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追风

15、第 15 章

　　在街上闲逛了一天，我才疲惫的回到之前租的院子。房东老太太看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我，显得特别高兴。
　　“哎呀，小公子是您啊，老身还以为您不会回来了呢!”笑得似朵菊花的脸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您不会以为我不回来了，所以把房子租给别人了吧？三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到耶，我可是一次就付给您三个月的房租耶!”我马上瞪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房间还给您留着呢!”她急急忙忙让开让我进去。但不是我敏感，是那种怪怪的感觉怎么这么强啊!

　　我将房间里的家具全部推到门边，将房门死死堵住，举着一根很结实的木棍蹬在窗子旁。
　　夜越来越深。两腿开始发软，手臂开始发酸。好困哦！难道是我看错了？
　　就在我快要说服自己放弃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不久声音就转到窗边。
　　窗子被轻轻的推开了。当一颗头伸进来后，我抡起棍子使出吃奶的劲就那么一下挥下去。
　　咦，怎么没反应啊！不会是我用力太狠了点，让他连哼一声都省了的报到去了吧？
　　“你真的想要我死？”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我连忙睁开眼睛，就见木棍的一头被窗边的黑衣人牢牢的抓在手里，而且她正瞪着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愤怒的看着我。
　　我无力的放开手，沮丧的走到床边跌坐下来。她轻松的跳进来，一步步踏得很响。
　　我偷偷的吞了吞口水，挤出过僵硬的笑，勉强开口说：“呃，你会武功，力气应该不小，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将家具归位？谢谢！”
　　“不会又耍什么花样？”她停下来，双手环胸，一脸狐疑的问。
　　“绝对没有！”我马上举高双手发誓。
　　她斜睨了我一眼，手一挥，脚一抬，不用多久那些笨重的家具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它们该呆的地方了。真叫人嫉妒啊！想我累了个半死才让它们东倒西歪的堆到门边，她就这么轻松的……
　　“请你把灯点着吧，我看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我继续得寸进尺的要求。
　　她也好脾气的点亮灯，拖了张凳子在离我两三尺的地方坐下来。“你想和我谈什么？”她好整以暇的开口。
　　“废话，当然是我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我一无德二无才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没有责任感，我真不懂你到底看上我哪样了？”我郁闷的开口，连停下来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这就是我喜欢的地方啊！”她还是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说。
　　“麻烦你可不可以说明白点，我这人还有个毛病就是不太聪明，听不懂转弯抹角的话。”放在身侧的拳头开始握紧。
　　“意思就是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认定你是我伍青这辈子的伴侣，所以不管你有多少缺点，在我眼里你依旧是最美的。”她笑得很开心的说。
　　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叫无力。
　　“好，好，好，你认定我了是吧，那请问你有没有替我着想过？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是不是也认定你了呢？”我有气无力，不带任何希望的问。
　　她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她就笑着说：“你有没有认定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定你了。”她笑得有点苦涩。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以前遇到的是沙猪，现在碰到同志，而且都不肯过问我的意思。我……我……
　　“谢谢你的错爱，但是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因为我喜欢的是男人，不是女人，所以对你，我只能说抱歉了。”我深吸几口气后，才能让自己比较冷静的开口。
　　她愣了愣，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如果我强留下你呢？你知道我办得到。”她的声音低低地。
　　“那你将什么也得不到，连我的尸体。”心跳得飞快，就怕她真的强来。
　　“如果我只要求呆在你身边呢？我不会强迫你，不会给你任何压力，只是静静的呆在你身边。如果……如果你找到了一个可以保护你，并给你幸福的男人，我会成全你，如果这样一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就让我在一边陪你一辈子好吗？”我望着她含泪的哀求的双眼，悲伤的神色想出口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来，而且她都推让到这个地步了，万一我再拒绝激怒了她，那……于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见我点头，她好像很高兴，马上得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还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外人面前我们以夫妻相称。”考虑再三，我说出了。
　　“真的吗？你愿意承认我们的关系？”她一脸兴奋的问。
　　还真会听啊！“不是我承认，是在外面假装，假装，你听明白了吗？”我马上敏感的澄清。
　　她的兴奋马上低减了几分，不过她仍然很高兴的笑着说：“可以，只要能在一起就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了吧？”
　　“我还没有告诉你吗？”我一副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有没有弄错，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就赖定对方是自己伴侣，好像有点讽刺吧！
　　“没有，而且你一路上都没有提，连姓都没有提，害人家连向别人大厅的机会都没有。”她很委屈的说。
　　“算了，你叫我白简就行了，白白拣到的意思。”我胡乱解释。
　　“我知道了，不过我怎么能直呼你的名字呢？好了，现在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她笑得有点鬼的转身离开。
　　“等一等，在你离开之前你是不是该告诉我，那老太太和你什么关系？”我故意忽略掉她在听见我让她停下时瞬间变亮的脸色，无动于衷的问出心底的困惑。
　　“哦，她是我外婆。好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她轻快的走出去，还不望轻轻的带上门。
　　可是休息？我还能休息吗，我？我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我？

