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剑影残心》琉轩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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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啥。"乐无异没抬头，"我们是朋友，我又不单是为你做这些事，不用谢我。"
　　"狼妖内丹对你可有影响？"百里屠苏问。
　　"那个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乐无异道，"就是刚触到剑的时候是有点不舒服，但是后来就没事了。不过想想无名怎么说也是神剑，这种东西随便就能对付。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无事便好……"百里屠苏望着乐无异，渐渐有些懊丧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乐无异注意到百里屠苏情绪不对，抬头问，"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再躺一会儿？"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道："……仍是连累他人。"
　　"什么？"乐无异没听明白。
　　"本以为我与门派之事，不会牵连如此之多，结果却令诸人身处险地、危及性命。"百里屠苏道，"……是我太过自负，不知进退。"
　　"话不是这么说的。"乐无异望着百里屠苏，"你说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你做了什么坏事？狼妖是你杀的，为此还用了煞气……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办法改变，你已经在避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这真不是你的错。"
　　"……又如何？诸事因我而起。"百里屠苏低低地道。
　　"那好。"乐无异放下齿轮和锉子，正色道，"牢房门是我打开的，进入禁地以后的灯是我点的，杀狼妖我也有份，要说犯错，我也有份。"
　　"怎能相提并论？"百里屠苏反驳。
　　"杀狼妖我也帮忙了啊。"乐无异道，"铁柱观其实不可能一直关着那头狼，也许以后某天别人会在禁地里面点火，而点火的那个人没有除掉狼妖的办法，那样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不是这样。"
　　"你别急着反驳我。"乐无异道，"事无绝对，没有什么能一直存在不腐朽，狼妖和绑着它的那根铁柱都是。我们杀掉狼妖，一是因为事情因我们而起，得有我们自己做个了结；二是为民除害，难道为民除害也有错吗？"
　　"……"百里屠苏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如果我们没有杀掉狼妖，那么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说话，而这里一定会被狼妖变成一片人间地狱。"乐无异顿了顿，"你不要总把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身上。我们杀掉了狼妖，救了很多人，这难道不对吗？"
　　百里屠苏望着乐无异。
　　"世间万物皆如梦幻，终将湮灭散逝，没有人能逃得过。既然活着的时间这么短，就应该玩个尽兴。"乐无异道，"这话是我师父说的，原话差不多就这样，我一开始不理解，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慨。屠苏你得开心点，多笑笑。"
　　"嗯。"百里屠苏点了点头。
　　"那个，屠苏，你能给我说说，你身上的煞气，是怎么一回事吗？"乐无异问。
　　"……"百里屠苏低头不语。
　　"不能说吗？"乐无异语气里带着点失望。
　　"不。"百里屠摇头，"我与师门之事，已将大家牵连进来……自当讲个明白。"
　　"那就吃晚饭的时候再说。"乐无异拍板。
　　吃过晚饭，百里屠苏请众人留下，将自己身世与煞气之事简略讲了一遍。
　　"……每到朔月都要发作？"方兰生惊讶道，"就没办法治好？"
　　百里屠苏摇头："不知从何而来，亦无从找寻治根良方，唯昆仑山清气与晴雪所习心法具抑制之功，另有焚寂亦可吸煞。"
　　"哇！这也太胸闷了吧？"方兰生夸张地叫道，"要不就一辈子困山上，要不就一辈子和人绑一起--"
　　"绑一起？"风晴雪疑惑道。
　　"没没没，我不是说你人很糟，只是随便形容一下。"方兰生连忙摆手。
　　乐无异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问百里屠苏问题，又听几人说到魂魄之力，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欧阳少恭寻找玉衡的目的，可能没那么简单。
　　乐无异被自己这个想法惊道，没有留意其他人说了些什么。
