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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Vol.28 ...

  •   Vol.28

      一场午夜的屠/杀,在这个雪夜来得猝不及防。
      许多人尚坐在炉火前,就被蓦然冲入房内的摄魂怪与狼人夺走了生命。
      这是一次毫无抵抗的屠/戮行为,甚至连过多的尖叫声都不曾听见,一个村庄的生命就无声无息得逝去了。

      雪花安安静静地飘扬着,天际是深色的锈红,明亮却无月无星。

      一群黑斗篷的人跟在这些神奇生物的后面,肆意发射着不可饶恕咒,夺掉那些侥幸存有遗命的人的最后一丝生机。
      雷古勒斯踉踉跄跄地走在队伍的末端,兜帽下他的脸色和肩上的雪花一样白。

      死亡,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
      生命消逝的太过容易了,只要一个咒语,一道绿光,他们的眼睛就闭上了,灵魂就飘走了。

      他捏着魔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但前方飘着的摄魂怪又让他不断回想着他最痛苦的每件事——恨他的哥哥、对着他大吼大叫,然后开始对他视而不见……对他始终不满的母亲冲进了客厅用杀戮咒毁掉了家谱上的那个头像——轻视他的堂姐紧紧拽着他强迫他看着她使用钻心咒……她击打他的关节让他跪下……那个高亢而冷酷的声音评价着他“可不是我想要的”……
      他满心都是恐怖,完全靠着本能掩藏着自己的踪迹——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大家穿着一样的袍子,遮盖着自己的脸庞——这让所有的行为都越发肆无忌惮,他懦弱地缩在队伍的最后,看见为首的人魔杖指向天空。
      天上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绿莹莹的,一条蛇在它嘴中蜿蜒吐信,仿佛在吞噬消化刚刚的死亡。
      但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他们浩浩荡荡地向周边出发,似乎是要把这方圆百里,全部杀个干净。
      他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用到那个指环。
      即使是在里面浑水摸鱼,他都做不到。

      那是一个门钥匙。
      他在他们的笑声中,躲在了一棵杉树后,发着抖默念道,“门托斯——”

      莹莹的蔚蓝色光芒轻轻地闪烁了一下,一个钩子钩住了他的肚脐,无数五彩的旋风从他耳边挂过——他双脚离开了地面……周围的所有都变成了幻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奥赖恩给他的这个门钥匙会把他送到哪儿——总不至于是格里莫广场门前——他妈妈是不会同意的——那么……这是哪儿?

      他从肮脏的地面上爬起,借助一点儿微弱的天光,打量周围,旁边有一条河,黑黢黢的河水呜咽着,河岸堆满了垃圾,而他正站在一堆垃圾的中央,周围耸立着破旧废弃的高塔……
      他摸着那个金色的指环,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他对着河流的反光观察戒指的内侧,那里果然写了“范宁”这个单词。
      那么……这,应该就是范宁家的附近了。

      他想起暑假前奥莉薇娅曾递给他的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那是范宁山庄的准确地址,假设她们家的保护措施和布莱克老宅是一样的话——
      他专心地想着——伦敦巴塞伯村庄范宁庄园,这一串单词刚从他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一块平整的大理石板上便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雪花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在锈红的天空下,一道狭窄的石门慢慢得显露出来了。
      他捏紧魔杖的手放松了,他脚步迟缓地迈向那扇门前的石阶,听见自己一下、又一下、暗沉的,缓慢的敲门声。
      “咚——咚、咚——”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穿着圣诞套装的家养小精灵正眨着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发出一声惊呼——“布莱克少爷——!”
      “是布莱克少爷!!”它尖叫起来。

      他记得这是范宁家的小精灵——它叫波波。
      他尽力扯开一个笑,但他实在是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下一秒他就昏倒在了范宁家后花园的草地上。

      ……

      “他……怎么还不醒?”
      一个清凉的、低柔的嗓音在说话。
      有一个动物抽泣的声音。
      “是波波的错——波波——呜呜——”那是家养小精灵在嚎哭。
      它的哭声被打断了。
      “……不许哭——你去厨房做点吃的,不准惩罚自己——记住了!”那个声音无奈而不耐烦的说着。
      他听见了轻柔的踱步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然后是一只柔软的手,放在了他的鼻前,他听见那个声音靠近了,慢慢地凑到了他的嘴巴,“亲爱的——你该醒了……”
      一股熟悉而芬芳的气息飘进了他的鼻子里,那只柔软的手顺着他脖颈往下,细致而舒缓地摸索着……一点点的,这让他舒服极了,想再睡会……他还是很困……

