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虐妖》丹青弄墨

14、第14章【情深不寿】

　　★入骨相思，不知这世间谁能解得此毒……他当着她的面这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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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还笑！公子身子近来有些不好，你不关心就算了，居然还把公子对你的好当作笑话消遣是不是！”柏青有些生气的看了她一眼，步子也止不住缓了。

　　“嗯？”她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缓步她也慢着跟就是了，“你家公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想让我怎么样？以身相许？以命相报？”

　　“你！”柏青猛地停下，一跺脚看着她急起来，“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偏要歪着扯是不是？虽未亲身经历，可自你毒发身亡后，白山居有眼睛的人都晓得公子他……”

　　“他什么？”白静棠伸手抚上一朵探进廊内的粉白海棠，“他不就是等着我身死，拘着我的魂魄回九重天，让上头恢复他的仙籍尊位么？”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公子骂走了来迎他回九重天的仙使！他说要一辈子守在这里！”

　　“怎么，他自己疯了你们也跟着他疯？他不是不择手段都要重掌仙职夺回尊位么？如今他斗败了又要怪到我头上来？什么逻辑！”

　　柏青忽地黯然了，垂下头：

　　“公子说，你喜欢平静的生活，你向往桃源那样的日子，他就把这东越治得服服帖帖的，等着你回来看看，最好是舍不得再走……姑娘，公子是日日夜夜盼着你出现，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头，你就当圆了他一个心愿，对他好些不行么？”

　　举花凑近鼻尖轻嗅，她垂眸盯着那花瓣看得认真，嘴里却满不在乎道：

　　“生死有命，我现下这个样子，搞不好明天就被黑白无常给拘回去受罚，与其给他希望和幻想，我倒宁愿……”

　　“姑娘！”柏青不知怎的，眼底竟透出无措和惊痛。

　　“喊我也没用，死心吧，跟着我没前途，你是，你家公子更是，所以，算了吧。”

　　眼见再劝无果，柏青也只能认命的收了话头，转身再次迈步走动，她赶紧跟上。

　　“公子的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不信你真的看不出！”转过一个拐角，进了月门就是另一座院落，她看着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里是用膳的厅堂，宽大的桌上陆续摆上了形形色色的菜肴，扫了几眼，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柏青却是先端了碗棕褐色的什么汁给她，说是缓解宿醉不适的，她起初嫌苦不愿喝，柏青连哄带劝的磨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抿了一小口，竟是意外的清甜，不由迷惑的望向柏青。

　　柏青笑笑，收回空碗，“公子晓得你怕苦，调了些蜂蜜水在里头，不影响药性的。”

　　说话间，一道人影晃进了门内，伺候的下人一致恭敬的朝来人颔首，“公子。”

　　来人挥挥手示意下人退下，那帮子家伙鱼贯而出，一点声响也没有，就连柏青也退到了门外守着。

　　看着来人在她身边自若的坐下，她口气不善，“白凌，你到底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他举箸夹了一筷子的笋尖到她的碗里，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入骨相思，不知这世间谁能解得此毒？”

　　答非所问。

　　她咬一口精致的小包子，百无聊赖的嚼了嚼，随口道，“这又不是毒，顶多算病，相思病相思病……怎么，我不在这些年遇到你那个她了？那该算是渡劫成功了吧？上头说话不算话，不让你回去？”

　　“我没有回去的理由。”

　　“屁话！”她放下碗筷，认真的盯着他，“你不想回去的话，那么多年的努力和牺牲是要怎样？亏我那时候还帮你……”话到一半，嘴角抽抽，胡乱的塞了口包子，撇开脸便不再说话了。

　　“帮我什么？”又一块笋尖放进她的碗里。

　　帮你招蜂引蝶训成了风流第一人，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话能说么？！

　　傻子才会说！

　　她皱了皱眉，撅起满是油光的嘴嘀咕，“如果你不知道我爱吃肉，就不要自作多情老给我夹素食。”明显扯开话题。

　　“身子不好，少吃些肉。”这回不是笋尖了，一颗白灿灿的青菜落在了堆成小山的笋尖上，看的人忍不住舌尖发淡，“青湖有事耽搁，估计赶不来，城里请来的大夫也不算差，他说素食对你恢复有帮助。”

　　“素素素！就知道素！”她索性一把丢了筷子，不耐烦的瞪他一眼，“摊开了说吧，索性我这身子也没几年好活，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多几顿想吃的想玩的想看的？黑心！”

　　哪知他却抿紧了唇，隔着桌子一把握上她的手，眉峰皱的比她还紧。

　　他说，“胡闹什么，谁说你没几年好活？罢了，不就是荤食么……”

