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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Act XIX ...
戲劇比賽結束後一星期。
夏夜。
大海的風送來自由清爽的氣息,山林的風送來空靈活潑的生機,屬於夏天的感覺彷彿絲絲縷縷也滲入靈魂的每一寸,全身上下也好像煥然一新似的,昔日曾有的沉重疲憊也早就蒸發在夏季的熱情當中。青春、朝氣、希冀、祈願、歡欣……種種的美好交織在一起,彷彿是在品嚐一杯酸澀又甜蜜的冰沙,一點一點地喚醒懶洋洋在昏昏欲睡的她,提醒她去擁抱這個夏天的一切。
暑假已經所剩無幾。
她最為渴望看到的,是那一雙如同大海的眼眸泛起點點粼光,被風吹皺成一道溫柔波紋的瞬間。
如果她把自己已經回復記憶的事告訴阿斯普洛斯的話,那個男人想必會欣喜得不能自已吧。
晴天低下頭來,視線越過手中的手機,落在自己的木屐上,隨即又不由自主地緊握自己拿着的巾着袋,不斷在努力深呼吸,試圖令自己快點冷靜下來,心裡默默在倒數集合的時間,又頻頻在看手機,事實上卻是越發的不自在和不安。的確,當天晚上她就已經回復了記憶,但是她卻只是把此事告知了除阿斯普洛斯以外的人,並懇求他們暫時保密,她打算親口告訴阿斯普洛斯。
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並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根本沒有勇氣。
就只能在等一下的煙火大會告訴他。
少女對着玄關的鏡子再仔細地整理儀容,緊張得彷彿像是第一次和戀人約會的女孩,然後她小心翼翼地退後一步,確定一切無誤,點了點頭,才轉身望向剛好走過來的兄長。穿着帽T的少年雙手插在衣袋,看到妹妹這身可愛打扮,不禁露出了訝異又驚喜的神色,甚至連他們的父母也對此露出了笑容。
不得不說,杳馬無論是作為時間之神,或者是大導演的眼光也很不錯,給女兒送的浴衣真的很適合她。
黑色的浴衣點綴粉色的花朵,如同是在黑暗中紛飛的夜櫻。筆直柔順的栗棕色長髮盤成一個可愛的髮髻,兩鬢略長過瀏海的髮絲形成一個弧度輕輕服貼臉頰兩旁,露出了耳垂上左右兩顆的小巧圓形粉色耳環,那一雙恰似夕陽的眼眸溫暖又略帶羞澀,精緻的臉龐更是嬌悄動人。至於穿在木屐上那一雙小小的腳丫子看上去白嫩柔軟,如同櫻貝一樣的粉嫩色澤呈現在腳趾頭上,煞是可愛。
自家妹妹向來都是那麼嬌憨,那麼的惹人憐愛,只是一想到那個男人等一下就看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少女,天馬心裡就有幾分不爽,上前一步拉過晴天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之中,晴天還反手用力握住兄長的手,一切就像是他們小時候手拉手一起出發去鎮上的祭典或其他大型活動一樣,只是如今不同的是,在出門前,他們轉身一起面向父母。
「爸爸媽媽,那麼我和哥哥出門了。」
「唉呀,小丫頭那麼可愛,又要去神社附近,真是擔心會被其他神明或者妖怪拐走我的小公主。」
時間之神誇張地嘆了一口氣,捏着女兒冰涼柔軟的臉頰玩得樂不可支,小姑娘茫然呆滯的表情看來也很好欺負——就因為這樣,那個男人一直把她吃得死死的,而且等下她就要告訴阿斯普洛斯了,討厭的小哥一定更是有藉口要她搬回去和他同住,畢竟他之前也有此要求,只是一直被他以晴天還沒恢復記憶為由而推卻。
「路上小心啊你們,天馬,晴天,記得注意安全。」
帕蒂塔微笑着拍了拍他們的頭,看着天馬慢吞吞地護住晴天走路的樣子,禁不住微微勾了勾嘴角,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轉身後卻見自己的丈夫坐在一旁的木櫃上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中大禮帽。杳馬在此時突然咧嘴一笑,禮帽在半空穩穩翻騰三周半再精確無誤地落入他的手中,另一隻手正好伸入帽子內抽出一朵粉色的玫瑰,然後朝妻子眨了一眨眼睛。
