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柚子戒了咖啡

4、chapter4

　　Chapter4
　　德林合上了手中那本泛黄的航海日记，微卷的书页表明主人经常翻阅它。轻轻抚摸有些粗糙的封面，德林的脸上忽然挂上一个略显憔悴的微笑，这是曾经的伙伴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也是他曾经作为一名勇敢的海上勇士驰骋在那片大海上的凭证。
　　果然，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过去。《宾克斯的美酒》的调子在脑海中响起，德林摘下了眼镜，缩在躺椅上，准备到梦中和昔日的同伴相会。
　　“德林。”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将昏昏欲睡的德林带回了现实。
　　“是你小子啊。”不用睁眼就知道来者是谁，“出海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吗？”
　　“嗯。”罗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
　　“是吗。”德林睁开眼，打量着对面的罗。已经完全是个成熟可靠的男人了，难得他今天没有戴帽子，黑色的碎发下是一张过于英俊的脸庞，平时总是皱起来藏在帽子阴影下的眉眼此刻也舒展着，彰显着主人即将出航的好心情，英挺的鼻梁下，唇角微微上扬，下巴上蓄起的一把小胡子又替他增添了几分性感。
　　年轻，英俊，气魄，这小子真让人羡慕啊。
　　“是在出海前和师傅告别的吗。”德林爽朗地笑着，上了年纪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用更好的方式面对分别。
　　“我可从来没承认过你是我师傅。”
　　“真是冷酷。”德林挠着头笑了笑，“好歹我也把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你了，让我逞逞口舌之快又能怎么样。”
　　“切。”罗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你的伤怎么样了。”
　　德林站起来向卧室走去：“虽然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子，但是曾经也是个海贼啊，别小看我。”
　　人竟然老得这么快，罗望向德林有些佝偻的背影，曾经的大叔已经变成了老头。
　　毕竟十年过去了，都在变。
　　“说起来，罗。”德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找到艾尔了吗？”
　　艾尔？一提起这个人，罗的眉毛又习惯性地皱在一起了。
　　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近十年，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看来是没找到呢。”德林从里间扛出一个细长的盒子。
　　是根本就没有去找。罗在心里补充，但是这话一旦说出口，就避免不了德林的唠叨。
　　“嘛，艾尔的事情先放一下，闹够了脾气总会回家的。”德林把盒子摆在罗的面前，在近处看，这个盒子长得有些过分了，“打开看看吧。”
　　是一把长刀。
　　“妖刀，鬼泣。”
　　罗抽出刀身细细打量着，即使是在身材高挑的他手中，这把刀也是大得有些违和，刀刃看起来相当锋利，反射着妖冶的紫色光芒，看起来，德林对它的护理很是上心。
　　“真是一把不错的手术刀，就给我当做饯别礼吧。”罗把刀收进刀鞘，将它扛在肩头。
　　“真不客气，不过本来就打算给你的。”德林灌了一口酒，“很适合你，罗。”
　　“刀和医术，都谢了。”
　　德林抹了抹嘴：“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听我最后说一句，把艾尔也带到海上吧。”
　　“别说傻话了。”罗的背影一顿，“你又不是没看到，她有多讨厌海贼。”
　　眼看着出海的日子越来越近，罗却没有一点向艾尔坦白的意思，这让佩金和夏其有些焦躁。他们摸不清罗在想什么，到底想不想带着艾尔一起走呢？如果想，为什么隐瞒艾尔他们要去做海贼的事，如果不想，又为什么教给艾尔那么多东西，还指使她三天两头的暴打他们。
　　艾尔那个棘手的能力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罗的确是有意识地在培养艾尔，从体术到辅助开发果实能力再到航海术医术，他都是用最高标准来要求艾尔，用的无非就是“你要是不在XX时间内将XX学会我就带着佩金夏其远走高飞”这一招来督促她好好学习。
　　除了教她如何去战斗，还教会了她怎么更好的隐藏情绪。总不能继续让她当一个只要稍微被下了套就什么都招了的白痴。
　　虽然偶尔还会有元素化失败的情况，但是艾尔基本上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果实能力了。如果她能同行，将会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战斗力。若不是抱着这个念头，罗也不会花那么大的心血教导她了。
