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追风

14、第 14 章

　　我又来到了杭州。杭州依旧美得让人沉醉，西湖一样让人流连忘返。
　　我撑着把油布大伞站在一棵柳树下，望着烟雨中别有一番风情的湖水，心里平静极了。这也许就是自由的感觉和没有负担的心情。

　　回到落脚的客栈，胖乎乎的老板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公子不知道您今天是想在楼下用还是楼上用？”
　　我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来，“掌柜的给我随便上几个小菜就行了。”
　　“难得今天下雨店里没有生意，也难得公子你在楼下用次饭，不知道您介不介意老汉我和您一起喝一杯？”他摆好桌子后，不等我回答就坐了下来，我轻轻的皱了皱眉，“掌柜的，您要坐这，我不会说什么，但请原谅我不能陪您喝酒。”
　　“您这是瞧不起我？”他马上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掌柜的，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不喜欢喝酒。”我停下来看了看仍气鼓鼓，活像一青蛙的他一眼，接着说，“我想我在这里呆的时间较多了，是该离开了!”
　　“啊，您误会了，如果您不希望被打扰，我不会再来打扰您，您就安心的住下吧!”他一脸紧张的说。
　　“不，掌柜的，我并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杭州我也玩得差不多了，该到别的地方去看看了。”
　　“是这样啊？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您可不可以等过了明天再走？明天是城西伍家小姐抛绣球招亲的日子，我看公子你一表人才的，一定会被选中，这样您即使要游山玩水也可以有个伴嘛!……”
　　“谢谢您，掌柜的!”我打断他，朝他笑了笑，不置可否的上楼。