　　"……姓乐的，你说是吧？"方兰生问乐无异，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不由愣住。转脸一看，乐无异眉头紧皱，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喂，你发什么呆？"方兰生拍了他一下。
　　"啊，没什么。"乐无异看一眼方兰生，又看看百里屠苏。这两人对欧阳少恭非常信任，尤其是方兰生，两人之间还有一层总角之交的关系，几乎可以算是欧阳少恭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真稀奇，你居然会想别的事，还这么出神。"方兰生道，"我以为你只关心屠苏的事儿呢。"
　　"如果天墉城来人，我肯定会帮屠苏把他们打回去啊。"乐无异道。
　　"我们一定都是站在苏苏这边的。"风晴雪道。
　　襄铃也表示一定会支持屠苏哥哥。
　　方兰生挠挠头："木头脸，还有那什么……劳生惜死，哀悲何益……你……你节哀……"
　　百里屠苏摇头道："须行之事尚且许多，必不会耽于过去。"
　　"对对对，这才是男人！"方兰生拍拍百里屠苏的肩膀，"虽说男人就是难，但还是得振作，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好了好了，又犯话痨，这还让不让人清净？"红玉及时打断方兰生的长篇大论，"今次已说了不少，莫再打扰百里公子歇息，若无事，便各自散了。"
　　众人纷纷与百里屠苏告辞后离开，一夜无话。
　　第二天百里屠苏想要立刻启程去衡山寻找欧阳少恭，被众人以身体尚未修养好为由劝阻，只得在街上闲逛。
　　百里屠苏路过戏园听到里面吵吵嚷嚷十分热闹，便走进去看。原来这戏班子要给班主过寿，再有半个时辰就有演出。
　　百里屠苏瞧着花花绿绿的戏台，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
　　"苏苏？你也来看戏？"
　　百里屠苏回神，来人是风晴雪。
　　"我还没见过唱戏呢，不晓得好不好看。"风晴雪道。
　　"看罢便知。"百里屠苏道。
　　两人正随意聊着，忽然听得一人高呼："有贼偷酒！"，不由向叫喊处望去。
　　偷酒之人正是百里屠苏那日在江都遇见的尹千觞。尹千觞依然是那副落魄模样，被人抓到偷酒不但不恼，反而道："诶，'贼'啊'偷'啊多难听～酒放着～不就是给人喝？你们台子边堆这么多坛，引人闻着香味，又不让碰，这哪里忍得住哟～"
　　百里屠苏正在疑惑尹千觞怎得也到了安陆，就听风晴雪发出一声惊呼："啊！大哥？！"
　　尹千觞听到这边有人出声，连忙看过来，正好瞧见百里屠苏，立刻窜到百里屠苏身边抓住他的一只手："哟，这不是恩公？哈哈，果真有缘千里来相会！"
　　风晴雪见尹千觞不理会自己，犹豫地问："大哥？"
　　尹千觞转头："'大哥'？说我？"
　　"对啊，你……"
　　"……没印象啊。"尹千觞上下打量风晴雪，"我可不记得有这般年纪的妹子。不过～仔细瞧瞧，小姑娘生得水灵，若要认我做个干哥哥，哈，倒也不是不可以。"
　　风晴雪不解："……甘……哥哥？什么？甜的……？"
　　百里屠苏皱眉。
　　尹千觞瞧见百里屠苏的表情，连忙道："说笑，说笑～恩公莫要当真。"
　　戏班的人见尹千觞与百里屠苏和风晴雪说话，立刻要求两人赔了被尹千觞偷喝的酒。百里屠苏只当自己不认识此人，风晴雪却帮尹千觞付了酒钱。
　　尹千觞对风晴雪好感大起。
　　有几个安陆居民瞧见尹千觞，连忙跑过来。
　　"可找到你这醉道士了！城外这阵子出了大事，你收拾收拾，明日去捉鬼！"
　　原来安陆附近的碧山上有个自闲山庄，几十年前遭到仇人报复，一庄上下死了个干净，怨气聚在山庄之内不散。有个云游道人路过，发觉冤魂霸道，便将山庄封印住。只是过了这么些年，那封印似乎有松动，已经有好几人路过碧山时受了伤，还有人丢掉了性命。安陆的居民们觉得不是办法，便想凑钱请尹千觞前去驱鬼。
　　尹千觞听山庄内凶险，满口推辞。百里屠苏却很感兴趣，因为其中一人的亲戚似乎亲眼见到青玉坛弟子持玉衡碎片在碧山出没。
　　百里屠苏问清自闲山庄地址，打算一探。那两人以为百里屠苏是尹千觞的朋友，便将薪酬交给尹千觞。尹千觞拿了钱，与百里屠苏约好时间，立刻脚底抹油买酒去了。
　　风晴雪跟戏班结清酒钱回来，正好瞧见尹千觞开溜，连忙追上去，然而只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真的那么像你大哥？"百里屠苏问。
　　风晴雪点点头，又道："……感觉又不太一样，大哥不会这样哈哈笑着讲话，也不会穿戴这样随意，更不会喝酒，在我们那儿，酒是祭祀时才用的。其实，我也认不准，毕竟过了好多年，样貌会变……或许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吧……"风晴雪顿了顿道，"要真是大哥，又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唉，不想了。苏苏，刚才你们说明天要去哪儿？"
　　"安陆城外自闲山庄，青玉坛弟子似乎带着玉横碎片现身于附近。"百里屠苏道，"先回客栈，若是其他人也在，一并说了。"
　　回到客栈后，百里屠苏找齐诸人，将自闲山庄之事说了一遍。众人商议之后，都同意去碧山一探，便分头整备行装。

作者有话说

　　唉，苦逼的屠苏，跟乐乐完全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