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华昊

45、即将过期的爱情

　　一转眼到了冬至，天津的冬天虽然比不上东北那么的冷，但还是觉得没有夏天那样的舒服，这天正好是冬至，按照天津的习俗是要吃饺子的。
　　下了班之后我们一起开车回了我妈那，刚进屋我脱了外套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似乎这已经是我回到我妈这的一个习惯了，特别是娶了倩倩之后，家里的一切家务活可能我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摸过，除非老太太实在看不过去了，跟我喊两嗓子我才懒懒的比划两下。
　　“刚进来就坐那，起来，赶紧去擀饺子皮！”我妈端着一盆和好的面从我前边走过。
　　“您让我歇会儿！我这都累一天了！”
　　“懒死你！”倩倩用手指头轻轻点了我脑门一下，然后赶紧把袖子卷了起来去了厨房。
　　这时父亲从阳台摆弄完他那些花花草草进来，看见我们来了就问：“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啊！最近刚把滨海那批订单完成，不算太忙！”我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说道。
　　“那后面还有什么别的业务吗？”父亲又问。
　　“暂时没有！”说完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嗨，别着急，这眼看着就快过年了，咱们这个行业也到了淡季了！”父亲安慰我说。
　　“好些事啊！真的就不能多想，要是每天净想着这些事就能把人给愁死！”
　　“最近要是厂里不忙就抓抓管理，还有抓紧时间改造一下喷漆房！我听说又一次倩倩也去喷漆了？”
　　其实我最不爱和父亲在家里谈论工作的事情，首先经营和管理的理念肯定不同，其次他自认为很正确的那一套在我这根本行不通，所以每次谈论起来基本上都会以争吵结束。
　　“啊！那次是因为刘师傅那徒弟歇班没来，正好赶上转天得交货！”我手里的报纸依然没有放下，一直盯着娱乐版看。
　　“我跟你说话，你就不能不看啊？”说着他一把把我的报纸给抢了过去。
　　我耐着性子没有跟他争吵，“我这不是听着了吗！”
　　“我告诉你啊！以后不管生产任务多紧也不能让你媳妇去喷漆！听见了吗？”他一手拿着已经被他攥成烂纸一般的报纸一边跟我说。
　　倩倩可能从厨房听见了我和父亲的争吵，赶忙从厨房走了出来说道：“没事的！爸！不就那么一次吗！小伟，你帮我把那个不锈钢盆拿下来，我得和馅了！”倩倩说完又回到了厨房。
　　我心知肚明的知道，倩倩是故意让我躲开老爸，免得一会我俩又得吵得脸红脖子粗，我刚要站起来过去，老爸一下子就把我给按了回去，看了一眼厨房有小声的跟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你们现在还没孩子，喷漆都是属于有毒作业，那能行吗？”
　　我似乎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事，反正都有防毒面具！”
　　“你放屁！”可能是他的音量稍微大了一点，他又朝着厨房看了一眼，小声跟我说道：“我告诉你，你小子要是因为这个让我和你妈抱不成孙子，我给你……”他刚一扬手跟我比划，我一下子就巧妙地躲过窜到了厨房门口，然后回头冲着还是满脸阶级斗争的老爸一笑。
　　晚上屋里的灯光依然是那么的温馨，整间卧室里无处不在散发着一股浴液与洗衣液相互混合的味道，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因为在我的味觉记忆中它似乎很近似于谢雨帆留给我的那股冷香。
　　半卧在床头正在看书的倩倩一见我刚洗完澡进来就对我说：“你跟咱爸又因为啥啊？”
　　我用浴巾擦了擦还没有干透的头发，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以前到一万，老两口子想抱孙子了！”说着我也钻进了被窝。
　　倩倩一下子把书放到了我的腿上，爬到我身上调皮的问我：“那你都咋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就说，我们俩天天晚上正在努力，有时候白天在办公室里也忙里抽闲的比划比划！”
　　倩倩使劲打了我一下，诧异的对我说：“真的？你真这么说的啊？”
　　“对啊！那还能咋说对吧？咱得跟老头实话实说吧！你看老头老太太这么着急，我也不能总瞒着骗着吧！”
　　“你讨厌！你咋什么都说呢？”她一下子从我身上离开坐了起来。
　　我还是不紧不慢的、若无其事的说，“怎么了？”看着她那种似怒非怒的表情，我内心的成功感愈加增强了许多，继续说道，“说就说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你真这么说的？”她的表情已经渐渐地从刚才那种似是而非转到了真正的生气了，虽然如此，一向好奇心很重的我，是绝对不能就此罢休的，如果此时就把事实道破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真的！怎么了？”我故意装傻充愣的对她说。
