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旧时故人 ...
-
当晚,一直高烧不退的展昭在闵秀秀的努力治疗下终于退烧了,人也清醒了几分,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白玉堂拧着眉一脸焦急的看着他,展昭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又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耳边是白玉堂小心翼翼的声音问道,
“猫儿,醒了?好点了吗?”
展昭再次睁开眼睛,哑着嗓子轻声问他,
“玉堂,你的胃还疼吗?看大夫了吗?”
白玉堂终于绷不住了,跪在展昭床头失声痛哭,
“傻子,你这只傻猫,我那么对你,你还......,你是想让我心疼死吗?对不起,猫儿,对不起,你快点好起来,对不起......”
一直站在白玉堂身后的闵秀秀和蒋平也听到了展昭的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想着,这两个人啊,真是上辈子的冤家!
又过了三天后的中午,终于恢复了健康的展昭回到了丁家,在客厅陪着父母亲和老夫人聊了聊天,就去了月华的屋里看望妹妹和两个孩子。
一会儿,跟父亲玩累了的孩子们进入了梦乡,终于得空说话的丁月华看着展昭气色不错的回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三哥,你这几天没回来,我都担心死了。五哥......他没有难为你吧?你跟他说了......英慈和孩子们的事?”
展昭像小时候那样疼爱地摸了摸月华的头,微笑着点点头,
“是,我跟他说了。我......不想......瞒着他,也不想骗他,我欠他太多,即使不能再在一起,也不想让他因为误会而伤心。”
“三哥,对不起。”月华那天看到白玉堂冲进客厅来抱展昭,又看到他见到展昭受伤时那份难过心疼的样子,想到他们两个人这七年来在美国的甜蜜恩爱,如今为了自己却要生生将这份情断了,是很等的残忍?!
“月华,我跟玉堂坦白一切,是因为我爱他,信任他,更希望他能接受现实,即使我们分开,也是属于造化弄人,而非背叛或无情,他知我懂我,一定会体谅我的苦心,他若真心爱我,以后......”
说到这儿,展昭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以后会怎样?当真就像说的似得要忘情忘爱,相忘于江湖了吗?展昭不知道,他不敢保证白玉堂会真的从此放了他,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从此忘了这段情。现在光是想想以后和他成为路人,心里剩下的都是苦不堪言,心上的每一寸都弥漫着刺骨锥心的痛。
“那......组织上的事情呢,你也跟五哥说了?”月华看见展昭脸上的黯然,马上转问其他的问题想岔开话题。
展昭闻言,果然振作了一下精神,摇头说,
“没有,一来组织纪律不允许,即使有一天希望能和玉堂并肩为了国家而战,但是未经上级批准,我不可能随意泄露任何组织机密,第二,现在形势不明朗,白家的背景又很复杂,”展昭想起他们在法国的时候和白锦堂的那次不太愉快的谈话以及他答应白锦堂的事情,不禁有些惆怅,他深吸口气,暂时忘了这些恼人的杂事,继续说道,
“玉堂是个明事理,懂大义的人,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虽然坐在了法租界皇帝的位置上,但是白锦堂对他的放权有多少?他周围有多少人是白锦堂的眼线不得而知,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月华也点头,
“这事是得从长计议,是急不来的,但是陷空集团卢大哥他们对海上运输的优势也是我们这边急需的,尤其是他们自己的商船和通讯。”
“月华,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别急。对了,刚刚我听大哥说,祖燕来电话了,说是让我去南京之前务必见他一面。”
“噢?”月华一边皱眉压低嗓音问着,一边走到床边打开被褥,
“他是个知识分子,听说一直有当采矿工程师的梦想,但是这几年一直和蒋走的很近,最近这些镇压工人运动听说也是他参与的,真不知道他怎么变化这么大。”
她说着,指了指已经整理好的床铺,
“三哥,你先在我这儿靠一下,我到孩子们屋里去看书,这边院子有王朝和虎子看着,一般人进不来,你好好睡一觉。刚才忘了问你,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替你再上点药?”
展昭想起这几天白玉堂又像是在波士顿的时候那样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心里又是一疼,摆摆手,
“没事,一会就吃饭了,躺也躺不踏实。关于祖燕的情况,我不能妄加评论,也许是身不由已,毕竟他父亲,叔叔和蒋是拜把子的兄弟,就是当着蒋,他也得恭恭敬敬地叫声三叔,再加上她哥哥也是个能见风使舵的人,他要是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倒真是难上加难了。哦,对了,明天是你去绣楼的日子吧?”
