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176、一块三夹板

　　“如今打造盾牌的除了密特拉本族以外，基本所有其他族内的煅造高手都一起加入了这件防具的制造中，泰坦之盾就是我们整个矮人族为终南对抗巫魔准备的最大筹码！”
　　这来头可比想象中硬的多，少女们很是震惊了一下
　　“泰坦之盾如此重要，万一到时找不到合适的能量核心怎么办？”哪怕诺拉荻确实是晶精，在此之前却的确是没有任何人看出这件事来的，甚者她们会找到这里也是个巧合，矮人族难道就打算靠天吃饭等掉馅饼没有备选的吗？
　　对于这个疑问，仲无奈叹了口气：“我们全族都没有合适的核心，只能到外寻找。但是有关巫魔入侵的详情又不能公开出来，再加上高阶矮人基本都留在了密特拉内部帮忙煅造泰坦之盾，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开展这项工作，所以我们最后找了古代种一起加入计划，而她们的主要职责便是寻找能量核心。”
　　他的这番话把之前的几个疑点串连了起来，例如金步尔的族长如此忙碌的原因、祭祀伊娃利斯特为何说出那些古怪的发言、还有库库丽为什么会把她们派到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来——这位古龙大人约莫是对这泰坦之盾的事情并不知情，但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以金步尔为首的古代种们正在积极寻找某件能量核心的消息，自然便产生了雷佐的叹息有可能会落到她们手中的想法。
　　不过事实证明这猜测并不准确，二者的起因经过结果几乎都找不到任何关联的地方，从学年测试的角度而言完全是让安妮雅三人白跑了一趟。
　　“阁下的意思就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吗？”
　　“是啊…我们也是很着急的。”仲的视线越过她们往远处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正好朝着金步尔。
　　——额，之前古代种她们好像不太重视你们这件事的样子，也就难怪为什么老是找不到合适的核心了，你再耐心等等怎么样？
　　安妮雅心中这么想着，却也不太好直白的说给仲族长听。毕竟祭祀伊娃在听过诺拉荻的遭遇之后好像已经对巫魔有了肯定的结论，而且她那么心急火燎得想去告诉金步尔族长，古代种们今后总会在此事上更加侧重才对，现在她要是背后说了什么明显感觉就像是在间隙两族了。
　　“阁下既然对巫魔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应该也大概知道元位面神灵的情况吧，各位如此紧张，但巫魔入侵的时候神灵大人们不是会帮助主位面吗，又何必……”私下里安妮雅都是直接叫神的，根本不会加“大人”这种称谓，要不是元位面的存在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不然她还真想在终南大陆也当个无神论者。
　　闻言，仲的表情露出了一点讶异来，似乎安妮雅说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话，但很快又回复了沉稳答道：“大约是人类低阶法师对此不太了解吧，事实上冰封战役中不光是巫灵巫兽、同样也出现过巫魔的身影，但是神灵们却完全没有下界与之战斗的意思。哪怕这次到最后关头神灵们愿意帮助我们，终南大陆的损失也必定是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我们矮人族身为终南的一员怎么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冰封战役中巫魔也出现了？可没有神灵的话光靠终南的力量是怎么打退巫魔的？”少女有点恼恨自己小时候不好好听家里人讲故事了。那时候她还对这里归属感很低，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就是魔药学，其他人说点什么基本都当耳边风一边进一边出的。等大了之后大家又都不再会聊起这种尝试性问题，搞的安妮雅到现在为止都对终南的历史不太了解。
　　不过对于这件事似乎仲也并不清楚：“巫魔是出现了，但关于那次战争留下来的资料实在是太少，而且当中还有许多完全解释不通甚至是自相矛盾的部分，很抱歉我并不能做到准确的复述当时的情况给小姐您听。”
　　讲到这里她倒是有点理解，终北大陆不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吗，冰封战役究竟是个怎么回事连书里都说的语焉不详，估计就算是当时身处战场上的人们都不一定搞得清楚来龙去脉，仲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因为罗赫的关系、加上安妮雅特殊的出身，本来就对神一词有恶感的安妮雅这下就更加讨厌起所谓的元位面神灵了。几乎所有基础书籍的扉页上都写着神灵拯救了终南大陆的往事，但是真的在终南出事的时候他们却统统选择保持沉默，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对方的用心。
　　“小姐生活在人族中大概有所不知，比起其他智种来、人族对于神灵的信仰是非常强大的，所以才给了你们一种神灵无所不能的错觉，但是实际上如今支撑着主位面的却不是开辟她的神灵们。”仲开始从头给她们解释。
　　“世界伊始之时神灵率先于元位面诞生，接着主位面随之被神灵所开辟出来，在此之后智慧生物的恶念转变成了巫魔，这是你们听到的版本吧？但巫魔的存在其实和我们终南生物的所谓‘恶念’并无关联，是在虚空中便存在的一种能量，不仅对于主位面、元位面也是同样会受到巫魔之力的威胁的。”
