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剑影残心》琉轩

29、28

　　28
　　四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后，阿翔率先发现了风晴雪与红玉等人。众人除了些许皮外伤之外没什么事，只是沦波舟碎得拼都拼不起来，延枚和向天笑都是一脸颓丧。
　　红玉将他们那队人的遭遇简略讲述一遍，道："适才一路走来，我也留心看过，若猜得不错，此地应为空间罅隙之中，否则难以解释为何在海中遇险，却来到一个并无半滴海水的地方。"
　　百里屠苏恍然大悟："已明红玉之意，确有极大可能。"
　　方兰生不明白什么叫空间罅隙，红玉又解释一番。只是如何从这里出去，却不得而知了。
　　襄铃听说出不去了，忍不住哭起来。
　　百里屠苏惭愧道："全是因我之事拖累诸位。"
　　"诶，话不能这样讲！"向天笑心直口快，道，"又关百里小哥啥事！坏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除非咱们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了！"
　　众人纷纷出言安慰，百里屠苏谢过众人，只是接下来该如何还有待商榷。
　　"我看我们不如继续往前走。"乐无异道，"不管前面有没有路，总比等在这里强得多。"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便向之前都没有走过的那个方向走去。走了没多远，方兰生忽然发现一名女子的背影在黑暗中隐约可辨，不由叫道："哇！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襄铃没有看到，正在质疑方兰生是否看错，那名女子的身影又出现了。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便立刻追了过去。追至一处略为空旷之处，周遭的残垣断壁忽然变了模样。只见那处草木茂盛，花草绽放，如同人间仙境。一男一女与其中相对而立，正在交谈，方兰生喊了好几次对方都不回答。
　　众人听两人交谈得知，这两人原是夫妇，在此处聊得亦是些甜言蜜语。众人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乐无异面颊微红，轻轻握住百里屠苏的手。百里屠苏似若不觉，被乐无异握住手后与他十指相扣。
　　方兰生嚷嚷着就这么看着两口子卿卿我我实在不妥，不如直接冲上去问，被红玉阻拦。
　　"猴儿仔细瞧看，那两个哪有半分活人气？"
　　一声雷鸣过后，那片草地与说话的两人都不见了，众人眼前只剩一片废墟。原来方才众人看到的只是幻境，为何会看到这些，却无法得知。
　　尹千觞若有所思，不过他一直跟在队伍最后，没人发现他的表情。
　　"走吧。"百里屠苏道。
　　众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那对夫妇又出现了。这一次却是在一处水边，那名男子抚琴，女子则合着琴声起舞，舞姿优美，翩然若仙。
　　曲毕，女子停下舞蹈，在男子身边坐下，问他要弹给自己听的新曲子到底如何。男子淡淡一笑，十指扶弦，琴音渐起。百里屠苏听到那琴声，浑身一震。
　　乐无异注意到百里屠苏异状，连忙问："屠苏，你怎么了？"
　　百里屠苏摇摇头，示意乐无异自己无事。
　　不多时，那幻境又消失了。
　　风晴雪道："……这两个人，感情真好呀。"
　　红玉也道："……恩爱缱绻，确实叫人艳羡……"
　　两人说完，齐齐地看向百里屠苏和乐无异。
　　百里屠苏和乐无异还拉着手，被她们二人这么一看不免尴尬，连忙将相握的手松开。
　　"你们俩……"方兰生眼睛瞪得老大，指着二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红玉轻笑道："两位公子也很叫人羡慕。"
　　众人都笑起来。乐无异面红耳赤，忙道："别笑我们了。那什么……这里的幻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依我看，我们不过是跌入了一个'忆念幻城'。"尹千觞摇头晃脑地道。
　　"那是什么？"乐无异问，红玉亦有些疑惑，这次尹千觞说的东西，她也没有听说过。
　　"哎，这名儿嘛，仅是个说法，没特别指某处。"尹千觞道，"诸位可晓得世上的东西多少都有些灵性？别瞧着只是一棵树、一根草、一块石头，说不准哪一天也能得到飞升嘞，哈哈。"
　　"……和那个城又有什么关系？"方兰生不解，"你……你不会想说……我们看到的全是这些石头什么的记忆吧？"
　　"聪明！就这么回事～"尹千觞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人能记事，草木石头怎么就不行了？这儿雷电大作，力量动荡肯定大得很，说不准破烂石头啥时候一被引出灵力，就会把它们以前见着的翻来覆去重现再重现～"
　　"原来是这样。"乐无异恍然大悟。
　　方兰生听尹千觞那么一说，突然觉得周遭的建筑包括地面都在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猴儿莫慌，我倒觉得尹公子所言颇有道理。"红玉道，"既然万物有灵，能够记忆前尘亦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们平日从未细想。至于猴儿担忧的……除非草木成精得了神识，不然再如何引发灵力也不过无意识之举，不必惊怕。"
