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追*

31、第 14 章

　　因为杨过的事，我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在杭州多加逗留，所以几天后，我就催着白爷爷启程。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是想尽早处理完下山该处理的事，然后回去，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拖延我们启程的人会是白爷爷。
　　自从商都离开那天大哭大闹了一场后，晚上白爷爷就一个人噘着嘴出去了。我们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这不过是老人家在闹别扭，过个一天两天就没事了，但第二天早上当我们围着桌子用早餐的时候才见白爷爷脸色憔悴，伤心欲绝的从外面回来，身上沾满了尘土。
　　“白爷爷，你怎么了，告诉我谁欺负你，我找他去！”看见白爷爷这幅模样，我吓了一大跳，马上抢到他的身边拍着胸脯说道。
　　白爷爷一反常态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恶狠狠的命令道：“你要是敢碰他们，别怪爷爷我对你不客气。”
　　“白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他们啊？”我跟在白爷爷身后跳着脚问。
　　“好了，白简，你让他冷静下吧，估计昨晚受了不小的刺激。”刘丹凤一把拉住我轻声说道。
　　“可是到底是谁会让白爷爷这样呢？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我咬着筷子说道。“还真有点担心他的！”
　　刘丹凤横了我一眼。“得了吧，你！我看你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是真的。”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我扫了桌边的众人一眼，大大方方的承认，也不忘顺手拉一两个下水。