“嗯,”月华又给他的茶杯里添了些热茶,
“明天是四娘接管绣楼的第一天,我和顾太太一起去。”
“顾太太?哪个顾太太?”展昭慢慢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道。
“前几天姑妈和表姐约我去英租界的顾公馆打牌,结实了这位顾太太,她其实也是个填方,这位顾先生据说是个投机商,靠着黄金发了一笔大财。她先生好像叫顾凤鸣,但是大哥他们好像跟他都不是很熟。”
“顾凤鸣?”展昭觉得这个名字很熟耳熟,一时却没能想起来是谁,只听月华继续说道,
“啊呀,你是没看到那家里可是富丽堂皇呢!”月华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禁撇撇嘴,
“这个顾太太听说以前也是从风月场里出来的风尘女子,只是嫁了这个丈夫才从了良,但是很喜欢那些虚浮的东西,我看着不是特别喜欢,跟她也不怎么亲近。”
“婶娘她们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展昭还在努力回忆着顾凤鸣这个名字。
“嗯,好像是他们和表姐夫的银行有些业务往来,所以平时女眷们之间就会一起打打牌,走动走动,也算是一种联络关系的手段了。”
“月华,”展昭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我想起来了!你记得去年年底在小组会上,提到了,”展昭说到这里伸出了左手,
“要建立中央特科,会以上海为中心,为了抗衡中统的一些活动。”
月华果然瞪大了眼睛,
“我记得。你等等,顾凤鸣.......打狗队队长?”
展昭点点头,
“你见到他了吗?”
月华摇摇头,又点点头,
“远远地看了一眼,但是没有近距离看到。但是,三哥,说实话,我对这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怎么说?”展昭问。
月华的脸上有些鄙视的神色,
“听那位顾夫人说,这个顾凤鸣以前是从青帮出身的,没什么文化,你看他家里的装饰和摆设,处处透着财大气粗,那些古董啊,字画啊,听着那些价格都让人咋舌呢。三哥你说,那边一直是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他在这大上海却过着人上人的生活,难道他投身革命就是为了发财?”
展昭轻轻摇摇头,
“月华,话不能这么说。他是特科的高层,也许这种生活方式是他的一种伪装,为了工作需要,也说得过去。”
“伪装?去青楼,成为鸦片馆的座上客也是伪装?那他也太享受了!”
展昭的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
“嗯,我们再看看。月华,你最近看看时机,联络一下李夫人,尽快将顾凤鸣的情况通知李社长,让上面注意一下,当然,你的报告要注意客观,他毕竟是在组织里担任要职。”
丁月华点点头,
“嗯,我懂这个道理。另外,最近四哥好像和日本人走的很近,你不在家的这几天,有过好几个日本人来家里找他出去花天酒地,老太太和父亲都不太高兴,大哥和二哥说他们都是四哥在日本不上学的时候出去泡酒吧认识的一些人。”
展昭的眉毛皱在了一处,
“兆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哼,他什么时候懂过事?不仅是他,现在月影都跟着她哥哥不学好,好几次看到她去法租界的歌舞厅里和不认识的男人跳舞,还跑去报名参加帝花皇宫的什么歌舞艺员的招聘考试,幸亏我那天路过看到她,好说歹说把她带了回来,要不然被父亲和老太太知道,还不得打死她。你知道她怎么说?她居然说我没资格管她,说我们。。。我们有辱门风,所以没资格管她,真是气死我了!”
“你跟其他人说了月影的事情?”
丁月华摇摇头,
“我哪里敢说!只是私下里又劝过她几次,但是她倒是看着满不在乎似的。还有,三哥,我。。。有件事,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
展昭抬着眼睛看她,
“什么事?”
丁月华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新烫的头发,说道,
“希望我是瞎猜的,但是,你知道啊,女人的直觉呢,一般情况下都是很灵的。不过呢,希望我是瞎想的。”
“到底怎么了?”展昭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向来心直口快的妹妹这么吞吞吐吐的。
“嗯,就是。。。我觉得她好像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展昭催促她。
“她好像挺喜欢五哥的。”丁月华一口气说完,觉得心里痛快了许多,后面的话说地就顺畅了,
“听大哥说,到家里来向父亲提亲的人不少,但是月影谁都看不上,后来姨娘也急了,就追问她想嫁什么样的人家。月影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当真是敢想敢说,她说她喜欢留过洋,懂得经商,和丁家相熟,又知根知底的!你听听,那不是就是五哥吗?”
