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柳暗花明没有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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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也差不多是我们该告辞的时间了。”面对仲族长，安妮雅显得颇为不情愿。
其实这里距离最近的、位于明苏的传送阵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路程，早该在三天前她们就必须出发了。可是安妮雅完全没想起来要回克兰雅的事情，成天就埋头和矮人族仅有的两位魔药师纠缠在一起，搞得并不需要回学校报告成绩的诺拉荻反成了最着急的一个，率先忍不住打算把她揪回来。
叶当时也跟着去了，随后面对狭小炼金房里的热火朝天，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怀疑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正在诺拉荻准备上前和安妮雅说这事的时候，叶却动手拦住了她，在没有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又再次合上了门。
——给她一点时间。
算不上善解人意的半精灵或许是在回报这一路上绛发少女对自己、以及对自己恋人的包容吧。而和她们不一样，少女在这次离开后应该就没有机会再回到地底来了，好不容易让她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为此耽搁上一会儿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更重要的是——她之前都没说——叶·克拉克身上有着张传送卷轴的，目的地定在她的家乡奥威特首都，她表示她们可以晚些利用这卷轴离开、再通过奥威特的传送阵回到克兰雅。
好吧，确实传送卷轴是很珍贵的东西啦，看目的地再结合据说半森精已经几年没回家的不可靠消息，大概这就是叶的人类家人特地给她紧急关头走为上策+留个念想用的。如果安妮雅第一时间知道肯定会阻止叶，不过等她下一次看表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木已成舟生米熟饭；而诺拉荻孑身一人对家族的概念实在不强，叶平日里说得更多的也是卡玛希森林，所以她只是在奇怪为什么恋人手中传送卷轴的目的地是奥威特，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于是到已经实打实的月末，纵使安妮雅不想走、矮人们也不想她们走，摆脱不掉克兰雅学生身份的她们却是非离开不可了。
仲盯着这三个莫名其妙从天而降又自说自话匆匆离去的异族，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在内心抉择后选择了暂时妥协：“三位阁下路上小心，仲就不送诸位了，希望能够早日再见到三位的身影。”
“我们会尽快回来的。”这句话是诺拉荻回答的。
——安妮雅也清楚接下来有多少事等着她去做，从克兰雅到密特拉的一段路程来回起码花上五天时间外加高昂的代价，还不算可能在野外遇上的危险之类。想到再来这里恐怕得要是等到一切回归平静之后了，她怎么都说不出那句会尽快回来，只能把话留给了诺拉荻。
而面对项目合伙人，那种太煽情的句子也实在是说不出来，于是在这句话过后她们就打算离开了，叶已经动手准备拿出她空间袋中的卷轴。
“——喂、等等！那个人类小姑娘，你等等！”
正在此时有个矮人高举着某样东西从远处跑了过来，嘴里喊的那句话是就连诺拉荻翻译起来也很吃力的矮人语。
——插播一句，关于这点诺拉荻她们已经奇怪了很久。按理来说安妮雅炼药的时候诺拉荻又不在她身边，她根本就听不懂矮人们的语言那是怎么和对方交流的？不过曾经有个人说过“音乐是全位面共同的语言”，大概对于绛发魔药师来言，魔药也是全位面共同的语言吧。
所以尚未等到诺拉荻的翻译，安妮雅已经满脸惊喜地转过了身，那叫一个激动地、要是罗赫在场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第一时间把这矮人列为情敌并仇视起所有魔药师来，简直就是看到了久别重逢人生伴侣的惊喜交加。
只见她都没有站着等矮人跑过来，而是自己主动迎了过去，一把接过对方手中试管就埋头开始细看起来，动作迅速到叶都怀疑起她是不是平时有偷偷在练习风系法术了。
没多久、大概也就是十多分钟的样子吧，期间那个不认识的矮人一直在和仲说些什么，安妮雅则似乎是已经研究出了点关键内容，抬头看着诺拉荻的表情格外严肃。
“怎么了。”叶见诺拉荻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便自己问安妮雅。
“我的想法是对的，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解决诺拉荻不能变型的问题了！”安妮雅正在兴奋中哪能在意这么多，只要有人搭腔她马上就一股脑倒了出来：“你们看，晶石是由魔法元素组成的一种物质，而我们智慧生物的本质也是如此。既然当初混沌生物能够依靠混沌力来制造智慧生物，就说明这种方法相当于原子组成分子、分子组成细胞、细胞组成器官、器官再组成生物一样是可行的！当然啦，确实对于我们而言从头开始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依照相同的原理，只要……”