　　当罗特意挑了一个佩金夏其不在场的时候邀请她上船的时候，对方却是出乎意料的抵触。
　　“海贼？！”艾尔极力地摇着头，“是佩金和夏其怂恿你那么做的吗？那两个家伙，果然骨子里流着海贼堕落的血液，罗，你快打消这个念头吧。”
　　“这是我来到克林比特之前就做的决定，佩金夏其是我的伙伴。艾尔。”
　　沉默了半晌的艾尔重新开口：“你是说你很早以前就想当海贼吗，罗。”
　　“正是如此。”罗点点头，“要继续和我们一起吗，一起出海。不是不想一个人吗？”
　　“少开玩笑了！”艾尔向后退了两步，“我宁愿一个人孤独得死掉，我也不会去当海贼的！”
　　虽然之前想到了她可能拒绝，但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讨厌海贼。罗只能看着她跑出去，是附近城镇的方向，最近这两年她也是隔三差五地就往那里跑。
　　失策。只能赌一把她不想离开自己的心情会战胜对海贼的讨厌了。罗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事情就在那一晚起了变故。
　　桃花村被海贼袭击了，等到艾尔从城镇赶回去的时候，村庄里面已经一片狼藉。虽然村民也曾抗争过，但是很快就被海贼压制住，德林医生和埃尔克大叔他们都受了伤。
　　艾尔不断地搜索着周围，希望能从中找到那个人的身影，不过看来他并不在，如果他在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也许他向往的，就是这种掠夺。
　　“埃尔克大叔，你还好吧？”佩金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在这次海贼袭击的事件中，埃尔克伤得最重，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艾尔和德林一直在旁边照料着。佩金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艾尔毫不留情地挡在了外面：“不要进来，海贼！”
　　“我是佩金啊。”佩金极力申辩着，想绕过艾尔的阻拦。
　　艾尔张开风盾拦住他：“但你同时也是海贼。”
　　“艾尔，放他进来吧。”德林一边帮埃尔克测量体温，一边说道，“就算是海贼也好，你觉得佩金会伤害埃尔克吗？”
　　德林盯着沉默的艾尔继续说着：“人生的道路可不是选择了背负什么身份之后就结束了的，艾尔。挂上骷髅旗也好，挂上海鸥旗也好，人想要出海见识这个世界是没有错的。”
　　艾尔撤下了风盾，泪流满面的佩金终于如愿以偿地进来了：“可恶，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我们刚刚好去海湾给船做最后一次修缮，如果我们都在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你认为佩金夏其想保护这个村子的心情会输给你吗？艾尔。”德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谁和你说海贼就什么都无法保护。”
　　德林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和艾尔说过话，艾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地退出去。
　　海贼是野蛮的，凶残的，掠夺他人所爱，是被放逐在这世上的恶魔。
　　海贼会保护什么，开什么玩笑。
　　不知不觉，艾尔走到了第一次见到罗的海滩边，她坐在地上，习惯性地仰望星空。
　　夏尔，我该怎么办。
　　“夏其去给受伤的村民做饭了，你要吃点么。”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现在才出现，有什么用。艾尔迅速地抹掉脸上的眼泪：“不用了，谢谢。”
　　“灾难来之前，是不会和任何人打招呼的，艾尔。”罗上前两步，“你不要埋怨我为什么不在场，更加不用自责。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
　　“罗，如果你在的话，你会阻止他们吗？”艾尔咬咬嘴唇，问道。
　　“艾尔，就算是海贼，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伙伴的故乡被践踏的。”罗的表情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我会把他们砍成碎片的。”
　　果然是这样。就算他选择披上骷髅旗，也没有办法不去信赖他。
　　“洛克海贼团，船长洛克悬赏金5000万贝利，旗下有五艘海贼船组成的舰队，海贼团总悬赏金超过1亿贝利。”
　　“1亿贝利？”这个数字让艾尔有些动容，她会有胜算吗。
　　“我会把那些家伙解决掉，伤害了伙伴故乡的家伙，我不会放过的。”罗扣了扣帽子，转过身，“你不肯提你的过去，我也没有兴趣过问，但是不管背负什么样的过去，在骷髅旗下都能找到容身之处。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出海，如果那时你改变主意了，就来这里。”
