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虐妖》丹青弄墨

12、第12章【故人乱心】

　　★她真的不明白，对楚云和白凌来说，她究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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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相隔的院落，站着一黑一白两方人影。

　　“东西呢？”白凌淡淡道。

　　韩柏自怀里翻出一个锦盒，郑重的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动容，“小小的事……还要多谢你。”

　　“不必谢我。”白凌掩嘴咳了声，压下发白的面色，“当年那钞英雄救美’助你抱得美人归，而后我差黑白无常错勾风小小魂魄，大闹鬼界，柏青柏苍为她所救……甚至于引风小小借寿与她，再到今日的局面，你我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再谈谢字不矫情么？”

　　韩柏顿了顿，“小小去了鬼界却迟迟不肯施法回来，我怕她真是躲着我这才有些急了，才会动白静棠的心思……你……不会真的对她……”

　　“韩柏。”

　　他一怔，抿唇颔首，“属下在。”

　　“你说这世上，真有天机老人么？”

　　“就是传闻中能看破一切天机，还能改命的那个天机老人？”见白凌不置可否，韩柏沉吟一番，“那毕竟只是一个传说，再者，你的情劫亏的又不是你，倒是应了你情劫的那个女人下场惨些罢了，入了轮回指不定又是一番好路子，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几见白骨，白凌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怕她忘了我，更怕她记得我。”怕她忘了他这个人，更怕她记得他留给她的伤和痛。

　　韩柏望向碧空如洗的天际，叹道，“情劫已了，上头派人来催你回去赴任了罢？”

　　沉默良久，“嗯。”

　　“不肯走？”

　　“……”

　　“回九重天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么，怎么？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韩柏本想叹一口气，哪承想方一抬头，就见昔日好友身子一个趔趄就要倒下去，赶紧上前扶了，皱眉，“身子没恢复就莫要逞强！青湖不在，你就敢给她一而再的施那种续命法术，你疯了么！”

　　待得站稳，白凌一把挥开他，撑着石桌喘气：

　　“她当年头七未过，上头便说我历劫成功派人来迎……换做是你，风小小身死，你可还有去赴任的心思？而她，一世坎坷经历皆由我而起……”

　　“被贬鬼界虽一度觉着不甘和消沉，是她让我晓得了平淡日子里也有快乐，一直热衷的争权夺利早就淡了……直到那件事和她几乎闹翻，再到她一世又一世被我逼死的结局……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被贬鬼界。”

　　“凌！”韩柏忽地站起，抓着他的肩膀，“白静棠会毁了你的！她必须……”

　　“滚开！”白凌将他狠狠一推，眼神阴郁，“只要我在，没人能动她，也包括你！”

　　韩柏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你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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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卤蛋了~又香又大个的卤蛋啦~”

　　窗边一阵浓郁的香味飘过，配合着马车一颠一颠的节奏，白静棠恨不能赶紧冲下车去掏铜钱十个八个的买回来狂吃一番，只可惜……

　　风小小一把摇了摇她快要散架的身子：

　　“我说你~好歹央着我去找柏哥哥和白公子磨了半天嘴皮子，才给你争取来的这上街游玩的机会，你怎地给我一副要睡不醒的模样？忒扫兴了！”

　　无奈，白静棠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解释：

　　“你以为白凌那厮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是因为黑面神宠着你，答应你出来玩那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你捎带上我跟他一提自然没什么，差就差在你不该选白凌在场的时候提……啊哈……”

　　“为什么？我看白公子挺好说话的一个人啊~”

　　“好个鬼！啊哈……”白静棠擦了擦哈欠打出的眼泪，“出门前白凌居然还美其名曰说要喝光那碗药才让出门呢~药的味道怪怪的，更平日里喝的不大一样，这不，刚坐上这马车就开始犯困……啊哈……”

　　风小小恍然似地一击掌，看着她意有所指似地古怪，“原来是这样~”

　　“哪样啊？不就是见不得我出来玩，心情好么？他这人就是变态！”她晃晃脑袋，愤愤的一把抓上窗棱，挤眉弄眼的抱怨。

　　“对了，小静，难得上一次街，要不要给白公子带点什么回去？”

　　看着风小小那笑，白静棠没来由的有些抖，想了想，正要说话，窗前正好路过一个摊子叫卖，“豆腐脑啦~豆腐脑啦~”

　　白静棠鼻子嗅了嗅，面上忽地一亮，一把拉开车帘喊车夫停车，一钻身就跳下车去。

　　不一会儿，就提了个随手买的食盒上来。

　　马车再次走起来的时候，风小小好奇的凑过来，“这买的什么？豆腐脑么？”