叶&诺拉荻：“……”
什么叫一报还一报，去年安妮雅在迷雾森林里见识到了叶·克拉克话多的一面，今年就该换叶·克拉克来见识安妮雅话多的一面了。
实际上大部分时间，她并不会去和非魔药师的同伴讨论这些魔（化）药（学）问题，奈何此刻矮人中唯二的两位魔药师与她有着层深深的语言屏障，这次的发现或者说发明又是那么重要，以致安妮雅心中的激情一定得要找出个出口释放、不然非把她憋死不可，才最终让她化身成了个碎碎念。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了，你们怎么想，觉得可行吗？！”
见少女几乎是不带喘气地说完了这么一段话，聆听的两个人都觉得刚才这段时间似乎比之前等待她盯着试管的一刻钟还要长。至于话里的内容？理所当然的、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等、等等，安妮雅你等一下！”目瞪口呆的诺拉荻打了个手势让她停下：“你都在说些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已经找到方法可以让我变回晶精的样子了吗？”
“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听不懂呢！”安妮雅恨铁不成钢：“我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就是你的这个形态实际上是——”
“安妮雅阁下，还是让我说吧。”
眼见着这位出类拔萃的魔药师少女即将开始新一轮的轰炸，在诺拉荻可能的崩溃之前，一位从大众眼中看来并不高大的救世主却毅然决然挺身而出，此刻、在她们心中他的形象无疑是整个终南大陆上最伟岸的。
——仲终于停下了与另一个矮人的交流，挥手让对方稍稍后退了一些，随后加入了三人的谈话之中。
“安妮雅阁下与我族内的两位魔药师近段时间的研究终于有了成果，他们之前都在想办法分离诺拉荻阁下和晶精原型之间的联系，想借此在不伤害诺拉荻阁下的情况下取得部分晶精能量。但，安妮雅阁下提出了分离以外的其他方案，开始他们认为这是痴人说梦，然而就在刚才，安妮雅阁下的方案却似乎在小范围实验内成功了，阳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实在是失仪。”阳大概是那个矮人的名字。
所以安妮雅解释了这么多就是在说这个事情吗？不过连仲的话诺拉荻都不一定完全明白，罔论是安妮雅的那些专用术语+地球黑话呢，她最关心的无非只有一件事：“所以说她们是已经研究出来怎么让我变型了？用魔药？”她完全没想到魔药还能有这等奇效，看向安妮雅的眼神就带上了些不可思议。
恩，怎么说呢，身为四大魔法衍生学科之一，魔药学在终南大陆的地位是很高的，这关乎到智慧生物们、尤其是人类在日常生活中对魔法的应用；但在真正的法师界，魔法衍生学科的地位就稍有些尴尬。好比一位钻研高等数学的数学家，她的工作重心当然会更多放在解开真正的难题上，那些和你搞脑子拓展智力的益智数学题对这样的数学家而言就相当于小巧，可能在穷极无聊的时候会去看上一两题，却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一样。
所以除非是安妮雅这种真心热爱着某项学科、又确实在上面拥有天赋和恒心的人之外，大部分法师都不太注重衍生学科的学习。除了必要的基本咒术之外，对其余魔法衍生学科一窍不通的法师哪怕在克兰雅也比比皆是。
“别小瞧了魔药学，在我们那里这可是第三接近世界本源的一种学科啊。”安妮雅还很认真的应对了诺拉荻。
不过，都这份上了就别让其他人误解明苏了行吗？可怜的明苏国以及威廉斯姆家族留给魔法使等人的印象就是这么时常被安妮雅的话所影响，要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塞西莉娅表现得比较正常，不然不知道大家会怎么以为明苏的风土人情呢。
“那第一第二是什么？”
“……这个，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算了吧②。”她一张口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个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话题跑偏了，心中赶紧抹一把冷汗，装起刚才的失态通通没发生过的样子来。
诺拉荻本打算接着追问的，不过未开口前就被叶用眼神给制止了，想想又转向仲：“既然这样的话就把快点魔药拿给我啊，干脆等我试完这瓶药再走了。”这十多天她已经尝试过了很多奇怪的方法来变型，不差一瓶来源不明的魔药，所以这话说得挺轻松。
仲族长看了一眼安妮雅，见她似乎是打定主意暂时不打算开口了，只好自己解释：“魔药的话，其实没有研究出来。”
“啊？”诺拉荻懵了，刚才他们啰嗦了一大堆不就是说的这次有戏的意思吗，怎么等要拿出成果的时候又都萎了？
“安妮雅阁下提供了最核心的想法并一直研究至今，可惜过去的十天里并没有在实验中得到比较好的回馈，所以也就未对两位说明情况。但现在想法已经被证明是可行的，那么相当于如果依照这个思路继续挖掘，研制出的药剂就有极大的可能性成功，只是……”仲说一半还留了一半。
作者有话说
第190章 柳暗花明没有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