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华昊

3、 那一年的花季......

　　这座城市已经在人们的不经意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仿佛是睡醒了一觉睁开眼他就变了，就像正值青春期的我一样，除了身体生理的变化，我的心理也在慢慢走向青春期的躁动。
　　时光飞逝，一转眼我已经上了高中，那一年我17岁。
　　留给我高中的回忆是在秋季，金色的秋天，因为我一直认为在秋天里她的衣着与发型是我最喜欢的，至今我也仍然无法忘怀！
　　父母为了让我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费尽周折就在我初三的时候，我家搬进了市区，我自然而然的也就进了市区的中学。
　　清晨，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我，骑上自行车慢慢悠悠的走在散漫了落叶的小路上，早上一般我都这样懒懒散散的。
　　如果说在高一时我还对高中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的话，到了高二我真的已经快彻底崩溃了，繁重的学习压力和接二连三的考试，让我透不过起来。即使在秋高气爽的早晨，我依然觉得是呼吸困难！
　　每天我总是盼着能看到她一眼，即使一眼，我这一天的日子过得就有了盼头有了希望。那时候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天天是在为谁活着，活着干什么？只有看到她时，我才重燃了我对生活的信心。
　　没有特殊的情况，她是不会骑自行车上学的，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到了冬天她才会骑车上学。她走路的姿态很迷人，当你经过他的身边时似乎会感觉到她多情的暗示和呼吸到她身上特有香味，但我保证那不是香水的味道。
　　有的时候我回想起她的时候，我已经记不起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哪些是我想象出来的，因为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我只有在想象中来自我安慰。
　　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开始了，我的一贯作风就是对体育运动不感兴趣，从我上小学开始我就没有参加过学校每年举办的任何一个运动会。尤其是田径类的项目，我天生就讨厌那种会出一身臭汗的运动。
　　我同往年一样，像个散兵游勇一样在校园里溜达，我最喜欢这个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可以在平时人群吵杂的地方见到少有的安宁。
　　我喜欢这份宁静，这份清幽，虽然那时候的校园环境不是多么美丽，但我身处其中还是会体会到很多很多……
　　全班开始集合原地坐好之后，有比赛项目的同学开始做起了准备运动，女生们为他们加油助威，男生们一起为自己的班级摇旗呐喊。
　　我不喜欢这种氛围，讨厌操场上被风和比赛选手们卷起来的阵阵尘土，也看不惯那些女生得一惊一乍，以及那些男生在女生面前装出一副非常成熟和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
　　老师们早已慢慢地凑到了一起开始聊起他们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只是偶尔回过头来维持一下自己班里的秩序。
　　我就趁着老师刚刚喊过两嗓子之后，趁机溜了出来，想出学校是不可能的，再说逃学的毛病我早已经戒了，我开始了我漫无目的的闲逛。
　　我走到学校的后楼，那里停着我们高中生三个年级学生的自行车，那时候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山地车，尤其是男生要是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山地车，每天放学能和自己心仪的女生一起肩并肩的骑车回家，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童话一般的美丽。
　　我敏锐的搜索者车群里的山地车，自己默默的品评着这些车的优缺点，尽管扩音器的声音和音乐很吵杂，但依然干扰不了我此时此刻的心境。
　　看着看着我这才意识到，每天这里都是人影晃动，除了上课没有没人的时候啊！何不趁此机会，施展一下我的才能啊！因为学习的原因，我已经有日子没大显身手了，今天就是今天了！
　　这个主意打定之后，我便开始了有目的的寻找，寻找同班同学的车，这种活儿有三点特别重要，第一，他或她的车必须放在靠外边，比较容易拿一些；第二，不能找那些一逗就爱哭的女生的车，那样的话，老师早晚会查出来是我干的！第三，藏匿的地点，既不能太隐蔽但也不能太好找，怎么着也得让他们费点小周折才能找到，得让他们感觉一下“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的意义何在！
　　这时我看到了一辆带有邮局标志的28永久加重自行车，车锁是一条挺粗被锈蚀的已经发黑的破铁链子，这车最好认了，这是我们班那230斤大胖子的车，他妈在邮局上班，这可能是邮局给他们员工的福利吧！管他呢！今天就拿这胖子开刀了。
　　因为这胖子几乎天天迟到，所以他的车只能放在最外面，正合我意啊！省得本少爷费事了。
　　我有观察了一下，周围果然没有人，我这才一手抓住车的前把，另一只手抓住大梁，本来想不会费多大劲就能把车给提起来，然后用脚一踹车梯，我就可以搬着走了。没想到啊！这破车真沉啊！也难怪，这230多斤的大胖子别的车也禁不住他啊！我卯足了劲，终于把车梯给踹了下来。一般我都是一手扶把，另一只手提着车的后轮，往前推，可遇上死胖子这车，我那招就行不通了，太沉了！实在太沉了！沉的就像这死胖子那一堆臭肉，这么弄下去，没等把车弄走，我就得累趴下!