　　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异常的恐怖，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黑暗！拉过来被子就躺下了，并气呼呼的把身子扭了过去。
　　她终于被我弄得生气了，实际上我经常这样，因为似乎我的潜意识里对现在这样平淡无味的生活已经有点厌倦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的增加一点生活给予我的一点色彩，但每次这样做过之后虽然都是无休止的吵闹然后又是老一套的赔礼道歉，但我还是乐此不疲。
　　“生气了？”我推了推她的肩膀。
　　“少碰我！”她使劲用蒙着被子的肩膀甩了一下。
　　“哎呀！还真生气了？这不是逗你玩了吗？”我又继续去晃了晃的她的肩膀，并把脸也凑了过去，想去亲吻一下她。
　　“躲开！”从她粗重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她已经真生气了。
　　可此时的我依然还在为自己所谓高潮的演技所兴奋，还是不急不躁的去哄她，“好媳妇！不生气了啊！逗你玩呢！来来来，转过来让老公亲亲！”说着我就又开始抓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把头转过来。
　　谁知道她的火气却越来越大了，“你别碰我！”说着她伸出手来，使劲的把我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拿开，然后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就在她把我的手甩开的那一瞬间，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虽然整个房间只有我们俩，根本不存在什么面子的问题，但我还是觉得我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重创，我全部的身体都僵定格在刚刚那一个动作的最后一帧，大约停顿了2秒钟之后，我还算是比较有涵养的只低声的问她了一句，“你至于吗？”
　　半晌她没有理我，此刻我觉得我很没有面子，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羞辱了一样，我也猛地回过身来，然后特意使劲的把被子盖上，就在我一抖被子的时候，那本被她放到我腿上的书恰好打到了我的脸上，我捂了一下已经被打酸的鼻子，然后不解气的拿起那本书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当那本无辜的书被远远地抛到了墙角后，不偏不正的就像是一个从24层高楼上跳下来的一个人，劈着腿头朝地的趴在那里，这时我也看清了那本书上印的几个大字《母婴育儿常识》……
　　看着已经被我摔烂了的书，又看了看在我身边躺着的倩倩，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酝酿，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当倩倩看到这本书时又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形……
　　事情的的确确如我想象的那样，还没等我想出来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倩倩就被摔书这个特有的声音所吸引，此时我已经完全不敢去看她，只是傻傻的看着那本已经稀烂的书，还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愣在那里，因为我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掩饰自己此时此刻的尴尬与内疚。
　　此刻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一股被扎的疼痛感，似乎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一个劲的冒凉风，我知道倩倩肯定正在以一种失望和委屈的眼神在看着我，直到我感觉到床有了几下振动，我才敢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已经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她。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地，轻轻的捡起那本已经变为手纸的书，我用力的在自己身上尽量的压平了一些，尽管薄薄的睡衣不能阻挡住被纸角压住时得疼痛感，但我还是依旧没有丝毫的对自己手软，甚至连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我用手尽量把书捏成原来的样子，然后又慢慢地上了床，跪在床头刚要去抚摸她的肩膀，一阵频率极高的颤抖和沉闷的呜呜哭泣声吓得我又把手缩了回来。
　　就在此刻一个奇特而又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因为我竟然忘了我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吵架了…….
