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华昊

28、我结婚了

　　这个女孩是我在业务往来过程中认识的，她是一个东北姑娘，她的出现让我有了更加踏实的感觉，更是死心塌地的一心铺在生意上了。从见到她第一次开始，我的心里就隐隐的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可能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老婆!
　　在她身上没有一丁点谢雨帆的影子，或者也可以说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谢雨帆那种独有的气质，我甚至不时地在怀疑自己的价值观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也许是这就是缘分吧，我都不曾想过，我还会爱上一个与谢雨帆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女孩，多种原因的促成下，我们从认识到结婚也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她是一个有着不幸童年的女孩，不到5岁时父母离异，她还有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姐姐，可以这样说，她们姐俩是在爷爷奶奶的守护下相依为命，从没有享受过本应该属于她们的童年生活，在她们的记忆中，儿时的玩具只有一个父母没有离婚前买给她们的胶皮娃娃。
　　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跟她一起回了一趟东北的老家，那是一个东北小城的郊区，当我走进这个只有不到百户人家的村庄时，我惊呆了！我简直不可想象她是怎样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将近20年，住进她们家之后的当晚我失眠了，我不是一个择席的人，但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土坯房，甚至连地面也都是用红砖铺的，即使当年老城里我奶奶家也都是水泥地面来的！
　　当我翻看她童年的相册时，我竟然发现在她7岁之后的相片里竟然没有一张是笑的！即使是在学校联欢的合影，她的面容也无一不透露出一种隐隐的伤痛！
　　这里的人们还是秉承着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这让我这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机器的不习惯。
　　住在那里的几天时间里，只要快到下午的4点钟时，我都会跑到离他们家不远的一处小山包上，看着这个不大的小村落里升起的袅袅炊烟，看着暗红色的夕阳慢慢地落下……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我要用我对她的爱融化掉在她心中久久不能消融的冰霜！
　　基本上每天都是我在这里发呆时，远远地听见她喊我回去吃饭，她用一只手挡着落日的余晖，另一只手不停的在召唤着我，当时我真的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的父亲长期在外面跑运输，基本上不怎么管她们，离婚后不到一年就再婚了，很快就与她们的继母生了一个男孩，如此一来她们的日子就更可想而知了。好在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就去了天津做生意，远离了继母至少不用每天看人家的脸色了，但是心里的阴影确是长久不能抹去！
　　后来由于她父亲的生意忙不过来，把她带到了天津，刚来的时候继母处处容不下她，过分的简直令人发指！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不让父亲在中间为难，她自己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她长得非常漂亮，在朋友或是亲戚看来，我们俩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我也非常非常的爱她，但是只有一点是我自己心里最清楚的，那就是我依然没有忘记谢雨帆，依然没有忘记心中最纯洁的初恋，虽然我再没有见过她，甚至都不曾试图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我只是把她深埋在了我心底的最深处，放到了任何人都触摸不到的地方，甚至如果自己不是在迷醉之时，我都不知在哪里才能找到……
　　我们登记那天是2004年的4月15日，此时的天气已经是初春，就像是一种讯号一样，春天带给我了人生新的开始。
　　我们没有举行隆重的婚礼，因为我一向鄙视那种轰轰烈烈的大操大办，在所有的亲属所有的朋友面前，当众宣誓“我爱你一生一世”！真的能相爱一生一世吗？未必！真正的爱情是需要时间来考验的，真正的爱情其实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从青春年少轰轰烈烈的誓言慢慢走到携手至彼此至一生的晚年！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了之后，她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虽然没有了凡庸的婚礼仪式，但是结婚毕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房子要装修，家具要买，各种锅瓢碗灶都要置办，事无巨细什么事都要想到了，那段日子可是把我们俩给忙坏了。
　　这天晚上我们刚吃完饭，她正要收拾碗筷去刷碗，我妈把她叫进了房间，并且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我朝着房间看了一眼，“得！咱爷俩慢慢吃吧！人家娘俩进屋说体己话去了！”
　　父亲一笑对我说：“我跟你妈都特别喜欢倩倩这个孩子，唉！这孩子说起来真是挺让人心疼的，还这么懂事，以后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如果你小子再跟以前那么不着调，可别怪我到时候跟你翻脸啊！”
　　“我不着调吗？我觉得我这两年的表现还是挺好的！要不然老天爷也不会赐给我这么好一媳妇对吧！”
　　“臭美吧！”父亲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你们婚礼打算怎么办？”