      但是不对——为什么他就这样直接的被触摸到了呢?
      他居然是赤/裸的——彻彻底底!
      这太可怕了——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就促使着他从暖和的、温暖的沉睡中清醒过来了。

      他听见了一声轻笑,好听极了,像清澈的泉水在石头间打了个转——“哎呀哎呀——这下得醒了吧!”
      是奥莉薇娅。
      他费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又眨了几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眼睛前。

      她皱着眉,此刻舒展开了,变成了一个微笑,清澈的绿色眼眸闪闪发光,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弯着,然后极快地移到了他的面前,在他干燥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她在他耳侧轻快地说,“你睡得够久的了——”
      放在他肚子上的那只手拿开了。

      他想说话,却因为缺水难以发声,惊天动地得咳嗽起来,最后好半天,他才嘶哑着喉咙,“你——”
      她歪头看他,眨了眨眼,递给他一杯水,放到了他的嘴边。
      他就着她的手把这一杯水慢慢地都喝光了,终于能说出话了,“你——”一个单词后,他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这——是门钥匙——那奥赖恩为什么会有一把登记通往范宁庄园的门钥匙——现在是什么时间了……食死徒有没有在找他……沃尔布加她知道他在这吗……
      他满脑子都是疑问,与昏睡前遗留下的恐惧,一旦记忆像潮水般涌回来,他就觉得浑身如坠冰窖,瑟瑟发抖。
      他抖着嘴唇,去抓她的手,竭力想保持镇定。
      她有些不解,但还是会意了,她说道,“圣诞节快乐——”
      “你从昨晚睡到了圣诞节的中午——”

      **

      呕吐到半夜,刚吐完,男友就到家里来了是怎样的体验?
      奥莉薇娅刚被恶毒的舅舅下的诅咒折磨完,睡下没多久,就听见了波波的尖叫:“小主人——是布莱克少爷——”
      伴随着这声尖叫的是“怦”的一声巨响,波波拽着一个满是雪花的重物幻影移形到了她的房间。

      她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她从床上跳下来,去摸地毯上的那个黑影,扒开黑色的兜帽——下面果然是他苍白瘦削的脸。
      雪水因为屋内的高温都融化了,湿答答得顺着他的头发留下来,他狼狈极了,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紧闭着眼睛上的睫毛也在抖,浑身都在抖……
      魔杖也是滑腻腻的,全是手指印和汗水——这完全不像他的做派了。

      她扯掉了他的斗篷,在拿到手里的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很恶心的味道——像是有血、有野兽的腥臭味……还有一股冷冰冰的不详的气息。
      这让她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立刻把它们统统都扔到了炉火里,烧成了一片灰烬。

      揭下斗篷的他穿得单薄极了——还是一件轻薄便捷的家常袍子,看来是匆匆套上斗篷就出了门,不然以他古板而守矩的性格,他一定是要穿上整齐的冬季纯血巫师袍三件套才离开家。

      波波把他转移到了浴室,她剥下他的衣物,他的整根胳膊、膝盖、关节都青紫了——像是被某种可怕的动物钳子夹伤了一样……她抚摸过那些淤青,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愤怒和心疼。

      ……是谁——
      谁胆敢——!
      她抿紧了唇,把治愈伤口的魔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上面,深吸了一口气缓解她脑海中汹涌上来的暴躁情绪。
      她就像一只被人侵犯了领地的雌蛇,整个人都绷紧了。
      她叫道,“波波,来给他洗澡——”然后就冲进了书房,翻箱倒柜——她是知道那些坏东西的——足以让人生不如死的黑魔法物品,她把它们摊了一地,快速地踱着步子,敲着魔杖盘算着是谁——她忍不住要往他的嘴里滴一滴吐真剂——范宁家刚好就有,然后她就能知道是谁,她要教训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伤害他的人——无论是谁!

      她发誓!

