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华昊

34、柳暗花明

　　开车行驶在忙碌的城市里，看着大街小巷不断穿行的人流和车辆，我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烦乱。
　　去郊外！去亲近一下自然的感觉，去看一下又见炊烟的景色，或许只有这样我的心情才会稍微好一点，才能恢复我正确的判断能力。
　　我想解脱或是说挣脱卡在我身体上的枷锁，真的感觉自己太累了，累得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如果没有倩倩和父母的话，我真的感觉活着没多大意思了！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只是一种责任感和一种使命感在迫使着我要坚持下去、要活下去！就像电影《芙蓉镇》里的一句台词一眼，要想牲口一样地活下去！
　　我是牲口吗？每天上班有点下班没点，工人们没来我已经在办公室里安排好了一天的生产计划，工人们都下班了，我还要统计一天的业务记录和生产安排，甚至有的时候订单催得太紧，下了班之后还要自己继续留在车间里干活……
　　除了还有情感存在在我的身体里之外，我想真的与牲口没多大区别了！什么艺术、什么品位都早已远离了我这个已经浑身沾满了铜臭气的生意人了，曾几何时，也许还是在我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曾经对很多人放言，我最讨厌做生意！最不喜欢生意人那种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副讨厌像！可而今，我也时常照着镜子在审视自己，我变成那样的人了吗？我身上还能找出来当年那个文艺青年的感觉吗？
　　太阳已经落山了，停下车摘下墨镜又用双手使劲的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一下子感觉我卸下了平时所有的伪装，顿觉轻松不少！
　　仔细地欣赏了一下平时无暇观赏的乡村的路边风景，忽然一片景象的呈现使我清醒了许多，眼前是一片被夕阳照得愈显金黄色的玉米地,饱满的颗粒就像一颗颗金色的珍珠。不远处是一条不太繁忙的高速公路，高高矗立在那，给这片金色的海洋凭添了几分魅力，突然一种想法涌上心头，我真的好想就在此刻开上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在乎能去往何方，只求可以仔细感受沿途的风景和那份放松的心情......
　　我正坐在副驾驶敞开着车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电话响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倩倩打过来的，还好我提前已经编好谎话，可拿出电话一看不是她。
　　“喂！哪位？”我还是以一种平常习惯的生意式的口吻接的电话。
　　“您好！是张老板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我平时最讨厌的声音，那种嗲声嗲气的女声，这种声音一般都是向我推销做网站或是展会什么的。
　　“下班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如果换在我心情好的时候通常还是会先聊上几句，然后委婉的拒绝，但是今天小爷心情不好，连媳妇都扔在家里，自己一个人躲清静来了，这时候来电话她可真是撞枪口上了！
　　刚把电话挂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就又响了。我看了一眼，又是刚才那个电话，丝毫没有犹豫就直接给挂断了。后来接连又过来两次，我都给挂断了！第三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看着一直在响的电话，心里在想，这可就怪不得我了，这是你自己找骂！正好让我发泄一下出出气！
　　接了之后还没等对方说话，我就大声冲着电话喊道：“你们还让不让人活啊？我下班了知道吗？下班了！下班了！下班了……”喊过之后明显有点缺氧的感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了一眼电话，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当时还在想她肯定会给我来一句“你有病”之类的话，可是听了听没有，一向心肠软的我，又在想是不是被我给骂哭了？人家其实也是为了工作，还不是跟我一样都是在为了生存而奋斗着，我这是何必呢？
　　“喂！喂！”喂了两声之后，电话那边突然出现了一阵响亮而又刺耳的笑声，正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电话那边终于说话了。
　　“几年没见，你这脾气见长啊？张晓伟！你不认识我了？”
　　此话一出，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惶惶不安的非常客气的问道：“您是哪位？我真没听出来！”
　　“呦呦哟！还您您的！你这整个一360度大转弯啊！刚才那么凶，这会儿又这么客气了？”
　　“我是真没听出来，您是哪位？”我陪着笑脸有点心虚的问到。
　　“唐！唐雨欣！不记得了？”
　　“我的妈啊！班长啊！怎么会不记得啊？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讨厌，嘴怎么这么贫了？”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太意外了！”
　　“你现在脾气可真不小啊？”
　　“嗨！您老人家刚才这么问我，我还以为是推销产品的呢！”
　　“讨厌！这么多年没联系，刚通电话就跟我一通乱喊！请我吃饭啊！”
　　“没问题，时间地点随您挑！”
　　“那肯定得狠狠的宰你一顿！听咱班同学说你当演员了是吗？赶紧给我签个名，要不然以后成名了就认识我们了！”说完她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听谁说的啊？”
　　“还用听谁说啊？我在电视里看见过你！我一瞅，嘿！这不是张晓伟嘛！我同学！特自豪！”