　　如果就此分别的话，还会相逢吗。艾尔回望着罗的背影，我啊。就算再怎么讨厌海贼，也想成为你的伙伴……
　　“可恶，艾尔那家伙真的不打算来了吗！”佩金焦躁地跺着脚，“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算了，我们走吧。”罗扛着鬼泣向船的方向走去，“准备出航。”
　　“等等，船长！”夏其不甘心地说，“你只说今天出海，也没有说今天什么时候出航，我们再等等吧。”
　　“是啊，说不定艾尔就在路上呢。”佩金也在一旁帮腔。
　　虽然你平时对我们爱答不理的，但是一起生活了十年，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么分别……拜托了，艾尔，快点出现吧！
　　“不用等了，如果想来，早就应该出现了。快点准备出航，这是船长命令。”罗背对着他们，下达指令。
　　最终还是没有出现，说什么不想孤身一人，也不过如此。
　　随着潜水艇的下潜，夏其彻底绝望了。艾尔真的……没有出现啊。
　　“那个家伙……”身旁的佩金也垂头丧气的，狠狠地把手按在脸上，“可恶。”
　　“船舱里有些闷热呢。”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
　　“潜水艇是完全封闭的空间，有些闷热也是正常的。”佩金一脸不耐烦地解释着，“笨蛋。”
　　“真是一艘不错的船呢，虽然是完全封闭的，但是船舱还是挺宽敞的嘛。”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那当然，这可是本大爷历时十年打造出的潜水艇，具有……”
　　等等……本来在摇头晃脑解释的佩金突然停了下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
　　“欸？！艾，艾尔！”夏其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佩金，夏其，早上好。”艾尔冲着他们灿烂地一笑。
　　“……早，早上好个鬼啊！”夏其还是保持下巴脱臼的状态，“现在明明是中午好吗？”
　　“原来重点是这个吗？”佩金吐槽，“艾尔，其实你一直都在，是吗？”
　　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下潜的过程中是不能上船的，他们一直守在海岸边，也不可能偷偷溜进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躲在船里。
　　“你们要去收拾洛克海贼团，当然要算上我！”艾尔避重就轻地回答。
　　佩金无奈地摇了摇头：“艾尔，我们出海是为了做海贼，收拾洛克海贼团知识顺便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成为我们的伙伴。”
　　艾尔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下去：“根据我的情报，洛克海贼团在驶向玻利比亚王国的航线上……”
　　“艾尔！”佩金提高音量打断她，“只有这个问题你不能逃避。”
　　“这也没什么，佩金。”夏其连忙拦住他，“就让艾尔再考虑一下吧。”
　　“我们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啊，夏其！”佩金甩开他的手臂，“海贼船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吗！”
　　站在门口的罗一字不落地听完里面的争执，他靠在门框上，慵懒而不失威严地说：“艾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成为我的伙伴。”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夏其在一旁干着急，希望她能说个一言半语，但艾尔只是垂着头。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罗一动不动地抱着鬼泣，“请你下船。”
　　“你在说什么。”艾尔攥紧拳头，“我能站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这是不够的。回答我，你愿意成为我这个海贼的伙伴吗？”
　　艾尔涨红了脸，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我愿意，成为你的伙伴。”
　　“那么，船工，厨子。”罗的嘴角微微像上翘起，“这个女人，你们认可吗？”
　　“当，当然了！”夏其有些结巴地表态，佩金在一旁大笑着点头。
　　得到船员的肯定后，罗满意地伸出手：“欢迎加入红心海贼团。”
　　在佩金夏其“开宴会一定要开宴会”的吵闹声中，艾尔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手，掌纹贴着掌纹，一窥岁月背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