　　“相公，快点嘛！”我无奈的加快步子。现在我终于明白她晚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伍青高兴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还不忘招摇的招呼在她后面满脸无奈的我。不过在外面看来就是另外一番风情了。
　　“儿子啊，你看人家小两口感情多好啊，你也要向人家公子好好学学，回去后好好向媳妇赔个不是啊！”一老太太对一少年如此说。
　　“当家的，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公子吗？”一卖菜的少妇向一边憨厚的汉子撒娇着说。
　　我尴尬的望过去，只见一个个女性同胞无不一脸神往的望着我，而男性同胞，有志一同的拿愤恨的眼光凌迟我。我缩了缩脖子，快步朝前面还在兴奋的招摇的伍大小姐跑去。

　　“相公，你说我好不好看？”伍青头戴了个自编的花环跳到我前面笑盈盈的歪着头问。
　　“是很漂亮，不过你非要将‘相公’两个字挂在嘴边吗？”我揉揉太阳穴烦燥的说。
　　“相公，我惹你不高兴了？”她一副准备挨骂的样子，委屈极了。
　　“你，唉，算了！你别这样子，我没有不高兴。”我举起手投降的说。
　　“真的？我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我一承认就要哭给我看似的。
　　“没有，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别瞎想了，傻丫头。”我揉揉她的头。我这是怎么了，我？我都快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我就知道相公对我最好了。”她开心的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趁我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马上跑开，落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跑道前面去的伍青马上返回到我身边，一脸的戒备。
　　“出什么事了？”我低声问。
　　“相公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她依旧警觉的盯着前方。
　　我拉长脖子却什么也看不到。在我以为她还是像上次那样在耍我，正准备生气的时候，几条人影刷刷刷的挡在了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挡着我们有什么目的？”伍青一边问，一边悄悄的挡在我前面。
　　“这位姑娘我们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我们找的是你身后那位。”其中一个开口，好脾气的对伍青说。
　　“你们要找我相公？你们认识我相公？”她好奇的问。
　　“他是你相公？”对方显然很吃惊。
　　“难道有人会乱认相公吗？”伍青脸色马上一变，怒气冲冲的说。
　　众蒙面人马上头一转，齐刷刷的望向边上一个个子稍微矮点的蒙面人。看来他就是头。
　　“既然如此，那得罪二位的地方还请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才好。我在这里向二位赔不是了。”他想了一会后，弯着腰说。
　　“哼，相公，我们走吧！”伍青亲密的挽起我的胳膊就走。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的跟上伍青就走。
　　“雨儿！”声音从身后突然传来，我身子一僵。眼睛闭了几闭后，回过头。
　　“你们认识一个叫雨儿的？她在哪里？”我马上急迫的问，不忘偷偷朝伍青使了个眼色。
　　“呜…相公，你还是忘不了雨儿姐姐，对不对？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对她的爱转移到我身上一点，为什么？”伍青马上反应过来，积极的配合起来。
　　“对不起，青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哭，听我说好不好？”我手忙脚乱的安慰。眼角扫过对方，只见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我不要听你的解释，如果你真的忘了那个你说和你长得比较像的雨儿姐姐，你就不要再过问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伍青很霸道的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蛮不讲理啊？”我开始变得有点火大。
　　“哇，我就知道你这没良心的还是忘不了她，我就知道你和我成亲不是心甘情愿的。哇，我怎么这么命哭啊！哇……”
　　演得也太真了吧！我悄悄朝身后瞥去，就见众蒙面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然后又像来时一样，瞬间走得无影无踪。
　　“行了，别再演了，他们已经走了！不过你演得还挺像回事嘛！”我由衷的称赞道。
　　“真的？我演得真的很好？”她笑得一朵花儿的问。
　　“当然了，以后要是我们盘缠花光了，光凭你这手，我们就不用担心会被饿死。”我伸臂环着她的肩不当一回事的开玩笑。