　　思绪的混乱加上情绪的急躁使我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劝慰她，只好傻傻的推了她一下说道：“行了！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谁知道她却哭的更加厉害，我只好憨着脸皮去揭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我的手刚触摸到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已经被捂得潮乎乎的额头，就被她一下打了回来。
　　我强耐住性子继续哄着她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行了，不哭了好吗？”说完我继续跪在床头看着她不停地哭泣，“好了，别哭了！”我又再一次的去撩开她的被子。
　　“你别碰我！”刚刚撩开一点的被子让她再一次的蒙在了头上。
　　“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至于吗？大半夜的哭起来还没完了？”说完我也不耐烦的钻进了被窝。
　　我刚躺进去还没等我把腿伸直了，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站起来从我身上垮了过去往厅里走去。
　　“你干嘛啊？”说着我也扶起身来往外看着。
　　她气哄哄的进了洗手间，随着一阵马桶的冲水声，她又重重的踩着地板进了小屋，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要和我分开睡了，无所谓啊！反正哥们结婚这么长时间除了出差还没自己享受过一张大床呢！正好趁这个机会咱也舒坦一夜！
　　我刚要躺下准备赶紧享受一下这张只属于自己的大床，就看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拎着包准备出门。
　　“你干嘛去啊？”此时此刻我起身再加上跑到她身边的速度绝不亚于准备出发的消防员，我拉住她的胳膊，看着两眼已经哭肿的倩倩，心里一下子就酸了。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明白，她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她面无表情且不加反抗的对我说：“松开我！”
　　“你干嘛去？”
　　“你松开我！”她的眼依旧只看着正在被我抓住的那只胳膊。
　　“你干嘛去？”我再一次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了她一遍。
　　“出去溜溜！你还管我死活啊？”
　　“这大半夜的你去哪溜啊？”
　　“不知道！”
　　“咱不闹了行吗？”我略带哀求的对她说。
　　她抬起头用近似于仇视的目光看了看我，“是我闹还是你闹？”
　　我无奈的咬了一下嘴唇，昧着自己的良心说道：“是我不对还不行吗？”其实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努力的回忆着刚刚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吵成这样。
　　我强拉着把她按到了沙发上，尽管如此刚坐下还是被她再一次的把我的手打开，我的自尊再一次受到了打击，坐下之后良久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寂静的深夜与沉默的空气相互浑浊在一起，此时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之外，房间里唯一能发出响动的也只有时钟的滴答声。
　　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因为此时我已经慢慢的回忆起来到底是为什么而吵架了，而且刚刚的火气也逐渐的消了一些。
　　“你说你至于吗？我不就是跟你开了几句玩笑吗？”
　　“你那是开玩笑吗？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她依旧是刚刚那种不依不饶的态度，此时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神经是不是有点问题。
　　“我不是开玩笑是什么啊？你没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呢！”说完她还是以那种恶狠狠地眼神看了我一眼。
　　“你说谁呢？”我的怒火已经控制到无法再控制了。
　　“说你呢！”她还是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
　　“你现在怎么这样了？”
　　我俩的眼神此时毫不避讳的交汇在一起，似乎战火随时都会在瞬间爆发，我盯着她，使劲的盯着她，因为我想看清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女人还是不是曾经那个对我温柔体贴、不笑不说话的小丫头。难道我们的爱情火焰这么快就要燃烧殆尽了吗？此时我俩相互对视的眼神里除了恨，真的让我感觉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存在！
　　“恨死我了是吧？没看出来我这样是吧？”她似笑非笑的挑着眉角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还是这样一直盯着她在看，此时我正在考虑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她不再爱我了？难道她外面有人了？如果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厌倦，那又怎么会……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犹如排山倒海的袭来！一时间我的思绪又混乱了，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你少这么看着我！是不是一直没看出来我是这样一个女人啊？是不是后悔当初这么草率就把我娶了过来……”她的嘴此时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说起来没完没了。
　　此时我已经被她气的嘴唇开始颤抖，脑子里就像是被装进了十公斤炸药一样，只待我一声令下就随时可能立即爆炸。
　　“闭嘴！”我终于爆发了，这两个字一出口，我就知道刚刚所做的一切努力完全付之东流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随着这一声喝令的传出，不仅她被吓了一跳，连我自己也被这样的吼叫所传递回来的回音为之一惊……
　　她满腹委屈眼含泪水的看着我，异常冷静的对我说：“好！我闭嘴！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咱俩的缘分尽了！”说完她的手越过我的身子拿过她的包，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我坐在沙发上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并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如果我这时候去阻止她的话，可能我这一辈子在她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我的自尊心此刻正在禁受着严峻的考验！
　　随着门被重重关上的一声巨响，她大半夜离家出走的事实终于发生了，我立刻跑到了门口打开门往楼道里看着，但随着脚步声的减弱，我知道即使现在换上衣服下楼追她的话，也都来不及了！我又立刻跑到了阳台上，拉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着，想看看她究竟往什么方向走的。