　　天一亮我就提着简单的行李走下楼，掌柜和小二在忙着打开店门，准备开始做生意。一看见我下来，掌柜的就招呼过来：“这位公子，您起这么早啊？”估计是看见了我手上的行李，他马上一脸沮丧的说：“公子，您还是不打算多呆一天啊？”
　　我径直淡淡的对他说：“掌柜的，请帮我结帐，我赶时间。”
　　背起包袱，我慢慢的朝码头晃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乘船比较方便，至于要去哪里，就等到了码头再说吧!
　　当我走过一道石桥时，出现在眼前的是黑压压的人群。看见这我才模糊的想起要到码头必须经过城西，而昨天掌柜的好像说过今天城西的哪户人家的小姐要招亲。说实在的我还挺佩服那位小姐的，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招亲。
　　我无奈的站在桥头，有些好笑的看着桥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台上终于出现了几个人。那个一身喜服的新娘子虽然盖着红盖头，但一出场还是紧紧的抓住了人们的视线。
　　一个一身锦服的老年男子走到高台边，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等现场安静下来后，老年男子提高嗓音，朗朗的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伍某人中年才得一女，一向被老夫视为掌上明珠。现在小女年岁已长，老夫期望举万贯家财能为小女招一良人。感谢各位的捧场，但是在招亲开始之前老夫重申几点要求。第一，只限于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五之间的未婚男子；第二，愿意入聱者；第三，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者；第四，五官端正者以上就是对入选者的基本要求，其它不论，请不符者先行离开。谢谢！”
　　一群人抱怨的离开了，剩下的又开始吵吵闹闹起来。我越看越觉得有趣。在人们的期待中新娘子掀起盖头，在丫环的搀扶下，娥娜多姿的走到台边朝下面看了几眼，然后双手举起一个彩球用力朝桥这边一扔。
　　等我意识过来，准备躲开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绣球笔直的朝我的方向吹过来，稳稳的落到我怀里。
　　马上我就被几个欢天喜地的大汉架进了一座打扮得喜气洋洋的府的里，一直被带到挤满人的大厅才放开。
　　我理了理被弄褶的衣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望了望正兴高采烈的打量我的一屋子老老少少，开玩笑的开口：“打量完了？满意吗？”看到众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我一副公子哥儿的调调，邪笑着走上前，在众人的惊呼中伸出手指挑起新娘子的下巴，色瞇瞇的打量起新娘子美美的脸蛋起来。
　　“我说相公，您还满意妾身的长相吗？”她朝我偷偷挤了挤眼，含羞带怯的笑着问。
　　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不正经的摸了他脸颊一把，有点可惜的说：“光看脸蛋嘛，还行。不过……”我扫了众人一眼，故意不说后面的，但是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后面的但是往往才是重点，不是吗？
　　“不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催促着问。
　　“老太太，您这让小生我怎么说得出口呢？”我一脸为难的样子。
　　“奶奶，各位叔叔伯伯，爹娘，不管什么情况，青儿非这位公子不嫁。”新娘子抢在我前面开口，说完还不忘示意我闭嘴。
　　“对了，这位公子，不知道您如何称呼，家居何地，以何为生啊？”看是母亲的开口。
　　我略作沉思，然后很为难的说：“夫人，您还是不要问了吧!小生家境贫寒，实在是配不上小姐，还请各位替小姐另觅良缘吧!”
　　“什么，你竟然敢拒绝？”爱女心切的父亲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招亲呢？”母亲一把拉住发怒的父亲，好奇的开口。
　　我连忙抓住机会喊冤，视而不见新娘子的威胁。“夫人啊，这完全是个误会啊!小生正要经过那里，不巧的是小姐正在举行抛绣球招亲，因人群堵住了去路，我只好站在桥头想等大家散了好过去，怎么料到小姐的绣球会抛到小生身上啊!”我一脸无辜。
　　“娘!女儿已经说过了非君不嫁，如果他不同意娶我，女儿，女儿就死给你们看!”新娘子抛下威胁的话就冲了出去，剩下为难的众人拿为难的眼神盯着开始冒冷汗的我。
　　在母亲的协调下，我暂时住进了伍府。
　　夜里，我耐心的坐在黑夜里。没让我等多久，门被推开了。“咦，门怎么没有轩上，不会跑了吧？”新娘子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放心吧，我还在呢？”我闲闲的开口。
　　“吓死我了，你不会亮着灯啊？”她抱怨道。
　　“不好意思让你猜对了，我的确不会，所以在等你来帮我点呢!”我笑嘻嘻的开口。
　　“别耍嘴皮子了，我找你有正经事。”她连忙拿起火折子点亮灯。
　　“我希望你娶我!”她望着我开门见山的说。
　　“娶多久？更要紧的是娶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好笑的反问。
　　“当然是需要多久就多久啊!还有你一定不能答应留下来，一定要在沉亲后带我离开。”她一脸傲慢的说。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冷冷的问。谁叫她一副讨人嫌的样子。
　　“你……你，我给你一万两。”还是一副看起来就不舒服的死样子。
　　“我不缺银子。”也不想想我“财神爷”会没银子花？
　　“你一定要娶我!”她蛮横的要求。
　　“办不到!现在可以离开了吧？”我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示意她出去。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上。
　　“好吧，你喜欢呆就呆吧，我走行了吧!”我拿起桌上的包袱转身就走，背后一痛，我站在那一动也不能动。
　　“叫你娶本小姐你不同意就别怪本小姐用强的。”她笑得很得意的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摸着我的脸。
　　“喂，你变态啊，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我是女的？”我气啊!
　　“废话，要不是知道你是女的，我会把绣球抛给你吗？”她翻着白眼不屑的说。
　　“喂，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真这么倒霉？
　　“不错，你想得没错，本小姐喜欢的是女的。”她的手开始移到我脖子上，鸡皮疙瘩马上掉了一地。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冲她灿烂一笑：“原来是同道中人啊!那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不过你能不能先解开我的穴道啊？”
　　“你说的是真的？”她狐疑的看着我，怀疑的问。
　　“当然是真的啊，你会武功，我又不会，难道你还怕我跑了？”我很正经的说。
　　“说的也是，量你也不敢骗我。”她举起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下。
　　我活动活动麻木的手臂，回头看见她死死的盯着我就像盯着一块上等的猪肉。我强压下心底的厌恶，娇笑了声，将手上的行李重新放在桌上，转过身，笑得很邪恶，伸出双手圈住她的脖子，缓缓移动，看她似乎很享受的闭起眼，我的手腕一抬，丝绢轻轻的擦过她的嘴唇。
　　我低头看了看她一眼，马上蹬下来取下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后，提起包袱，攀着离墙较近的一棵大树，轻轻用力一荡就轻而易举的站在了墙上。找了个地上草比较多的地方，我咬牙一跳……
　　我一瘸一拐的来到码头，直接跑到一个像头的人面前希望可以搭船连夜离开杭州。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很严肃的问：“这么急这离开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
　　“这位大哥，您真会开玩笑，小弟看起来像是有胆犯事的人吗？”
　　他又看了我半天才慢悠悠的摇摇头，说：“不像，倒是挺像会被人盯上的！”
　　“嘿嘿，大哥，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小心的干笑道。

