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心》苇子清

3、第三章

　　苏茗的房间整理地很干净。
　　苏茗决定为易玟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挑菜，洗菜，切菜，翻炒，苏茗以前的快乐仅限于此而已。
　　“呵呵……”不知何时，易玟已经在苏茗身后，望着苏茗忙碌的背影，“真有会做饭的男人。”
　　苏茗听见了易玟曾经清脆爽朗的笑声，回过头，易玟的头发正好散下来，可还是遮不住易玟依旧朦胧的眼睛。
　　易玟会开心吗？一定会的。
　　“那当然了，会做饭的不一定是好男人，但好男人一定要会做饭。”苏茗认为自己应该先摆正自己，于是直了直背，故意拉长音调，“你会做个好——吃——懒——做的人吗？”
　　“哪有？我才不会。”易玟赶忙擦擦眼睛，挽起袖子，帮忙准备下一道配菜，“我也会自食其力的……”
　　“我做鱼吧。”易玟指着鱼，“可我不敢杀它。”
　　“好吧，”苏茗为博易玟一笑，故意装作无可奈何地说，“我来超度它吧。”
　　“你要去做和尚？”
　　“不，我做水。”
　　易玟抬起头望着苏茗，片刻之后，眼睛里又浮现泪光。
　　苏茗赶紧关掉灶火。
　　“从今以后不准再哭。”苏茗这一次抱紧了易玟娇柔的身躯。
　　苏茗轻轻地撩开她的长发，轻触着她的额头。
　　易玟也紧紧地抱着苏茗。
　　“有你我不会再哭。”
　　苏茗的厨房第一次有了真正火焰般的热情。

　　吃饭的时候。
　　易玟不断称赞苏茗的厨艺。
　　“你也尝尝我做的吧。”易玟指着一盘土豆丝。
　　“嗯……”苏茗夹到嘴里，却放慢了咀嚼速度。
　　“怎么了？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真的好吃，我在细细品味……”
　　“真的吗？”易玟不信自己的厨艺会有进步，夹了一根放入口中，然后一下子就吐出来，“不好吃，刚才真是让你见笑了。”
　　苏茗笑了笑，拿起筷子再次夹了土豆丝，皱着眉慢慢细嚼着品味着。
　　“呵呵……”
　　看着易玟再一次爽朗的笑容，苏茗心里逐渐明亮起来。

　　吃完晚饭，已是晚上十点。
　　易玟拍拍自己的肚子，歪在床上。
　　“都怪你那么好的手艺，害我已经走不动了。要不……”易玟坐起来，转过头看着苏茗。
　　“要不什么？”苏茗低着头坐在床尾，一边削水果一边说。
　　“我睡你这吧……”易玟从床头爬到床尾，凑到苏茗跟前。
　　“……”苏茗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盯着她的眼睛。
　　“不让睡算了，我走了。”易玟嘟着嘴准备下床，两只脚探索着鞋子，“外面那么黑，又冷，还没有车。”
　　“那……那留下来吧，我……睡客厅。”苏茗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易玟。

　　客厅的光线大部分是从窗外的路灯投射进来的。
　　苏茗睡在沙发上，侧过身，面朝窗外。路灯似乎比以前明亮许多。
　　客厅有点凉，苏茗裹了裹被子。
　　卧室的门轻轻地打开了，苏茗抬起头，看见易玟的单薄身影向自己移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着吗？”
　　那个身影没有回答，苏茗说：“洗手间在你的右手边。”
　　那单薄的身影没有转向右方，却径直朝他走来。
　　“洗手间在你的右手边。”
　　苏茗以为易玟没听见，稍微提高了声音。
　　易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却已经走到苏茗跟前了。
　　映着窗外路灯的光线，苏茗看见易玟满脸泪水。
　　苏茗一下子坐起来，扶着易玟的双肩，让她坐在沙发上。
　　易玟还在抽泣。
　　“你撒谎了。”苏茗顿了顿，望着易玟。
　　“撒谎？”
　　“刚才你说，有我你就不会再哭。”
　　易玟一愣，马上停止了哭泣，低着头，不停地搓着睡衣的一角。

　　泪珠依旧挂在眼角，被窗外的路灯光穿透，折射进苏茗的瞳孔里。
　　苏茗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了一下易玟的脸颊。
　　易玟抬起头，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苏茗以为把易玟吓着了，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易玟没有说话，缓缓地把嘴唇贴在了苏茗的嘴唇上。
　　苏茗抱紧了易玟，吻着。
　　易玟的泪水滑落到两人的嘴唇上，分不清是苦还是甜，是分手的痛苦还是新恋的感动。
　　“外面冷……”易玟站起来，拉着苏茗的手走向卧室。

　　很久以后的一天清晨。
　　周末。
　　阳光是明媚的。
　　苏茗拉开窗帘的时候，那阳光一点也不吝啬，瞬间灌满了整间卧室。
　　易玟睡眼惺忪。
　　六年不变的睡姿，六年不变的慵懒，告诉阳光这六年全部都是美满的睡眠。

　　一起刷牙。
　　对着镜子，傻傻地做相同的刷牙动作。
　　易玟冷不防用沾满牙膏泡沫的嘴唇碰触苏茗的脸。
　　苏茗轻吼着还以颜色，易玟尖叫着躲闪。
　　“安静，楼下的阿姨来了。”
　　“噢……”易玟瞬间捂住嘴巴，一秒后放开手继续刷牙。

　　一起洗脸。
　　“别动！都老了六岁了，还像个孩子。”苏茗小心翼翼擦拭着易玟的脸，“好了，去涂点润唇膏。”
　　“你也涂点吧，你嘴唇好干。”
　　“是吗？可是我觉得不干。”
　　“就是干。”
　　“试试？”苏茗凑过去，准备吻下去。
　　“不——试！”
　　“……”
　　“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