「……親愛的,你看,天馬和晴天可沒那麼快回來,屋子都是我們兩個的了,也許應該有甚麼特別的慶祝活動吧。」
美麗的女人定定地注視他,抬手俐落地束起一頭筆直柔順的栗色長髮,唇邊泛起了一抹和平日無異的可愛微笑,然後微微偏了偏頭,髮絲輕輕滑落,她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彷彿當年那個可愛的女僕再現。然後她不疾不徐地上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他卻依舊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還穿過她的馬尾撩起她的一縷髮絲在手心把玩。
她一把把他揪下來。
「正好,那麼你就幫我打掃浴室吧,杳馬。」
……
祭典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
紅色的燈籠高掛於四周,入目盡是絢麗多彩的浴衣,來來往往的人群之間,隱約可見兩旁的各個攤檔,食物的香氣還不知從哪個角落飄送而來,歡聲笑語隱隱蓋過了木屐和遠方的鼓聲,屬於祭典的熱鬧繁華正從四方八面包圍住她。
因為他們比約定的時間來早了,於是天馬乾脆拉住她去撈金魚,蹲在充氣水池前的兄妹二人拿着紙網,認真討論到底應該撈越多越好、還是只挑自己喜歡的,最後還是撈些漂亮的。這滿池的金魚之中,晴天看中了的幾尾金魚雖然小小的,只是越看越歡喜,豔紅的、橙黃的……看上去很是鮮艷奪目,游弋的姿態很是活潑,也比想像中逃得要快。
晴天有幾分洩氣地看着第三個破掉的紙網,正要抬手拿新的,卻有一條手臂搶先一步拿走,對方的磁性聲音淡淡的,在這喧鬧繁榮當中,又如此清晰地在她耳中沉甸,伴隨而來的一絲酥麻感好像令她的臉頰微微發燙,令她不禁在想是不是這裡太熱了,但是那垂落在她手背上的深藍色長髮卻又冰涼柔軟,有些癢癢的。
「……你要哪條金魚?晴天。」
阿斯普洛斯不厭其煩地重覆一遍,只是這一次帶着幾分掩飾不住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少女也依然沒反應過來似的,怔怔地看着這一張被璀璨燈火照亮的俊美臉龐,深藍色的眼眸滿目溫柔,這個半跪在地上的高大男人還在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她甚至無法察覺到他剛才是甚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阿斯普洛斯總是這樣子,每次等到她回過神來,才會發現他已經在她的身邊守候了很久。
晴天飛快地朝水池指了一指,低下頭來不知在想甚麼,然後就安安靜靜地看着阿斯普洛斯替她撈金魚。這個男人出手快而準,精確無誤又飛快地撈起她要的金魚,認真又沉靜的表情最是着迷,只是她忍了很久,才沒有開口吐槽這一位曾經的黃金聖鬥士大人:心、技、體也磨練得出類拔萃的阿斯普洛斯大人,跪在路上撈金魚不覺得委屈嗎?要是她突然來這樣的一句,他也是看出她恢復了記憶吧。
但是現在的時機一點也不適合,也很不浪漫,還是再等一下好了。
「……對了,哥哥呢?」
她適時壓抑了心底最渴望說出口的說話,自然不過地轉入了不會令他起疑的話題,畢竟天馬竟然不見了,還真是少見,往往阿斯普洛斯靠近她了,哥哥一定臉色不善,拼命護着她,他可不能會自己隨便跑掉的,除非是——想起這一星期為免露出馬腳而沒有怎樣和阿斯普洛斯見面,她的矛盾和思念,哥哥也是察覺到吧,才會特地給他們一點獨處空間……
「天馬讓我照顧好你,他先去和雷古魯斯他們在附近逛逛。」