　　“嗨！早已退出江湖了！你怎么样啊？忙什么呢？”
　　“我一直都做房地产！”
　　“呦！那您可是干大了！未来的地产界一姐啊！”
　　“别逗了，再怎么干也是打工啊！”
　　“我说，咱俩别浪费电话费了，干脆一起吃饭吧！”我看了看表，才6点多。
　　“好啊！正好今天我没事！”
　　“那就40分钟之后，宾悦门口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之后，感觉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困扰我一整天的烦恼此时一扫而光，看来我真的是适时放松一下的时候了。
　　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回想我们以前上学时的一些小故事，有的时候在等红灯时不禁就会乐出来，惹得旁边车上的人直看我。
　　唐雨欣是一个特别大大咧咧的女生，是我们全班男生心目当中的男人婆，人长得非常漂亮，从小就有那种职业女性的感觉！但是上学时从来没有男生追过她，因为我们都拿她当哥们、当兄弟。
　　心情好了距离也无形当中缩短了，很快就到了我们约好的地点，下了车之前还在想她到底变样了吗？边想边解着安全带，而且还是面带着那种已经好久没有找到的青春的微笑。打开安全带后兴奋地把门用力推开，一只脚刚要迈出去，就被一股很重的力量给顶了回来，紧跟着就是两种不同的声音混杂着开始叫嚷。
　　原来唐雨欣在我正解安全带时已经跑到我的车旁看着我了，由于我正在兴奋地想象一会儿见面时激动的情景，所以根本留意到有人正趴在我的车窗旁窥视我。结果就是她被我的车门给撞了出去，由于反作用力的原理，我的脚也被车门给夹住了。
　　“大姐，你干嘛啊？”我一边挣扎的往外拔腿一边说。
　　“人家好心好意在这恭候你下车，谁知道一下子就被你给抽个大耳瓜子！”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痛苦而又滑稽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又笑了起来。
　　下了车之后我们又互相对视着笑了好一阵。
　　她比以前漂亮了，头发再也不是那种假小子式的短发，而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是那种我最喜欢的披肩长发。
　　“没事吧？”我问她。
　　“还行！就是鼻子有点酸！”她一边捂着鼻子又笑了起来。
　　“我是问我这车，没事吧！心疼死我了！”
　　“讨厌！”说完她重重的打了我一下。
　　“哎呦！还这么大劲啊！我就盼着你找个练拳击的老公，只要不听话就用直拳教训你！”
　　“讨厌，讨厌，讨厌！”我们一边说笑着就进了饭店。
　　坐下之后，我就问她：“想吃什么？趁我兴奋劲还没过去赶紧点，要不然等我明白过来，我可就舍不得了！”
　　说完就见她用手在我面前开始晃来晃去，嘴里还叨咕着什么。
　　“干嘛呢！”我一下子把她的手给扒拉开了。
　　“我得赶紧给你催眠，否则就得我买单了！”说完冲着我嘿嘿一笑。
　　“这么大了，还跟个男孩似得，赶紧点吧！一会人家服务员小妹妹都等急了！”说完我看了一眼小服务员。
　　这个小女孩捂着嘴一笑，“没事没事！不着急！”
　　“就是！人家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啊？”说完她才踏实下来看了看菜单，“来一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来一个！这个也不错，也来一个！再来一碗汤，两碗米饭！”
　　“什么这个那个的？都点什么了？”
　　“放心吧！不会宰你太狠的！”
　　“那倒无所谓！关键是怕你吃的太肥了嫁不出去。”
　　“行了！咱俩有点正流行吗？”
　　随着笑声慢慢的收起，我们都回归了正常的状态。喝了一口水之后我问她：“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这不是刚从深圳调回来吗？回来后就特别想找同学聚聚，结果翻了翻电话本，就找到了你的电话，其他人不是电话变了就是不在家！”
　　“哦！看来咱俩还真是有缘！早知上学那会儿我追你多好啊！”
　　“讨厌，又开始贫！我今天找你还真是有事！”
　　“说吧，什么事？咱哥们没的说！”
　　“因为我一直做的是房地产销售，但是刚进入这行时就直接去了深圳总公司，最近刚给调了回来，你也知道我们这行做的就是人脉关系，在深圳打拼了这么多年积攒的那些关系回来后根本都用不上了，所以就想到咱们这些同学！”
　　“哦！所以你就把我给挖出来了？”
　　“真贫！聊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问你呢！你现在做什么了？”她一边用吸管喝着饮料一边问我。
　　“家里不是有个工厂吗？现在我接过来了！”
　　“哦！那挺好啊！那现在还真得叫一声老板了？”说完她调皮的冲我一笑。
　　“费什么话啊！不过你说这个，还真提醒我了！我最近刚接触了一个大客户，上次我去他公司谈业务，看到他办公桌上放着一堆关于写字楼的宣传页，然后我也是无意中问了他一句，因为他们公司总部设在滨海，市区没有办事处，所以想在市区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写字楼作为办事处！”
　　“那真太好了！我们最近也是刚刚接手了一个写字楼的项目，还没开盘，那你最近能不能帮我约一下你的这个客户？”唐雨欣纯爷们的本性又展露了出来。
　　“行！我试试吧！”我的回答中夹杂了一丝犹豫的成分。不知不觉中我又把自己带回了已经困扰了我一整天的那个问题，满脑子里又回到了我的资金问题上。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菜都上来了。
　　“什么叫试试啊！张老板出马应该是百分百的没问题！”说着她拿起了筷子，“闻着味道就不错！快吃吧！”
　　看着香味扑鼻的菜品我已经完全没有了胃口，我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吃得正带劲的唐雨欣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我，“怎么不吃了？快吃啊！这水煮肉片多好吃啊！我在深圳时就想着咱们这边的好吃的，那边的粤菜总是感觉没滋没味的。我这几天已经把所有的早点都吃遍了，现在就差……”话说了一半时她似乎察觉出我的状态不太对劲了，看着眼神有些呆滞的我，用筷子敲了敲我面前的碟子，“我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啊？”