　　但是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凡事我不做则已，做就得做的漂漂亮亮的！来吧！今天就是今天了！我右手抬起后轮就开始往前走，也就走出去2米我就轻轻地把车放下了，实在是太沉了！我的额角已经开始冒汗了！感觉后背也在一个劲的冒热气！
　　这可怎办啊？难道我今天注定要走一次麦城？就这条链子估计小偷就是看见也不偷啊！我怎么单看上了这辆车啊！？已然都弄出来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就这样吧！
　　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闭住呼吸丹田一较力，搬起他的后轮开始往前推，走了没两步，我又给放下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这次可没有刚才那么理性了！后轮“咣当”一声就着了地，这一声着实吓了我一跳啊！我赶紧下意识的看看了周围，还好没有人看见，扩音器里依然是吵闹的比赛声，我没心思听那些了，火燎眉毛我只顾眼前吧！
　　这也太沉了！我右手扶着他的后衣架看着他这后轮，心里正在琢磨为什么这么沉啊？突然，我的眼前就像是看见了钻石一样，立马亮了起来，真是久旱逢甘雨啊！死胖子居然没锁车，哈哈！肯定是这胖子今天又来晚了，给忘了！
　　我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轻轻地把那大串破锁链给弄了下来，毫不迟疑，骑上车我就走了！去哪我在就想好了，我们教学后后面是锅炉房，昨天刚刚卸了好几车大煤块，就放那吧！
　　我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因为我从来没赶上过这样的事，一开始的绝望，到后来的绝地逢生！转过教学楼，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依照我的原则，是不能藏的太隐蔽，但是，这死胖子的车太可恨了，让我费了这大劲才给弄出来，不行！得给他找个好地方，让他也得吃点苦受点累才行！
　　我看见在锅炉房外墙的一角，有一块破苫布，我灵机一动，就这了！我把胖子的车，推过去，轻轻放倒，我又回头看了看，确信没有人看我的时候，我才拉动苫布把胖子的车给盖的严严实实。
　　虽然出了一脑门子汗，但是我还是异常的兴奋，我从锅炉房的另一个角落转过去就到了教学楼，我定息凝神又开始寻找我下一个目标。
　　正当我低着头仔细的寻找下一个倒霉蛋时，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我熟悉的味道，那种气味是我在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闻到过的。
　　我一抬头，我先是吓得一哆嗦，毕竟贼人胆虚啊！接跟着我的心就开始了剧烈的跳动，这种跳动的方式是我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我看见了她，真的是她！而且是第一次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此时此刻我的心又开始了第二波的剧烈跳动，如果说第一次跳动时因为突然有人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担心她是否看见了我刚才的所作所为，那样的话我就名声扫地了，我曾今的幻想再也不能实现了；这第二波的跳动就是因为她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依然还记得那天她穿的是一身淡黄色的运动服，那种样式在当时是很流行的，这时她也看见了我，可能她也是被我的出现吓了一跳，两只眼睛正在注视着我，此时此刻的我自然也在看着她，如此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看着她，这是我从来没有妄想过的！以往我都是略带点小计谋的偷瞄她。
　　她的美丽不是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我认为漂亮两个字如果用在她身上就太媚俗了，她的美是与生俱来的，是天人合一的，可以说在我的心里她永远是冰心玉洁的女神，一转眼过了20年我对她的美依然没有产生过一丝的怀疑！
　　我的心依然还在剧烈的跳动，似乎自己都能听得见，这倒还好说，毕竟她听不见我的心跳如此激烈！