深藍色長髮的男人把已經裝了金魚的透明袋子遞給她,然後扶住她站起來,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因為蹲太久,雙腿也有些乏力發麻,偏偏阿斯普洛斯卻注意到,還體貼地扶住她,等她慢慢恢復過來。晴天都快按捺不住馬上想說出口,但微微張了張嘴後,只是低頭抬手拉住他的衣角,表示自己好像有點餓了。
他啞然失笑,反過來牽起她的手,放慢腳步一路散步似的走向賣熟食的攤檔,中途遇上正在拋圈圈的一行人,薩莎還小聲地以口型跟她說了聲加油,其他人則也笑得一面燦爛,阿斯普洛斯敏銳地察覺到有些古怪,但看到弟弟已經牽住安露的手,心裡有幾分欣慰,也就忘了剛才那一絲異樣的感覺,心想應該是祭典的氛圍令他們都心情不錯而已。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又自然不過地柔和了幾分。
阿斯普洛斯這般溫和的眼神倒是和德弗特洛斯有幾分相似,不過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是雙胞胎。
安露怔怔地順着自己淺綠色的浴衣看下去,目光停留在彼此交握的雙手之中,突然有幾分不自在地微微一動,她這般小動作當然是被他注意到,馬上又被他飛快地緊緊握住,她不禁有些窘迫和無奈,只是眼見其他人對於她和德弗特洛斯之間的狀況全然沒有任何奇怪反應,這下子,顯得奇怪的人反而只有她自己而已。
當天這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在舞台上奪走她的初吻,說真的,這種沖擊真的太大,以至於回到後台的休息室後,她一度有點緊張又不無苦澀地在想,也許剛才的事只是誤會而已,也許他接下來就會跟她道歉,畢竟他們之間的師生關係就已經注定這一切完全沒有可能,再加上……也許是他飾演布魯諾太久了,不知不覺之間就假戲真做、一時之間無法抽離角色才會有剛才的表現……至少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何況她可沒忘了,德弗特洛斯可是任教一年而已,明年就要離開的了。
她也沒晴天那麼幸運,情況更是截然不同。
晴天在失憶前就已經是阿斯普洛斯的妻子了,所謂的師生關係也不過是多餘的;薩莎和希緒弗斯的情況也如是。
因此她是沒有勇氣的,也明白到自己對他的心意,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理會,但是他還是替她消除了她心中的疑慮和顧忌,平靜的說話當下就令她再次驚愕地瞪大了草綠色的眸子,再一次失去了言語的能力,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說話,嘴唇微微動了一動最後還是放棄了回答他,腦海之中依然一片混亂,一時也不知道怎樣作出最合適得體的回應。
她小時候的禮儀課可沒救她怎樣應付突如其來的告白。
——我是真的喜歡你,安露,以前有一個朋友告訴我,終有一天我會遇到屬於自己的歌者,我想那個人就是你,少來給我搬出甚麼師生戀行不通的說法,我根本就不是老師,跟着哥哥來日本只是因為不放心他而已。至於如果你要時間考慮的話,也是可以的,但是即使你拒絕我也好……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棄,畢竟我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欺騙自己、欺騙我。
天曉得那個男人為甚麼有這樣恐怖的眼神,看得她心裡直發毛,真的活像是會吃人的惡鬼。至於他所說的,根本也是早就察覺到她心裡隱藏已久的想法,不願意就這樣讓他們白白錯過。
於是她心裡苦苦掙扎了一個星期,最後還是答應了所謂的第一次約會,而且有其他人同行,應該不會太尷尬的。
至少現在也進展得……還可以的……
而且……剛才會合的時候……他看來也覺得她的浴衣很不錯……
既然如此,他們應該也沒問題吧。如今要好好加油的人,反而是晴天她啊。