　　话说祸不单行，祸不单行，我估计就是这么个说话。白爷爷一下子情绪低落到谷底，整天坐在院子那颗歪脖子树上唉声叹气，眼神恍惚，闹得整个“望江楼”里面气压低沉得可怕，这时候那个什么“双刀会”的也不甘寂寞的跑来凑上一脚，好像嫌我们这里不够乱似的。
　　“刘大当家，你妹妹和妹夫都安顿好了吗？”我一边看着她递过来的清单，一边礼貌性的问问。
　　“唉，他们家长辈知道怎么回事后倒是挺合作的，将家里的传家宝都拿了出来，只是希望这样我妹夫能够回心转意，不要再和那些组织凑到一快了，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但妹夫他的情绪好像就没这么平和了，昨天还和丹霞吵了一架，今天还没见影呢？谁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哎……”
　　我冷冷一笑。“我看他是不进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我就无话可说了，你还是想点办法，别弄倒最后受他牵连连个藏身之处也没有。”
　　我承认我不是个沉重的人，也沉重不起来，所以没过多久，这件事就被我抛在了脑后，专心一致的清点着刘丹凤从齐为安家里收集来的宝贝，嘴角直朝上勾，终于忍不住的露出排牙，口水没有障碍的流了下来。
　　“白简，你行了吧，没必要笑成这样吧？很难看的！”刘丹凤在一边郁闷的说道。
　　“不要经常翻白眼，会伤害眼睛的。”看见她频繁朝天翻的白眼，我忍不住胡乱扯道。
　　“那你就别有事没事乱笑，既恶心，又容易长鱼尾纹。”刘丹凤不服输的反唇相讥道。
　　不错，不错，没想到没喝我混几天连鱼尾纹都知道了，孺子可教啊！不过，是不是这几天我心情不佳，没折腾折腾了，你就忘了我是谁了？“呵呵呵，我不怕，反正我已经有我家商都了，你可不妙哦！我看你就别挑了，你家那个三当家对你倒是挺痴心的，不如就将就了吧！俗话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别再犹豫了，也别折磨人家了，好好的一帅哥被你折腾成啥样了，你就忍心？”语重心长的说着自己都有些心虚的话。
　　刘丹凤沉默了，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我摇摇头。哎，看来那个三当家的红包，我是别指望了，难度系数太高了，比我以前估算股票走势还要困难几分。
　　“白简，你还记得齐慕飞吗？”良久刘丹凤幽幽的问道，望着我的眼神沉着几许幽怨，却又飘缈。
　　我一愣。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耳边了？我已经不记得了，但却在心底告诉自己或许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只是刻意的藏了起来，不去碰触，就不会想起，不会想起就不会痛，而没有痛的记忆是很容易被人遗忘的。“我想我是真的不记得他了，你呢？你不会告诉我你一直拖到现在就是在等这份无望的感情？若真是这样，你当初就不该拒绝我的帮忙，更不应该为了什么可笑的尊严而放手。刘丹凤，有些感情是你一旦放手了，就错过了的，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她再度垂下头去，只是互相搬弄的手指显得有几分慌乱。“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抬起头，望着我，眼里满是泪水的慌乱说道，神情哀伤而迷茫。
　　“我想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在期待着什么。可刘丹凤，你到底期待着什么呢？他的一回眸，还是……”
　　“你不要说了，白简，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我只是忘不了他，虽然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命令自己要忘了他，但我就是做不到，每次想起我还是会心跳，还是会痛苦，我都快被折磨疯了。白简，我努力过，可我真的做不到啊！……”刘丹凤捂着脸蹬了下去，从指缝里不断流出痛苦的挣扎的呜咽声，听得人心也跟着隐隐作痛，似乎刻意尘封起来的种种痛苦和悲伤一下子被揭了出来，赤裸裸的暴露于众目之下。
　　在她痛苦的哭泣声中，我想到了不久前因为我而死去的杨过，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是悔更多的是痛。双臂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点，才能将杨过那张被烧得不成人样的背部从脑海里赶出去。可我心底比谁都明白，杨过这个名字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心底，那个乌黑的背部像根倔强的锋利的刺，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心里，一碰就痛，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们两个就像两只迷失在荒野的羔羊，面对不知明的未来和四周恐怖的景象吓得哭了，可即时这样，我们都没有学会互相给对方提供一个可以相互取暖的怀抱，说出一句鼓励的话，所以除了无阻的哭泣外，我们似乎失去了其他别的能力。
　　许久之后，当我们顶着两双红红的泡泡眼出来的时候门口聚集了一大群的人，大家默默的望着我们。
　　我努力睁大红肿的双眼，挤出一朵灿烂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大家这是怎么了，都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今天没客人吗？要是因为内部招待不周让客人给流失了，你们就看着办。”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望着我们的大伙一听我后面的话，马上作鸟兽散的跑得不见影，地上凌乱的两三只鞋实实在在的高速我刚才的一切都是事实，而不是我哭花了眼，看错了。
　　“呵呵，白简，你可真行啊！这‘望江楼’在掌柜一向右泰山崩于顶而不动声色的美称，一向以沉稳而出名，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就被你整成这样了，我看以后又对手找茬的话，把你望他们营里一丢，相信不用多久，对方就哭着求着求饶了。”刘丹凤一边摇头一边好笑的说道。
　　“可是某些人就是不吸取教训，还不断的过来挑衅，他还真当我只是胡搅蛮缠一下就罢手了？”说完冷冷的横了她一眼，意思就是说我说的就是你那个不上道的妹妹和妹夫。“对了，记得每个月给齐家人送些生活费去，现在我们一下子把人家家底给掏空了，不管人家死活似乎就没什么人性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每个月会从收编来的店铺里抽出利润的十分之一给齐家做开销的。”刘丹凤一脸感激的看着我，轻松的说道。要不是眼睛还红红的，肿肿的，还真无法相信这个干练的大当家，就是刚才为感情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人。原来，再怎么强悍的女人在感情面前都只有投降的份。

　　晚上的夜沉闷得就像不久后就要下大雨似的，闷热让人无法安睡，但外面就像张着黑漆漆的布袋，只有走出去就会被魔鬼抓走似的，几盏油灯照亮的也不过是小小的一方房间，和外面无边无际的黑暗比起来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不堪一击。
　　我精神抖擞的拨弄着手上的算盘，看着上面不断堆高的珠子，嘴笑得都合不起来。刘丹凤在一边精神不怎么集中的翻着手上的书，桌边静静的躺着一个小巧的香囊，上面用红色丝线绣着一个秀气的“霞”字。
　　“还在担心你妹妹？”我拨空问道，手上动作不停。
　　刘丹凤叹息的放下手中的书。“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我们一起长大，而且她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唉，今天看见丹霞的样子，我真的很难过，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齐为安的休书对她的打击很大，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照齐为安这样明目张胆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事。你还是有空多将这些利害关系给她分析分析。”我叹息的安慰道。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在刘丹凤为了她的事彻夜难眠的时候，刘丹霞竟然会悄悄的放人进来洗劫了“望江楼”，而那场我们一直担心的灾难也会随之以我们始料未及的速度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