　　猛然间我回过神来，还佯装着没事一样，只是说了一句，“没事！”说完端起杯子就要喝饮料。
　　“那是我的杯子！”她一下子就把我的手给按了下去，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杯子原来是放在右侧的。
　　“你怎么了？没事吧？”唐雨欣看着神情有些呆滞的我问到。
　　“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事！”
　　“怎么了？说啊！咱痛快点行吗？”
　　“嗨！这几天啊……”我使劲的搓了搓已经略感麻木的脸，舒缓了一下自己压抑的情绪，“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客户，为什么我说试试？唉……”说完我又叹了一口气，“一提这事就烦！本来我们已经快签合同了，人家对我的设计方案和价格也都非常满意，可是半截杀出个程咬金，又来一个公司价格和我的差不多，而且人家的设备、厂房比我好上不知多少倍！快煮熟的鸭子飞了！”
　　“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几乎为零！”
　　“算了，就当没有这么码子事，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是，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做生意嘛！但是我为了这个生意下的心血实在是太大了，光是设计方案和那些图纸我就整整熬了三个通宵才赶出来，这还不包括前期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所以我真是有点不甘心！”说完我喝了一口水。
　　“那就真的一点补救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也不是没有。人家说了，只要我把该有的设备上全，还照旧跟我来做这单生意！”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为资金的事发愁？”
　　“唉……说到底就是钱的问题啊！”我把手放在了脑袋后面使劲往后抻了抻已经发硬的身体。
　　“差多少？”
　　“大概十几万吧！要不是刚结完婚，我真恨不得把房子给卖了！算了算了，不提了！吃饭！”说着我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用不着买房子啊！做反贷啊！”
　　“什么？反贷什么意思？”我赶紧用纸巾擦了擦嘴，准备仔细的听听。
　　“你可以把你现在住的房子抵押给银行，然后从银行贷出来一部分钱，剩下的你再按揭一点一点还！”
　　“真的！还有这好事？”我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
　　“骗你干嘛？这正是我的工作范畴，只不过你得承担银行的利息！怎么样？这顿饭没让你白请我吧？”说完她调皮的冲我挑了挑眉毛。
　　“成！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办，服务员！再来盘水煮肉片！”喊完之后唐雨欣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继而又是一阵“嬉笑怒骂”。
　　吃晚饭之后时间还早，我们俩就一起去了海河边，夏夜里的海河边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热闹的景象，还记得小时候住在奶奶家时，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河边消夏乘凉，凡是经过之处到处都能听见老头们唱戏和拉胡琴的声音，有时候隔着几条马路就能听到，那时候一听到这种声音似乎我身体的全部神经就会兴奋起来，拉着小表妹一个劲的往前跑，后面的大人则是紧紧的追赶。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改造，那种景象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只有灯光绚丽的高楼和不断穿梭在河面上的游轮。最让人感觉意味深远的就是，平房拆除之后，那些名人的故居经过修缮全部都重现了天日，每每徜徉在这里都会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高领窄西装、红唇旗袍的时代。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唐雨欣实在是耐不住了我的沉默。
　　“没有！可能是被眼前的景致所感染了吧？走在这里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用说，你会深深的感觉有一种气场在吸引着你！”
　　“算了吧你！不愧是演员啊！又开始玩艺术了？”
　　我笑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双手靠在了河边的栏杆上，“艺术？我不知道我说这些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对什么艺术啊！明星啊！咱不做这个梦了……”说完我看了一样唐雨欣，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你不信！一猜你就不信！”
　　“我信！”她真诚的眼神告诉我，她还是了解我的。
　　“真的？”我转过身去继续看着被灯光映射的波光粼粼的海河，“还是老同学了解我啊！这话连我爸妈都不信！我媳妇也一直担心我再去演戏！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我心里跟明镜似得！没人相信我！这么多年了，我也有过梦，我也试图去努力的在圆自己这个梦想，就在我离着自己的梦想不远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失败，让我一蹶不振，那个时候啊！现在想想真的还是挺佩服自己的！”说完我嘿嘿一笑又冲着唐雨欣说，“是不是有点老王卖瓜是吧？”