安露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令自己看來沒那麼緊張,輕輕地反握對方的手,沒有去看身邊人驟然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他們一行人約好了等一下會帶着食物回來,在軟木栓射擊的攤檔前見面,晴天迎着他們祝福和鼓勵的眼神,覺得自己充滿了勇氣,也真的可以跟阿斯普洛斯開口了。
「晴天,我去那邊買五份章魚燒,你去隔壁買五份炒麵,可以嗎?」
「……哎,好的!那麼我去買了!」她猛地回過神來,一驚一乍的反應明顯是因為她剛才一直在走神,他無奈地搖搖頭,正要開口叮囑她幾句,怎料少女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抬頭注視他的眼睛,格外認真地說:「……等買好東西了,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阿斯普洛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她的心跳得太快了。
手心竟也異常的冰冷,又不自覺地握得很緊,指甲陷入他的手心之中,這種程度的所謂痛楚也不過像是搔癢而已,只是她的奇怪表現令他有點擔心而已。原本還不禁有點好笑地在想她是不是又為了暑期作業的事,但是過去沒和她見面的這一個星期,她可是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要自行完成所有功課才和他見面,於是才有了今晚。
「……好,我等你,晴天。」
他溫和的微笑如往常一樣安撫到她。
栗棕色長髮的少女好像眼泛淚光,小聲應了一句,就轉身走到旁邊的攤檔買東西,等待的過程中還不時偷偷打量起他來。阿斯普洛斯假裝沒有看到她複雜的眼神,抱臂安靜地看着那一顆又一顆的章魚燒被老闆熟練地轉動,看上去像是在沉思,又像只是發愣而已。然後很自然地,他明顯感到她變得大膽起來,視線更加的肆無忌憚,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很是複雜,就不知道她在想甚麼而已。
片刻,手裡拿着五份炒麵的小姑娘走回他的身邊,只是卻躲在他的背後,纖細的小手輕輕地抓住他的襯衣,軟糯甜美的嗓音小小的,帶着幾分的猶豫和不易察覺到的哽咽開口了,而且還因為過分的緊張和慌忙,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斷斷續續的,他得極度專心才勉強聽清楚她的說話。
「……阿斯普洛斯……你覺得……是那時候的祭典比較好玩,還是現在,不、不過……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你因為很忙,祭典陪我逛了一下就回聖域了,雖然那時候很是丟臉……但是現在……可以和你這樣子出來……真的很好……」
那時候的祭典?
他不明所以地回想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說甚麼。
是那年的冬天。
十二月的時候,是鄉村酒神節舉行的日子,第一天會有大型巡遊,巡遊結束後人們載歌載舞,好不熱鬧——只是巡遊中抬着巨大的φαλλοί (phalloi)雕像,晴天對於這個希臘詞彙很陌生,完全不曾聽說過,而恰巧今天是她到水瓶宮的圖書館借書的資料,正好可以去翻翻書,免得到時候和別人聊天時,一臉無知的表現也太丟臉了。
當她好不容易爬上水瓶宮的門口,迎面就碰上那些黃金聖鬥士,除了雅柏菲卡之外,全員到齊,她猜應該是所有黃金聖鬥士前不久到教皇廳去了,也許是有甚麼重要事情要宣布。她的目光轉向了阿斯普洛斯,那個深藍色長髮的男人看來心情不錯,俊美的臉上浮現的那一抹笑容……她很少見到他笑得那麼燦爛,是有甚麼好事發生了嗎?