　　百里屠苏道："沿途所见残垣断壁，与幻境景象颇为相似，一残破，一完好，幻境或许正属昔日盛景……"
　　"苏苏是说，这儿从前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啰？"风晴雪问。
　　"有此猜度。"百里屠苏承认。
　　"既然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出去？"乐无异问。
　　"要出去嘛，也不是不可能。"尹千觞道，"既然这儿时空间罅隙，力量扭曲得厉害，那往别处空间的出口八成在很不一样的地方啰。天上打雷打那么凶，我们就专冲不怎么打雷的地方去，说不准能找到个啥～"
　　方兰生满脸不信任："……啊？这鬼地方大得吓人，哪能一眼看出什么地方不打雷，还没到那我们早饿死路上了……"
　　"这个嘛……往东南面走吧。"尹千觞道。
　　方兰生依旧不信，尹千觞一副神棍样："非也、非也～再正经不过，此乃无上玄学奇门遁甲之术。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排盘，此去东边是为'伤门'，主破坏，寻常看来必有血光之灾，不过眼下不正是要找空间破坏之处吗？置诸死地而后生呐，古人讲的话总有几分道理嘛～"
　　方兰生听他说得玄乎，然而眼下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按尹千觞的说法向东而去。
　　这片空间大得出奇，众人走了许久都没见到头，选了一处还算完好的凉亭歇息。乐无异将准备好喂馋鸡的肉干拿出来与众人分食。方兰生一边嚼着肉干一边捶着腿，这可算是他这辈子走得最长的路了。
　　众人一边休息一边讨论方才看到的景象，方兰生猜那些行尸应当是原本住在这里的人，红玉点了点头："多半如此。依稀可见他们着衣装束与幻境中二人颇为相似。"
　　方兰生念了句佛号，感叹世事无常，却听红玉又道："有件事我始终觉得奇怪。先前环境之中，听那二人提及'蓬莱'，不知是否十洲三岛其一的蓬莱之境。若是，此地或许并非空间罅隙，而是实在在一处所谓'洞天日月'，却不知为何会异变至此……"
　　乐无异道："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天灾人祸之类的事才变成这样？"
　　方兰生道："有没有可能……怪物、就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把蓬莱人都害死了，人变活尸，它们也就……一起顺理成章盘踞在这儿？"
　　"不可能。"乐无异摇头，"就算是妖皇都没这个本事。能做到这个程度，大概只有神魔之类的东西吧。屠苏，你怎么了？"
　　百里屠苏之前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听乐无异问自己，便道："无事。那白衣男子所弹琴曲我曾在梦中听过。"
　　"梦？"乐无异眨眨眼睛。
　　百里屠苏点点头，将所梦之事道出："……那里……是处叫做'榣山'的地方，有位仙人常在水边抚琴，与适才幻境中的男子一般尔雅，不过却并非同一人。"
　　"……梦到仙人？"红玉道，"想来百里公子颇有仙缘呢。"
　　"屠苏会梦到仙人，会不会跟兰生一样，是因为前世的缘故？"乐无异问。
　　方兰生一听不干了："啥啥啥？不是这样吧？！凭什么我上辈子打打杀杀，他上辈子风雅弹琴？！"
　　"你别急，我只是猜猜而已，放轻松放轻松。"乐无异安抚道。
　　"就算是了又如何？同人不同命，公子与你，自是有别。"红玉道，"不过琴曲若是动听，流传千年亦是不足为奇，说不定操琴之人多半听过此曲呢，公子有兴趣，下回寻个乐师问问便知。"
　　"对啊，少恭不也会弹琴吗？问他就好了，他那么厉害，什么都懂。"方兰生道。
　　乐无异眉头微皱，看向红玉。红玉瞧见乐无异的目光，极轻地点了点头。
　　方兰生没发现两人的小动作，嘟嘟囔囔地说着自己对欧阳少恭的担心。
　　一番休整之后，众人恢复了些力气，便继续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终于看到一个附在空中的漩涡，附近的雷声也听不到了。
　　红玉道："此处电闪雷鸣大减，又恰恰有个旋涡，四周力量满溢，应当便是尹公子所言住破坏的'伤门'？"
　　尹千觞得瑟道："哈哈～八九不离十、八九不离十！大爷我能掐会算，还挺准！"
　　众人纷纷夸赞尹千觞，之前一直在乐无异小包里睡觉的馋鸡忽然探出头来。
　　"馋鸡？你睡醒啦。"乐无异伸出手，馋鸡蹦跶到他手上，唧唧唧地叫了几声。
　　百里屠苏忽然护着乐无异后退一步："小心！此处匿有极重妖气！！"
　　方兰生听百里屠苏如此说，正要说话，就见从那漩涡近旁游过来一条体型极大的蓝色巨鱼，不由张大了嘴。
　　"这……这不是鲲鹏吗？"方兰生惊讶道，"哇！完了完了！这鱼看起来不怎么友善啊！"
　　乐无异呆了呆，对馋鸡道："呃，馋鸡，这个好像是你的同类，你去跟它打个招呼，告诉它我们没有恶意。"
　　馋鸡应了一声，从乐无异手中飞出，化作鲲形拦在众人面前。那鲲鹏看见馋鸡化形也是一愣，立刻与馋鸡交流起来。
　　"唧？"