　　一向爱说爱笑的她此时也被我的情绪所感染了，她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对我说：“其实咱们都一样，咱们这些70后既不能像咱们的父母一样工作、爱情、婚姻一切都按部就班，也不能像现在这些80后那样一切对于他们来讲都无所谓，咱们都在承受着社会和家庭的压力。”
　　我看着她的侧影，看着被夜风吹动的长发，此时此刻的影像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定格，她又让我回想起了那个已经在我的回忆深处消失了好多年的谢雨帆，本以为自己会放下，谁知道时至今日已经结了婚的我，还依然没有放下当年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多愁善感，没想到你也……”
　　“没看出来是吧？是不是以为我一直都跟没心没肺似的？”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咱们大学毕业后就没有了国家统一分配，从小到大念了16年的书一下子给你推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中去，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了大海里一样，你能怎么样？只有自己挣扎，除了那些有人的！否则像你我这样的人，没有家庭背景的、没有社会关系的，只有自己苦争苦熬，只有自己孤身奋战，我也曾经呐喊过也曾经痛哭过，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一个人走在深圳的街头时，看着南国的街景，听着满大街的广东话，我始终都在想，我一定要生存下去，一定要从茫茫的大海上尽快游到一个彼岸，否则……”
　　“不在沈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说完我们俩会意的对视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想着我们刚才所共同感慨的话题，一路上又在想着人生是多么的不可捉摸。难忘的惊喜也许会随时出现，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家了，不禁我的心跳开始有些加快，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里感觉特别的不安。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赶紧把车听到了路边，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味道，又把车里的灯光打开仔细的查找了一下身上有没有唐雨欣的长头发，一切检查完毕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看看风挡玻璃里面自己的映像，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还在想，我至于吗？听光明正大的事啊？我跟唐雨欣又不是偷偷摸摸的搞婚外恋，从小她就是我哥们儿啊！即使跟倩倩说了也没什么啊！不行！女人都是爱吃醋的，没事也能说出什么事来，我呀！还是省省吧！
　　进了屋之后看到倩倩正在看电视，我一边换拖鞋一边问：“还没睡呢？这都几点了？”
　　“等你啊！怕你没带钥匙！”
　　“带着呢！”说着我进去换了衣服也做到了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着电视频道。
　　“你们吃到这么晚啊？”倩倩问我。
　　“嗨！多少年都没见了，聊起来就没完，咱也不好意思走啊！半截要是走了，那帮小子还不得拿我开涮啊？”说完我看了一眼已经困得不行的倩倩，但是我这一眼看的似乎有些心虚，似乎是在探视着倩倩对我的态度有什么异常一样。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倩倩的注意。
　　“快去洗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我得先睡了。”说着她就要起身回卧室。
　　我一把把她给拉了回来，“等会啊！媳妇！有个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明天再说吧！我都困死了。”她头也没回就进了卧室。
　　我看着倩倩凌乱的头发和已经在沙发上压皱了的睡衣，心里突然泛出来一丝让自己都感觉恐慌的念头，我是不是有点看不上她了？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今晚和唐雨欣的热聊还是因为这几天压抑的心情或是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不再需要爱情了？或是已经没有爱情了？
　　越想我越害怕，但我又一次次的打消这个让自己汗毛根都发扎的想法，看了几眼电视我就洗洗睡了，悄悄进了卧室之后，特意趴到了倩倩身边亲了她一口，而且躺在她身边后还慢慢地把她的手拿了过来，轻轻地攥住才安然入睡。
　　一直把她的手都攥出了汗我也没有睡着，因为我的脑子里一直都在出现唐雨欣的影子，耳边也一直都在听到她的声音，惶惶不安中我开始有了一种罪恶感，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感。我一再提醒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才是我的一生，我不能够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如果那样的话，我是不能够饶恕我自己的，而且会带着愧疚感走完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