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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还是陆尧(依然第一人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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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陆婉总告诉我说,能帮助别人的时候,就不要吝啬的伸出援手。
姐姐的话我总是会记住的,于是我将那个男人搀扶了起来,问道:“诶,你还能走吗?”
男人没说话,但我觉得他还是有一定意识在的,因为我支撑起的这具身体后,他并没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还没长大的我,对这些大个子的男士有种近乎是本能的排斥。
我把这个男人和我的自行车一起运回了我跟陆婉租的小房子里,想想都觉得是不可思议的过程。
本来就是晚归,结果还带了个满身血的男人,我姐给我开门的时候都给吓傻了。
陆婉愣了小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让我和那个带血的男人赶紧进屋,接着慌慌张张的在屋子里找起了伤药和绷带。
姐姐是个心细的人,家里经常会有应急的药物,我很少看见她这么手忙脚乱的样子,我跟那个男人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忙进忙出,最后姐姐拿着双氧水,红药水和绷带,却慌了了神。
她问我说:“是应该先给他洗澡还是包扎?”
“……包扎吧。”毕竟人命关天,有些小细节能忍就忍了,比如沙发上沾了血就会很难洗。
我扶着那个男人,姐姐小心翼翼的帮那个男人处理伤口,男人身上的伤很多,一些是新伤,另一些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人肯定大有来头。
我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一个麻烦回家。
终于把那些新伤打理的差不多了,天色已晚,已经快到半夜。
陆婉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她向我问道:“尧尧,你在哪儿碰上这个人的?”
我回答说:“回来的路上,他就倒在路中央。”
姐姐问我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
我愣了愣最后坦白的回答道:“不小心就给忘了……”
是真的忘了。
一个身上有着这么多伤口的人,肯定不简单,也许他是个通缉犯,也许他是个□□老大,也许他是个警察……我跟陆婉对这个人有很多的猜测,却没有任何一个是能让人放下心来的。
这人肯定是个麻烦。
天色已晚,姐姐打算让那个男人先住下,等男人醒过来再决定他的去留。
如果这人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也只能算我们姐弟俩运气不好。
我帮那个一身血的家伙擦干净了身体,并找了一套自己最宽松的T恤给他穿上,因为家里还有女人,我是绝对不能允许这家伙光着膀子呆在这个房子里的。
第二天早上男人就醒了,他似乎不太喜欢废话,整个人冷冰冰的,说话都带着一股酷劲儿。
从他简单的描述里,我知道他叫钟浩,是个外乡人,那天晚上倒在路中央是因为遇到了抢劫,受了点儿伤。
所以他此刻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了。
他说的这些我是不相信的。
这人身上有许多旧伤,虽然钟浩的说法,旧伤都是因为年轻时候不懂事。跟别人打架造成的。
我总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
姐姐却没问太多,点了点头后给这个男人提供了一个房间。
姐姐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就算真的觉得不妥当也不会提出任何反驳。
男人说他会一起负担房租,陆婉只是笑了笑。。
从那时候起,姐姐带回来的甜点就变成两人份的了。
钟浩跟我不一样,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家里有个男人会方便很多事情,他可以单手拎起煤气罐,每天去接我姐姐下班,他能帮着姐姐解决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钟浩话很少,却很好用,带他出门能防身,带他回家能奴役。我经常能看见姐姐在厨房做饭,钟浩在旁边择菜的场景。
画面看上去很温馨。
但我不喜欢,甚至有些吃醋。
总觉得自己的姐姐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每天和钟浩吵一架就是我必要的功课。
“钟浩!你刚才偷吃我的冰淇淋,我都看见了!我站在厨房门口义正言辞的揭发那个一本正经的男人,但那个男人神色自若,毫不愧疚,
“不被你发现的,那才叫偷吃。”说完钟浩淡定的又吃了一口:“我这个叫名抢。”
我冲上去要跟钟浩来一场厮杀。
每每这时候陆婉就会在旁边笑,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们。
岁月静好也不外乎如此,
陆婉通知我说她要跟钟浩结婚了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我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了,虽然心里有点儿难受但本质上还是喜悦的。
她为我吃过太多的苦,但那时候陆婉的表情,是我从不曾见过的幸福。
在那样的笑容下,我想不到任何可以制止她的理由。
我本以为故事会这样结尾,却没想到钟浩那个家伙在去登记的前一天偷偷溜走了。
他给姐姐留了一封信,姐姐看完就把信纸删掉了。
钟浩这个人,莫名奇妙的闯进来,又无声无息的在我和陆婉的世界里消失。
姐姐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让我想起了父亲的葬礼。
我想起那天夜里陆婉曾躲在被子里悄悄的哭。
真有些怨恨那个偷摸离开的男人。
还好时间会冲淡一切,我希望我的姐姐比谁都过得幸福。
但陆婉再没交过男朋友,直到整个世界都颠覆了,好好的人类忽然一夜之间成为嗜血的野兽那天,陆婉都在等那个男人回来。
我跟陆婉待在房子里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外头那些行尸走肉,看着他们吞噬掉一具具人类的身体,或者将那些尸体变成同类。
我们一直不敢出门,直到家里的食物都吃尽了,不得不出去觅食,我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但是陆婉不答应。
陆婉说:“我是姐姐,你留在这里。”
我不同意。
这是唯一一个,我没有乖乖的听陆婉的话的时候。
我跟着陆婉身后出门了,却很不巧的遇上了一场小型的丧尸潮。
我跟陆婉在一个肮脏的小巷子里。被几只淌着口水的丧尸包围了。那些恶心的家伙的只要张开嘴,嘴巴就会里吐出八爪章鱼般的口器。
本来以为那天就是我的死期。没想到陆婉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根木棍,开始了无力的反抗。她将我护在身后,纤细又柔弱的她努力不让丧尸靠近我。
丧尸已经吞掉了她的一条手臂,她依然像一个勇敢的英雄那样站在我的面前。
我被吓坏了,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钟浩就是在那天,重新回到了这个小镇上他轻而易举的打碎了丧尸的脑袋。
可是他来的太晚了,陆婉已经被那些怪物咬伤,也许她很快就会被同化成一只没有感情的野兽。
我的姐姐对着钟浩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弯弯的眉眼是在欢迎他回来。
她受的伤实在太重,现在已有些站不太稳,她软软的倒向地面,被钟浩及时的搂进了怀里。
我听见陆婉说:“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钟浩那个冰块一样的男人,此刻却克制不住手上的颤抖。
“我,回来娶你。”钟浩是这样对陆婉说的。
陆婉却告诉他:“以后,得麻烦你照顾好我弟弟了。”
那天,那条巷子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光冲天就好像一架通往天堂的阶梯。
我就是在那时候变成了一名异能者的。
但异能来的太晚,我已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