　　"唧唧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唧唧唧……"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
　　两条鱼在一起唧唧来唧唧去，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它两在说啥？"方兰生问乐无异。
　　"不知道。"乐无异摊手。
　　"那条大鱼好像是在这里修炼，馋鸡问它能不能放我们过去，那个漩涡外面是什么。"襄铃道，"大鱼说它也不知道。这里灵气好多，那条大鱼一直在这里修炼。"
　　"好像馋鸡的体型看起来要大一点。"乐无异对百里屠苏道，"不过听着两条鱼唧来唧去的，还真有点奇怪。"
　　馋鸡与那条鲲鹏谈妥，鲲鹏径自游走了，馋鸡变回小黄鸡的样子，扑扇着翅膀飞回乐无异手上。
　　"你挺能干的嘛。"乐无异摸摸馋鸡的脑袋，"多亏你啦。"
　　馋鸡骄傲地挺胸抬头："唧，唧唧唧~"
　　"好好好，回头一定给你做好吃的。"乐无异笑道。
　　馋鸡满意地啄了一下乐无异的手指，回到小包里去了。
　　"接下来咋办？这旋涡就算出口？咱们通通走进去？"向天笑问。
　　"向老板慢来～"尹千觞道，"依我看这儿确实是个出口，不过嘛，出去了也不一定到得了我们以前待的那处，难保又是个啥鬼地方，说不准还要人命。这纵身一跃，可是破釜沉舟的事儿。"
　　"那怎么办？"方兰生问。
　　"东面也大得很，不如在这附近再转转，兴许能找到其他口子？"尹千觞提议。
　　红玉也赞成，于是众人又在附近搜寻一圈，没有什么结果。
　　"看来只有从这里出去了。"乐无异抬头望着那个漩涡。
　　百里屠苏打算由自己做前锋先去探路，乐无异、风晴雪和方兰生都不依他，坚持要与他同去。
　　"都别多想了。"红玉喝止三人，"我猜空间裂口若是有人通过，裂口处岌岌可危的那点力量制衡便会崩摧，即是说，走过去了多半不能再回来。"
　　尹千觞表示赞同。
　　百里屠苏想了想，对众人一抱拳："如此便一同进退。若真有不测，在下便是死去，亦会记得诸位恩义。"
　　"屠苏你多虑了。"乐无异拍拍百里屠苏的肩膀，"本偃师福大命大，不会遇到这么不吉利的事儿。"
　　方兰生也道："就是就是，本少爷可还没活够，木头脸你千万往好处想啊！"
　　百里屠苏自觉失言，摇了摇头。
　　延枚拿了可供水下呼吸的呼呼果给众人服下。漩涡之后不知是何种光景，为了避免失散，众人都互相拉住其他人的手。百里屠苏握住乐无异的手，两人扣紧十指。百里屠苏深吸一口气，跟其他人一起跃入那道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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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乐无异：哇，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
　　红玉：莫要靠近，那是圣杯！
　　方兰生：圣杯？那是啥？
　　红玉：……
　　百里屠苏：此物似能实现所有愿望。
　　方兰生：真的？！那我的愿望……（襄铃~~~~~）
　　乐无异：喵了个咪，谁在这里把圣杯召唤出来了？要是搞不好会死人的！
　　谢衣：咦，怎么门开到这里来了？这是哪儿？
　　乐无异：！！！师父！！！
　　谢衣：师父？叫我？我是你师父？
　　乐无异：（扑过去抱着谢衣大腿）师父，徒儿想死你了……徒儿是偃甲谢衣收的徒弟。
　　谢衣：啊，是谢偃收的~~~乖徒儿（摸头）
　　乐无异：（被摸头）呜呜呜师父……这个是师父弄的？是什么？
　　谢衣：呃，没什么，开了个任意门结果好像把位置弄错了……我这就去关上。
　　乐无异：等等，师父你先把我们弄出去！
　　谢衣：好好好，你们跳进去就是了。徒儿你们先过去我再把门关上。
　　乐无异：好，师父再见~
　　（众人穿过任意门，落在一个浮在天空中的莲花一样的高台上）
　　方兰生：哎呦，疼死了！
　　玄宵：你们是何人！
　　百里屠苏：……！！！师尊？！
　　红玉：……主人？！
　　慕容紫英：……？
　　百里屠苏：弟子拜见师尊。
　　红玉：……原来是主人年轻的时候。
　　慕容紫英：……
　　云天河：紫英你什么时候收徒弟了？
　　韩菱纱：对呀小紫英，那个漂亮姐姐为什么要叫你主人？
　　慕容紫英：……胡闹！……我怎会知道。
　　玄宵：……你们都无视本座！
　　乐无异：呃，你说话好耳熟……抱歉啊，我师父好像开门开错地方了……你们这是要打架？需要帮忙吗？
　　慕容紫英：……
　　韩菱纱：当然要帮忙！那边那个木头脸你是冰块脸小紫英的徒弟？快来帮我们打他们，打趴就行可别打死了哟~
　　玄宵：……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乐无异：喂喂喂这位大哥你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想不开！
　　玄宵：……胡闹！！！
胡闹完毕，通知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存稿木有了，本文从即日起开始隔日更，望周知……
请不要殴打作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