　　本来幻想过无数次与她如何认识的场景，想象过我是如何有着绅士的风度与帅气跟她潇洒的交谈，可在这一刻我全忘了，我完全陷入了一种困境，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马上意识到了我的失态，立即装出翻口袋找东西的样子，她笑了：“在找什么吗？”
　　“啊！对！不是！那个我，我找车钥匙了！”
　　她又笑了，放下了那只搭在墙上的脚，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啊？嗨！我这是什么脑子啊！”
　　她又笑了。
　　“你怎么跑这看书来了？”
　　“前面太乱了！”
　　“你是刚过来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
　　“哦！我刚才已经找了一圈了，那时候还没看见你呢！”
　　“我也是刚过来！”
　　“哦！”这一句话，让我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我偷偷的喘了一口大气，此时此刻的我脑子还在不停地转动，努力地寻找话题。
　　“这时候还看书，你还真用功！”
　　“嗯！前一段时间我有事请了几天假，得抓紧时间补一补！”
　　“哦！”
　　“你是不是高一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似乎对她知道我是高一的感到非常的惊讶和欣喜，我在想是不是她也和我一样，总在关注着我？难道她也偷瞄过我？
　　还没有等我完全发挥出我的想象力时，她又笑了：“你不是穿着你们高一国旗班的衣服了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也随之笑了出来。
　　这时我的心脏跳动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心绪也平稳下来了许多。我故意装出成熟的语气与姿态问道：“你也没有比赛项目啊？”
　　“没有！这几天我拉了不少的课，都快急死了！”
　　“看英语呢？”
　　“嗯！要不然你帮我背吧！”
　　“好啊！”
　　我欣然答应了，说实话这让我有点始料不及，让又有点忘乎所以，我是多么希望这时候能有我的同班同学或是认识我的同学经过这里，看到我和她在一起如此亲切的交谈，那样我在同学和哥们儿面前是会很有面子的！因为她当时在我们学校是很出名的，学校有什么演出都会有她参加。她表演的是民族舞！
　　她显然知道我认不全上面那些单词与句式的，毕竟我才上高一，她已经高三了。
　　“开始了啊！”我故意憋出一副非常成熟的嗓音，“信息！”
　　“information. I n f o r m a t I o n。”
　　“嗯！距离！”
　　“distance,d I s t a n c e。”
　　“没错！下一个啊！发展，怎么念？”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development d e v e l o p m e n t.”
　　“地什么，地外漏？”
　　我的这句话惹得她放声大笑，虽然这是我故意想逗她笑的一句话，但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笑得这样开心。
　　“不是地外漏，是development！跟我念一遍，development！”
　　“地外漏破门？”
　　爽朗的笑声再次回荡在我的耳旁，金色的秋日、明媚的阳光和略带萧瑟的微风，给我们这一刻凭添了许多的浓浓的诗意。在我的记忆里那一天是我有生以来记忆最深刻的一天，因为她使我第一次品尝到了“心跳”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们就算是认识了，和以往的电视和电影里描述的不一样，自从我有了心仪的女生之后，似乎我对学习和生活有了盼头，并且学习成绩还在不断的攀升。尽管我只是在我的幻觉里把她当做我的女朋友，但这都无关紧要了，毕竟我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在这以后，每逢我们大课间休息时，无论我多忙，我都得抽时间去外面溜达一大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寻找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