　　我回头看看水面才安心了些。说实在的，手绢还是好久前的一块，不知道能将她迷昏多久。一想到自己被追上了，被迫和一变态成亲，鸡皮疙瘩又掉了下来。
　　在船上的生活可以说挺舒服的。那天夜里的男人就是这条船的主人，应该属于面恶心善型，在将我带上船后，还叮嘱船长夫妇好好照顾我，所以一路上船长夫妇对我照顾有加。
　　船到了广州。在下船前，船长还热情的向我介绍了广州的哪些客栈比较实惠，哪些最好不要去等等。在得知我只是来游玩的，还热情的告诉我哪些地方比较有看头等等，我千恩万谢才下船。

　　我在城南比较繁华的地段找了间不大的宅院租了下来。房东是个比较和气的老太太。我整天无所事事的东游西逛，好不痛快。
　　轻松快乐的日子使人很容易降低警觉。
　　我找了间看起来比较雅致的茶馆走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顺便打量了下整个茶馆。因为现在时间还早，来茶馆的人不多，除了我外，只有五六个人。大多数看起来都是普通来喝茶的人，只有靠墙角的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倒是怪怪的，头上还戴一顶四周垂着黑纱的帽子，所以看不清容貌。
　　他安静的坐在角落，手端着一杯茶没有喝，只是端着，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视线应该透过黑纱死盯着杯里的茶。
　　“客官，您的茶来了，请慢用！”小二将茶壶和点心放在桌上摆好后离开。我随手倒了一杯，端起来一口喝下。等茶下肚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不对劲。

　　“姑娘，小的已经按您的吩咐将这位公子迷倒了，不知道……”小二贪婪的笑声从旁边传来。
　　“很好，拿去！”一听声音，冷汗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不会吧，都追这来了？我要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继续装下去。
　　“啧，啧！死丫头我看你还往哪里跑？我伍青看上的，岂是这么简单就可以逃走的？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哼！”
　　大变态，你自己变态不要脸我可还要，竟然在茶馆里公开吃我豆腐！在她的魔爪滑到我的衣襟口时，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推开她就绕着桌子转圈。转了一会，估计她的耐心磨完了，她手一掀，桌子倒了。
　　看着伸过来的魔爪我放声大叫：“救命啊，变态要非礼我啊！”话声刚落，就觉得腰一紧，整个人被带着飞了起来。
　　双脚一落地，我马上很有礼貌的说：“谢谢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收徒弟啊？”
　　“你想拜我为师？”黑衣人压着嗓子问。听不出有什么感情，总觉得怪怪的。
　　“不可以吗？我告诉你哦，我很聪明的，收我为徒绝对不会让你觉得丢脸的……”我马上自吹自擂起来。
　　在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等我终于吹嘘完，他继续压着嗓子说：“你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吗？”
　　看他没有拒绝，我辟里啪啦的将在杭州的经过倒了出来。他听完后，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抱起我来到一座很别致的院子里。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不会让她来找你麻烦。”说完就准备离开。
　　“喂，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我要离开，你听到没有？”我有点恼火的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在我喊着要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子马上绷得紧紧的。

　　现在我也不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的。他果然没有骗我，自从住进这座漂亮的院子里后，伍大变态小姐果然没有再出现，但同时，我也有种被软禁的感觉，只要我走出我住的“听雨阁”一步就会有两个黑衣蒙面人从旁边跳出来无声的挡在前面。我抬头看一眼白晃晃的日光，再怪异的盯他们一眼，有些同情的转身回屋。