　　“我们俩商量过了，你跟我妈就别操这份心了！”
　　“什么叫别操这份心啊？我们做家长的，怎么也得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办吧？到时候咱家的亲戚、我跟你妈的同事朋友，还有公司的客户……哦！对！还有你奶奶家以前住平房时的老邻居！”父亲放下了碗筷思考了一下，“要是这么算的话，估计怎么也得30多桌吧！你得提前告诉我，我好有准备啊！”
　　“哎呦！你快歇会吧！我这听着都累得慌，我们俩啊！旅游回来就完事了，压根就没打算办什么婚礼！”
　　“你这不是屁话嘛！怎么能不办呢？这让别人知道多丢人啊？咱们家又不是没有条件办不起！咱不能说办的多么多么的隆重，怎么也得风风光光体面一些吧！不能让周围的人看咱家笑话吧？”父亲又朝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这对她们家也有个交代不是？”
　　“爸，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跟我妈结婚那会儿，办过什么仪式吗？”
　　“废话，我跟你妈那会儿还办仪式，连结婚的衣服都是借的！”
　　“就是啊！您跟我妈这大半辈子是吧，不也过得挺好吗？仪式不仪式的那都没用！关键的是以后我们俩能好好过日子，好好孝敬您，再过几年给您再生个大胖孙子！”说着我嬉皮笑脸的给父亲倒了一杯酒。
　　“你小子就跟我遮词啊！”父亲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娘俩聊什么呢？这么半天？我进去看看！”说着我就要起身进屋看看。
　　“坐下！女人的事，你一个老爷们少参合！”
　　“我这不是这么会没看见她，怪想她的嘛！”
　　父亲笑着看了我一眼，“行！知道想媳妇了，你小子可别结了婚就有了媳妇忘了娘就行！”
　　“您放心！她要是敢对您和我妈不尊敬，我大嘴巴抽她！”
　　“我他妈抽你！”说完父亲拿起桌上的花生米就朝我扔了过来，“我告诉你啊！倩倩这孩子的命可是够苦的了，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啊！”
　　“行行行！那以后让她欺负我总行了吧？唉，我怎么感觉我不是您儿子呢？”
　　“怎么说？”
　　“我整个一倒插门的傻女婿啊！”
　　我跟父亲正说笑的时候，母亲的房间门开了。
　　母亲拉着倩倩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门，好像两个人都刚哭过一样，我马上就站了起来走过去。
　　“怎么了？哭了？”我忙用手轻轻擦拭倩倩眼角的泪痕。
　　“没事啊！”倩倩把我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又渐渐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了！你们爷俩吃完了吗？吃完我就收拾了！”母亲的语气中似乎也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妥之处。
　　“还愣着干啥啊？赶紧动手收拾啊！”倩倩轻轻地拍了我一下，也开始收拾饭桌。
　　我整个给搞懵了，真的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和倩倩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端起几个碗往厨房走去，想趁机问问倩倩到底怎么回事，可每次刚有点机会可以问，母亲就会不适时宜的出现，似乎她们俩之间还有着这么一点小秘密一样，但是我还是能从她们的眼神中感觉的出来，也许她们的哭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时电话响了，父亲接了电话，没过一会儿就把母亲叫了进去，好像是姨妈来的电话，估计是想问问我结婚的事。
　　看着母亲进屋去接电话了，我马上就靠到倩倩旁边，压低声音问她：“媳妇，跟咱妈都说什么了？”
　　“谁是你媳妇啊？”倩倩调皮的瞪了我一眼。
　　“哦！我认错了！那我明儿赶紧找我媳妇去！这媳妇可不能丢了！”
　　“烦人！”说完她用胳膊肘轻轻搥了我一下。
　　“别逗了，刚才都说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不告诉你！”倩倩的语气让我更加肯定了刚才的想法，我的心也就放下了。
　　“不告诉我是吧？行！我还不问了我！”说完我笑眯眯的用挑衅的眼神盯着她看。
　　倩倩一边刷碗也一边抬起头来笑着看我，然后又继续低头干活，还是不理我这茬。
　　“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
　　“肯定是我妈当着你的面夸我来着！还教训了你一顿，告诉你以后不许欺负我！”
　　“呸！你真没皮没脸！”
　　“对啊！这就是我的优点啊！”
　　“讨厌！你怎么这么讨厌啊？赶紧干活！”
　　“说不说？不说我可……”说着我往屋里看了一眼，“我可亲你了啊！”
　　说完我就开始往她身边凑合，“哎呀！你可真够没皮没脸的！再往前凑，我可不客气了啊！”
　　“哎呦！得了圣旨了是吧？竟敢本爵如此无礼？我今天我还非得……”我刚要亲到她，她这小油手一点都没糟践，全都糊在我脸蛋上了。
　　我刚然一愣，就见她用胳膊捂着嘴笑的都快蹲在地上了。
　　“倩倩！来，姨妈要跟你说话！”
　　“来了！”她迅速地用抹布擦了擦手，然后又顺手用抹布擦了擦我的脸，小声跟我说，“贝勒爷，您先自己擦擦吧！”说完她就跑进屋里去了。
　　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赶紧找了一块稍微干一点的抹布擦了下去。
　　第二天我们踏上了去泰国的飞机，不管是去机场的路上还是在飞机上，倩倩都是依偎在我的臂膀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幸福的感觉但我总是一阵一阵的感觉到一种迷茫在冲击着我，也许是在心理上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也许是没有了仪式会让我对这场婚姻有一种措手不及的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有她在我的身边，我就会感到非常的踏实与从容。
　　即使在男人的天堂泰国，我亦不会被擦肩而过的金发美女所吸引，因为此时我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在我的心里只有她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