　　“主位面被间隔在元位面和末位面之间，巫魔想要越过主位面直接攻击元位面是不现实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反而是元位面的保护伞。而等到末位面大举入侵的那天，元位面也需要我们先把巫魔的数量或者说战力先期消耗掉一些最后才可能一起加入战局，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矮人的天赋属性是塑能，所以仲肯定也有他所信仰的神灵，不过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自己信仰的原因而对元位面的行为做开脱，这其实让三人都对他挺敬佩的。
　　至于这些信息则确实非常震撼，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从前她们对元位面的认知。要知道神灵地位超然的原因起码有一半是因为巫魔，就像书中所写的那样，神灵创造了主位面以及终南大陆上的智慧生物们，并且在巫魔入侵时打退了威胁主位面的巫魔保全了终南大陆，身为终南的一员没道理不感激元位面所做的一切。
　　但要是元位面是因为自身受威胁才帮助主位面的话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并非要求你无条件无原则的帮助我们，只是这么一来的话双方就成了互助关系，与之前的施恩受恩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还好安妮雅三人本身全是没有信仰的，诺拉荻虽然能使用光明神术但失忆了所以还是一回事，不然哪怕像是尤莉那样的恐怕现在都没这么容易接受仲的说辞。
　　讲着讲着仲叹了口气：“唉，讲这些给你们听确实不太合适。终南的智种曾经签署过一个关于低阶智慧生物的永久有效保密协议、其中就包括了三个位面的关系，照理仲这么做回头是要接受魔法协会集中审议的。”
　　“我们不会对外透露这些信息的。”安妮雅见状立刻表态。
　　她大概能猜测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协定存在，比较主要的是一些神灵需要信徒增加自己的力量，要是大家都知道了真相没人愿意进神殿了这些元位面的家伙指不定就要发怒；二也为了稳定民心，绝大部分的智慧种族都是低阶者占多数，光弱小已经带来足够危机感了还和他们说主位面就是块挡箭牌之类的话毫无意义，反正要是真的出事了也根本轮不到低阶者去打巫魔。
　　“我并非在担心这个，相信像你们这么聪明的法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那位阁下之前应该也同样不清楚原委吧，我这么一讲就好像在诱导各位交出晶精核心一样，其实仲的确没有那个意思，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你们自己手上。”有之前的放行一事，仲族长这话她们都相信。
　　好了，都说到这头上事情基本也明白了。
　　如今魔族勾结巫魔打算打通末位面与主位面之间的通道，终南各族对此知情的高阶者都在为此做着准备。而原本她们以为会来帮助她们的元位面却很可能不会出现，必须得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打退巫魔和亡灵，矮人们所作所为也正是出于这个目标。
　　“——我能做什么？”很快诺拉荻站了出来。
　　仲保持着礼貌的浅笑看了她一眼：“晶精生物实际上就是晶石的化身，我们急需的那块能量核心说白了也就是一块高能晶石，但如果是没有生命、或者是没有意识的晶精要做起来很简单，无非取合适大小的部分打造即可，但是阁下现在这样……”
　　诺拉荻闻言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在晶石的状态下切下一块吗？可是我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变成那个样子啊？”
　　“如果阁下有帮助我们的意愿的话，这些我们都可以慢慢想办法。”仲的话语很温和，安妮雅却不知怎么好像看到他有一瞬间皱了皱眉。
　　“实在不行的话，直接在我身上——”
　　“——住嘴，诺拉荻！”终于忍不下去的叶低吼了出来，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叶这个样子，连安妮雅也被吓了一大跳，诺拉荻则飞快的浑身一颤。
　　“诺拉荻，任性也要适可而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就打算背负起拯救世界的责任了？在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情况之下竟然还说为了别人做出这样的牺牲，我看你是成天被捧着大脑发热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赶紧给我清醒一下！”叶的眼神仿佛一把带着血槽的平刀，划到人心上留下被撕裂开口的伤不断作痛。
　　而与此同时她实在也说的太狠，安妮雅都不忍心去看诺拉荻的反应了，但绿发的晶精在那瞬间的惊慌之后竟然又回复了平静，除了说话声音不太平稳以外再看不出其他情绪来：“现在还没有决定最后要怎么做不是么，不要这么早就反对我。”
　　“你敢说你没有决定要怎么做？”叶嗤笑着反问一句：“难道你刚才不是想说‘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尝试直接这样切一部分下来看看会不会变回晶石’？是，这个身体是属于你自己的，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还是说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和你过家家打发时间的存在？”
　　“…我没有这么想。”诺拉荻低垂下眼帘：“叶，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并非我不愿意听你的意见，但我真的很想要完成这件事，你能够谅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