　　白静棠小心的取了一碗出来，满足而夸张的嗅了嗅，“真香~”

　　“哎~”风小小撞了撞她的肩膀，挤眉弄眼的，“你给白公子捎回去的，就这个？没想到白公子这样一个人，居然喜欢吃这么平民的吃食，看不出来呀~”

　　白静棠哼了声，“少来~这是我喜欢吃的~给他多带一份回去算是他的荣幸才是~他不吃至少我还能多吃一份不是？”

　　风小小扯了扯嘴角，面色有些僵硬，“你……还真好意思，说白了是你自己想多吃一份，买着回去面子上是给白公子捎带的‘礼物’，过足了瘾，暗地里又盼着白公子推拒，好解馋是不是？”

　　白静棠不置可否的翘翘嘴角，“嗯”了一声就稀里哗啦的喝着那细腻滑润的豆腐脑，被风小小笑骂一声“没个规矩”~

　　马车径直停在了一家店门前，静棠下了才晓得这是一家成衣店。

　　风小小熟门熟路的拉着她进店，跟伙计打了声招呼就开始一件一件的看过去。

　　白静棠对衣服没什么感觉，松开了看得不亦乐乎的风小小的手，随意的这瞧瞧，那看看，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知不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件白色的衣裳前发了发呆。

　　那边的伙计看她眼生，又站在这里驻足良久，笑容满面的赶紧凑了过来：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衣服可是上好的……”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店伙计的话她是一点没有听进去，倒是那件白色的衣裳，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早上出门前的情形，那抹依旧让她移不开眼的白色人影。

　　他皱眉，站在门前大有挡着她出门的架势，却不知用什么理由拦着她出门的样子。

　　她穿戴整齐，正要起身，忍不住又是一阵轻咳，一旁的柏青赶紧给她又披了一件厚些的外衫。

　　终于，他杵在门口的身形动了，吩咐身边的柏苍几句，柏苍应了声赶紧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端了碗药过来。

　　他接过，径直朝她走来，声音低低沉沉的，“把药喝了，再出去。”

　　瞧着那张脸，她忍不住觉得面颊热得厉害，鬼使神差的，接过药碗仰头一股脑就喝了个干净，慌慌张张的绕开他，吼了句“柏青不用跟着”就像烧了屁股一样，火急火燎的冲到了风小小的房门口。

　　“姑娘？姑娘？”

　　思绪回来，眼前的是一片白，再细看，这件衣裳虽没有华丽的饰品衬托，倒是平白的添了一些气质在里头，和他倒是有些衬的。

　　扫了眼还在那边咋呼的风小小，她让伙计将这衣衫包了起来，付了银两就不着痕迹的拎在手上，好似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头风小小也挑了几件，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一脸幸福的同她回了车上。

　　无意间瞧见她手中的小包包，随口问道，“怎么才买一件？其他的不喜欢？”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之后，风小小瞧她嘴馋，带着她去了城里挺有名的一家酒楼，要了间二楼雅座就开始点菜。

　　小二拿着菜单下楼，就听的楼下的调侃八卦声叽叽喳喳的传了上来，原来这雅间倒是有些名堂的，下面的人看不到雅间里的人，雅间里的人却能听得清堂下人的对话，她就不信风小小不知，别有深意的看了对面喝茶的少女一眼。

　　风小小倒是坦然，也不说话，朝她示意了一下她面前的茶杯，垂眸。

　　就在此时，堂下一个声音说道，“哎！你们可不知，这些天皇城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半个月前楚家那两桩婚事你们不陌生吧？”

　　“怎么了？张府那丫头高攀上了楚家，楚家又同郡主联姻，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好事是好事，可惜也不知是不是日子选的不好，楚家这俩姻缘全都吹了！”

　　白静棠心里一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对面自若的品着茶却竖着耳朵的风小小。

　　“吹了？！”

　　“可不是！楚家和张府还有宫里那些人瞒了半个月还是瞒不住，这里离皇城偏远些，消息才来得慢，你们可不知道，楚二公子那可是一表人才，张府那丫头不识好歹，就认死了人家楚大公子，就在一身喜袍的楚二公子面前投河自杀啦~”

　　满堂哗然。

　　“而那个楚大公子听说来皇城是寻他的妻子的，后来寻到了宫里的那什么郡主，丫头和郡主哪能比的？当即就定下了亲事，竟是同替娶的楚二公子同一天成亲，当然是刺激得那丫头想不开啦~据说，那丫头投河的时候，楚大公子撇下郡主打马赶来，那样子看着挺可怕的。”