　　这天我们从佛山回到广州城，刚进城就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人正盯着我。我强作镇定的告诉伍青，让她先回去，自己走进旁边的一家茶馆。吩咐小二送上一壶茶后，我装出很享受的样子，轻轻的品着。
　　我扫了眼窗外的阳光。“站了这么久不累吗？不介意就进来一起喝杯茶吧！”在品完半壶后，我玩味的开口。
　　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马上坐在了对面。
　　我在端起茶杯的时候顺便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不要再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这很不礼貌！”我嘲笑的开口。
　　“你到底是谁？”他压着嗓子问。
　　“你不觉得这样直接很没有修养吗？”我闲闲的开口。
　　“你到底是谁？”他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不放。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不怕死的继续喝茶。嗯，这茶不错，待会一定让小二多准备一份，好带回去哄哄伍大小姐。
　　“快回答我，算我求你了，好吗？”他哀求着说，眼神夹杂着期盼和害怕。
　　“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公子姓白，单字简。”我无所谓的像在说别人。
　　“你真的是白简？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是你妻？”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抬起头平静的问：“本公子为什么要骗你？”
　　他看了我一眼，嘶吼一声，像头受伤的野兽冲了出去。
　　我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不忘吩咐小二再送两份点心上来。
　　“你就这样伤害他？”另一个身影坐了下来。
　　“请问我伤害谁了？”我不解的看着四阿哥。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我吧，雨儿！”他伸手拿起一块点心，细细的品尝。
　　“难道我应该认识你吗，公子？”我平静的问，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拽紧。
　　“不要和我玩这套，雨儿。也许你可以骗得了其它人，但你绝对骗不了我，雨儿。因为我很清楚你只是诈死。”他端着茶杯，微微低着头。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马上挪到我身边，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你非要我用粗吗，雨儿？难道你骗我们还不够？”他笑得很危险的说。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骗过公子，你还是先放开我吧！莫非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轻蔑的扫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别怪我！”话落，他一把扯开我的衣襟。“你有什么解释的？”他盯着我胸前的白布冷淡的说。
　　我没有理他，慢条斯理的将衣服整理好后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只能告诉你，兆佳‧雨儿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叫白简的。”
　　“等一等，雨儿也好，白简也好，只要是你就行了。”他抓住我的手腕低着头喃喃道。
　　“我看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请问四阿哥来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他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着挣扎。
　　“四阿哥何必骗自己，让自己为难呢？”我讽刺的说。
　　“你不相信？”他马上变得很生气，原本冰冷的眼神更加阴蛰。
　　“难道你自己就相信了？别说笑了，四阿哥，你并不适合说笑。如果你对自己诚实一点，你就该明白，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们都只爱自己。而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你有对权力的欲望和野心，我没有。我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生活。”
　　“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也回不去了。”我闲闲的补充。
　　他紧紧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想我该走了！”不想再在那里浪费时间，我转身就走。
　　“等等，我说你可以走了吗？”蕴含狂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停下来，没有回头。
　　“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雨儿？是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你还能无动于衷吗？”他的声音开始变得脆弱。
　　我微微翘起嘴角，“雨儿犯了欺君大罪，那你呢，四阿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诈死，你却一直没有说出来，还帮忙把我从陵墓里弄出来，不知道熟知大清律例的你又该当何罪呢？”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他跳过来抓住我，手腕一阵阵发痛。
　　“何必这么紧张呢，我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和我有关的。你不会以为我天真得不会怀疑白太医的身份？不会连他帮你培养‘血滴子’的事情都不知道就把命交到他手里？”我笑得更开心了。
　　“难道你不知道知道得越多就越短命吗？”手腕更痛了。
　　“你会杀我吗？”我笑得天真又妩媚。
　　“你以为我不敢吗？”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笑得像听不懂他的威胁。“胤详应该也知道我没死吧？”
　　“你到底打什么注意？”近距离的细看，才发现他眼角印着的深深皱纹。
　　“我什么注意也不打，只是陈诉事实吧了。”我依旧笑着。
　　“你在逼我杀你！”手腕早就痛得没有了知觉。
　　“如果你还不放开我的手腕，估计你会后悔的。我的手腕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我望着他，淡淡的说。
　　他放松力道，依旧抓住我的手腕。
　　“这就是你不和白太医一起离开反而选择一个人到处流浪的理由？”表情又恢复到冷静。
　　“我只是想重新开始罢了！”
　　“如果我坚持要你和我回去呢？”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回去后的后果。别忘了雨儿现在的身份。”我凉凉的提醒。
　　“如果我说我愿意放弃一切和你走呢？”我转过身看见他眼里的脆弱。
　　我笑着掰开他的手。“如果你还是四阿哥，你就不会。”
　　“如果是十三弟呢？你愿意和他一起离开吗？”
　　我笑得很夸张。“不会。”
　　“为什么？”他显然很惊讶。
　　“从他下决心和你走到一起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不会半途撤手，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撤手，不是吗？而且我不会忘记在我第二次挨打后你们在我药里作手脚的事实。”我笑得很平静。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知道了还能埋在心里，看来是我和十三弟看轻你了。我应该杀了你的，但是显然你早就料到我下不了手。你得意了吧！我可以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却无法对你下手，即使被你玩弄于掌心。”他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得很苦涩，笑得很脆弱。“你走吧，你说得对，雨儿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白简。”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荷包递给他，“请帮我把它交给胤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