　　当我听到楼下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我又立即把身子缩了回来，因为我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看到我软弱脆弱的一面，我静静的趴在窗台的边上生怕当我再次向下看的时候她会看见我。
　　庸人自扰，我又再一次的庸人自扰！其实凭借我的智商完完全全可以分析出来，即使她在楼下往上看的话，也绝对不会看见我的，因为毕竟我看她都要探出去半个身子，何况又是在楼下……
　　我再次鼓起勇气往楼下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看见了她的背影正在往小区的出口走去，虽然是在黑夜，但透过橘红色的路灯，我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脚步中丝毫没有一丁点的迟疑！我的心又开始了急促的跳动，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她，当已经习惯了和一个人相处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分离，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我立即回到屋里，草草的穿了一件衣服就跑了下来，我沿着刚刚看到她走的路线跑了出去，从小区的门口又跑到了临近的公交站，从公交站又跑回了小区的花园，几乎整整的一片小区除了挨家挨户的搜查之外，我可能每一个角落都已经找遍了！
　　我累了，我太累了！坐在了小区门口花坛的崖子上，绝望的心情一阵一阵的在困扰着我，我该怎办？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会不会被坏人□□？会不会被抢劫？会不会已经坐上了火车去了另一个城市？因为这个城市除了我们的这个家，她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家了！
　　明天！明天我又该如何向家里人交代？就在一转瞬间我甚至想到了以自杀的方式来解决掉所有困扰我的一切！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晚秋的天气已经显得有些凉意，但此刻的我仍然是满头大汗！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一栋栋大楼，万家灯火的喧嚣已经消散，空气中飘散的各种佳肴的香气已经被带有荒草味道的秋风所替代，如果用万籁俱寂形容此时的场景那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但我的心却在这样寂静的夜愈加的波澜起伏！
　　好想在这个时候喝上几口酒，也许只有把自己灌醉才不会去想那么多，也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暂且抛开摆在我面前的这一切困扰！
　　我又看了看头顶上点点的星光，闻了闻弥散在空气中秋风的味道，恍惚间我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个纯真青涩的恋爱季节，同样的花坛、同样的星空，同样的季节，只少了中秋的圆月和身边那个长发飘飘醉态宜人的谢雨帆……
　　十年间每每想到这儿我都会平添几分伤感、几分追忆！特别是在结婚后，我更是增加了一丝的罪恶感！
　　头上的汗逐渐消了，刚刚奔跑过的心跳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彷佛一下子我就回到了现实。是啊！凭空的想象只是暂时的！想象是美好的，但始终也不能被现实所替代！
　　当我再次准备拖着已经略感疲劳的身体起身的时候，忽然一阵微弱的喘息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顿时我浑身的细胞就像是被注入了一针活性溶剂一般，虽然我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去看清楚那到底是谁，但我的直觉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我那个人就是倩倩……
　　“你跑哪去了？都快急死我了你知道吗？”还没等她对我说话，我已经一把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触摸着她已经冰凉的臂膀，轻抚着她已经略有些干燥的长发，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
　　“老公，我错了！”说着她趴在我的肩膀上肆意的哭泣起来。
　　我们就这样一直相互拥在一起彼此哭泣着，似乎即是发泄着胸中的郁闷又是在向对方倾诉着相互之间的真情，寂静的小区里似乎只有我们的哭声，连保安室的大爷都被我们的声音吵醒，一个劲儿的往这边看着。
　　过了好一会我才慢慢地推开了她，对她说：“不哭了！咱都不哭了，好吗？”说着我又用手摸了摸她已经冰凉的臂膀，当我的手感触到那份冰冷之后，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老婆！我离不开你！”说完我也哭泣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曾经对着自己的内心非常诚恳的坦白过，那就是每次和她吵架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谢雨帆，其实心里明明知道那是一个这一生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但每每那个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去那么的想！去想象着如果我和她当年走到了一起，如果我们也已经结婚多年，如果我们也会马上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爱情结晶，如果！太多的如果！但每次这样的如果之后，我都是无限的愧疚，无限的悔恨！心里明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对倩倩是不公平的，即使说对远在天边以及至今我不知下落的她也是充满了不公平……
　　一个偶然的机会，当上天安排了我们十五年后再度相逢时候，本想把已经压抑了十五年的内心言语向她倾诉出来，但……我不知是没有把握住恰当的时机还是自己过于愚笨，就在我刚刚做好了一切一切的心理准备，想要向她表白的时候，她又再度的离我而去，这对于我来说亦是不公平的，但这也许就是人生，人生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各种的不公平，也只有在众多的不公平当中才能找到人生这个天平的中心点！
　　一切烟消云散之后，我们又开始过着以往平淡而又甜蜜的日子，但此时的甜蜜如果从我内心上来说，多多少少会感觉欠缺一些什么，但到缺的底是是什么，又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终有一日，我们的情感已经开始出现裂缝，这时候我才大彻大悟的明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的爱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由当初轰轰烈烈爱慢慢蜕变成彼此相互依靠和存在的亲情，虽然我在理智上会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在感性上依然无法就这样顺从的认同……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向我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我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虽然我已经明白这其实就是人世间最起码的道理，但于她却似乎始终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