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西楼1993

9、千年如梦一朝安

　　这座岛屿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天水间。天心台位于天水间最高的沧洱峰，此山虽不甚高却极险，天心台就在山脊的一处陡崖上，远远望去仿佛是依山而建由人工修凿，场地空阔，崖下是百丈清风，不沾微尘。

　　水月斋正是依座沧洱峰而建。

　　这里风景宜人，若以后便在此永居，与世隔绝，倒也不错。

　　从沧洱峰上可以俯瞰水月斋的所有建筑，可以看到远处的焦石和浪花，也可以听到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她们来的时候已有许多水月斋的门人在这里练武了，每个人都是白衫如云，赵月然注意到她们每人腰间都配有一枚勾云纹玉坠，玉坠通体剔透，阴线碾琢，勾云正反相连，排列紧致，倒是很漂亮，据画晴说是水月斋门人的信物。

　　“剑乃百兵之君，所以水月斋门人的入门兵器就是剑。”

　　连赵月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确有很多人使剑。忽然，一阵清悦的箫声让人心头一漾，她才看见天心台边，一个清丽的小姑娘坐在崖边的石上，十一二岁的样子，小小年纪眉宇间已隐约自有一缕欺霜赛雪的美，清冷遗世，两腿悬空搭在石壁上，一段箫音飘然而起。

　　竟然还可以学乐器？嗯，虽说是江湖门派，但这种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精神还是很让她欣慰的。

　　她顺着箫音望去，还没等她问，画晴已凑过来悄声道，“你觉得她手中拿的是什么？如果你觉得她手中拿的是一件乐器那可大错特错了。”

　　“难道她手中拿的不是乐器？”

　　“能在天心台出现的一切都是兵器。”

　　“兵器？”她的眼睛瞪得简直比风铃还大，这样一支竹箫，怎敌得那些削铁如泥的刀剑？别欺负她没文化！“难道那悠扬的乐律也能伤人？”

　　“当然，水月斋的武学远比一般门派高明的多，即便你只学剑，也有可能跻身当今天下十大剑客之列。但水月斋在音律方便的造诣就更深不可测了。”她忽然悄声在赵月然耳畔道，“那个女孩自幼在水月斋长大，资质极高，是瑾杺师太的得意弟子，她练的是箫，已是乐器中极厉害的兵器了，她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只怕不久将来就可以学习水月梵音了。”

　　忽然，那箫声骤停，“多嘴！”只听一声冷哼，声音还很稚嫩，却透着冷意。紧接着猛然扬声跃起，仿佛尖利的刺穿透耳膜。

　　赵月然定了定心神，才发现山边吹箫的女孩已吹着竹箫悠然向她们走来，眼中寒若秋水。随着那乐声赵月然只觉一阵眩晕，再看画晴，早已倒在地上，嘴角竟渗出血来。现在她终于相信，音律也是能杀人的了，无形的兵刃远比有形的兵刃厉害的多。

　　那姑娘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道，“就凭你也配提水月梵音！”

　　“喂！”赵月然气的几乎要跳起来，看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眼神清冷中却尽是不屑。再看她手上不过是一支小小的竹箫，竟有这么大的威力，这里的人武功果真深不可测。

　　见她一脸不明所以的神色，那小姑娘眼中的鄙夷之色更甚。她见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出手却如此狠辣，还丝毫不以为错，一时间忘了自己如今也不过在这五岁的躯壳中，呛声道，“她不过是提了水月梵音的名字，你凭什么这样！”

　　那个小姑娘冷冷地打量着她，目光清泠如水，那眼神带着彻骨的寒意竟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她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就是规矩，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先学一学这里的规矩。”那拿箫的姑娘冷冷道。

　　“规矩也是人订，用武力来维护的规矩就不能算规矩。”赵月然挺起胸才发现自己比她矮半头，心中寒了一个，不过话既已说出就绝不能退步。可恨现在她只有七岁，语声稚嫩，声音一大非但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听起来有些奶声奶气。

作者有话说

　　这座岛屿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天水间。天心台位于天水间最高的沧洱峰，此山虽不甚高却极险，天心台就在山脊的一处陡崖上，远远望去仿佛是依山而建由人工修凿，场地空阔，崖下是百丈清风，不沾微尘。
水月斋正是依座沧洱峰而建。