正思索之間,此時他已經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純白的披風翻飛起來,低下頭來就看着眼前嬌小可愛的少女,她身上厚重的鑲毛皮斗篷把她裹得密不透風,那一張精緻蒼白的臉龐被冷風吹得冷冰冰的。阿斯普洛斯不過抬手貼上她的臉頰,就足以感到晴天有多冷,但羞怯的少女因為眼見有那麼多人在場,明顯有點不好意思,雙子座只得直接牽起她的手走向他的同僚。
「晴天,今天又來借書嗎?」
「對啊,阿斯普洛斯,我有些事情弄不明白。」
少女歪着頭苦苦思索的樣子顯然可愛極了,阿斯普洛斯俯身在她的頭頂上落下了一個輕吻,接着摟住了她的肩頭,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穿過她的筆直栗棕色長髮,似有若無地摩挲着她的頸後,晴天敏感地縮了一下,下一秒又被他抬手拉住,她咬了咬下唇,抬頭看着這個欺負她的男人,輕輕拉了一拉他的深藍色長髮。
戀人之間小動作甜蜜又温馨,在這大冬天簡直羡煞旁人。
「甚麼不明白?」
「φαλλοί (phalloi)!酒神節的巡遊上會出現,不過我不知道這是甚麼。」
小姑娘懊惱而認真地發問,但在場的男士聞言表情各異,微妙得近乎尷尬,有些人的耳根微微發熱,有些比較淡定的則輕咳一聲,但是晴天沒有注意到,而阿斯普洛斯聞言僅是微微一怔,接着饒有趣味地勾了勾嘴角,懷中的少女好奇又疑惑地等待他的回答,雙子座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帶着一絲哄騙魅惑的意味。
「那麼你現在跟我回雙子宮,我慢慢跟你說,你太冰了,我讓侍女給你準備東西泡泡温泉怎樣?」
晴天對於這個建議顯然很心動,有幾分遲疑地看了看阿斯普洛斯,接着又看了看其他黃金聖鬥士,接着目光一轉就落在笛捷爾身上,想起了自己來水瓶宮的目的,搖了搖頭,何況她打算借書後到市集買東西,再泡温泉的話來不及的,要不改天再約好了,她明顯是強迫自己去抵擋這誘惑的,也許他只要再加上一句,她就會乖乖跟他回雙子宮去。
「……晴天,跟我去雙子宮好嗎?就乾脆留到今晚吃完晚餐再走,外面太冷,你一來一回跑那麼多趟可不好,而且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字是甚麼意思嗎?」
少女瞪大了那一雙美麗如夕陽的眼眸,明顯是還沒反應過來,愣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深藍色長髮的男人俯身輕吻她的臉頰,修長的指尖愛憐而温柔地輕撫她的髮絲,但畢竟顧及到有他人在場,晴天羞澀嬌美的可愛表現還是留待獨處時自己慢慢看好了。而且,接下來應該還會連帶一連串的親吻和擁抱,還是等一下再說好了,順道還可以好好講述那個詞彙的意思和用法。
雙子座微微瞇起了眼睛,嘴角含笑,等待少女乖乖答應跟他回去,阿斯普洛斯還想好了讓侍女做些蛋糕、甜點,好讓未婚妻高興,只是晴天這一次的反應令人有些意外,只見她怯怯地搖了搖頭,有幾分遲疑地抓住自己斗篷上的毛邊,接着就盯着水瓶宮的地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金燦燦的黃金聖衣。
「……你就不能現在告訴我那個字的意思,我今晚才來找你嗎?我現在這身衣服不太好看。」
……原來只是在糾結自己的衣服不好看,果真是個小丫頭。
阿斯普洛斯不禁失笑,抬手揉了揉晴天的長髮,不着痕跡地看了看她露在斗篷外的一雙褐色短皮靴,再看了看那不經意從斗篷溜出來的一戳深藍色天鵝絨裙擺,頓時有點無奈地捧起了她的臉頰。這裙子可是他之前出任務的時候,順手買回來的布料,後來也就送她去做裙子了,這衣服怎麼可能不好看?