      等波波把他从浴室运回床上,她终于从这种狂怒中镇定些了,她走过去,亲吻他苍白的脸颊,他还在发抖,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嘴里一直发出悲伤的呜咽声,她难过得想掉眼泪,凑过去听他嘴唇里的低喃,模模糊糊只听清楚了“西……里斯……”这唯一一个单词。
      西里斯·布莱克。
      他居然在喊他的名字。

      这个单词让她瞬间卸掉了全身的力气,她瘫坐在床边,看着他不断翕动的嘴唇,刚刚的暴怒全变为了无力的叹息。
      她摸着自己的魔杖,很想现在就去学一个遗忘咒,把西里斯·布莱克的存在从他的脑海里彻底抹去——虽然她还不会——但她可以练习——练习到她会为止。
      波波说他身上有摄魂怪的味道——那他做的梦就是关于最痛苦的、最伤心的回忆……
      西里斯·布莱克。
      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把巧克力蛙的头当成这个男巫的头那样狠狠扳下,喂进他的嘴里,放柔了声音拥抱住他,“雷尔……雷尔……别去想了……我在这呢……”
      她抱着他,像在哄一个婴儿,拍着他的背,一遍一遍抚摸,像他以往对她那样——“是我,薇娅……我在这儿呢……”

      吞下巧克力后,他总算好多了,体温开始慢慢地上升,但替代死一般冰凉的是滚烫的高温,他开始了小巫师才会有的魔力暴动——周围的东西全被躁动的魔力飞起来,又重重得砸在地上。
      她只得让波波把她昂贵的护理皮肤药剂都转移到旁边的房间里,用温暖的天鹅绒和羽绒毯把他包围起来,这样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会摔在地上碎成渣滓了。
      家里没有男士的袍子——她把那些先祖们老式古板的男巫袍都卖掉了,所以他只能裸身躺在一堆柔软的羽毛里,或许这样对他更好——可以缓解掉他无止境的出汗情况。

      她摸着他的脸,抚过他皱起的眉头,深深的眼窝与中间挺秀的鼻梁,最后到了凹陷进去的脸颊。
      他太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她握紧了他细瘦的手指,把脸贴在他滚烫的脸上,他终于不再在噩梦里挣扎了,那片耸立着的单薄颧骨有意识地贴紧了她的脸,掌心的手也回握了她的,她静静地和他贴着脸,过了很久,她听见他很小声的喊了一声:“薇娅——”

      “对,是薇娅。”
      她虔诚地吻上他的额头,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会好的,我保证。”

      她从床边站起来走去书房,此时她已经完全冷静了,她开始照着范宁家的藏书熬制一种——改良缓和镇定剂——谁知道他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有关“寻欢作乐”和“精力补充”“魔力稳定”之类的东西,连原料都有满满的一个仓库!

      幸好她从不在魔药的学习上有所懈怠,这种麻烦的、冗长的五六十个步骤的魔药还难不倒她,她在自己卧室的小隔间里,架起坩锅,开始小心翼翼地拿起魔杖调配起来。
      非常费功夫,非常费神,用到了一堆稀有的配料——这时候她得感谢范宁家的先祖了——他们真是给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宝藏,足以让她随意支用任何她需要用到的东西。

      等她熬完,天已经渐渐亮了,她打了个哈欠,把这一锅魔药小心翼翼地装进水晶瓶里,等着他醒来喝。
      房间里点了一种让人安眠的熏香,燃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她估摸着他醒的时间,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套上她新买的睡袍——交叉领的样式,领口一直到了腰间,用一条宽宽的缎带束出腰部窈窕的曲线,别致宽松又美丽。

      她轻轻地回到房间,熏香燃尽了,可他居然还没醒!
      她不可能买到假货!她有甄别好东西的慧眼!她绝不信他还没醒,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问了波波,波波回答不了问题时就只会哭,她只好用自己的办法了——果然!
      这个老古董!
      睡觉也不忘保卫自己的贞/操!

      他醒了。
      看起来很恐惧的样子,但却又很固执地什么也不说——那就先把药喝了吧。
      她把水晶瓶里的魔药倒进杯子里递给他,高傲地命令他,“喝掉它。”

  • 作者有话要说:  via:谁敢玩弄我的小宠物!生气气!掏出诅咒项链,诅咒挂坠盒,诅咒鼻烟壶……
    RAB:……
    **
    码这一章的时候,闺蜜说我们via像形妻???
    恨总比爱更深刻,唉,这也没错。(这难道就是你后期找事的理由??顶锅盖跑)
    不过我们雷尔要靠via来发守护神咒啊,她带给他的快乐最多,想想是不是很甜嘻嘻!
    大家端午节节日快乐~
    终于写的顺一点了,写到两个人拌嘴的日常就会比较顺利——
    可战争是剧情,不可以逃避。唉……
    希望小可爱们继续留评!爱你们!每条我都会看的!大家有想看的情节也可以和我提!我适当调整篇幅比重~
    我在想办法申榜单,想让这文能有更多人看 :(
    **
    捉了个虫,明早更新,大家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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