展昭听到这里,不禁呆住了!
两天后,武康路67号
武康路据说是上海最浪漫,最优雅的一条街,街道两侧是各式各样的花园洋房,两旁参天的梧桐树将幢幢洋房掩藏在茂密的郁郁葱葱之中,更添加了它的神秘与动人。展昭开着车在陈公馆大门处停下,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备人员迎了出来,看见他亲自开车,立刻主动打开电动大门,笑容可掬地弯腰说道,
“展少爷,我们二少爷等您半天了,您直接开进去吧!”
展昭回了个客气的笑容,加了油,进了院子。停好车,就看见陈祖燕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他下车,就笑容可掬地走过来,伸出胳膊拉住展昭的手,忙不迭地抱怨,
“你怎么自己开车过来了?我还给你留了好酒,本来是要不醉无归的!你看,这次我的酒怎么办?你嫂子也特别嘱咐佣人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好给你下酒,这下好了,我看你怎么跟她交代。”
展昭笑了笑,
“我尽量奉陪到底,实在不行我就在你家叨扰一夜,想来你也不会吝惜你家的客房给我住吧!”
“啊?哈哈哈,好啊,那我们真的是要秉烛夜谈,然后再不醉无归了!来,快进来!你嫂子在客厅等着呢,她以为你要带月华那个丫头来,所以都没舍得出去。”
到了客厅,果然,一个瘦瘦小小,戴着眼睛的优雅女子站在沙发前,看见展昭进来,就冲他笑着说,
“小昭,下次再来不带着月华,我可就不让进门了。”
展昭马上点头称是,就听陈夫人孙洛青问自己的丈夫,
“玉堂什么时候过来?什么时候开饭?”
陈祖燕看看站在角落里巨大的落地座钟,指了指自己的书房跟有些吃惊的展昭说,
“小昭,咱们去书房聊两句,等玉堂到了咱们就开饭!洛青,你给玉堂打个电话,催他一下,告诉他小昭已经到了。”
“玉堂也来?”展昭尽量在脸上保持着平静,他和白玉堂自从上次不愉快的分开,又是很多天没见了,这次当着过去的老友,既不能表现的太生疏,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未解,也不会太过亲近,一时间,展昭觉得很别扭。
“嗯,要说你们俩啊,还真难约呢!不是他很忙,就是你有事,想咱们三可得有好几年没在一起聚聚了,这不是你月底就要动身去南京,我想着无论如何得把这顿饭吃了,就当给你践行了!”
展昭茫然地点点头,
“是啊,走之前应该聚聚,吃顿饭。”
‘走,咱们书房里谈。”陈祖燕说地热情,也让展昭打起了精神,他点点头,跟在主人的身后进了书房。
“小昭,尝尝,Johnny Walker Swing,他们刚刚从欧洲带回来的,要不是你和玉堂要来,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分享。”
展昭接过酒杯,看着祖燕手里那个印有烫金标签,又配合着花型浮雕,显得很是将心别具的酒瓶,开心地笑了一下,然后小口地抿了一口,点点头说道,
“果然是好酒,口感不错。”
陈祖燕也高兴地喝了一大口,
“我就说你和玉堂最懂品酒,要是其他附庸风雅的人,我真怕糟蹋了这酒。”
“我听大哥说,你找我有事要说?”
陈祖燕点点头,把酒杯放在了书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卷宗袋,递给展昭。后者打开袋子,拿出一份文件,仔细地读着,只见白色的文件纸抬头是大红色的一行字,
国民党党务调查科的整改与重组
“祖燕,这是什么?”
陈祖燕指了指文件,
“你先看看,然后听我说。”
展昭点点头,继续看,边看边点头,
“这样的科室配备比以前细致有效很多,原来的组织过于庞大复杂,办事效率很低,没有用的摆设早就应该果断砍掉,那些没有用的闲人养着也是浪费,这样整改既节省了资金,又避免了人浮于事。祖燕,调查科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陈祖燕拍拍他的肩膀,
“我前些日子专门为了这个事情,去了校长那里,一是为了得到校长的首肯,这样我们办事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了,二来,我想跟他要几个人。”
“哦?校长怎么说?”展昭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陈祖燕的脸上却是光彩和兴奋,
“他听说后很高兴,我们要活动就要合法,所以有个组织名号是必不可少的,再说,□□很狡猾,他们最擅长在暗地里搞活动,玩阴的,我们要想有力回击,也不需要什么光明正大之说,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第三,校长需要一个完全属于他,听命于他的组织,因为对于校长来说,这个组织就相当于他的眼线!”