當然,這小姑娘如果……甚麼也不穿的話,應該更好看。
温和俊美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抱緊了她,但栗棕色長髮的少女顯得還有幾分悶悶不樂,阿斯普洛斯只好針對晴天的弱點直接殺她一個措手不及。雙子座朝她俯身,壓低了醇厚醉人的聲音,一邊摩挲着她的嬌嫩唇瓣,一邊以只有兩個人聽到的音量低語,害得她不可意思地眨着眼睛躲避他過分的曖昧。
「晴天,你指的那一個字,其實是可以吃的,你現在跟我回雙子宮的話,我就告訴你那有多好吃,而且我保證你從前不曾吃過,你一定會很喜歡的。至於你要看書的話,我知道我書房的書你不喜歡——好了,我不再說磁場、不說光速、空間、時間,甚麼都不說了,我之前讓侍女買了幾本新書,聽說是年輕女孩子喜歡的小說,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果然一提起吃的,而且還是新鮮的食物,晴天的興趣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何況阿斯普洛斯不但待她温柔,還如此貼心地為她準備這一切,再不答應那可不行,於是少女點了點頭,有點羞澀地對其他黃金聖鬥士揮手說再見,接着就看到自家英俊的未婚夫耍帥似的一個響指打開異次元——哦,當然不是耍帥,阿斯普洛斯本來就從頭到腳、裡裡外外也那麼迷人。
晴天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阿斯普洛斯,臉紅羞澀的表現明顯是小姑娘愛雙子座愛得不得了的證明,甚至連深藍色長髮的男人微笑着把手伸到她面前也沒有注意到,直到有笑聲響起,她回神才看到馬尼戈特和卡路迪亞在竊笑,她的臉一紅,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躲在阿斯普洛斯的懷中,但隨即又想到了甚麼,猶豫地拉起他的披風一角,軟軟地開口。
「阿斯普洛斯,今天可以不走異次元嗎,之前、之前有一段時間也沒見到你了……不如,就這樣走回去……」
就這樣走回去。
小倆口要散步的節奏,喲,真浪漫。
阿斯普洛斯見狀微微一怔,在他踏前一步靠近少女之際,異次元幾乎於同一時間關上,晴天低下頭拉住雙子座的手,感覺到來自他小宇宙的暖意,滿眼感激地看着這個耀眼温柔的男人,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回雙子宮……至於背後的一眾黃金聖鬥士則很識趣地和他們拉開好一大段距離,只是在一眾黃金聖鬥士之中最為長年的希緒弗斯還是有些不放心,以小宇宙委婉地告訴對方別對晴天胡說甚麼,換來雙子座一句無凌兩可的「知道了」,又繼續注視身邊的少女。
可愛的未婚妻一路上也是以她軟糯甜美的嗓音跟他說話,阿斯普洛斯一直微微低着頭認真地聆聽,即使少女所說的不過是她在羅德里奧村生活的瑣事,他也格外認真專注,仔細地記下她人生中的一點一滴,那怕只是小姑娘前陣子在糾結窗簾的新刺繡也好,他都牢牢記住,何況她的表情、語氣……他完成不想再錯過任何難得和她相處的機會。
晴天說得很起勁,甚至連甚麼時候到達目的地了也沒有注意,直到雙子宮的侍女微笑着奉上熱茶,她才有點不好意思地停下來乖乖喝茶,阿斯普洛斯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回房換身衣服再回來,就留下她一個人瑟縮在會客廳的壁爐旁懶洋洋打着瞌睡,直到察覺到有甚麼人好像停留在她身邊了,才迷迷糊糊地抬頭。
德弗特洛斯只是路過跟她順道打聲招呼而已。
她卻很是興奮,畢竟最近都沒怎樣見到他,還有點高興地告訴對方自己等一下的打算,只是這個膚色黝黑的男人聽到她如此期待地想知道某個單詞的意思時,罕有地微微一僵,把面具摘下來,牢牢地看了看她,發現這個單純的小丫頭真的全然不清楚的時候,有點為難地多問了一句。
「……你……沒翻字典嗎?」
「家裡的字典不知被我放到哪裡去了,不過阿斯普洛斯說等一下就告訴我!他還說這是可以吃的,我想應該也不是甚麼壞東西吧?」
嬌小可愛的少女歪了歪頭,一臉的純真,很是天真無邪,一副很好欺騙的樣子,德弗特洛斯默默看了看她,回頭看了看斜倚在門邊嘴角含笑的兄長,心想阿斯普洛斯應該是一時興起才小小地捉弄一下晴天而已;何況,這時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的話,只會令場面更加尷尬而已,因此他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載上面具轉身離開。
