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信任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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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这么想。”诺拉荻低垂下眼帘：“叶，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并非我不愿意听你的意见，但我真的很想要完成这件事，你能够谅解我吗。”
由于诺拉荻的态度有所软化，叶好像也稍微随之平静了点，至少说话的音量变正常了：“谅解、你让我谅解你什么？你还需要我的什么意见？”
“别这么说，只是支持不可以吗？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我、我……”诺拉荻和叶的身高完全一样，但气势却完全是两个级别的，再加上她自己又解释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很快就唯唯诺诺说不下去了。
安妮雅在一旁看着，一股无奈之情从心底涌了上来。犹记得在龙谷遇见月影龙的时候叶·克拉克为了救下诺拉荻所受的那一道攻击，平日里看起来冷酷无比的她竟然会在那一瞬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牺牲自己，当时塞西莉娅和安妮雅是完全被她的举动给惊到了。
而如今在这远离故乡的地下，终于得知自己种族的诺拉荻却都不愿意商量的打算直接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也就很好理解爱护诺拉荻如斯的叶为何会反弹剧烈了。说句不好听的，现代人做手术出问题的时候还要家属签字决定，诺拉荻又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拥有完全的处置权吗？她甚至还不愿意把理由说出来给叶听，想要无理由的包容你这也奢求的有点太多吧！
“两位不要再争吵了。”就在这时候，仲族长站出来打断了叶和诺拉荻的对峙：“这位晶精阁下，在您到来之前我们并没有想到真的能在泰坦之盾完成前遇上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所以关于最后要取晶石核心的那一步只停留在了讨论阶段，具体的方案以及方法都没达成。”
“但是，您所说的那种残忍方法我们是绝对不会采用的。矮人族不是那种为目的不择手段的种族，再者鉴于那种做法成功的可能性之低也同样让我们不会选择它，这点您大可以放心。”他嘴里要让诺拉荻放心，实际谁都知道这话就是给叶·克拉克听的。
而诺拉荻虽然说只要能帮上忙砍她一条手臂都可以，不过实际心底肯定还是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的，但因为刚和叶为此吵了一架的缘故，仲的话没有起到安抚的效果、反而很是让她的面色尴尬了起来。
另一边的叶则没什么太大反应，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她现在没有办法变成你们所谓的晶石形态，那你们是打算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看她的态度，估计别说诺拉荻之前搞了个这么耸人听闻的血腥方案出来了，哪怕诺真的能变成晶石的样子她恐怕都不会同意矮人族在自己恋人身上割上一块。虽然晶石就是一种无机物谈不上转变形态之后存在对应关系，但晶精这种生物谁见过啊，天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到诺拉荻的身体，石头不是金属割了之后又不能再焊接回去的。
“若是就这么轻易放弃，我们肯定也是不甘心的，所以仲希望诸位至少有这个意愿，这样我们才能有一个方向去为之努力。”不得不说，仲的一番话全部听下来还是很诚恳的，连叶都无法干脆否认他的诚意。
“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留很多时间，月底之前必须回到克兰雅，仲族长您可以接受吗？”其实安妮雅和这件事没多大关系，而且她本身和叶两人又不算关系最好，直接到时间自己走掉也可以。不过事已至此看着叶的状态安妮雅又觉得不能放着她们不管，三人总归要同进退吧，所以她才适时插了一句话进来。
“是这样……”仲考虑了片刻：“先给诸位安排一个临时住所吧，仲接下来就会召集人员开紧急会议商讨此事，来尽快得到一个最妥善、特别是不伤害到晶精阁下的方案出来。至于一段时间过后，诸位要回学院复命的话仲肯定不会有任何阻拦的。”
“那就麻烦仲族长了。”安妮雅回头看看叶和诺拉荻都没什么意见，便做主回复了矮人族长。
待三人由引路者带着离开，新飞快从另一个洞窟窜了进来，一脸不明白的看着自家族长。
“仲族长，你为什么要对那些人说这么多关于主位面元位面的事情？万一她们真的到外面去瞎说怎么办，被魔法协会知道的话到时受罚的可是族长你啊。”
闻言，仲保持着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没动，语速缓慢的回答道：“她们说了也要别人相信才可以，协会不会轻易的处罚一个圣魔导师，起码在这种紧要关头不会。”
——如果安妮雅她们听到这话估计要被吓一跳，圣魔导师就是十七阶的法师，简单类比一下来看，人类当中现存的、大家知道的十七阶法师只有独独一位而已，大概就能明白这是有多不了不起了。