　　“哟~这楚大公子喜欢的到底是谁啊？男人三妻四妾，连着那丫头一并娶了不也成么？”

　　“楚大公子放言今生只娶一妻，痴情着呢~”

　　“郡主说不娶就不娶，皇帝差点都拉不下这个脸，楚家身后可是燕独门啊~后来就换了个楚姓的旁支替了驸马爷的位置……”声音忽地压低了，“还有人说，这个楚云疯了，天天嚷着什么‘阿静’，到处疯跑，有好几次都伤了前来劝阻的楚家人呢~”

　　“不是吧？我听说楚大公子是个儒雅的男人，多少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啊~怎会……”

　　“本来那燕独门门主的身份不是挺神秘的么？自打楚云出了这事，有很多人都在传燕独门门主夜魈，就是这个支撑燕独门财力的楚家庄庄主楚云！”

　　“什么？！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夜魈，怎么可能是那个以儒雅著称的楚云？！”

　　“切，听说雪鬼面纱下的那张脸长得也不错，同样杀人如麻，怎的不见你去说那白山居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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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楚云二字，她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只晓得自己或许错了，一开始就不该为了心底的迷茫，再次去招惹楚云。

　　自己得到了答案，却并非有意于他，这跟赤~裸~裸~的利用有什么分别？

　　她对不起楚云。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风小小放下茶盏，若无其事的挽起她的手带着她下楼。

　　华灯初上，她迷茫了，央着风小小别那么快回去。

　　“小小，什么是喜欢？”她有些无措的问。

　　“我知道一些你和楚云的那些事~”风小小掩嘴，笑意中带着认真望向她，“你想问的是，你对白公子的喜欢，真的就是书上说的那种地老天荒的爱？你对楚云的喜欢，是否又只是贪恋他对你那种兄妹间的关怀？”

　　她忍不住撅嘴，带着些委屈：

　　“我又不是完人，没人教过我这些……那些年我当白十二，白凌越发的……沉迷女色与权利，我说我愿意做他身侧的美姬，以色相替他潜伏各处刺探情报，只是为了能离他更近些，他非但拒绝，甚至还骂我不要脸……”

　　风小小脸色微变，“那你呢？”

　　“我？”她苦涩，“在他眼里，我连那些以~色~侍人的美姬都比不上，美姬可以近他的身，可以替他刺探情报，更可以替他……替他排解寂寞……”

　　“什么？！”风小小差点跳起来，“现在一副禁~欲寡情的模样，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君子呢！没想到，居然是那种……怪我看错了眼！小静！听我的，这世上什么好男人没有？花心的男人最是不能要！”

　　“小小，我现在很乱……你说我逃避也好，自私也好，我现在暂时不想去谈这些事。”

　　风小小见她脸色不好，也只能止了话题，想了想，还是问，“那、那个楚云呢？”

　　她将脸埋进膝盖里，良久，才疲惫道，“就让他觉着阿静死在了那河底下好了，我相信白凌的能耐，楚云至少不会那么快找到我。”

　　她，是不是又自私了一回？

　　利用楚云对她的好和包容，来替代那个人在她心底的幻想，而这回，她又利用白凌来断了楚云执念成狂的那个心思。

　　她呢，更过不了自己良心的这一关。

　　“小小，回去后，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为什么？不想让白凌担心？”

　　“不是……”

　　“那是什么？”

　　她忽地抬头，白了风小小一眼：

　　“你若是还想找我跟你出来玩，就好好的闭紧你的小嘴巴，黑面神看你不紧，不代表他白凌看我看得松~今日灌了我半日的安神药，指不定下一次还给我灌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风小小见她一扫方才的抑郁，赶紧抓着她的手一阵摇，“好嘛好嘛~总比一个人出来玩要有意思~你还想逛哪里？今日我做东~”

　　“今朝有酒今朝醉，自然是哪里有酒，咱们就往哪里走~”

　　“好！咱们一醉解千愁！走~”

　　两个时辰后。

　　马车缓缓驶进宅院的前院。

　　“哈哈哈——————儿子你怕什么！急吼吼的跑来找我们是不是怕你们那个白公子怪罪？来！今晚我风小小做主，把我儿子赏给你做丈夫，小静，我够意思吧？我儿子长得可不比你那白公子差呢~你说是不是啊儿子？”

　　马车里砰然传出风小小豪迈的一把嗓音，震得整座大院里都颤了颤，人们陆续迎了出来，当先一人白衣翻飞，面色阴郁的一把拉起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