“这么说,调查科其实是个特务活动组织?”展昭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咽下了,觉得这酒忽然有些涩。
陈祖燕点点头,
“其实我知道,校长对这种特务组织一直是情有独钟的,他觉得有两件事可以抢得天下,稳定江山,一是军队,一是特务。他那天特别跟我说,组织侦探队,防止内部叛乱,制裁一切反动,监督党员浮华,强制社会执行,这些都应该是调查科的任务。”
展昭想了想,略略点头,
“不错!”
陈祖燕笑了笑,
“我就说小昭你是个聪明人,跟你说话,不用废话,一点就透。”
展昭却微笑着用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少来夸我,肯定有什么难题又要我帮忙吧?”
陈祖燕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说你聪明,还来劲了!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我向校长要了几个人。”
展昭点头,表示记得这件事,
“谁?我认识吗?”
陈祖燕摇头,
“大多你都不认识,我就是想培养一些新人,养成自己的心腹,这样才好使。当然,我最需要的是个知根知底,最信任的人在左右帮我,顺便看着这些人。”
展昭好像也来了兴趣,
“说说看,这个人还蛮重要的。”
陈祖燕打开另外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黑白照片递给展昭,指着最上面的一张介绍说,
“叶秀峰,他早年是我北洋大学的同学,后来又一起去的美国念书,我记得以前跟你和玉堂见过面,你记得吗?”
展昭拿过照片看了看,想了一下,
“有印象,但不是很熟,我记得还是大四那年圣诞节,我们去匹兹堡找你们玩的时候见过面。”
陈祖燕哈哈大笑,
“小昭,你记性不错,什么事都记得。可不是,当时他还对你佩服地五体投地呢,我和我哥都觉得你要是个女生,估计他就要当场跪地求婚了。小昭,你还记得吗,玉堂当时就像个护食的老虎似的,把你看的死死的,对小叶充满了敌意,哈哈哈,逗死我了!”
展昭也配合着笑笑,心里却像是被刀割过一样疼着。记得吗?往事历历在目,怎么会不记得?白玉堂给予他的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爱护,所有的付出,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那样深刻的感情,那样炙热的爱恋,恐怕他就是死一百次,喝下一百碗孟婆汤,等到走过奈何桥,轮回到下一世也会牢牢记得。
哎,往事转眼就成了云烟!
赶快翻到第二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长相清俊文雅,戴着眼镜,很有书生气质的男人,展昭抬起眼,脸带疑惑地看着陈祖燕问,
“这是谁?我真没有任何印象。”
陈祖燕笑眯眯地点头,
“这个人你还真不认识,他叫徐可均,从卡耐基工学院毕业回来的,本来是个机电工程师,被推荐到了我和我哥的中央俱乐部里,是个顶级无线电专家。”
“这人应该不好劝动吧?”
“你怎么知道的?小昭,快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的?他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嘴皮都快要磨破了才算是勉强答应下来帮我的。我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他,刚开始都不敢跟他谈政治,只是简单的问候,就为了能够保持联系,这两年,他才松口肯帮忙,那也只是答应了在技术方面帮我们。你看前不久,他才为中央总部安装了第一部500w的播音机,我找人安排,让他顺顺利利地当上了电台台长,他马上就得到校长的关注,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小昭,你快说说,我特想知道你的看法。”
展昭笑笑,用手指了指彼此,
“其实也没那么难猜,想想你我的经历和想法,不难推想这位意气风发的徐先生的决定。无论我学数学,还是你学工矿,原本都是抱着以自己的知识报国的决心,觉得政治离我们很远,而其实我们对这个国家的热血,不仅让我们又回到了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上,还让我们看到了光有知识不足以改变旧中国的现状。祖燕,其实,政治和知识,和我们的爱国梦并不冲突,你现在也同意我的说法,是吧?以前我们在美国的时候,经常探讨国际形式,那些白人冷淡和瞧不起人的目光也曾深深地刺伤过我们的自尊心,所以,只要救国的心在,我们就会知道怎么舍取。这位徐先生既然选择了回国,又对无线电这么在行,只要祖燕你态度诚恳一些,本着三顾茅庐的精神,再让徐先生有用武之地,必定会让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无线电专家,却多了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政治家!”
“哈哈哈,说的好,说得好!”陈祖燕听完展昭的话,边拍着手,边朗声大笑,
“但是,小昭,你自己呢?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