“我是担心他们记账…那群人怕神殿怕的要命，只有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能看到他们出来管事情，平时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吃喝玩乐去了。”新对魔法协会的怨气好像很大的样子。
仲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别这样，新，你也知道协会并不是在害怕神殿。我们主位面毕竟是依托元位面创造的，为了元位面的大人们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应该的事情。”
安妮雅之前猜的一点没错，对低阶智种保密的原因就是出于为神殿积蓄信徒。而实际上随着魔法等阶的升高，各人对于魔法的领悟和世界本质的追求也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高阶法师当中并没有几个真的很在意神灵们出于什么目的帮助主位面，像仲这样的想法是典型的主流态度。
“不说这个了，和你说不通。”新摆摆手：“还有，你干嘛要这么由着那三个人的性子啊，现在可是巫魔入侵的危机时刻，哪里有让她们考虑会不会受点小伤、达不达得到效果、甚至是还回她们学院复命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民族危机面前个人性命不值得一提，这是他的想法。诺拉荻的态度新倒是很欣赏，但是安妮雅那一句话就实在是让他不太能理解了。
“那个人类少女安妮雅……她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仲的眼神犀利了起来。①
“族长是什么意思？”新不太明白。
“她不相信这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莫名其妙得知同伴中有一个是万年难得一见的晶精生物、还恰好需要她为位面做牺牲；然而反过来，我们又何尝这么容易就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了？我为了能量核心焦头烂额多久，甚至叫上了古代种一起寻找都没能有所进展，结果这三人毫无预兆就从地面上挖洞跑到了我们密特拉来。哪怕说的最严重一些好了，如果她们是魔族的奸细前来打探消息的怎么办？”
“这、应该不至于吧？……”完全没想到这个方面的新惊讶的摇头：“我看她们确实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啊，而且当中还有两个年轻小姑娘，不会有你说的这么吓人吧。”
“我也不希望，但这毕竟是关系到整个终南大陆的事情，不得不慎重对待。再说了，要是都能被你看出来行为古怪的话，估计就是真的古怪我倒不一定会怀疑她们了。”仲在最开始没有留下诺拉荻的部分原因也与这个有关，越是紧要关头越是不能放松对所有人身份的把关，哪怕不得不挑选次品完成泰坦之盾，也不能让这道具有威胁到己方的一点点可能性存在。
“所以我多说一点位面的事情也无所谓。她们如果真的是别有目的来接近我们的话，一是那些不知情的样子都是假装的，无非费了我一点口舌；二是确实在被蒙蔽的情况下帮助了为恶的一方，也希望我的话能让她们回心转意；或者她们确实是误打误撞来到密特拉的，而如今晶精族的那位阁下又已经表示愿意为泰坦之盾出力，那么对于有这样崇高精神的阁下的疑问，我作为一族族长就有着必须认真回复的义务。”
闻言，新咂咂嘴：“你还真是想的够多啊。”
“这就是为什么我当了族长而你只是一个技师的最大原因了。”新对上句话没做出什么反应，于是仲又接着更加明目张胆调侃了他一句——实际上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所以在私底下讲起话都很随意。
“好啊你这家伙，没完没了的，还拿族长的位子来压我，忘记小时候你被你爸追着打我逃学来救你的事情了？”
“你是不想上学所以干脆找了个借口往外跑吧。再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我被父亲追的理由好像就与你有关，我才是被真正连累的一方啊。”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怀念的笑容浮上了仲的眉眼：“要是这种和平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已经成了奢望……”
“诶，不要这么悲观嘛，事情不一定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的。别忘了主位面上还有那些大人在帮着我们，说不定最后巫魔在入侵之前就全被消灭了呢！”新看到自己起的话头引发了仲的伤感，赶紧想办法安慰起他。
岂料仲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确实，那些大人们是最后可以帮助终南的圣者了。不过你有所不知的是，他们现在很可能也是有心无力、并不再有万年前的那么强大，把所有赌注都压在那些大人身上实在不是受尽他们恩惠的我们应该说出来的话。”
“这、怎么会？……那些大人的等阶应该比神灵更高才对，是什么的人能伤到他们？”新在这方面了解的不多，闻言尤为诧异。
“冰封战役中发生了什么，如今普通的智慧生物几乎已经没有知道内情的了。无数惊人的真相被刻意掩埋了起来，为的就是不让我们从中窥视到混沌生物②的行踪，包括那些大人也是——虽然他们为主位面付出了无数，但也不代表他们就愿意把所有的事实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们这些低阶智种。”
作者有话说
第177章 信任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