫魔抗衡，我只求她们能够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剩下的事情却必须由我们来做。”
　　“……”
　　“所以你们两个一定不能再把整个位面的事情当成儿戏来看待了，尤其是你，温菲尔德。”库库丽极其严肃的看着暗夜精灵：“我知道你是个很遵守诚信道义的人，我也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个人的道义和整个主位面生物的生命，哪方比较重要相信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不管是出于个人、还是出于管理主位面古龙一族的领袖，我都不希望看见类似于你使用雷佐叹息伤害艾尔之类的事情再次发生。”
　　被如此耳提面命了一番的温菲尔德比摆出了比平时更加僵硬的扑克脸，只见他的嘴唇几次嚅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三人很是等待了一番才终于听到一句话来：“抱歉，我不会再这么做了。”虽然字数有限，不过他的承诺还是很有价值的，这么一来大家心中的大石头实际上也就放下了一半。
　　别看库库丽费大劲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其实她和洛安还有艾尔都知道这事说白了和温菲尔德的干系真的不大。毕竟罗赫再怎么陌生也是安妮雅的恋人，莱昂平日里又是和他们在一起的，加上从来没人告诉过他雷佐的叹息究竟是一件多强大的物品，没有使用过魔法的温菲尔德怎么能想象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呢，他根本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
　　正当大家对银发精灵的态度感到欣慰之时，他的下一句话却又听上去不是那么对劲了：“若是让巫魔占领主位面终南大陆毁灭的话，生活在塔拉纳基和克兰雅的所有人都会死去，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喂，感情你眼里只有自己的族民和克兰雅学院的学生导师们啊，这么说来身为校长和副校长的库库丽洛安是不是还应该为自己学院的重要地位而暗自惊喜一下？
　　唉，听了这话的库库丽心里就和打破了五味瓶一样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洛安是个对其他人完全没有任何要求的人，温菲尔德只要不害人他完全可以接受对方的任何想法；艾尔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觉得温菲尔德的意见非常正常，甚至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唯独库库丽就纠结起来了。
　　平日里说的虽少，实际上她对整个主位面的付出却是实打实存在的，就和她话中一样，身为古龙族长的库库丽其实也希望她们古龙能有更多具有奉献精神的后裔出现——高度用不着赶上洛安殿下，只要有他的五分之一就完全足够了——这同样是避免另一个尤金·陶莱特纳出现的方法。
　　可于此同时，洛安那过于强烈的献身精神又让校长大人非常头疼。现阶段唯一能和尤金·陶莱特纳匹敌的生灵只有他一个，库库丽就一直担心尤金会想出什么恶心的招数逼迫洛安放弃革命火种，等到万一连他都出了事那就不光是主位面，恐怕元位面和神灵们也得好好来次大翻盘，干脆四个位面一并归巫魔统治得了，也别打来打去白耗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