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青丝花满楼》扆婗

11、【番外】

　　回到楼府之后，楼景辰拒绝承袭楼主之位。只要了楼心月平时住的那座阁楼，像个真正的老人那样安静地生活。看她房里的戏本，品她未饮尽的美酒，仔细打扫她房屋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她只是短暂出行，明日就会回来。无论千晓月怎么缠着他，他都只是笑着摇头，练剑都不肯，更别提出门了。这天，千晓月又不死心地推开他的房门——
　　“喂！老熊猫，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千晓月在屋里来回踱步，却怎么也找不到楼景辰的影子。突然，她飞奔向楼心月的梳妆台前，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老熊猫，你死哪去了？快给本大侠出来——”
　　一张素笺从桌上缓缓飘落，，纸上墨迹未干，结尾用笔尖蘸了楼心月的胭脂写道——楼景辰绝笔。

　　自从楼景辰失踪之后，千晓月茶饭不思，难过了好几天。那日，万冥风来找她，她抓着他的肩膀兴奋地问道：“是找到老熊猫了吗？！他在哪？！！他在哪啊？！”万冥风皱了皱眉头：“他走丢了你就这么难过？你可记得自己上次与兄长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千晓月怔了一怔，随即反驳道：“还不都是你！从前天天对楼心月这么好，我生气了！”万冥风无奈地笑道：“你仔细想想，我何时认真待过她？对她客气也是出于礼貌。那日因着楼心月的事向你发火，是哥哥不对，哥哥向你道歉。”
　　听到这番话，千晓月的心立刻软了下来，若不是哥哥拦着，她可能还真错手杀了楼心月。却还是嘴硬：“那日之后呢，你天天出去执行任务也不带着我！”“楼家仇家太多，我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所以我一直为那天做准备。“万冥风沉声道。
　　“准备？”千晓月冷笑道，“我早就想问你，为什么明知那日酒席是场鸿门宴却还让熊猫兄以身涉险！”
　　“不要在生气了。”不知为何，万冥风竟然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胡佳早晚会复仇，我不可能每次都透析了她的计划，与其放任胡家不管，不如此次将计就计，让胡家再无东山再起的余地。我已经查过了，胡家老一辈都在南方的宅邸里颐养天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胡家家奴那日死伤过半，胡家田产多半归入楼府，也算是为楼心月他们报了仇。就是担心楼公子遭遇不测，那日我才跟着一同去。哥哥已经增派了人手寻找楼公子的下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护好楼府，守护好楼公子的家对不对？”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将头埋在哥哥怀里，千晓月觉得心里暖暖的，“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啦。”
　　轻抚着妹妹的头，万冥风柔声道：“从今日起，我们便是楼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哥哥已经封锁了消息，那晚的事，没人敢向外声张。外人只知道，楼宇暴病而亡，其子楼景辰继任楼主之位，暂居于楼府的那两位高手神秘失踪。炎烈楼的几位长老也已经被我收买了，几日之后，便是继任大典。”
　　“啊？！”千晓月大吃一惊，“这能行吗？我们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万冥风微微一笑：“楼宇如此狡猾，怎会让江湖上的人轻易知道楼公子的长相？妹妹的容貌绝不输于楼心月，暂时冒充一下，应该也不成问题。其实，那晚楼公子将令牌交给我时，我便知晓了他的心意。”
　　“嗯……”听哥哥这么夸她，千晓月有点脸红，她紧紧抱住万冥风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嗯？”
　　“让我当副楼主！”
　　“那为兄也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万冥风停顿了一会，又补充道，“不然我没法和你母妃交待。”
　　“我没有！”千晓月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我怎么知道那日他醉得那么厉害，我们真的只是好兄弟啦！咦不对，哥哥你跟踪我！”
　　万冥风的嘴角明显上扬了几十度，早知道这样自己才不为那个男人考虑这么多。殚精竭虑地为她着想，她还不领情，这个臭丫头！
　　“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啦！谢谢哥哥替娘亲管教我，我只喜欢哥哥，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

　　举行继任仪式那天，千晓月一直心神不宁，攥着哥哥的手，她总是在想，老熊猫，你究竟在哪呢……
　　此刻——
　　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一个年幼的孩子好奇地问着一旁戴着斗笠的老翁：“老爷爷，你为什么天天来这里划船啊？”
　　那名老翁嘴角含笑，望天叹道：“因为这里，是爷爷和曾经爱人来过的地方。”

　　心月，本想带你远走高飞，不料往事成灰，仅留孤坟一抷。只盼来生，你我门当户对，定许十里红妆，此逝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