遠遠還可以聽到阿斯普洛斯怎樣在逗她。
「……晴天,你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字是甚麼意思?」
「阿斯普洛斯你就快點說吧,你剛才不是說可以吃的嗎!?怎麼我從前都沒有吃過?」
晴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不自覺地湊近了已經換上一身便裝的男人,阿斯普洛斯倒不着急,拉起未婚妻冰冷柔軟的手放在手心把玩,小小的指頭被他逗弄得微微蜷縮起來,然後又飛快地想縮回去,只是被他猛地拉住,接着還乾脆把少女拉入自己的懷中,指尖漫不經心地梳理她的栗棕色長髮,滿懷都是香甜柔軟的氣息,令他不自覺地抱緊了她,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頭頂。
「……那麼我說了,其實那東西啊,就藏在我的身上,你想我——拿出來嗎?」
他的耳語甚是溫柔醉人。
至於想當然的是,他不可能真的把那東西拿出來給她看的,嘴上又逗弄了她好片刻,吊起她的胃口了,看她一臉嘴饞的表情,心裡只覺得好笑極了,末了才把一本字典抽出來,遞給失望至極的她,饒有趣味地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比光速還要快:失望、興奮、尷尬、羞憤……然後二話不說就站起來轉身就跑,卻被他及時伸手一拉,直接跌入他的懷中,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那泛起紅暈的精緻臉龐,交纏的氣息極其紊亂。
之後他依然不時提起此事,而且也把她拉去參加酒神節的祭典了,只是此後好一段日子,她都沒面目來聖域見其他人。
那時候的事情,現在的她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
「晴天,你恢復記憶了?」
瑟縮在他背後的少女沉默地點了點頭,再次開口之際,幾乎是語無倫次,一大段說話,混合了希臘語、意大利語和日語,亂七八糟地交代自己甚麼時候恢復記憶的,又不斷地解釋為甚麼直到現在才告訴他,如此的忐忑不安又小心翼翼,生怕他生她的氣,說到最後,還好像小小地抽泣起來,卻一直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莫名難過得不知所措,怎料阿斯普洛斯在此時猛地一轉身,飛快地抽走了她拿着的炒麵暫時放在攤檔上,用力扣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擁她入懷。
俯身就是深吻。
唇齒相依,伴隨而來的是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她感覺全身上下的力氣彷彿也被抽走了似的,天旋地轉之間,彷彿只覺得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二人,四周的吵雜好像全然消失不見,如同置身於默片當中,好像比更為古老的、跨越二百多年的時間所包圍淹沒,粗暴又原始的吻徹底地喚醒深藏在她靈魂之中的愛意,在此時此刻徹底地開始延續一度斷絕了兩個世紀多的愛戀。然後時光飛逝,早已褪色的古舊歲月彷彿一點一點地被換上鮮艷的新色彩,未來的鐘聲好像也隨之響起,曾經交錯的時光終於回到正軌。
懷中的少女含淚任由他放縱的索取掠奪。
「阿斯普洛斯……你真的……等了二百多年嗎……但我覺得,我們好像才分開不過幾個月而已,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忘記你們……我也不想忘記你的……」
她靠在他的懷中抽抽噎噎地小說聲道,輕輕地抓住他的襯衣,不敢抬頭面對他的眼神。畢竟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補償他……他們的時間是不同的。對於他來說,他已經經歷了二百多年的時間;對於她來說,婚禮和那短暫的新婚生活的記憶彷彿只是不久之前的事而已,至於那一段失憶的日子更加就像是一場夢——但是無論怎樣,最痛苦的人也是他吧。
「……我愛你,晴天。」
這個男人堅定又不失溫和地以希臘語說道,只消一句就彷彿抹去了他們之間曾經的遺憾和不快,她更是泣不成聲,拼命搖頭也不知說甚麼才好,她就這樣離開了他二百多年,即使重逢了,她也不記得他愛着她的事實,甚至不斷地誤會他……根本不需要再多的言語去證明,一切早就已經深入骨髓、直根心底。