　　轻轻一击掌，门外守着的柏青开了门躬身进来。

　　“让厨房上糖醋排骨、清蒸鲷鱼片、酱汁鸡胗……”

　　一番嘱咐后，柏青机灵的应了声，着人收拾了桌上的素食，便掩了门置办去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白凌亲手盛了碗清汤放到她面前，动作自然惬意，看那样嘴角都带了些柔和的笑。

　　她愣了愣，端过汤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你居然……还记得我吃食上的喜好？”

　　声音小小的，低低的，带着些许心虚，几分雀跃。

　　见她这模样，白凌嘴角不着痕迹的又上扬了几分，喝茶的手却不停。

　　“喂！”她一把拉下他喝茶的手，不悦，“说过多少回，饭前少喝点茶，对胃不好！”

　　他愣了愣，居然放下茶杯，直到柏青端着热菜再次出现时，再没碰过那杯冷茶。

　　心满意足的饱餐一顿美食之后，她惬意的叹息一声，眼见他并未有急着离开的意思，当即转了转眼珠，“你等着，我一会儿回来。”

　　也不管白凌什么反应，一溜烟的冲出了饭厅，不多时，抱着个包袱走了回来。

　　此时桌上已被柏青收拾妥当，干干净净的桌面一点油光也没有，当即将那包袱往桌上一放，随意的拆开。

　　他疑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是？”

　　见他并不好奇的伸手去拿包袱里的东西，她不耐烦了，一抄手提着那料子抖开，看了看手中绢白的袍子，又看看他，沉吟一番，终是递了过去，粗声粗气的掩饰着心底的忐忑和不自然：

　　“天天见你穿得跟个奔丧似地，一身白都什么品味……既然你这么喜欢穿白衣，甚至江湖都给你起了个‘雪鬼’的称号，昨儿个街上遇着了这件，价格也还公道，你穿上试试。”

　　“给我买的？”

　　她没敢抬头去看他，只觉着手上一轻，衣衫被他接了过去，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你……穿好了没有？”她仍是没有勇气抬头。

　　直到一声放柔了的“嗯”传来，她才挣扎着抬头……

　　虽然说白凌平日里的衣衫虽是朴素无华的白，料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相比之下倒显得她今日送的这件衣衫普通了许多。

　　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清冷，穿了这衣衫的白凌，不知为何竟柔和了周身的冷硬，当得起这衣衫折射出的月白二字，暖意融融。

　　“很合身。”他感叹一句，望着她的眼神带了丝促狭，“怎知我尺寸的？”

　　“嗯，这个嘛……”她摸摸鼻子，“白山居那会儿早起练剑，总会路过盥洗房的小路岔口，我认得替你送洗衣物的那谁，话痨得很，次次见着我都会逮着说上些时辰，碰巧无聊嘛，就瞅了几下你那衣裳，自然晓得尺寸……”

　　良久不见他答话，抬头看去，竟不期然撞上他认真的视线。

　　“阿静，你……”

　　她愣了愣，一把挣开他，“做什么做什么！不喜欢就还给我，还不如送给……”

　　他抚着那衣裳，淡淡开口，“还不如送给谁？”

　　白凌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凭借着周身气息施威震慑的做派她早已见识过的，此刻也不觉着如何，门一开就往外走，“还不如送给……识货的人。”

　　“识货？谁，姓楚的么？”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迫她转身面对自己，“不许送！”

　　下巴微扬，她眼神一沉：

　　“白凌，我纵你一世，得到的是什么结果？既已乱了这天下的命数顺着你转，落得个惨死至此我也甚无怨言……醒醒吧，这世间万物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我白静棠，同样不会再沦为你的工具和玩物！既然他们说你情劫已过，一命相抵，我再不欠你什么了！”

　　抓着手臂的手忽地松开，他面色苍白的退了一步，垂下头看不清神情，却与曾经记忆中的他不大一样了。

　　“你从未欠我什么，阿静……你还~阳不易，我只是不想……”而后的字句渐渐低沉，听不清晰了。

　　若放在以前，她是极力也要弄明白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意思，不甘错过。

　　可如今……往事随风，已在鬼门关徘徊过一次的人，再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和那份执着的勇气，只剩下麻木过后的僵冷。

　　不想什么？

　　她自嘲笑一声，转身离去，再没有追上来的气息，和身影。

　　心结与心魔，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她白静棠的心，早已腐朽。

　　更莫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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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催着极擅烹饪的柏青去膳房捣鼓她指明的点心，便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晃荡。

　　没承想这院子里花倒是挺多，到了春天，必是一片姹紫嫣红，风小小可享福了~

　　“你还在找天机老人？”

　　忽然，前方的院子里，一座紧闭的屋门内传出风小小不敢置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