　　我窝坐在一棵枝桠很茂盛的大树上，无聊的打着呵欠。已经窝了一个多月了，伍大变态应该已经走了吧？是不是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了呢？从缝隙里看见阁外在不起眼的角落站得直挺挺的两根黑乎乎的柱子，我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
　　夜里，熄灭灯后，我睁着那双特别有神的雷达眼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出多久，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乎乎影子走了进来，一直来到床边。视线一和我对上，他显然吃了一惊，转身就跑。
　　我伸手抓了个空，故意摔下床，发出很痛的呼声。果然，黑影子迅速闪到我身边，紧张的将我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在他准备撤手的时候，我快速的伸出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
　　“我看你还往哪里跑！”双脚也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圈了上去，整个人一无尾熊似的。
　　“你……”他僵硬的站在那里。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只是问你受不收徒，又没说要答应你的安排被关在这里？你到底是谁？”我加大手臂的力道，很不爽的问，“还有，你每天晚上鬼鬼祟祟的跑我房间发什么呆啊？”忽然想到伍大变态，我马上放开他，闪得远远的。“你…你不会…你不会喜欢男人吧？”我瞪大眼，一脸惊吓的问。
　　他不发一言的看着我，在黑夜里疑是带着水光的眼睛悲切而又哀伤。搞什么嘛，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干嘛用这副德行看我？害得人家心里特不安，好像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似的！

　　我坐在桌边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我最爱的食物，一边拿绝对绝对哀怨无比的眼神盯着在一边伺候着的丫环，期望她能良心发现，告诉我些事情，不然聊几句也好。可是，她视而不见，依旧忙着张罗东张罗西的。
　　我再也受不了了，狠狠的将筷子一扔，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她吼：“喂，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不想伺候我就直说嘛，干嘛摆一副要死不活的委屈样给我看？我……”
　　扑通！不等我发泄完，她就诚惶诚恐的跪下来。还是一言不发。
　　我现在很肯定的是她的主子我一定认识。
　　“你起来吧，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你的。对不起！”我很无奈的说。她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收好碗筷就往门外走。“等一等，待会请告诉你主子一声，要么他半个时辰内出现在我面前，要么半个时辰后我去着他。谢谢！”盯着她显得很硬的背，我云淡风轻的说。

　　“你要见我？”他背着身立在房门口，压低嗓子问。
　　还装？我压下即将喷出的火气，随手将荔枝壳扫到地上。
　　“你有什么事？”依旧压着嗓子平静的问，仔细点不难发现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将手上的拨好的荔枝重重的扔在地上，我生气的反问。
　　“我会安排，你可以等两天吗？”他叹了口气，妥协的说。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应该明白你现在错得有多离谱。”我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平静的说，其实肚子里的火正拼命向上蹿。
　　“我…我…对不起!”他痛苦的说完，轻轻一跳，没了踪影。
　　哼，你以为背对着我，还蒙一块黑乎乎的破布，本姑娘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你还逃，是吧？本姑娘就让你逃个够。看是你会逃，还是本姑娘我会逃!
　　入夜不久，我再次仔细检查遍身上放银票的地方，确保都带着后，有点可惜的环顾了眼房间里漂亮的古董摆设，头也不回的走出门笔直的来到黑柱子门前，笑得很天真的说：“两位柱子大哥，你们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下？”
　　在他们摇头的时候，再朝前迈出几步，估计差不多了，装作被东西绊到，斜斜的朝下倒。果然…我嘴角悄悄弯起。
　　只见人影一闪，两根柱子一左一右的扶住我。我反手住抓他们的手腕借力站起来，指甲很不小心的划破他们的皮肤……
　　我拿出写满劝告他们现在应该换颜色比较浅的衣服比较合理，脸上最好不要蒙面，还有在别人问话时要回答以显示对人的尊重，也体现自己基本修养之类的“金玉良言”规规矩矩的放在他们胸前，还不忘再块不大但足够份量的石头压住。
　　等一切都处理好后，我毫不客气的掏出他们的钱袋，就当是报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