只是這一種柔情很快就消失,下一刻就被他捧起了她的臉頰,只見他的溫柔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不已的促狹,別有意味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熟悉而危險,害得她感動的淚水也漸漸止住,羞赧又不知所措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卻不着痕跡地收緊了扣在她腰上的力度,俯身繼續以希臘語這樣說。
「……不過如果你真的覺得歉疚,沒關係的,晴天,只要給我合適的補償就好,我一點也不介意那是和那個字有關的補償,我也知道你應該很喜歡這樣補償我的。」
晴天面紅耳赤地低下頭來,咬着下唇沒有回答。
阿斯普洛斯淡然地轉身,從滿面笑容的老闆手中接過那六份章魚燒,再拿起剛才放下的炒麵,還大大方方地微笑以一口流利日語回應對方的祝福說話,答謝對方多送的一盒免費章魚燒,一臉愉悅地帶着晴天去和其他人會合。她除了開口要求幫他拿東西外,一路上,窘迫得都不敢再開口說話,直到看到其他人了,才沒有那麼尷尬,快步上前挽住薩莎的手,看上去像是躲在紫髮少女的背後,天馬隱忍了一下,才沒有開口說甚麼破壞此刻的氣氛,只是把一個剛才買的兔子面具遞給晴天了。
——看來晴天是已經跟阿斯普洛斯坦白了。
薩莎轉過頭去,和希緒弗斯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抬手輕輕地扶正了一下別在她長髮之間的白色仿製絹花,薰衣草色澤的髮絲在淡紫的浴衣之上流淌,然後只見妻子仰首露出了寧靜的微笑。那怕是一個字也不說,這長時間相處累積下來的默契也早已令他們了解彼此的溫柔。
希緒弗斯接過那幾份炒麵,讓她們幾個女孩子好好聊聊天,正打算慢慢地走過去海灘那邊等煙火開始,晴天卻在此時突然開口了,明顯是在努力地令這一切回復正常,可是聽上去卻依然有幾分彆扭,而且也是盯住地下在說話,偏卻不願抬頭,還不自覺地越退越後,差點就要撞上話在一旁的亞倫。
「……那個……阿斯普洛斯,等下我還想買甜食。」
「……我還以為你比較想吃p——」
德弗特洛斯難得好心地及時輕咳了一聲,阻止了心情好過頭的兄長再繼續跟晴天開玩笑,只是安露看他也笑得古怪,不禁疑惑地在回想有甚麼p開首的詞彙是可以吃的,心裡暗暗覺得那可能是一些很是古怪的食物。珂娜卻在此時怔怔地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回望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攤檔,天藍色的眸子眨了一眨,輕易地被雷古魯斯看穿她的想法。
「……剛才看到的蘋果糖應該很好吃吧。」
「那麼我們去買吧,珂娜!」少年二話不說就把剛才和天馬一起贏回來的十來瓶波子汽水塞入亞倫和德弗特洛斯的懷中,旋即轉身拉起少女的手,打算快步前往,但下一秒就想起她這身白底藍紋的浴衣和木屐,歉意地笑了笑,竟然抬手直接把她抱了起來,珂娜驚呼一聲,希緒弗斯也來不及說甚麼,一臉無奈地看着自家姪子就這樣一溜煙把人帶走了,只得以手機通知他們順道把其他的東西買回來。
雷古魯斯和珂娜直到煙火開始前五分鐘才匆匆回來,中途還好像跑去釣水球了,但也沒有忘記把甜食買回來:巧克力香蕉、棉花糖、蘋果糖、雞蛋糕和刨冰,還把烤魷魚也買回來了。一次過抱了那麼多東西,倒是令人有幾分哭笑不得,但他們高興就好。
亞倫笑着表示他今晚看到了不少可以畫出來的好題材。
夜空之中綻放出一片火樹銀花、姹紫嫣紅,彩色的絢麗光芒不斷地在臉上閃爍。
晴天安安靜靜地轉過去看着阿斯普洛斯,只見他眼中的煙火更為醉人,然後這個男人突然嘴角一勾,微一俯身就輕吻她的唇。
原本是不打算回來的,但是微博發圖有限制檔案大小,修訂版每章太長了,望。
不過應該也只是修訂版、可能會回來繼續發而已,其他文我都已經轉去微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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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Act X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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