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维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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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在那些情绪里长吁短叹，这黑暗像是没有尽头——依那分泌液的能耐，它可能早已经蛀到世界另一头去了，他掉的有些心烦，毕竟他已经变着法把他匮乏的人生回忆了好几遍，总不能拿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永恒的哲学题目来思考，对于死亡来讲，那显得太不严肃了。
他的思维忽然停止了，像是有人按了停播键，他知道自己被冻住了，像个牢牢凝固在琥珀中的小虫子，黑暗也被冻住了。
银色从上方渗下来，它们将整片空间照亮，一些流动的物质组成人形，康斯坦丁抱着他的猫，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我很高兴你还活着。”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手指轻微地发着抖，他看上去好像随时会崩溃成一堆散沙。
他肯定希望我立刻死掉，亚当郁闷地想，他的思考能够继续向前了，但身上的众多部位依然不听使唤，他试图用眼神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但那双黑眼睛是静止的，像两枚不为所动的玻璃珠。康斯坦丁不耐烦地拽着他，试图再念出一个咒语，他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变回一滩银色物质，它们蠕动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定义出肢体的形状，黑猫睁开眼睛，那表情简直称得上严厉了。
“我必须回去，这法术撑不了太久。”
康斯坦丁抬头看了看，他银色的瞳孔稍显黯淡，伸手在空中地画出一个法阵，它成形得很慢，一副虚弱难产的模样。转移阵完成时，康斯坦丁几乎只剩下一点浅浅的阴影，先前的法术完全失效了，金色分泌液从黑暗深处涌上来，亚当拖着那片影子一头钻进了法阵当中，他不知道另一边通向哪里，但康斯坦丁总是值得信任的那个。
......
理查德有点坐立不安，他站起来，想要抽一支烟，却又因为某些缘由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用力地捏着烟盒，在沙发上坐下，劝自己冷静下来。
几小时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阿兰黛尔州琼斯宅，那姓氏代表着他曾经那段不幸的婚姻，但这并不重要，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他不在意了，现在让他紧张的是另一件事。
他的女儿很快就要到达橡树镇了。
他应该去接她，理查德再一次站起身，穿上搭在扶手边的外套，四处翻找汽车钥匙时忍不住想，他也许认不出她来了，他们上一次视频还是五年前，无论他怎么要求，阿兰黛尔州那头始终如一潭死水，谁能想到这一切会发生得如此突然呢？
理查德打开门，亚当维持着举手敲门的姿势看向他，另一只手揽着康斯坦丁，雨衣和外套把巫师从头到脚遮了起来，“上帝！他怎么了？”理查德叫道，他把亚当拉进门，大雨把金发男生浇得浑身湿透，他脚下的地板很快晕出一大块湿漉漉的水痕。
“淋了雨，有一点热度。”亚当含糊地说，他抖个不停，理查德从储物间里找出两块带着点霉味的毯子盖在他身上，然后蹲在沙发前小心地揭开雨衣，康斯坦丁疲惫地睁开眼睛，带着点歉意地说，“我好像又把自己弄得挺糟糕。”
“是的，我们都要试着习惯。”理查德摸着康斯坦丁的额头，那里实际上冰凉一片，他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冷，要把人的灵魂都冻住，康斯坦丁费劲地侧过头避开，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这能有效地把他和人类区分开，那界限清晰且稳定，写满了“滚远点”的字样。
理查德给他们煮了姜茶，那东西味道古怪，但亚当很快就感觉到胃里暖洋洋的，他抱着杯子慢慢地喝着，门被人粗暴地敲响，放在瑞斯托利斯，这动静足够人通知警局了。
理查德打开门，那人推开他走进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顺道发号施令：“我的行礼在走廊底下，帮我拿进来。”
亚当轻轻皱了皱眉，他的心情够差劲的了，这说话方式毫无疑问再一次触到了他被折腾得纤细无比的神经，但理查德只是愣了愣，便转头出去了，他甚至没带把伞，亚当想，伸手把康斯坦丁扶起来一点。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那人转过头，是个不超过十六岁的女生，染着一头亮粉色头发，那颜色刺得亚当眼睛生疼，她是个堕落少女的典范，裸露的手臂上纹着一堆诸如死亡、蛇、骷髅主题的刺青。
亚当看了一眼康斯坦丁，后者拧着眉毛，露出忧郁的表情，一副“这事儿没救了”的德性。
“怎么了？”他凑过去，“有什么不对？”
“我可能要去你家住一段时间。”康斯坦丁依然愁眉不展，“我现在用不了魔法，她没有受到混淆咒的暗示，很容易知道我只是个冒牌货——而不是理查德的远房外甥什么的。”
“你不是？”亚当惊讶地说，老天呐，他们看上去感情好极了，一点都不像装出来的。
“当然不。”康斯坦丁一脸“你有什么毛病”的表情，理查德拎着好几个行李箱走进来，他半边身子被打湿了，但那姑娘好像一点都没看见，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理查德犹豫了有一阵，才不确定地叫她，“维娜？”
“嗨，老爸。”女生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她的目光从康斯坦丁和亚当身上瞟过，手机悄悄地对准他们拍了张照传到推特上，盘算着怎么把自己也塞到镜头里去。
“他们是谁？”她问。
“这是康斯坦丁，菲尼斯表妹的儿子，他来橡树镇读书，暂时住在这儿。还有他的同学，亚当·斯坦森。”理查德说。
女生的眼珠子转了转，她脸上的妆被雨水弄花了，这表情看上去格外搞笑，她打量着康斯坦丁过于漂亮的脸和他与亚当贴在一块儿的部分，眼中带着轻蔑和厌恶的神色。
“可我不记得菲尼斯姑妈有个儿子。”维娜冷冷地说，举着手机提议，“你应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以防止骗子登堂入室。”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维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